第二百零六章 作者:未知 “哎喲, 那我可記不太清楚了。”王雨撓了撓頭,面色爲難:“挺年輕的, 短髮……至於具體長什麼樣兒, 我可說不出來。” 年輕,言宇心頭閃過一個猜測,他扭過頭衝着葉竹揚了揚下巴:“那個誰的照片給他看一下。” 葉竹短暫的愣了兩秒,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她掏出手機找到了一張照片,遞過去給對方看了看。照片的拍攝時間是在晚上, 所以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但是人物的五官還算清晰, 不會對最終結果產生什麼影響。 “我看看……你別說還真像!”王雨因爲情緒上的變化, 屁股還稍微從板凳上擡起來了一些, 這個姿勢對於他來說比較辛苦:“但那時候他來, 要比照片中看起來瘦一些,頭髮也要比現在短上一些。” 還真是趙子峯啊。 對於這個結果,倒是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可是值得注意的是, 趙渤海一家口口聲聲的說這麼多年都不曾聯繫過刁玟麗, 他們究竟爲什麼要隱瞞曾經與刁玟麗見過面的事實呢? “他來的時候……好像是在刁玟麗開始不來這之前沒多久, 說起來麗麗最後一次來的時候, 看着身上還帶點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人。”王雨回憶着, 表情很是唏噓。 “謝謝您的配合。”葉竹收回了手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感謝。 還沒等王雨開口說些什麼,就有兩個人從門外撩開紗簾走了進來, 看着他們在行動之間的不方便, 應該是有着肢體上的損傷。看來方纔王雨所提到的那個聚會,估摸着快要開始了。 見二人的視線一直在進門的那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打量,王雨倒是很貼心的出言詢問:“他們……他們都是這兩年加入光明堂的,正常情況下應該不認識那三個人,你們想要問些什麼嗎?我想他們兩個也會配合的。” “不用,不過難保後續不會再麻煩到您,希望您能夠保持手機暢通。”言宇移開了視線,客氣的和男人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王雨拖着那隻不太方便的腳將二人送出了大門,因爲下面還有幾級臺階,所以他只是停在了門口處,友善的揮了揮手。 在言宇和葉竹返回道路對面的車裏後,他們還順着玻璃往外看了一會兒,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有大概十幾個人走進了光明堂,看着人氣倒是挺興旺的。 “言隊,咱們雖然現在得到了其餘兩名死者的姓名,但是我怎麼有種強烈的預感,即便成功找到了屍源,未必就能在案情上起到什麼大的推動作用呢?”葉竹微微蹙眉,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是因爲太久沒有休息了,還是因爲一直沒有遇到回憶中的那雙眼。 自從回憶起前世生前的種種,似乎每一次閉上眼睛,那雙猶如野獸一般的眼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如蝕骨之蛆一般,怎麼努力都擺脫不掉,已經嚴重的侵入到了她的正常工作及生活。她不由得慶幸,這次的案子與她前世最後追查的案子有着很大機率的相似之處,如若不然現在的狀態必然會對她的工作產生負面影響。 不,或許已經產生影響了,在偵查這件案子的過程中,她總是下意識的在尋找那雙眼。可萬一這起案子的最終兇手不是那人呢? “呼……”她下意識的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 言宇聽到動靜側過了臉,自覺的忽略了之前的問話,黑眸裏盛滿了關切:“你看起來很累。”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大概是自從正式重啓這個案子後,這些他都看在眼裏,只是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輕易的問。 “是很累。”葉竹這會兒正坐在副駕駛上,想了想略微往駕駛位那邊挪蹭了兩下,緩緩地將頭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我想睡一會兒。” “嗯。”言宇垂眸,看着自己右肩上的那小半張臉,臉上表情柔和極了。他慢吞吞的擡起左手蓋住了她的眼:“睡吧。” 也許只有幾分鐘,他的耳邊就傳來了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人送回副駕駛,並且調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外加給對方繫上了安全帶,他這才啓動了車子,平穩的開上了路,準備返回到城陽市局。 葉竹其實睡得並不是太||安穩,只是鼻間充斥着的那股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淡香讓她沒有再次受到噩夢的侵襲。