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一【12】 他要失業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楓棲醉率先開口，與楓棲夢一起進了店裏。
東溟暗看見熟悉的人，也有些高興，想給兩人解釋，又意識到自己現在可不是無事可做的小乞丐，而是有工作的店小二！
責任心讓他止住了說閒話的想法，只道：“你們等一等，我先把這桌打掃乾淨，再跟你們說。”
楓棲醉皺眉，想說點什麼，楓棲夢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一等。
“好吧，你先弄。”楓棲醉這才按捺下急躁的心。
過了會兒，東溟暗將桌子擦乾淨，去後廚給還在忙活的紀清晝說了一聲，纔回到大堂，給楓家姐弟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事，以及他爲何會來紀家食肆做夥計。
“你從前不肯來我家，竟是這個原因？”
楓棲醉頭一次聽他提起，驚訝之餘，又有些心酸。
東溟暗明明記得他娘決絕的背影，也記得柺子拐走他，吃盡苦頭的事。
被拋棄的孩子，竟對那個“家”有着如此深的執念，真的是……
楓棲夢與他想到一塊去了，只在心中輕嘆，願小暗真如他所念，只是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而不是，被拋棄的孩子。
“我那時也不知該如何說。”
東溟暗知道楓家很介意這事，如今向兩人表達心意，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直到那位巡邏隊長說起慈幼局，說那是無家可歸的人去的地方，我才明白。”
“原來如此，現在把話說清楚，就很好了。”
楓棲夢摸了摸他的頭，倒是沒說什麼，你去楓家做事，也能用勞動力換錢這種話。
她們都清楚，楓家很感激東溟暗，即便名義上聘請東溟暗去家裏做事，最後也不會真讓他辛苦的。
東溟暗有點兒呆，卻不是真的傻，他肯定不希望如此。
或許，紀家食肆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今日歸家，聽棲醉說你還沒來喫飯，覺得有些奇怪，與他一起去了橋洞找你，卻見那兒沒人，擔心你出了事，便四處打聽，可一無所獲。”
楓棲夢又道：“我靈光一閃，覺得你或許在這裏，便帶着棲醉找來了。”
東溟暗不知自己竟讓她們這樣費心，有些愧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店裏的客人好多好多，我抽不開身跟你們說，本想着等關門了，再去你們家說呢。”
楓棲醉擺擺手，表示不在意：“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他隻字不提自己與姐姐急得到處找人的事。
“骨碌碌……”
推車滾輪轉動的聲音，從門簾後方響起。
正談話的三人聽見動靜擡頭去看，就見一輛餐車被人推出來。
看到餐車上蓋着蓋子的砂鍋等物，楓棲醉幾乎是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昨天來紀家食肆喫完回家後，他直至半夜都沒睡着，腦海裏想的全是……
那肉包子什麼味道？
打邊爐裏的魚片又是什麼味道？
還有他姐另外點的兩道菜，很香很香的菜……
那些都是什麼味道啊？！
楓棲醉在牀上翻來覆去，焦躁地蹬腿踹被子，左思右想都沒想出來那些菜的味道。
直至天快亮時，他才勉強睡着。
夢裏，都是飯菜的香味。
如今眼瞧着餐車上的砂鍋，楓棲醉就回憶起昨晚自己的焦躁與嘴饞……
“咕嚕嚕……”
熟悉的聲音，從某個地方響起。
