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元旦那天,周远墨特地去店裡找南星,因为是新年第一天再加上休假,店裡人爆满,生意特别好,南星一直从早上十点多就异常繁忙。
周远墨到的时候正是店裡人多的时候,南星在吧台给人结账,听到身边有顾客惊叹出声。
“哇,好帅。”
她一愣,恰好晓雯過来,拍了下她肩下巴抬了抬,示意让她看前面,一脸的不怀好意,“店长,你看。”
南星這才抬头,她顿时一怔,立刻笑了:“你怎么有空過来?”
她招呼晓雯過来收银,自己走到周远墨身边。
周远墨浅浅一笑:“来看你。”
旁边几個顾客都是一脸艳羡,店裡的姑娘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姑娘,百分之八十的目光都看了過来。
南星有些尴尬,刚想带着他去后面小休息室,周远墨却突然說:“店裡今天這么忙?”
南星点点头,又开心又无奈:“元旦,难得休假,大家都出来逛,我忙的一早上手都酸了。”
周远墨温柔地看她:“我帮你吧。”
南星一愣,笑道:“你会帮什么?”
他想了想說:“至少应该会当個合格的服务员?”
南星看他,“也是。”她也不纠结,立刻就给他安排任务,“那好吧,你先负责单一点的,嗯……就负责给顾客端咖啡奶茶吧。”
周远墨莞尔,佯装一脸惊讶道:“你還真不客气。”
南星看他一眼,十分坦诚:“可是以后你早晚也得学着帮我啊!”
周远墨十分无奈,“嗯,早晚我也是這裡的老板。”
南星:“……”
接下来周远墨還真是听南星的安排在店裡招呼客人,端奶茶送咖啡跑来跑去一点沒闲着。
晓雯觉得這情况有些尴尬,她看着南星:“店长,你還真舍得這么個英俊多金的大帅哥替你跑腿当服务员。”
南星低头继续查账:“有什么舍不得?他跟咱们不一样?”
晓雯用力点头:“是不一样。”
南星笑了:“哪裡不一样了?”
晓雯看着前方,“咱们可沒法让顾客把咱们当上帝。”
南星一怔,顺着晓雯的视线看去,周远墨正在给一桌年轻姑娘点单,那几個女生似乎非常开心,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看一眼店内越来越多的女顾客,南星坐不住了,让晓雯收账,她立刻起身往周远墨身边走去,還沒到跟前就听到那几個年轻女孩的声音。
“帅哥,你真是服务员嗎?怎么看气质都不想像啊?”
“你有女朋友嗎?”
“能加個微信嗎?”
……
几個人你一言我一语,周远墨都沒說话,只专注地把餐点放在桌上。
南星刚一走走近,立刻出口:“老公。”
几個女生顿时一愣,一齐朝南星看去。
周远墨也是微微一怔,看见她眼裡一丝淡淡的狡黠,他莞尔一笑:“怎么了?”
有個女生突然惊讶出口:“原来這家店老板是你老婆?”
周远墨点头:“嗯,我老婆。”
几個人立刻一阵尴尬,估计人家老婆都听到她们刚刚的话了吧。
南星拉着周远墨的胳膊,笑得十分甜蜜:“有点事找你。”
两個人便一起走到后面休息室,周远墨觉得有些想笑:“我老婆怎么了?”
南星這才感觉的尴尬,她一脸囧色:“谁是你老婆。”
周远墨头疼:“刚說過的话就不想承认了?”
南星‘哼’了一声,沒說话。
顿了一会儿,周远墨似乎心情十分不错,南星抬头看他,不解:“你怎么看起来這么开心?”
周远墨一脸无辜:“我有嗎?”
“你有!”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心情不错。”
“为什么?”她问。
周远墨微微一笑:“因为……我老婆吃醋了……”
南星脸色一红,立刻别過头不看他:“……”
等到两個人走进休息室,南星突然想起了什么,十分认真地问他:“对了,你今天怎么不上班?不是周三应该坐诊嗎?”
周远墨神情立刻郑重了起来,他伸手把南星拉到自己身边,南星警觉地发现他表情有些凝重。
她问:“出什么事了嗎?”
周远墨开口:“南星,我必须要告诉你……”
南星心裡一跳:“你說。”
“你知道利拉内卢嗎?”他问。
南星点了点头:“知道,非洲的一個国家,新闻裡经常报道。”她想了想,“好像那裡很贫穷也很乱。”
周远墨微微颔首:“我們医院在那边有参加联合国的援助组织,以前我也在那裡呆過一年。”
南星突然想起之前去医院看病在展示栏上看到的情况,她问:“就是你之前在那裡救人受過伤的?”
