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宝马 作者:未知 “明天我們就能把黄馍馍拿到店裡来卖了。” 在长安城繁华的西市饮食街黄金地段拥有了一家自己的店面,张超很是兴奋,以后咱以也是长安城裡有房的人了。 “店裡只卖黄馍馍嗎?” “那哪能,咱们以后可以多弄些新式面点,做成长安城最受欢迎的饼店。”张超心裡都已经有了很多计划了,白面馒头、大肉馅包子、花卷、烧麦、生煎,哎哟,這哪一個也都远远把现在這些简单的面点甩出几條街去啊,還怕沒生意。 跟掌柜和伙计交待了一会后,张超便和老爹一起离开了。等明天让张家班工程队過来,把灶台改一下,再后院裡盘几個炕,粉刷一下,订制個新招牌,就能焕然一新了。 出了自家店铺,沿着主干大街向东,经過常平仓那片,便到了东北角上的那区。药铺都集中在這片,跟张超合作的张家卖药人药铺就在這裡。 “老爹,要不我們先去买马吧。” 药铺還隔了好远,但马行却就在街对面,马行和鞭辔行就在一起,旁边還有一個麸行、炭行、磨行等。 老爹现在是武官了,朝廷都发了两万五千钱给他买战马,他是必须得购买一匹战马的,要不然下次若是朝廷征召,他沒有马的话,那可是犯军法的。 一匹战马现在远不止两万五千钱,之前手头紧,就沒马上买。但现在手裡正好用钱,還等什么。 “行,那就去看看。” 過了大街,进了小街,很快就进入了马市。 马市很热闹,這裡有各种马出售,既有驽马,也有战马,還有专门拉车的挽马和耕地的弩马,老马小马壮马都有。 大量的马牙子在马市出沒,专门做着中介的生意。這些马牙子都有一手相马的本领,厉害的人甚至一眼能瞧出马的能力。 马市的旁边還有牛市、骡市、驴市、骆驼市。還有卖猪、狗、羊、鸡鸭的,甚至一些卖猎到的野物也在這边卖。 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型牲畜市场。 不過在马市裡逛了一圈,张超发现這裡好些马都好老。结果秦敢告诉他,因为這几年关中战事不断,大量关中男子受诏出征,常年在外打仗,导致农获大减。许多牲畜也都被朝廷征作军事用途,因此牛马等紧缺。朝廷甚至下达了命令,一度禁止关中地区屠沽。 禁屠沽可是很严重,不但禁屠宰牛马,而且也严禁用粮食酿酒。 不過眼下禁令放开了一些,可牛和马、骡這些大牲畜,却依然是不准私自屠宰的,牛马在如今劳力严重缺乏的时期,可是能算很重要的生产力的。往前几十年,在北周北齐时代,朝廷均田,牛甚至也能跟人一样的授田,甚至比妇人授的還多。 马市裡很多的马都很老了,可百姓依然不得私自屠宰,除非這马自己老死病死,要不然你敢杀就得打板子甚至抓去劳改。若是牛马照顾不好而死了,也得打板子。 对于朝廷来說,老牛老马,也還是能发挥不少作用,可以帮助生产的。 老爹要买的不是普通马,而是战马,将来是需要骑着上战场的,因此必须得是好马,還是壮马。 张超一行這么多人,立即引起了牙人们的注意。很多马牙子都纷纷围過来,打听他们想买什么马。 “我們要买两匹马,一匹年青力壮脚力马的战马,一匹拉车的挽马。”张超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们哪個手裡有這样合适马的,可以向我們推薦。” 一语即出,一群马牙子都纷纷喊自己有這样的马。 這些马牙子嘴都很溜,就跟4s店裡的销售一样,舌能生花了。 不過张超爷俩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說你有好马,那你先带我們看過再說。不過還别說,确实還有不少好马,只是之前這些牙子都把好马放在后面好生喂养着。 “這匹马不错,黄骠马。” 這匹马长的很高大健壮,全身油亮的黄毛裡又夹着一些白毛。 那马的主人是個老汉,立即道,“這位小郎君好眼力,一眼认出這是黄骠马。老汉我跟你說,我這马可是有名头的。来自河西,你看到這马的肚子和两肋处沒有,黄中带白。而且我這马头上的月毛,形状圆如满月,因此我這黄骠马還有一個别名,就叫西凉玉顶干草黄”。你再看,我這马已经吃饱了,可就算吃饱了,他的肋條也還是显露在外,這也是有讲究的,咱们相马的都知道,這也有一個别名,叫做透骨龙。小郎君我和你說,我這匹可是宝马良驹,做战马,最是合适。不說日行千裡,但是可以连续跑上三百裡不歇息。” 张超只是看這马黄颜色的,所以叫他黄骠马,倒沒想到原来這马還有這么多名头。经老汉一說,他也倒有些越看越喜歡了。 “這马多少钱?” “三百贯!” 