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戰弈辰的“死”

作者:喬慕慕戰弈辰
“是,我來了。”

  許墨直視着鬱深冰冷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可以做決定了吧。”

  “我不允許任何人代替。”

  許墨的臉色驟然一沉,“鬱深!我說了,司徒兮是我的妻子,她犯的錯,就是我犯的錯,這一次她事出有因,也是爲了我,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

  “我只知道,用盡心思來到慕兒身邊,得到她的信任,最後不顧她的安危還要在最後一刻給她下毒的人,是司徒兮!”

  他刻意把“司徒兮”這三個字的音調說得很高,凜然的寒意襲來,許墨只覺得自己的一切安排似乎都錯了。

  他一開始就把鬱深想得太簡單。

  “你來這裏的事戰弈辰和喬慕慕應該不知道吧?”

  眸子一閃,“慕兒雖然已經醒了,但傷了身體的根本,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戰弈辰陪在慕兒身邊一步都不肯走開,所有的事情都拋下了,也就是說,現在不管是三生閣的事,還是戰弈辰的事,都由我做主。”

  鬱深這次救了戰弈辰,後來和戰弈辰聯手,一起打敗了司徒嘯,還救了許墨,戰弈辰把事情交給他,許墨一點也不懷疑。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兮兒償命了?”

  “慕兒沒死,我當然不會讓她償命,當然,慕兒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她就得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許墨眼神一凝,“你想給她下毒?”

  “她是司徒家的人,中司徒家的紅蛛之毒不會死。”

  喬慕慕是在生產之際,加上體內本就有孽緣之毒,這次中司徒家的暗算,危在旦夕,但司徒兮不一樣,她一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就算是中了紅蛛之毒,也還有時間解毒。

  “我會放她離開。”

  許墨搖頭,嚴肅道:“當我求你,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才肯罷休,我來。”

  “許墨,你恐怕不瞭解我。”鬱深淡淡道,看了眼身後的人,“帶他出去。”

  “鬱深,你不能這麼做,司徒兮她是無辜的,她只是被司徒嘯利用了,鬱深——”

  許墨見鬱深下定了決心,知道再求也是無用,他被放出石堡之後,飛快跑了出去。

  他決不能眼睜睜看着司徒兮中毒,看着她承受那種言語無法形容的痛苦。

  “去帶司徒兮來。”鬱深坐在陰暗的密室中,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神色看起來格外疲倦。

  司徒兮很快就被帶了來,她依舊穿着之前的那套衣裙,除了臉色蒼白一點,頭髮有點亂,也沒什麼別的異樣。

  看到鬱深時,司徒兮的臉上一下浮現了濃濃的恐懼之色。

  她見過鬱深,也知道鬱深是三生閣除了喬慕慕以外的主子,他的手段比起喬慕慕來,那纔是真的駭人。

  “你、你要怎麼對付我?”司徒兮緊緊握着兩個拳頭,不安的看着鬱深。

  “你還挺怕我,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帶你回M國。”

  這樣的話,沒了司徒兮,喬慕慕也不會差點出事。

  司徒兮咬着脣,聲音中滿是顫抖,“你、你到底要怎麼樣?”

  她結結巴巴、恐懼萬分的樣子,着實讓鬱深煩躁。

  “你這麼怕,給慕兒下毒的時候,爲何一點也不怕?”

  司徒兮心中狠狠一震,想起當時做的那些事,她閉上了眼睛,“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動手吧!”

  “我不會殺你。”鬱深冷厲道,“但也留不得你。”

  睜開眼,司徒兮不解的看着鬱深。

  鬱深讓人拿來一個紅色的盒子,他當着司徒兮的面打開盒子,映入司徒兮眼中的是一隻小指大小的紅色蜘蛛。

  司徒兮的身體猛地一僵,這不是、司徒家的紅蛛?

  他怎麼會有司徒家的紅蛛?

  “我沒料到你會給慕兒下毒,但司徒嘯死了之後,我想起你們司徒家有這樣一個寶貝,帶了回來,沒想到還派上了用場!”

