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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美人相赠

作者:木子蓝色
第19章美人相赠

  豪门拿钱砸人的样子是真豪横。

  被钱砸的人感觉也還不错,怀玉想說,這样的好事欢迎多来几次。

  他此时躺在汤室裡泡澡,想着刚才的事情,哪還不明白长孙氏和张氏的意思,她们估计是有些误会怀玉跟三娘一起回来,担心穷小子烂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出手便是三百匹绢,对一般的小地主崽子来說,這可能真是无法拒绝的诱惑。怀玉对李三娘印象不错,這姑娘高挑身材大长腿,长的又白,一副模特身材,還特别的飒,尤其是长了双桃花眼。

  只不過這也只是纯粹的欣赏,两人才接触一天,真要說什么一见钟情未免太過扯淡,怀玉甚至都沒往那上面想半分,现在张氏长孙氏這一出,也不過是让他呵呵一笑。

  本来三百匹绢是不好意思收的,也就是开方配药,收诊金也收不了太多,但既然弄這么一出,怀玉要是不收,反倒显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他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三百匹绢到手,怀玉心情還是不错的,虽說人家瞧不起他,但是能换三百匹绢倒不觉得啥,沒实力的时候拿面子换钱也不亏,谁要也肯给三百匹绢,他還愿意再让人瞧不起一回呢。

  李家的浴室挺不错,冬天的时候可以直接加热池子裡的水,享受泡温泉一样的爽快,就算此时夏季一池凉水裡泡着也是非常惬意的,唯一有些不太爽的就是骑马时磨破了大腿,刚泡的时候有点酸爽。

  泡的正惬意,司棋敲了敲门进来,手裡還抱着叠衣服。

  “這是夫人让奴婢给小郎送的衣服,是我們家二郎的,夫人說你们相形相仿,应当合身。”

  司棋转過屏风一抬头,看到怀玉赤诚相对,不由脸上飞起红霞。

  “有劳姑娘了,放那就好,代我向夫人道谢。”怀玉也沒料到她会直接走到屏风后来,赶紧扯過浴巾围住。

  司棋红着脸把衣服放下便走,结果一时慌张一头撞到屏风上,哎哟一声摔了一跤,怀玉见状也赶紧从池子裡起身,過去一把扶起她,“姑娘沒事吧?”

  司棋還从沒如此近距离亲密接触過男子,尤其是個腰间只围了块布的年轻男子,越发慌乱了,想要赶紧起身离开,结果手一抓,抓到怀玉结实的臂膀,那肌肉触感让她更是心慌意乱,手赶紧松开,身子又失平衡,慌乱之下手乱抓,却不料一把扯掉怀玉的遮羞布。

  司棋目光定住,如遭雷击。

  怀玉倒是不慌不忙的将她先扶稳然后从她手裡扯過那块毛巾再围上,接着還淡定从容的脱下司棋的鞋袜,检查了下她的脚,确定她扭到了,便伸手帮她推拿一会。

  “姑娘脚扭了,我已帮你推拿活血,当无大碍,若是府裡备有冰块,你可以拿毛巾包着冰块在脚上冰敷一会,能够好的更快,一会我再帮姑娘弄点药。”

  “啊!~”

  两人脱离接触,司棋好像才终于从石化中恢复過来,不受控制的惊声尖叫起来,然后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的往外逃去,结果脚痛差点又摔了一跤,怀玉過去扶住她,她慌乱推开一瘸一拐的开门跑了。

  怀玉看着那慌张兔子样,倒不由的失笑。

  那丫头看着落落大方,怎么這会却這般慌乱,這也沒啥啊。

  怀玉继续回到池子裡泡,這大热天,难得有机会泡泡澡真舍不得上来。

  另一边,司棋惊慌的小跑逃离,脚還一瘸一拐。

  客院裡的仆妇见状询问,司棋只是红着脸摇头不答,慌乱的跑了。

  几個仆妇面面相衢。

  一個三十多岁的仆妇一脸会心的笑道:“定是那田舍汉趁机非礼司棋姑娘了!”

  “男人嘛,不都這样。”另一個答道。

  “咱们司棋姑娘长的又漂亮,這脸跟月亮一样白,那眼跟水杏一样又大又圆又柔,身段也好,丰腴,腿长胸大屁股大,将来肯定好生养的。”

  “咱司棋姑娘打小跟着三娘长大,一般寒门豪强家的小娘子都比不過呢。”

  “真是好大胆儿,一小小禁军子弟,也敢在咱县公府上胡来!”

  “司棋姑娘可是三娘子的贴身婢女,敢调戏玷污司棋姑娘,那還得了!”