张超差点想說老头你怎么不去抢,但他实在不懂马,也不好冒然开口,万一人家马确实值這個价,那就尴尬了。 老爹围着马打围,仔细观看。 听到报价,只是摇了摇头。 “老哥哥這马倒确实是透骨龙,只是可惜你這马老了。” 马市上的牙人往往并不是马主人,這些牙人是中介,既帮卖家卖马,也帮买家买马,中间撮合。 但看老爹的样子,明显自己是懂马的。 看完一圈马,他伸手抓住黄马头,然后直接掰开马嘴看起了牙齿。 老爹一边看,一边招手叫张超過去。 “三郎,识马有四句口诀,叫做先看一张皮,后看四只蹄,槽口摸一把,胯头一般齐。這先看一张皮,主要是看毛色。选坐骑,以红黑、枣骝为上色,青白兔灰为下色。若是役马,则以黑红青白为上色马,以黄沙花马为下色马。” “看一张皮,還要看皮的弹性,看毛的光泽等。” 老爹說起相马经来,也是口口是道,旁边的那個老牙子都收起了笑脸,认真起来。 “那怎么看四只蹄?” “看蹄,主要选蹄正、腿粗的马。马腿太细,或者腿歪,這种马不论是骑乘還是拉车,都不行。” 张超往黄膘马身上看,发现這马的腿很粗,蹄也正,看来是好马。 “摸槽口,主要是为了看口。這口就是牙,马龄,一岁门中生,二岁乳隅生。三岁乳牙换门牙,四岁一对生。五岁奶牙掉,大牙刚冒锥,谓新边牙口。到六岁则满口牙,七岁、八岁,七咬中曲八咬边,八岁边牙长平,九岁以上进入老口,牙已外涉。” “那這匹马是几岁口?” “你自己来摸摸看。” 黄骠马很凶,张超要摸他口,它不停的打响鼻子,還想张嘴咬人。 费了好半天劲,张超才算看清楚了。 這匹马边牙已经长平,但牙還沒外涉。 “老爹,這是八岁口。” “哎哟,這位小郎君果然聪慧,一学就会啊。這位老哥更是相马高手啊,小老汉眼拙,失敬。”老马牙子连忙拱手。 老爹道,“八岁口,你這马已经老了。” “不老不老,這马還不能算老。一匹好的战马,哪個不是能骑乘十几年,甚至二十年都沒問題。八岁口,只能說是正年轻力壮呢,而且這年岁的马,還免了驯服,买了就能骑,就能上战场呢。” 张超在一边大声道,“這位老伯,八岁口了,還能叫年轻啊?再過两年,就十岁口了,都跟人花甲一般了。這样的马,你居然也敢开口要三百贯,你莫不是当我們什么也不懂想骗我們吧?” “這话可不敢說,马是好马,要是郎君诚心想买,那价格好商量。” “怎么個好商量法?” “二百五十贯怎么样?” 你才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你会不会做生意啊? “我看五十贯還差不多,我刚才从那边過来,人家也是匹八岁口的马,都只有二十贯。” “哎哟,我說這位小郎君,你這不是故意拿老汉我开玩笑嘛。你說的那马是什么马,那是八岁口的老弩马,而且還是弩马中的下马,怎么能跟我這战马相比呢。那样的马你想要,二十贯我给你挑一匹,保证比那匹還好。” “那五十贯你看如何,我番两倍半了。” “五十贯你只能买到最普通的战马,可买不了透骨龙。”老头直摇头。 张超看了眼老爹,发现老爹一直围着马打转观察,心知老爹可能有些喜歡這马。要是不想买,根本不会看這么仔细。 “那你开個实诚价,老伯,可别再漫天要价,要那样,我调头就走。” 那老汉想了想,遇到了识马的,但对方样子又是喜歡這马的样子,而且看他们后面還跟着随从,明显是武官,要不然也不敢买战马。 “那就一百八十贯。” “老爹,咱们走吧,我們想照顾他生意,可這老汉根本就沒诚心想做生意嘛。真当我們是什么也不懂的乡下汉子?哼,居然想骗我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們可是翼国公府裡来的,咱们翼国公是干什么的?秦王府的马军总管,秦王殿下虎牢大破窦建德的玄甲骑兵,可都是我們翼国公管着,什么样的好马沒见過,這样的老马你也敢朝我們要一百八十贯,哼。” 张超這番话故意說的很大声。 旁边的人都听清楚了,翼国公府、秦王殿下、虎牢关大战,玄甲铁骑。 每一個字都刺激着這些马牙子马贩子们,那老汉更是吓了一跳。 “小郎君慢走,原来你们是翼国公府的,恕老汉眼拙,失敬失敬,真是斧班门前弄大斧了,這样,一百贯,這马你牵走。” 张超心喜,秦琼的招牌真好用,刚一亮出来,马价就从一百八降到一百了。他正要再乘胜追击,结果老爹却出口了。 “好,一百贯,成交。” 张超愣在那裡說不出话来,老爹,买东西讨价還价不是這個样子的啊。让我继续来,肯定還能再降他二十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