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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求荣

作者:未知
长安,普宁房的张氏旧宅還住着人,应国公武士彟有些为难地看着两個儿子,還有二哥家的侄子武元忠。子侄前来做說客,为的還不是前程,這多少让武士彟有些失望。 和两块“叉烧”比起来,還是自己的两個女儿更加聪慧。武士彟早就动過心思,将武元庆的儿子送到武汉去求学,交由女儿管教。 武氏“双雄”当街卖妹的故事,堪称是武士彟的最大耻辱。 只是,徒呼奈何。 然后還有最大的一個問題,武元庆這個混账先后在西军和北军厮混,如今是越发地不想成家,而且连武士彟的爵位都瞧不上了。 之所以如此,实在是因为与其继承武士彟的爵位,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巴结江汉观察使张德,有姊妹侍奉财神,谋個差使毫无难度,可以說是稳稳地富贵一生。 走勋贵体制,眼下只有做梦,除非姊妹进宫伺候皇上,兴许還有点希望。 “大人,這冉氏是很有诚意的,也不消大人說项甚么,就是给個门路,好去武汉给些巴蜀土特产,让顺娘媚娘也尝尝鲜……” 武元庆嘿嘿一笑,他早年能带着弟弟“当街卖妹”,自然是脸皮都不要的人。武氏出身也不慎高贵,反倒是兄弟二人的母亲相裡氏,還能攀扯一下周代名门。 “季叔勿要顾虑,冉氏此次只是谋求门路,除了季叔這裡,江东苏常,也是派了人去的。扬州江都、扬子县,也差遣了說客。” 侄儿武元忠微微躬身,然后诚恳道,“武氏本为商贾之家,武德朝时,亦为人排挤耻笑。如今天下诸侯皆有类商贾贩夫,武氏既有遮蔽,正当追逐风云。” 這话其实說的很透,主要跟武氏兄弟当年的政治投机有关。武元忠的老子虽說是死在贞观朝的,但绝对是李董喜闻乐见的下场,褒奖什么的,从来都是口头,半点实惠都不会给。 其原因很简单,武元忠的老子武士逸当年是李元吉的“谋士”,明面上当然效忠武德皇帝李渊了,但武氏的政治投机做的活儿太糙,远不如正儿八经的豪门,白手套套着黑手套,鬼知道一鱼多少吃。 這也是为什么武元忠說“为人排挤耻笑”,因为武德朝的名门,尤其是河东山西出来的,耻笑的不是武士彟“商贾之家”,而是活儿不够好。 豪门器大活好,诸如温氏,专门培养温彦博,背后是整個太原官商集团在推动,武氏在河东老哥的圈子裡,那就是個边角料。 若非武士彟本身跟李渊的关系实在是到位,武氏连上桌的资格都沒有。甭管武氏如何吹嘘他们家从北魏那会儿就如何如何,因为河东豪门吹牛逼,最少都是前汉起。北魏?那也算豪? 所以說,对外肯定不会真的承认自己是“商贾之家”,肯定要說咱祖上如何如何,出了县令出了刺史,老子祖上显贵過。 但关起门来,武氏還是相当实际的,武氏四兄弟,确实跟商贾纠缠不清。武德皇帝愿意提拔愿意封赏,不就是看在你還有点经济能力嗎? 于是话头一变,武士彟用商量的语气道:“听闻冉氏能面呈洛阳二圣,我等若是牵扯其中,恐引圣人震怒啊。” 冉仁才是不是真的能见到“二圣”,武士彟并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冉仁才的最大靠山,的的确确就是皇后。钱谷那個王八蛋不敢得罪的人当中,皇后算一個,這也是为什么冉氏能够在洛阳稍稍地有别巴蜀土鳖的地方。 還有一些事情,武士彟自己很难探究,不過老兄弟李渊那裡,還是能透露一二回的。再加上五庄观老干部活动中心消息渠道也不少,秦琼因为张德的缘故,也不是不愿意帮帮自己這個“老前辈”。 武士彟多少還是知道,之前冉氏在西南“大败亏输”,可以說是血本无归,而且還不能声张。 秦琼更是嘲弄冉氏不自量力,還妄想煽动獠寨闹事,结果几個獠寨山头,就在不久之前,被武陵蛮给抢了。 不但武陵蛮动了手,蕃地白马部豪帅,也是毫不犹豫放冷箭。加上东女国、夜郎洞寨……這场动静放在十年前绝对犀利的蛮疆火并,居然就消息摁了下去。 别說黔中了,剑南蜀地居然也半点风声都沒传出去,就算有人传言,益州成都也是沒几個人信。 吴王李恪好歹也是做過益州大都督的,总不能真白做一回吧,要是连一星半点的“旧部”都沒有,他這個亲王死了算了。 “大人,這都是街坊之间的谣……” “大郎少待!” 武元忠忽地打断了武元庆的话,有些严肃地看着武士彟,“季叔莫非是听說過甚么消息?” 武士彟点点头,然后小声道:“事体甚大,之前剑南、黔中、山南,诸獠寨骚动,结果为蕃地、蛮疆诸豪帅、洞主镇杀,非是蛮人胡闹。” 把事情這么一說,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表情极为丰富,這种事情一旦掺合进去,将来翻旧帐,根本就是逃不脱的。 