“嗯。”周远墨看她,“不過,我前两天刚接到通知,可能過几天我又得過去援助一年。”
南星一愣,她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会很危险?”
周远墨摸着她的发丝安慰:“我在的医院是個中医组织,還好,那裡基本都是中国医生,也有我国的维和部队,還好,不乱跑应该沒有太大的事情。”
南星点头,她顿了顿,望进他的眼睛,语气一片坚定:“你去吧,我支持你,也会在這裡等你。”
這话說完,周远墨突然有一丝诧异,他笑了,把她拥入怀裡:“我老婆這么深明大义,我该怎么感谢她?”
“不如請我吃大餐吧。”
“這個可以。”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店裡人稍微少了点,南星嘱咐了一下,便跟着周远墨离开。
南星被周远墨一路拉着去超市,她有些疑惑:“到超市干什么?”
周远墨解释:“你不是要吃大餐嗎?”
“可是超市也沒有啊?”
他直接回答:“我們买菜自己做。”
“啊?”南星好奇,“你会做嗎?”
“不会。”周远墨回答的十分真诚。
南星看他一眼:“那你为什么买菜。”
周远墨突然笑了,拿了個西蓝花放进购物车:“所以才要你做。”
南星郁闷:“……”
周远墨又說:“放心,你做饭,我洗碗。”
南星之前很早就知道他家在店裡這條街拐进去的一個高档小区,步行十几分钟就到。等两個人一路走上前,南星這才发现有好多人似乎都认识周远墨,看着周远墨带了女孩子,都是一脸惊讶,南星跟在他身后尴尬极了。
他家在十五楼,走到门前,周远墨正在开门,南星好奇地问:“周大医生,看来你人缘真是好啊!”
周远墨看她一眼,不解:“什么意思?”
南星解释道:“這么多人都认识你。”
周远墨莞尔,他似乎想了会一本正经道:“也许,我面相和善?”
“……”南星无语。
周远墨微微一笑:“开個玩笑。”
南星翻白眼:“……”
等他把门打开,两個人手裡都提着一大袋食材走了进去,周远墨顺手关上门。
南星跟在他身后,想了想又问:“那为什么大家看到我都這么惊讶??”
周远墨一顿,神情格外认真,仿佛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他道:“可能,我从沒带過女孩子回家,大家多少有些八卦之心,毕竟我年近而立,社区阿姨们对我的個人問題操碎了心。”
“…………”南星彻底无语了。
好一会儿,就听周远墨再次开口,语气一片坦然:“曾经有不少阿姨要介绍她们亲戚的女儿给我,不過我都沒同意。”
南星疑惑:“为什么?你怎么不去见见?”
周远墨突然笑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因为她们沒我老婆漂亮。”
南星:“……”
好吧,坦白說,被他夸還是挺开心的,但……
南星开口:“我突然发现我以前认错你了。”
“怎么了?”
南星微微扬着头,眼裡蕴着几分笑意:“其实,周医生你……真的……很……无耻。”
周远墨啪的一声开灯,房内顿时大亮。
他看着她的脸南星眼睛被灯光闪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睁不开,周远墨立刻趁着时机低头,快速地在她唇上亲了下。
南星一愣,就听周远墨出声,他似乎觉得十分不错:“既然被你发现了,那要无耻就无耻到底。”
南星郁闷极了:“你都不觉得丢人嗎?”
周远墨有一丝惊讶,他的脸色格外无辜:“为什么要丢人?這难道不是夸奖嗎?”
“……”
好吧,南星彻底败了,早该明白跟他打嘴仗是不可能赢得。
两個人走进房内,南星這才有時間观摩他家裡。一眼望去,客厅很大,东西却不多,只有一张大大的灰色沙发,以及原木的矮几,电视柜两边巨大的几乎占了正面墙的書架,看起来就是一個人住的样子,但是却出乎意料地整洁。
灰白色的窗帘直落到地,向窗外看去,整個城市中心的实景便尽收眼底,的确是個好地段。
周远墨把从超市买的两大袋食材放到厨房,然后出来,一边把大衣脱掉挂在衣架上,一边对南星示意:“你先坐。”
刚才還不觉得什么,可突然进到他家裡,密闭的房间,安静的环境,只有他们两個人,孤男寡女,虽然之前也不是沒有共处一室過,但毕竟第一次到他家裡来,南星還是觉得有些尴尬啊!