  當時鬱深只是在想,司徒家的很多東西都是從三生閣帶出去的,這紅蛛就是其中的一樣,三生閣已經沒有這樣的紅蛛,他當時把紅蛛帶回來只是順便。

  “看來,我真的是自食惡果了,也罷,這本來就是我犯下的罪孽,沒道理還扭扭捏捏的,我、我自己來。”

  司徒兮雖然看起來很柔弱,但性子有時也挺強的,鬱深只是冷冷在一旁看着,她顫抖着手拿起盒子,渾身都僵硬了,雙眼恐懼的盯着盒子裏的妖冶紅蛛。

  只見她咬着紅脣,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細長的手指緩緩往前,她準備把自己的右手食指伸出去,給紅蛛咬一口。

  呼出一口濁氣,司徒兮閉上眼,正要用手指觸碰紅蛛,密室裏陡然響起了一道清脆、悅耳,卻有點虛弱的聲音,這聲音是……

  喬慕慕!!

  不只是司徒兮,鬱深也愣住了。

  “放了她。”喬慕慕的話不多,只有三個字。

  鬱深臉色變了變,示意手下打開一個開關,密室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一道光影。

  他看着光影上的女子,語氣莫名道:“慕兒,這是三生閣的事。”

  “我知道,但我是三生閣的閣主。權力是你的,可特權是我的。放了她吧,你知道我的,若是我心中記恨,我只會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她差點害死你,還差點害了你的孩子,那個孩子如此虛弱,就是就因爲她……”

  話未說完,戰弈辰出現了,“鬱深,先放了她吧,之後的事再說。”

  慕兒還不知道女兒有事,要是鬱深這個時候說出來,肯定不利於慕兒養病。

  鬱深冷冽道:“那誰來負責?”

  他心中的怒氣和殺意,總要有一個人來承擔。

  戰弈辰沉默了會兒,淡淡道:“許墨。”

  鬱深愣住,許墨?他不是戰弈辰的好兄弟麼,戰弈辰居然讓許墨來承擔?

  等等,剛剛許墨一定是去找戰弈辰了。

  想不到那個男人這麼有擔當,不是求戰弈辰和慕兒白白放了司徒兮,而是選擇替司徒兮承擔。

  呵呵。

  “放人。”

  司徒兮聽到戰弈辰的話,當然不肯就這麼離開,她搖頭,抱着裝有紅蛛的盒子後退幾步,“不,我不要許墨替我承擔什麼,他已經、他已經不要我了,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自己做錯的事,我自己可以負責。”

  說完,她好似忘記了紅蛛的可怕,兀自把手伸進去。

  鬱深早就料到她會如此,一道鋒銳的銀芒閃過,司徒兮的左手一抖,紅蛛掉在了地上。

  “你——”

  “帶她出去,把人送到雲上堡,告訴司徒拓,從今以後司徒兮再敢踏入我三生閣的地盤一步,後果自負。”

  聲音冷若冰霜,刺骨駭人,然而,最讓司徒兮痛苦絕望的是最後一句,“把許墨帶來。”

  “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這樣……”

  “這是我自己犯的錯,你們不能去抓許墨。”

  “鬱深,鬱深……”

  司徒兮的聲音越來越遠,她以爲再也見不到許墨,卻不曾想,離開石堡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許墨。

  他獨自一人站在風口,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

  一時之間,司徒兮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欠了這個男人很多,現在還要繼續欠下去嗎?

  “司徒兮,保重,我們之間不必再見!”

  許墨說的什麼她聽不見,可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他說:不必再見。

  這個男人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也許不是因爲愛她,而是因爲她這麼做的原因都是爲了救他,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在這裏出事。

  可他這麼做,她的心裏又何嘗好受?

  許墨,我們之間……只剩下這四個字了嗎?

  ……##……

  喬慕慕已能自己喝藥了,不過戰弈辰還是堅持要喂,她喝了口藥,又喫點糖,嘀咕道:“以前給別人喝藥都不覺得,現在才知道這藥有多難喝。”

  “良藥苦口。”

  喬慕慕知道這男人又要給自己講大道理了,她忙轉移話題,“司徒兮已經安全回到M國了嗎?”