蛮疆蕃地各部族的互相攻杀,如果是世仇部族,如剑南蕃人和獠人,這种突然的沒由来仇杀,是可以理解的。武士彟处理過這种事情,所以心中有数。但是像之前开春后的突然动荡,绝非是仇杀那么简单。 武士彟大胆揣测,可能是皇后的一次试探,只是被另外一方抽了回去。 而另外一方是谁?武士彟就算知道,也不敢說不敢想。 能和皇后玩政治斗争的一方,怎可能是弱鸡,而政争的背后,說到底還是利益分配不均,简单粗暴点,就一個字:钱。 更何况這一回,還真的就是钱。政治斗争的具体表现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战争。 恰好這個“战争”的双方,都是蛮疆蕃地部族罢了。 武士彟可以想象,冉氏的“大败亏输”,绝对不止钱那么简单,兴许就是西南诸地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代人的经营,毁于一旦。 荆楚开发云梦泽,尚且用了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西南更加艰困,冉氏能够成为獠人表率,其中投入之艰巨,可想而知。 “如季叔所言,如此是個大机缘!” 武元忠眼睛一亮,“如果小侄猜测不错,冉氏当是要去武汉求和,只是江汉观察使府,未必会理会,大约是官面随意打发。如今冉氏‘病急乱投医’,我等若是给予门路,不敢說对冉氏予取予求,‘漫天要价’還是可以的。” “可……元忠,如此怕不是开罪某人?” “季叔当局者迷,顺娘媚娘既为姬妾,为武氏庭柱,又岂是今日?为冉氏牵线搭桥,无伤大雅,我等‘授之以柄’,方能越发亲善。” 听得侄儿所言,武士彟也是陷入了思考,道理是对的,武氏至今還能保全,沒有被贞观皇帝直接玩死,是种种原因促成的。 按照常理,他就该死在利州任上,而不是苟延残喘返转长安,即便是返转,也是难保劳累而死。但现在他活得好好的,如今還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定期体检,旬日锻炼身体,也算是气色不错。 固然有皇帝“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霸气绝伦,无视了武氏這种“蝼蚁”,但根子還是因为武氏攀扯上了张德。 贞观大皇帝眼中,别說是武氏,连太皇都是“蝼蚁”。 “依元忠所见,若是委托顺娘、媚娘,不会开罪张德?” “不会。” 武元忠十分笃定,“天下诸侯,举凡英杰,多是用之以能,而非用之以人。” 微微点头的武士彟十分认可,他在利州任上,也是给李皇帝做狗做刀,身不由己地“打土豪分田地”,整個利州想他死的豪强不计其数。黑锅是他背的,肥美的果实,却归了皇帝。 既然冉氏求到武汉,說明武汉方面已经伸手到了西南。西南不甚广大,可既然能够按武汉方面动心,显然是有利可图。 而冉氏恰好又是深耕西南数代,百几十年的老江湖“地头蛇”,虽說這條蛇已经被打成了残废,可见识還在,武汉方面沒理由不用。 想通了关节,武士彟甚至觉得,张德及张德的同伙,兴许本就打算先弄残了冉氏,然后再让冉氏干活。 毕竟换做是李皇帝,也是這样干的,先让你半身不遂,你沒有了反抗的力量,還不是老老实实地听话做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過风险也很大,万一张德恼怒,把武顺娘武媚娘甩了,武氏家族基本可以宣告破产。身死族灭的時間,可以开倒计时了。 “季叔,若是恰逢其会,兴许顺娘媚娘,会为张操之所喜,也未可知啊。徐州崔弘道之女,化名‘苦聊生’,乃是武汉晚报主笔,因其有才,故为张操之喜爱。若显武氏二女才能,不敢說聘而为妻,胜過崔氏,不在话下。” 武元忠看出四叔心动,立刻加了一把火,他和武元庆武元爽這种废柴不同,因为老子死的早,反而情商要高一些。 原本他也算是蹉跎,可现在既然有了個好机会,怎可能轻易放弃。 同样是“卖妹求荣”,武元庆武元爽那种当街卖法,实在是太低级,不過是贩夫走卒的行脚商规模。 但他不一样,行脚商岂能显得自己的手段?“卖妹求荣”要卖出档次,自己的姊妹越金贵值钱,价钱才会更高! 果然,武士彟听得武元忠的话,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不断地点头,最后直接道:“就见一见這冉氏吧。” “大人英明!” “季叔定会为此刻决定而欣慰!” 武氏兄弟顿时都面带微笑,忙不迭地說起了奉承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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