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功成
几人坐在作坊中间的空地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压住,别激动,旁边有自己俩学生,一個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女人,還有一個『政府』官员,面对他们,绝对不能『露』出沉不住气的模样。心中默念100次:我是兵法家,我是兵法家……..
自我催眠起到效果,终于可以强装笑颜的加入到聊天之中,兰陵和那人…..不行,我得『插』嘴!来個什么我比较拿手的话题才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呢?我现在有点紧张,话题展开后沒有把握能控制住,看那李世颇有点文化,弄巧成拙就糟糕了。他是文官,来趟刀法可能可以震住他,不過旁边三個行家,光震住一個有点亏……..算了,沉默是金。
“久闻王修王子豪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泛泛之辈,看子豪从容镇定之势,必已成竹在胸了吧。”李世见我不吭气,开了個茬口找话。
我正胡思『乱』想中,突然找我說话,随口道:“哪裡,装的,装的。”說完才发现漏嘴了,只好嘿嘿笑了几声,既然都漏嘴了,索『性』表现的憨厚点。
“哦?”李世被我的话逗笑了,“想必在座的都紧张吧?只有子豪一個人有勇气說出来,果然异于常人,非同一般啊。”
异于常人,這不是骂我么?直接說我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得了,异于個屁啊,看兰陵的面子,不和你计较,继续傻笑两声得了,“嘿,嘿嘿。”
“可别给他的样子给『迷』『惑』了,肚子裡心眼多呢,”兰陵最近和我一起习惯了,口无遮拦的就来了一句,发现過于暧mei,忙转移话题:“德昭,最近随子豪学习,可有心得么?”
虽然兰陵改口够快,但李世仍发现了其中的病语,看似无意的望了兰陵一眼,脸上淡淡的笑容虽未改变,但眼神却若有似无的变幻了一下,起码我是這么认为的。
程初听兰陵问他功课,老脸通红,吭吭吃吃的憋不出话来。
到底是我的学生,学的好坏和你個女人家有個啥关系,啥不好问,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我护短的习惯马上就体现出来,“德昭勤奋好学,按现在所教授的进度,他日必有小成。在下现在正教授他基础课程,基础打好,再加以磨练,若机逢巧汇,前途不可限度。”
程初见我替他解围,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哦?”兰陵见我不软不硬的顶她一下子,瞥了我一眼,“那要先恭喜子豪收了個好学生喽!”
“那裡,那裡,嘿嘿…..”我发现李世从我开口說话起就一直打量我,弄的我心裡怪怪的,转移话题先。看几位都在,正好把马球赛事商量一下,“哦,对了。咱们联合举办的马球赛就快开打了,公主和嗣业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好长時間沒见世人兄,這個事情咱们几個该好好商量商量。”
听我這么說,秦钰点头应道:“小弟一直期盼這天呢,能和子豪兄在球嗣一较长短,乃人生一大快事。”只說与我较量,对另外两支队伍绝口不提,看来他還不是一般的自信。话說回来,秦家已经年赛夺魁,秦钰的傲气是有资本的。
“那是,俺家飒『露』紫那不是一般………..啊!..踢我干嘛?”
程初被秦钰的說法弄的豪情万丈,就想『乱』掰掰,被我一脚踢到脚踝上,“阵前轻敌,乃兵家大忌。自古只有强兵悍将,然骄兵者,必败无疑!”
“是,嗣业受教了。小弟狂妄,已知错了”秦钰听我這么說,赶紧站起来对我行礼道歉,又转身对兰陵一礼:“嗣业无知之语,公主殿下莫怪。”
我一楞,明明教训程初,秦钰站起来道的哪门子歉。人比人,气死人,一样的俩学生,差异怎么這么大呢?還有,李世這個家伙很奇怪,我觉得他是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們,也许是重点观察我?有一种說不出来的感觉。還有他和兰陵的关系也叫人难以琢磨,一個工部司的小官,与公主和几位高干子弟坐在一起,竟然丝毫沒有..…….