  “嗯,司徒拓的人來接的。”

  喬慕慕點點頭,“哦”了一聲。

  “慕兒,你不問?”

  “問什麼?”

  “許墨。”戰弈辰漆黑深邃的眸子映出她蒼白的容顏,以及她眸底的狡黠。

  “這我怎麼好問,不過我知道鬱深出手會有分寸的,許墨不是真正的兇手,他不會下狠手的。”

  “你倒是相信他。”

  喬慕慕眨巴下眼,又道:“這也說明我相信你,你肯讓許墨進石堡,既給了三生閣面子,也圓了許墨的心思,他不用再愧疚,這件事也有了交代,兩全其美嘛。老公,我發現你還是很聰明的!”

  一孕傻三年,戰弈辰早就覺得自己的妻子有點傻乎乎的了,雖然關鍵時刻還是比較聰明的,但很多時候說話和行爲都格外幼稚,現在她居然說發現他聰明?

  這話要是換了旁人說,戰弈辰身上早就散發寒氣了,現在……唔……

  “多謝夫人誇獎。”

  喬慕慕“噗嗤”一聲笑了。

  “我想去看看孩子。”

  “再等兩日,等你好一點,嗯?”戰弈辰輕聲安撫道,其實他不只是想等喬慕慕身體恢復一點,也是想等華神醫再治療生病的女兒一段時間,要是現在讓她看到女兒那副病弱的模樣,她肯定會心疼得整晚睡不着覺的。

  喬慕慕眨巴下眼,“哦,那好吧,你給我看的照片裏,我怎麼覺得女兒好像要瘦弱一點?”

  “被兩個哥哥把營養搶走了不少,唔,以後咱們對兒子可以嚴厲一點,對女兒就得溫柔大氣的養。”

  溫柔大氣的養?

  喬慕慕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她抿起嘴角,眉眼都溢出了笑意,“做你的女兒可真幸福。”

  “做我老婆會更幸福。”

  即便是老夫老妻了,陡然聽到這種情話,她也不由紅了臉頰,“說真的,許墨和司徒兮真的沒戲了嗎?”

  “說真的,這件事我不想關注。”

  要說不生氣、不想殺人,那是不可能的,戰弈辰能夠忍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很有修養的了。

  他不找司徒家的麻煩,也沒讓司徒兮承擔他的怒火,這已經很給許墨的面子了,至於許墨之後的想法如何,他……不是很在意。

  “這麼說,你和許墨之間……”

  “我和他的情義沒有任何影響。”

  喬慕慕眯起眼,“真的?”

  “我氣憤的是司徒嘯竟敢如此算計你,利用了平日看似柔弱的司徒兮,司徒家真是……沒一個好人。”

  “你不準這樣說,徽純還是司徒家的人呢,她和司徒拓就還不錯。”

  聞言,戰弈辰似笑非笑道:“夫人你覺得司徒拓不錯?”

  當初她對司徒拓可是防備的很,還算計過司徒拓呢,現在說司徒拓不錯了?

  喬慕慕知道這男人爲何露出這樣的神色,她很尷尬的偏過頭,“以前是以前嘛,徽純嫁給司徒拓了,司徒拓也沒有辜負她,這就夠了呀,我們三生閣和司徒家的恩怨到此爲止了,我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徽純和司徒拓的感情纔好。”

  “司徒拓不是愚蠢之人。”戰弈辰一語道。

  “其實司徒兮人不壞,我只是沒想到她爲了許墨連毒都敢下,換了是我……”喬慕慕沉默了會兒,“估摸着我也會這麼做。”

  “我該感謝夫人對我情義無價。”戰弈辰一本正經道。

  “這麼換位思考之後,我還挺能理解許墨的。你知不知道,當時聽到你的死訊,我差點就扛不住了。”

  男人臉色微微一變,眼底飛快閃過一道暗芒,“我也沒想到,當時我以爲我會死。”