走到哪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南星走到沙发前坐下,她环顾四周,這房间从装修到家具大多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甚少有其他颜色,苏南星立刻觉得单身居住的男人房间都是這样单调至极。
嗯……還是自己家好。
小碎花,粉色,蓝色,蕾丝……
好吧,感觉一对比越想就越觉得小家子气
她看了下表,已经快五点了。
周远墨走了過来,手裡端了两杯热咖啡,递给南星,“家裡沒有牛奶了,只能用這個暖一暖。”末了他又加了句:“速溶咖啡,沒你做的好。”
南星喝了一口,学着他平时噎她的语气故意道:“沒有,只要是你冲的就好喝。”
周远墨笑了:“我也觉得。”
“……”
看吧,還不是噎不過。
好一会儿,两個人坐在沙发上,他不說话,她更不知道该說什么。
半晌,却突然听到传来‘咕咕’两声,南星坐在那裡顿时尴尬不已。周围极其安静,越发显得她肚子的声音大。
“…………”
周远墨笑了:“饿了?我們去做饭。”
南星反问:“你不是不会做嗎?”
“所以才要一起去做!”
“……”
可刚站起来准备往厨房走去,周远墨突然想到什么,他身体一顿,回头看她。
南星问:“怎么了?”
周远墨說:“不做了。”
南星疑惑:“为什么?菜都买了。”
“买了可以明天做。”
“那我們现在吃什么?”
他看着她,从衣架上把她的大衣递過去,說:“出去吃,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南星接過外套,還是觉得奇怪,她边穿边问:“干嘛买了菜又不吃了。”
周远墨這才开口:“是我考虑地不周到,刚才就不应该买菜,你忙了一天很辛苦了。”
南星一愣,原来是這個原因。
她摇摇头解释:“其实還好,沒有那么累,做個饭而已,一個小时就好了,何况你還帮忙。”
可是嘴上說着不忙,她刚把话說完,就长长地打了個哈欠。
周远墨看她,微微挑眉,表情仿佛在說:你在装。
“……”
南星只好投降,其实她今天也的确太忙中午就吃了份粥加一块面包,现在确实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于是又跟着周远墨一起出去吃饭,這次两個人是走着出去的,南星走在他身边,并肩而走,他握着她的手,還真像是出门逛街的小情侣,幸福又甜蜜。
门口的大叔老远看到他们早早就从保安亭走了出来,“周医生,出去啊?”
话虽然是朝着周远墨說的,可明显眼神时不时瞅着南星。
周远墨应了一声,回答道:“嗯,饿了,出去個饭。”
也许他们刚才进去的时候,开着车,大叔還沒能看清楚坐在副驾上的南星,此刻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南星,又一眼注意到她和周远墨相握的双手,大叔立刻了然,满脸笑意地连连点头表示肯定:“对对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饿着女朋友,你說是不是呀小姑娘?”
周远墨只顾着在一边笑,也不帮她解释,南星被问得一脸尴尬。
从小区走出去,南星立刻质问他:“你怎么都不帮我解释解释?我很尴尬呀!”
周远墨反而一脸不解:“解释什么?难道說的不是真的?”
他這么一句话,南星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是真的,但是也還是很尴尬啊……
可是再一细想,反正是他在這儿住,這裡的人又不认识她,周远墨自己都无所谓,她還怕什么。
這么一想,南星立刻笑了:“也是,我又不住在這裡,反正你脸皮厚,又不怕被說。”
周远墨一脸无语,“……”
過了两秒,看着南星笑得春风得意的脸,他好心提醒:“你别忘了你是我未来老婆,将来也得住這。”
南星瞬间脸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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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区附近很繁华,出门沒几步,对面就有個大商场,周远墨带着她直接上了三楼,来到一家叫‘第二名’的中餐馆
南星觉得這名字取得可真够神奇,简洁明了又好记。不知道为什么老板难道只想做‘第二名’不想做‘第一名’嗎?
周远墨看她笑得开心,问:“你笑什么?”
南星指了指门牌,解释說:“這老板肯定做万年老二做习惯了吧,开個饭店都不想做老大。”
周远墨无奈地摇头。
等他们进去了,南星這才发现,周远墨肯定经常来這儿,因为他刚一坐下,老板就出来了。
老板是個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到周远墨就笑了:“周医生,好多天沒见你了吧!”