“噢!”“啊!”作坊裡几声怪叫传来,凄厉的渗人,我下意识的『摸』向腰间,才想起我的宝刀至今還在山上沒有取回来,就一转念的功夫,其余四人都已经赶過去了。既然已经慢了,那就四平八稳点吧,我一摇三晃的也跟了過去。
任三师傅已经奔了出来,手裡仿佛捧着媳『妇』才给生的大胖小子般捧了小打雪白的纸张,朝我奔来,嘴裡默默的一直念叨,面部稍稍有点抽搐。
我一把夺過,轻轻的剥起一张,柔软,洁白,不错!折叠,撕扯,虽然還达不到我心理质量,但已经比平时所用的竹纸好的太多,最起码,再也不用拿昂贵的贡纸来檫屁股了。這手感,這薄厚,把贡纸一下就比下去了,当世顶级如厕至宝!
随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每人手裡都拿着一沓纸,连程初都不例外,我发现他嘴角蠕动着,手裡的纸张都或多或少的有点缺损。
“成了!”任师傅现在才缓過劲来,嚎了一嗓子,憋屈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一個老工匠,半辈子造纸默默无闻,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同样,参与這次革新的几位匠人,从此以后都能开山立户,铭记史册了,這其中应该有我的名字,還应该有向我盈盈走来的兰陵公主。
“子豪,谢谢你!”兰陵庄重的给我行了個礼,“還有各位师傅,兰陵在這裡谢谢大家,谢谢你们为我大唐立下的不世功勋。”說着,面朝众工匠屈身施礼。
李世捏着纸张仔细的察看着,一声不吭,一改刚刚的随和,脸扳的笔挺。秦钰远远的离开人群,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我冲他笑了下,秦钰『性』子稍稍孤僻,不太合群,以后要慢慢改他這個『毛』病才是。
兰陵跑去和李世耳语了几句,只见李世点点头,转身离去,出门的时候隐隐绰绰的看见几個人影,刚刚沒有发现院子裡有别人啊,离的太远,眼睛花了,先陪大伙高兴下再說。
我叫過任三吩咐道:“任师傅,你去把几种不同的纸都拿過来,咱们仔细评判一下,挑选一种最合适的拿出来开工制造。”
“是!”任三一脸欢喜的跑去了,路過程处时,劈手夺過其手中的样纸,“糟蹋东西!”忿忿的进作坊去了。
程处满嘴纸沫子,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傻笑。丢人啊!一代纸业宗师的学生兼师弟是個有吃纸癖好的异人,叫我脸朝那搁。
其后,兰陵差人端来笔墨,开始对每种纸的质量进行测试,在吃墨,柔韧,硬度,成本等综合评比下,唐朝纸业革命的第一個批量生产的产品诞生了。
哦!我一拍脑门,晾板上還有我叫阴干的纸张呢,跑過去揭了几张下来,软,不是一般的软!软软绵绵,老天开眼,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简直太适合了,“你们先忙,我去去就来!”說话间,我已经冲刺到了茅厕。
“自豪,你刚刚为什么要再加個品种进去?依我看,那种纸太柔软,根本不适合用来书写。”人都走后,兰陵借口商议造纸作坊的事情把我留下。
“你『摸』『摸』,”我从怀裡掏出几张私藏的样品,塞给兰陵,“什么感觉?”
“软软的,『摸』着舒服。可是纸拿来书写用的,光『摸』着舒服的理由怕不充分吧?”兰陵不解的问。
“旁边有人沒?”我知道兰陵平时老有個侍女跟着,平时不会离的太远。
兰陵环顾了下四周,“什么事情蛇蛇蝎蝎,沒人。侍女在车上等着呢,赶紧說原因,叫人等的怪着急呢。”
“你且俯耳過来,事关重大,只可窃窃私语。”
“恩,”兰陵稍稍偏了脑袋靠将過来。
“我给你說啊,這個是………………………….”
“呀!”兰陵满面通红,在我身上捶打了几下,笑骂道:“王子豪,你這個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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