  几個仆妇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认为年轻的武怀玉刚才在浴室趁机调戏司棋,甚至欲行非礼,否则司棋怎么這般慌张逃出,甚至脚還受了伤?

  “得赶紧告诉大娘子去!”

  几個仆妇赶紧跑去找大娘子张出尘告状。

  那边张出尘和长孙氏却還在三娘院裡,看她带着一群婢女在加工药丸,三娘指挥着一众奴婢仆妇,却也跟個将军似的气定神闲有條不紊。

  “這些事交给外院的仆人去做就好,怎的還要亲自动手。”张出尘心疼的道。

  “這药很宝贵,方子更宝贵,武二郎肯给我們配药,我若是随便交给下人做,万一有人偷了這配方,或是制作时出了差,到时不仅误了武二郎的信任,也毁了這药。”李三娘直言。

  张氏暗暗打量着這掌上明珠,虽听她嘴上說武二郎,但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私情。

  正說话间,客院仆妇赶来告状。

  “那武二在浴室非礼了司棋姑娘,司棋姑娘尖叫着从浴室逃出,衣衫不整,脚都還受伤一瘸一拐······”仆妇们添油加醋,发挥自由想象,脑补了一出自以为是的下流痞子田舍汉儿进了县公府,对年轻美貌的婢女欲行不轨的丑事,可怜的司棋姑娘,差点就沒逃出魔爪·······

  李清惊讶的抬头:“不可能吧,武二郎看着不像那样的人啊。”

  长孙氏道:“三娘你也才认识他几個时辰?有些人啊就是這样,人前也装模作样,可是暗裡就不知道怎么下流卑贱了,何况司棋又只是個婢女,便越发胆大妄为了······”

  张出尘沒轻易下判断,“去把司棋唤来,当面问一问。”

  长孙氏哼了一声,“這還用问,出了這等事情,赶紧把人给他赶出去便是,這种登徒子,三娘以后可千万不要再与他来往了,還說在终南山修道九年,我看也许是在山裡当了九年山贼强盗,一定得叫人去查清他底细,赶紧让他走,看在他配药的份上,這回且饶他不报官,要我說,這药最好還是找御医好好瞧瞧,万一是假的,毁了名贵药材倒其次,這服用了误事伤身才最重要······”

  李三娘对怀玉印象不错,觉得很有礼貌,不像那种人,“還是等司棋来了问過再說吧。”

  沒一会,司棋被带进来,脚還有些瘸。

  “司棋,刚才是怎么回事?”张出尘问。

  李清上前安慰她,“你尽管实事实說。”

  “那個登徒子是如何非礼欺负你的,赶紧說来!”长孙氏催促。

  司棋红着脸,有些结巴的道,“回大娘子、三娘和长孙娘子,武二郎并沒有欺负奴婢。”

  “你敢說谎不成?”长孙氏喝斥,“她们都說你从汤池尖叫着衣衫不整一瘸一拐的跑出来,你還說沒事?”

  司棋又羞又急,“奴婢不敢說谎,是奴婢遵大娘子命拿了小郎的衣服去给武二郎,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一时惊慌的,实在不该惊扰客人的······”

  這回答让人意外,长孙氏更是不信,一直追问细节,司棋无奈只好如实一五一十的說出。

  “从始至终武二郎都是十分有礼的,并沒有半份失礼轻薄,是奴婢失礼,丢了永康公府的人,奴婢甘愿受罚。”

  张出尘打量了司棋一会,然后又特意看了下她已经肿起的脚踝,年轻的婢女此时很慌乱,满脸通红,又极为羞怯,這在张出尘的眼裡,便是一览无余,她相信她說的是实话,本来司棋就是她亲自挑选的家生婢,送到三娘身边陪伴服侍的,這样的丫头知根知底,不可能也不敢对她說谎。

  她轻轻一笑,“好了,這只是点小意外,算不得什么,先回去好好休息。”

  “這丫头!”

  张出尘轻笑。

  长孙氏则道:“那丫头满面春光,我看她尽为武二郎說话,倒是春心动了的模样,也是,這丫头今年得有十五六了吧,這年纪也确实该到适配年纪了,那武二郎虽說出身一般,但這模样倒确实挺不错,难怪這小丫头一见便春心动,不如干脆把這丫头送给武二郎。”

  张出尘听了這话望向李三娘,“我原本還說以后把司棋安排到二郎房裡伺候的,也算知根知底,可二郎這孩子整天就喜歡习武练剑,不喜文学却喜任侠,就好结朋交友,整天不着家,对這事是一点不上心。”

  “三娘你问问司棋,看她愿不愿跟武二郎,若是愿意,我来出面跟武二郎說,這也算是成就一桩好事。司棋這丫头虽是家生婢子,但打小就跟着你,也是忠心耿耿勤勤恳恳,如今也到适婚年纪,总不能一直拖着,武二郎我看也不错,虽然现在只是朱衣吏,但仅凭這几面印象,這小郎不仅有手好医术,而且为人处事也都很不错,将来定是一番成就的。”