南星只能默默祈祷,周远墨不会出卖她告诉老板她說的那些话。她仔细扫视了一圈,店裡的装修很有特色,一股浓烈的地中海风,跟餐馆名字真是大相径庭!
周远墨回答:“嗯,最近事情比较多,医院也比较忙。”
老板看看他,又看了看南星,语气意味深长:“這位是……”
他眼神裡带着一丝试探,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南星生怕他会像周远墨以前的医生同事一样八卦起来沒完沒了,在周远墨开口前,她先一步出声,急忙打断他的话說:“我是周医生的病人……呵呵,沒想到出来逛街碰到了,真巧真巧。”
老板‘啊’了一声,說:“是嘛!那你可真幸运,周医生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我們店裡吃饭。”
是嘛?
南星目光同情地望了周远墨一眼,可见周医生以前光棍的時間实在太久了,身边出现個女孩子,走到哪都要被惊讶一番。
老板說完便把菜单递了過来问:“你们要吃点什么?”
周远墨看了一眼說:“我還是跟平时一样,”他又看向南星,“這裡的菜味道都不错,你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南星拿着菜单看来看去,她实在饿得不行,就随便点了两样。
老板一一记下,临走前還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等服务员把菜品端上来的时候,南星惊讶地发现味道還真是很不错,几乎可以排到她所吃過的中餐厅前三了。
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几乎把餐桌上的菜吃完了。
周远墨一脸无奈:“我老婆吃的可真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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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已经快七点,周远墨看她太累,沒让她回家,也不忍心在打扰她,便让南星一個人睡在了卧室好好休息,而他自己就睡在客房。
可能前几天赶着圣诞节和元旦,双节同庆店裡做活动,一一连辛苦了近一周,這一觉南星几乎睡到第二天九点。醒来的时候,她脑袋還有些昏昏沉沉,還以为是在自己家裡。
南星穿着周远墨家裡的宽大的睡衣和拖鞋,她身上也沒披外套,径直走到客厅,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過来,這好像不是自己家!
她顿时吓了一跳,飞一般地跑回房间,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客厅好像并沒有人。
那還好,還好……
南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拿出手机自己看了一眼,暗自庆幸這蓬头垢面的样子幸亏沒被周远墨看到!
该不会周远墨也沒起床吧?
這么想着,南星靠到门边仔细听了下,沒动静。她又把门打开一個缝,外面客厅空空荡荡,根本沒有人。
南星走了出去,屋内很大,她到厨房也看了下沒人,但好像不是沒睡起来,她看了一圈发现玄关的衣架上,他的大衣不见了,這才确定周远墨应该是出去了。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打個电话,這才发现他似乎出门前给她发了條微信:
我先出去买早餐,很快回来。
南星心底一甜,有一瞬间觉得這情形如同相处多年的老夫妻,我還沒起床你就帮我弄早餐,感觉甜蜜不已。
趁着周远墨還沒回来,南星赶紧回到浴室准备洗脸,却发现周远墨似乎给她准备好了备用的牙刷牙杯。
居然如此细心周到?
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等着周远墨回来。
可刚一坐下,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南星觉得怪怪地,這好像并不是她的铃声,她四下张望,终于在餐桌上的盒子背后发现了周远墨的手机,可能给她发了微信顺手发到桌子上忘了拿走了。
此刻手机一直在响,屏幕亮着,南星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地是,梁少坤。
梁医生?
南星生怕是他医院有事儿,可是又不好意思去接别人电话,大清早的她一個女孩子,這实在容易引人遐想……
還是不接为好。
可梁少坤仿佛不打通誓不罢休似的,足足响了半分钟也不见停下来。
她一狠心刚准备拿起手机,结果它就不响了,然而,南星刚放松下来,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周远墨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她,笑道:“起床了。”他边說边示意她過去,“早上看你沒醒,就沒叫你。”
南星看到他手裡提着两個袋子,便走過去接了過来,放在餐桌上。
南星在玄关处换鞋,南星這才发现他皮鞋上湿湿的,大衣和头发上也有一些雪迹,他鼻子冻得有些发红。
南星问:“又下雪了?”
周远墨点头,“嗯,很大,昨晚应该下了一整夜,雪很厚。”
南星皱了皱眉。
周远墨看了她一眼,笑道:“估计你今晚不能回去了。”
“……谁說的,地铁又不是停运了。”
周远墨看她,自顾自說道:“如果老婆非要走,虽然我不情愿但又能怎样,只好一個人独守空房?”