隨着車子的行駛,搖晃間她斷斷續續的醒過來幾次,不過粗略的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景色後,又很快的昏睡了過去。 當轎車開進城陽市局的大院裏,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待到確定的確到達目的地後,便有些反應遲緩的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 言宇在她的後面也下了車,一直在她背後不遠不近的跟着。直到二人上了電梯,他才狀似無意的開了口:“我要去看看羅奇和彭哥那邊的進展情況,你呢?” “自然是要一起去的。”葉竹想都沒想就回道。 言宇聞言低聲笑了,神情中透着的是莫名的愉悅。 葉竹狐疑的扭過頭看了他兩眼,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他到底爲何發笑,等到反應過來自己頗有點‘夫唱婦隨’的意思的時候,臉頰整個控制不住的一個爆紅,與此同時伴隨着‘叮’的一聲,電梯門也向兩側滑開。 好巧不巧的,羅奇這會兒正站在電梯斜對面的窗戶前透氣,聽到動靜即刻就回了頭,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你們……”他擡起了手,懷疑的眯起了眼。 好在言宇並沒有給他說出什麼不像樣的話的機會,反而邁出電梯後率先開了口:“趙渤海一家有沒有什麼進展?張建豪和卓紅那邊呢?情況如何?” 羅奇只得被迫直起了身,跟在他的身邊顛顛兒的往審訊室的方向走,嘴裏邊還抱怨着:“頭兒,你要不要這麼沒人性啊?一出去就大半天,回來都快半夜了也不說歇一會兒,見面就問工作?人文關懷呢?都不關心我的身體健康嗎?我可一天沒喫飯了!” 言宇停下了腳步,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我也沒喫。” 所以彼此彼此,誰也別叫慘。 羅奇一哽,無奈的撇了撇嘴,怏怏的張了張嘴:“張建豪那邊我調出了他的病歷,的確是因爲右手臂的神經受損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傷,說白了就是落下了不少的殘疾。他現在的右手我估計拿瓶礦泉水都費勁,別說殺人了,還一次性殺了仨,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在手臂受傷之後先是住進了城陽市的第一人民醫院,在第二天又光速轉到了b市的一家醫院,在那邊做的手術和康復,前前後後時間大概有三四個月呢。從時間上來看,也不具備作案的可能性呀。” “之後我們又分別審問了二人,刨除去卓紅那偶爾有些不着調的迴應,我覺得他們在關於刁玟麗與張建豪離開那天晚上的敘述沒有什麼出入,基本一致。因爲張建豪在受到襲擊之後還給卓紅打了電話,各種細節還都對得上。”少年掰着手指頭把主要的交代了一番,然後又接了一句:“對了,在審完那兩個人之後,杜隊就和你們之前提到的那個王威隊長聯繫了,對方這叫一個積極,不出一個小時就過來了,現在好像正在樓上辦公室喝茶呢,光等着把人給帶走。” “稍後再覈對一遍細節,沒問題就把人交給他吧。”言宇下了命令,轉而問道:“趙渤海那裏呢?” “哦,說到這一家子啊!”羅奇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奇怪,搓了搓手之後繼續說着:“的確跟頭兒你之前預想的差不多嘛,那個李霞看起來蠻厲害的,可惜是個外強中乾的主兒,沒嚇唬上兩句呢就噼裏啪啦的全撂了。包括當初怎麼虐待刁玟麗致使其離家出走的,又是怎麼虐待老太太,把人一關在倉房就是好幾天不給飯喫的。也交代了倉房中角落裏和棍子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說是三年前有一天老太太餓急了吃了鄰居家的一碗麪,被她知道了後就把人關在裏面用棍子打了兩下。” “沒想到老年人身體脆弱,直接就給打吐了血,估計應該是造成了內臟的損傷。結果她就是把人給擡回屋裏放在牀上那麼挺着,雖然找了村上的大夫過來給看了一眼,但是村醫的設備條件很有限,她還沒說實話,就這麼給耽誤了,後來沒過多久老人就嚥氣了。”說到這,少年顯得有些氣鼓鼓的:“丫的,簡直就是畜生行徑,我看那個趙渤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老孃被媳婦給磋磨死了!” 對此,言宇只是面無表情的追問:“趙渤海對此怎麼說?” “趙渤海?半天崩不出一個屁,回答什麼問題都很含糊,反正這人說的話和肢體上的反應,給人的感覺就是怕老婆,深入骨髓的那種。承認自己懦弱,並且後悔到痛哭流涕。”羅奇顯然很瞧不上對方的做派。 “那趙子峯呢?” 正巧這會兒三人走到了審訊室附近,羅奇指了指幾步開外的那間審訊室:“這個趙子峯啊,看起來是三口人當中最精明的,現在杜隊和彭哥帶着呂自白在裏面正審着呢,頭兒你要進去瞧瞧嗎?” “先看看情況再說。”言宇沉吟了一下,轉身走進了旁邊的觀察室。 而葉竹和羅奇自然也毫無異議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