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們的友情
繁華的夜景如同凡間璀璨的星光，閃爍着斑斕繽紛的色彩，在thyme載送hana回家的路上，沒有了中間人gorya的存在，兩人能開口聊天的機會便更少，沉默地，無任何交流。
hana是因爲本身就屬於少說話的人，而thyme則是因爲感到拘束，畢竟他曾經欺負過hana，還害她急救進了醫院，thyme明白，即便現在事情已經翻篇了，但這，還是他和ren內心都過不去的坎。
某個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thyme停下車等待，他藉機偷偷瞄了幾眼旁邊的hana，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她，依舊很安靜，她似乎真的沒什麼情緒，就像沒人能真正影響到她一般，她很喜歡看風景，thyme隱約記得gorya說過，hana最大的愛好就是觀察路人。
“你……喜歡看人哦？”終於忍不住沒話找話的thyme。
hana點點頭，“嗯。”
“好特別的愛好哦，你這樣看，能看到什麼有趣的？其他女生不都喜歡看奢侈品那些嘛？看貴的，看值錢的東西，人有什麼好看的呢？不都是眼睛鼻子嘴巴嗎？”thyme土豪式的直男發問。
hana伸手指了指路邊一個正在放狗的小學生，指甲輕輕點在玻璃上，“能看見每個人的靈魂。”
“靈魂？”好玄乎的答案，不懂，thyme覺得自己和hana完全不在同個頻道上。
“嗯，那個孩子我前幾天見過他。”hana專注地看着窗外……
“那天我陪着gorya坐公交車回家，車廂里人不多，我們上車後還有幾個空位，車子開得搖搖晃晃的，越坐就越容易犯困，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下起了大暴雨，車頂都開始漏水了，再後來，有兩個孩子上來，其中一個就是他。”
hana說着，眼神逐漸溫柔……
“他們校服都被淋得溼噠噠的，身上都是土，很髒，但他懷裏的流浪狗卻很乾爽，他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和司機說，小狗它很乖的，它不會亂叫，也不會亂跑，我可以抱着它上車嗎？他們因爲覺得自己髒，爲了不給司機制造困擾，全程連椅子都沒有坐，直到下車，那一刻我感覺，我看見了光，來自靈魂散發出來的光，有些人，即便是再平凡的外表，但他們皮囊之下，卻擁有千金般，最珍貴的心。”
即便是再平凡的外表，卻擁有千金般的心。
莫名的，hana這句話給了thyme不少觸動，從小到大他都習慣用價值來衡量自己身邊的一切，他的世界充斥着複雜的名和利，這些都是他商場上最厲害的母親教給他的，這是第一次，有其他人告訴他，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應該從靈魂，而不是物質與價值，這讓他陷入沉思。
“可以開車了。”hana提醒後知後覺的thyme轉燈了。
再次啓程的路上hana還是愛盯着窗外看，而thyme認真平穩地開着車，兩人氣氛依舊沉默到呼吸聲都清晰無比，等快到hana家門口不遠的街道時，thyme才忽然把車開到一旁綠化帶停下。
在hana疑惑的表情下，thyme直視着車前的那顆大樹，緩緩說道，“你是我目前見過最善良的人，你能從這些普通的生活細節中，體會到其中的珍貴之處，是因爲你也有顆珍貴的，千金般的心，因爲你眼中有溫暖，所以你看到的一切纔有了它們的溫度。”
thyme深呼吸幾口，才鼓起勇氣轉頭看向hana，“對不起。這是我欠你的，我欠你一句對不起，很抱歉我傷害了你。”
hana就安靜地看着thyme，等待他把想說的都說完。
“我……哎呀，我不是個很會表達的人，我不像他們幾個那麼會說，但害你進醫院，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我想讓別人畏懼我害怕我，因爲這樣他們纔會聽話地服從我，服從我締造出來的規矩，我才能當掌控者。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真正善良的人，所謂的善良，不過是在利益還不足夠大時，營造出來假惺惺的面具，只要有對應的利益出現，他們就會原形畢露了，所以我不相信人，但你相信。”
“當你問我會不會做噩夢，夢見自己如何親手逼死一個人，其實我後來真的有夢見過，我夢見你滿身是血倒在我面前，除了你，你後面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那些曾經不服從我，被我貼過紅紙條的人，很恐怖，所以我被嚇醒了，醒來後我又想到你說過的，沾血的手將永遠洗不乾淨，日日夜夜刻畫在腦海裏。”
“原來……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並不是完全無愧的。”把想說的說完後，thyme才感覺內心壓抑的大石頭被廓然搬開了，稍稍鬆了一口氣，“你是個很好的人，你值得被ren那麼喜歡，你知道嗎，ren他真的非常喜歡你，我們這麼多年兄弟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那麼瘋狂地在乎一個人。”
hana聽着，甜甜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喜歡我，他每天都會和我說一遍，天天重複告訴我，我知道的。”
外頭的路燈帶有昏黃的色調，映照着thyme眼前的hana，她身上還穿着ren大好幾個碼的外衣，整個人顯得更小隻，就是這麼嬌小的人兒，讓thyme開始相信別人口中的赤子之心，世界本就是個包羅萬象的萬花筒，擁有什麼樣的心，就會看見什麼樣的世界，地獄與天堂，只存在心境的轉換間。
老實說，如果沒有ren，或許他也會……不，不應該有或許。
thyme看向別處開始提出其他話題，“我跟你說個關於ren的故事吧，小時候，我曾經和ren搶過一個玩偶，那是ren很喜歡的一個玩偶，喜歡到如果他不抱着它睡，他就會睡不着。當我看到他越是喜歡那個玩偶，我就越想要拿到他的，最後搶來搶去，玩偶就爛了，本該道歉的是我，我卻跟他說，錯的人是他，我還讓其他的小夥伴不能跟他玩，我這個人真是……無理取鬧。”
說着，thyme又認真對上hana的眼睛，“你知道嗎？過了這麼久，ren從來沒說過我一句不是，他表現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還跟我們一起玩，儘管事實上，那個玩偶是他很喜歡的，長大之後我就意識到了，我那會是真的無理取鬧。”
“也許。”hana低頭含笑思考了片刻，“相比那個玩偶，ren他其實更喜歡你，你們在他心中的分量，遠比你所看到的重，所以他才從來不捨得去責備你，而你，也不捨得再去搶他的玩偶了，因爲在乎，才學會爲對方讓步，後退，成長，這就是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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