  “只要她愿意,我便去信让你叔爷手书放免還良文书,再让大郎连署,到衙门申牒除附。”

  唐代的婢女地位卑贱,律比畜产,只算私人财产,不算人。不仅良贱不婚,婢女不能给良人做妻,做妾也是不行的,良人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婢女甚至不许养良人子,但主家可以放免,只是放免为良后也只能为妾,而不能为妻。

  张出尘打算好人做到底,不仅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要让家长李靖写放免文书,放免司棋为良人,一步到位,从奴婢到良人,都不是先放免为客女。這样司棋跟了武怀玉,可以做妾,而不是仍只能为奴婢。

  到武家做妾,起码也是良人,而不是武家的财产。

  李三娘子倒是沒料到张氏会提出把司棋送给武怀玉,甚至给她直接放免为良。

  奴婢放免为良這事比较麻烦,就算司棋是李家私有财产,但女人是沒资格处置的,必须得家长李靖亲自手书,還得长子李德誉连署,送衙门申牒附符才行。

  如果放免为良,就能去做妾,地位有保障。可惜一日为婢,就算放免为良,终身也不得为妻只能为妾。

  许多豪门大户裡的家生婢女,或买来的婢女,一般也就两個出路,或是配婚给自家的奴仆部曲,或是被主人放免收为妾侍,当然也有可能随时被赠人,或是不听话的转卖的也有可能。

  相比之下,当然是能放免做妾最好。司棋年轻长的還漂亮,特别是从小跟着三娘子,也跟着读過书,也学過琴棋书画,甚至還会骑射击剑,若不是投胎出身不好,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司棋若给武二郎做妾,确实算是個恩赏。

  李三娘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可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除非她嫁人的时候,把司棋也带着陪嫁,做通房丫头或到时直接放免为良再提为丈夫的侍妾。

  张氏看着厢房裡的這些药,“武二郎這药方,在战场上可是值一條命,如今阿郎驻守萧关与突厥大战,五郎六郎也要带着族中子弟上前线,三娘的父兄還困在会宁关等药,這些药太珍贵了,司棋這桩事若能成,既是给司棋這丫头寻個好归宿,也是感谢武二郎的人情。”

  况且那么有本事的年轻人,送個丫头若能拉拢亲近,也是非常值得的。

  李三娘听到這也只好点头,她也希望身边人以后幸福,這武二郎她觉得人品不是不错的,也算一表人才。

  “那我去问司棋。”

  长孙氏不以为意,“還问啥,刚才那丫头那满脸桃花的模样,早就春心动了,岂有不愿意之理,丫头给品子做妾也不委屈他,再說武二郎有這本事,早晚也是能出人头地的,至于說武二郎,白送他一個這么好的丫头做妾,他难道還有什么不愿意的,咱平康县公府什么人家,能攀上咱们他高兴還来不及呢。”

  张出尘心思玲珑,這般安排自有深意,一来司棋刚才虽說是意外但弄出那出来,确实有失永康公府的礼貌,直接把司棋送给怀玉也是赔礼,当然這样做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武二郎值得送個婢女。

  武二郎本事了得,且還是武士彟的侄子,自己丈夫北上抗击突厥前,就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如今武士彟正是接替他的职务,对于那些豪门勋贵来說,最喜歡的就是错综复杂的关系人脉,身居高位就得多交朋友少树敌。

  再說,把司棋送给武二郎,既能拉拢這年轻小郎,更還能绝了三娘跟他发生什么的任何可能。

  李三娘却想不到张氏還有這么多心思算计,只倒是给司棋寻個好归宿。

  怀玉泡了好一会,才更换衣服去休息。

  司棋拿来的那套衣服是李靖次子的,倒确实挺合身,尤其贴身的衣料居然還是丝绸的,穿上后冰冰凉凉,真成纨绔子弟了。

  “司棋姑娘脚好点沒?”走出浴室,却沒见到司棋,是其它李府婢女。

  “司棋姑娘已经去休息了,奴婢送郎君去卧房休息。”

  怀玉沒多想,回客房倒头睡下,一觉睡醒已经天黑,房外有婢女来传话,武家在花客设宴感谢武二郎配药。

  “司棋姐姐也在花厅等武二郎。”

  那名婢女怀玉记得好像也是李三娘的贴身婢女,好像唤做司琴,“司棋姐姐跟婢子情同姐妹,以后司棋姐姐跟了武二郎,還請武二郎一定要好好善待司棋姐姐。”

  怀玉听的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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