  喬慕慕聞言,就知道戰弈辰當時是真的在生死一線了,看來不是三生閣的情報出了錯,而是他真的差點兒……

  “當時我想到了你,還有我們的孩子,老天對我到底還是不錯的,讓我活着回來了,而且看到了活着的你們。”

  如果喬慕慕真出了事,哪怕司徒嘯已經死了,戰弈辰也會瘋狂的攪亂整個M國的風雲,勢必會將司徒家給滅了纔會罷休的。

  感受到戰弈辰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殺意,喬慕慕趕緊道:“我們都挺好的,司徒家這次元氣大傷,以後也不會再和三生閣作對了,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冤家宜解不宜結,看在我的面子上……”

  喬慕慕頓了頓,“我其實欠了徽純挺多的,用她的身份在喬家長大,還讓她顛沛流離,甚至害了她的父母,我一直想着要補償她的,老公,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大人大量,不要再記恨司徒家了,好嗎?”

  真怕這男人以後一個想不通,又去和司徒拓槓上。

  輕哼一聲,他黑着臉沒有說話,喬慕慕見狀,心中卻歡喜無比,就知道他對自己最好了。

  扶風出口,鬱深親自送了許墨離開。

  “從今以後,你不得再踏入扶風。”鬱深神色冷淡,語氣更是冷若寒霜。

  許墨的臉色很白,他中了紅蛛之毒,但鬱深看在喬慕慕和戰弈辰的份上沒有折磨他太久,畢竟他也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因果變換。

  一夜之後,墨笙去給許墨解毒,之後鬱深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你放心,我不會再出現。”許墨沉聲道,“幫我給七爺帶句話,這次是我許墨對不住他。”

  若不是他執意要毀了許家,也不會這麼快就跳進了許家和司徒嘯的陷阱中。

  如果他的命不是捏在司徒嘯的手裏,司徒兮不會做出傷害喬慕慕的事,而他和戰弈辰之間的那點情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送走了許墨,鬱深回去的路上,見到了墨笙。

  “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你呀,鬱先生,慕姐姐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你確定不去看看嗎?”

  墨笙隱約知道鬱深對喬慕慕的心思,像是對心愛女子後代的關照和呵護,又像是對心愛女子的那種執着……

  她分不太清楚,只知道在他的心裏,喬慕慕是很重要的!

  “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照顧她。你師父呢?”

  “師父這幾日情緒不太好,總髮脾氣,除了給小姑娘治療之外,其他時候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聞言,鬱深蹙起眉,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節,“戰玥可和威廉一直沒提出要走?”

  “沒有啊,這次多虧了戰玥可呢,如果不是她,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呵。”

  墨笙不大懂,鬱深這一聲“呵”到底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呢?是嘲諷呢,還是疑惑呢?

  越想越奇怪!

  等她想再問問時,鬱深已經走了。

  默默跟着回去,墨笙發現鬱深是去找戰玥可的。

  難道鬱先生認爲戰玥可和威廉有什麼陰暗心思不成?要不要去告訴慕姐姐和姐夫呢。

  威廉這段時間雖然是住在三生閣的,但他從不出門,彷彿從未出現過,只有戰玥可時不時去看看喬慕慕,又去看看三個孩子,還算是勉強走動起來的。

  鬱深來這裏,自然是見不到威廉的,威廉是貴客,這次還救了喬慕慕,是三生閣的恩人,他不會強迫威廉,但有些話還是明裏暗裏都在試探戰玥可。

  “不知威廉先生什麼時候回去?”

  戰玥可猶豫了片刻,道:“等慕兒的身體好一點,我們就走。”

  說着,她又補充道:“其實威廉早就想走的,是我不願走,我不放心慕兒,也不放心小七。這次的事情太大了,其中也有我的責任,我得看着他們都好才能安心離開。”

  人家姐姐都這麼說了,鬱深還能再說什麼呢?

  況且這次戰玥可的確幫了大忙的,他沉吟道:“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真的嗎?”戰玥可沒有任何推辭,反而神色激動的盯着鬱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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