剛從門簾後走出的紀清晝，楓棲夢，以及東溟暗，紛紛將視線投向楓棲醉……的肚子！
楓棲醉：“！！！”
“哈哈哈哈——”
楓棲夢毫不留情面地爆笑出聲，她指着楓棲醉：“你啊你，從小就死要面子活受罪！”
楓棲醉幽怨地看着她：“……”姐，您可真是我親！姐！啊！
瞧着老弟咬牙切齒地模樣，楓棲夢轉向紀清晝，雙手合十：“老闆，我知道食肆打烊了，但還是想麻煩您再做幾樣菜吧。”
說到這裏，楓棲夢差點憋不住笑，她一本正經地說：“我真怕我家這臭小子啊，今晚也饞得睡不着覺呢！”
楓棲醉瞪大雙眼，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他話落，大堂內安靜了一瞬。
緊接着——
“哈哈哈哈！！！！”
雙重笑聲在大堂內迴盪。
楓棲夢笑到捶桌，方纔只是禮貌微笑的紀清晝扶着餐車笑彎了腰。
楓棲醉漲紅了臉，壞女人，都！是！壞！女！人！
他這兩日在紀家食肆算是丟盡了臉面，此刻破罐子破摔，對紀清晝說道：“紀老闆，不知我爲您帶來的一時歡樂，能不能換您辛苦一趟，在這時候做幾樣菜呢？”
楓棲醉在說到“一時歡樂”四個字時，幾乎快咬碎了牙。
看着之前最好面子的少年，現在爲了美食“尊嚴掃地”，紀清晝笑着擦去眼角的淚花，點頭：“好呀，客人想喫什麼？”
她倒是不介意爲自己的開心付出些勞動。
更何況，掙錢的買賣，不做白不做嘛。
楓棲醉立刻回答：“昨晚的菜，一模一樣便好！”
他知道，紀清晝這兒肯定有更多花樣的美食，可他心裏只惦記着昨晚沒喫上的那幾口。
紀清晝掩脣失笑：“好。”
楓棲夢看了眼她身前的餐車，體貼地說：“老闆，你這是要喫飯了？不如先喫過再爲我們做菜吧，不急這一時。”
本就是她們麻煩紀清晝，怎好讓紀清晝捱餓？
紀清晝的目光在楓棲醉身上掃過，有些苦惱：“要是讓客人餓暈了也不好呀。”
楓棲醉：“……”你怎麼還追着人打啊！
他委屈。
楓棲夢“撲哧”笑出聲，覺得這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店老闆，肚子裏的壞水可真不少。
太有意思了！
楓棲夢眼巴巴地瞧着紀清晝，裝作可憐模樣：“讓客人餓暈了確實不好，不如紀老闆委屈一下，讓我們也嚐嚐你的晚飯，墊一口？”
紀清晝被她這差極了的演技逗笑了，倒也不介意：“好。”
晚飯是煲仔飯，紀清晝做了她和東溟暗的份，足足兩大碗。
楓家姐弟被這分量驚到，她們知道東溟暗特能喫，但沒想到紀清晝的飯量也……不容小覷！
煲仔飯一碗是豆豉排骨，一碗是宮保雞丁。
紀清晝答應給兩人墊墊肚子，真就只是分了兩小碗給楓家姐弟。
楓棲夢一口就將排骨上的肉嗦下來，就着鹹香醇厚的湯汁，嘎巴嘎巴嚼着煲仔飯裏最精華的鍋巴部分，只覺得喫起來很新奇。
她問道：“這是哪邊的菜？從前沒見過。”
紀清晝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南邊一處國家的美食。”
楓棲夢來了興致：“紀老闆是南邊出身嗎？”
紀清晝搖搖頭，她也不隱瞞：“我的家鄉位於雲夢澤，離南邊有點兒遠。”
“雲夢澤？”
楓棲夢並未聽說過這個地名，她有些好奇：“紀老闆去過很多地方嗎？”
出身雲夢澤，去了遠方南邊的國家，如今又到離國開店……
她瞧紀清晝看着也就二十出頭，很年輕的樣子，竟遊歷過如此多的地方。
“嗯。”
紀清晝點頭，“我喜歡看不一樣的風景，所以四處遊歷，四處學習……”
楓棲醉聽着二人的對話，忍不住問：“你既然喜歡到處遊玩，現在怎麼想着在離國開食肆？”
總不能是開一陣子就關店吧？
東溟暗也緊張起來，他不會工作沒兩天，就要失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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