“…………”
說得他好像有多委屈似得。
——————
就這样,南星在周远墨家裡又待了一天,這一晚上,周远墨可沒想前一天那样体谅她,厚着脸跟她挤卧室,撩拨地她整晚都沒睡好。
温存了好几次,第二天南星腰酸背痛了好久,心裡暗骂了周远墨无数次。然而,尽管如此,她心裡却仍然甜蜜不已。
沒過几天,周远墨就要跟随医疗队奔赴利拉内卢,临走前他把自家房裡的钥匙交给她,說是一来离店裡比较近,忙得累了就不用回去直接睡在他家。
二来嘛。
周远墨笑了:“让你睹物思人,尽快把东西搬過来。”
南星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南星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何书桓去绥远当战地记者,依萍地信上是每一天都是想你
想你
想你。
而她现在的状态也恰恰如此,他在那边很忙,每天救死扶伤,網络也不好好几天才能联系上一次。
半個月之后的一天,南星心裡终于焦躁不安了起来。
“据本台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当地時間一月二十三日凌晨,利拉内卢国内爆发大规模武装冲突,截至目前,武装冲突已经持续超過13小时,造成148人死亡,逾300人受伤,政府军队正在全力阻止冲突的进一步扩大……”
南星早上刚刚踏进店裡大门,就看到大厅悬挂的电视屏幕上,有個新闻台两個主持人正在《新闻直播线》栏目播报。邀請的军事专家也再十分严肃地分析时局。主播身后定格的是一副战火升级下,武装分子拿着大型武器,人们慌乱奔跑的情景。画面之上书写四個灰色大字:东非局势。
那些新闻工作者,总是要每时每刻准备面对各种突发新闻,何况东非向来时局动荡,战火不断,可发生這种事情,如若平时,作为普通老百姓,南星估计也只能对当地平民感到同情。可此时她却有些发愣地看着屏幕,一时忘了挪动脚步。
南星的心脏一抽一抽,不安的心情占据了她整個身体。
屏幕上的专家认真分析一番之后,主播正在连线本台驻当地记者,导播切過画面,那边已近傍晚,记者叫杨俊,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冲锋衣,站在一家政府医院门前。
杨俊指着身后一派拥乱的情形:“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是利拉内卢东部的政治经济要塞——古齐尔,也是今天凌晨发生冲突的主要城市,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医院目前已经人满为患……”
画面裡人们拥挤在医院门前,不少人身上沾着血迹,不断有医生护士出来扶持伤员,南星甚至能看到有黑发黄肤的亚洲面孔。每個人的表情都格外慌乱紧张,哭泣声,叫喊声甚至包括不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枪炮声一齐充斥着整個屏幕,显得十分悲哀苍凉。
南星看着那些穿白大褂的医务工作者,有的身体上甚至也沾染上了血迹,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焦急,觉得那些人裡就会有周远墨的身影。
她已经三天沒有他的消息了,不安,躁乱充斥着她全身的神经,觉得自己似乎必须做点什么。
“南星?”
她看得入神,一时沒注意身后有人叫她!
“南星!”胡思月突然走到她身边摇了下她的肩膀,“你干嘛呢?”
南星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回头瞪着胡思月:“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嗎!”
胡思月一派无辜:“我可叫你几声了,你怎么都沒個反应,况且這大早上的,台店裡人来人往,就你不知道在這儿发啥呆呢!”“我可提醒你,再不去好好收账,你的小钱钱就要沒了!”
南星這才准备往裡面走去,两個人一起先走到后面休息室。
胡思月边走边回头看了看大屏幕,唉声叹气:“又打仗了啊!哎,你說他们就不能消停点,好好過日子嗎?整天打打杀杀,拿命不当命啊!”
南星心裡一动,是啊!有的人在拿生命玩,有的人却在用生命来拯救。
沒两秒,胡思月突然一阵震惊,她问:“对了,你家那位是不是就在利拉内卢?”
南星点了点头,她皱着眉,脸上一片担忧。
胡思月看着她的神情,叹了口气,只好安慰道:“他们這些援助的医生在我看来真個個都是英雄,你别太担心了,周远墨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南星似乎沒听她在說什么,她顿了好一会儿,问了個风马牛不相关的問題:“四月,你帮了两年的忙,店裡的流水平时你都熟悉吧?”
胡思月一愣,狐疑道:“你想干嘛?”
南星突然深吸一口气,她目光看着前方的电视屏幕,语气极为坚定。
“我想去利拉内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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