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作者:吾彩
一聽這話,寧奕馳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是誰同你胡說八道的?”

  哪個不長眼的在這麼小的孩子面前胡言亂語,是要把孩子教壞不成。

  “常山!”寧奕馳出聲。

  常山應聲進門:“世子爺。”

  見世子哥哥還沒聽明白,沈靈舟有些着急,兩根小胖指頭又往一起對了對:“舟舟看,親親。”

  怕世子哥哥不信,她還嘟起小嘴巴,在空中啵啵了兩下,表示她真的看到了親親。

  小姑娘學得有模有樣,直看得寧奕馳眉心突突直跳。

  他伸手把小姑娘的兩隻小胖手攥住,阻止她對個不停的動作,壓着怒火問:“舟舟在何處看到的?”

  “花、園。”沈靈舟兩隻手被攥着,就嘟着小嘴巴往外指了指。

  寧奕馳冷着臉吩咐:“去查,看春桃和二公子有什麼牽扯。”

  “是。”一聽世子爺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說,常山神色凜然,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想起剛纔寧正安那可怕的眼神,還有說要掐死她喂狗的話,沈靈舟覺得,她還是得跟世子哥哥說一聲,免得那個寧正安哪天真的掐死她。

  於是,小姑娘小腦袋往後一仰,兩隻小胖手卡在自己脖子上,左右晃着小胖身子,裝作奮力掙扎的樣子:“安哥哥,掐,掐。”

  寧奕馳伸手兜住小姑娘後腦勺,蹙眉不解地問道:“他掐了誰?”

  沈靈舟伸着小手指了指自己,奶裏奶氣的:“安哥哥,掐舟舟。”

  寧奕馳登時黑了臉,咬牙問:“寧正安掐你了?”

  沈靈舟點點小腦袋:“掐、舟舟死。”

  說罷,小身子一軟,小腦袋往世子哥哥懷裏一歪,閉上了眼睛,小胳膊小腿還像模像樣地掉了下去。

  明知道小姑娘這是演給他看的,可看到小姑娘閉着眼睛軟軟的模樣,寧奕馳的心卻是不受控制猛地揪了起來。

  寧奕馳下意識擡手,輕輕拍着小姑娘的小臉蛋,聲音發緊:“舟舟。”

  沈靈舟演完,睜開眼睛,呲着小奶牙笑了。

  看,她演的好吧,世子哥哥差點兒都信了。

  看到小姑娘太陽花一樣的笑臉,寧奕馳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

  大手兜着小姑娘後腦勺,讓她小臉往後仰,仔細檢查了她的脖子,就見小娃娃嬌嫩的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雖然顏色淡淡的,但明顯看得出來是手印。

  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寧奕馳下顎緊繃,面色陰沉。

  他抱着小姑娘起身,去裏間找了一盒藥膏出來,用手指沾了一些,給小姑娘塗在脖子上。

  沈靈舟本就超級怕癢,脖子上就更是碰不得。

  世子哥哥的手指沾着涼涼的藥膏,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地抹在脖子上,簡直癢得要人命。

  沈靈舟咯咯咯笑着,縮着脖拼命躲,小奶音直嚷嚷:“不要藥藥,舟舟不要!”又沒怎麼掐疼,不擦藥也可以的。

  “聽話。”世子爺他老人家態度卻很堅決,一條手臂把胡亂撲騰的小姑娘制住,硬是把藥仔仔細細給塗完了。

  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小姑娘笑得快岔了氣,小臉蛋漲得通紅。

  塗完了藥,寧奕馳抱着小姑娘起身:“哥哥待會兒有事要辦,先送你回去可好?”

  想到被她丟在花園的薔薇、三丫還有花花,沈靈舟點點小腦袋:“舟舟回。”

  她們在花園裏玩捉迷藏,要是小丫鬟們一直找不到她,該着急了。

  寧奕馳抱着小姑娘往外走,面色陰沉如水,一路沉默。

  世子哥哥心情不好,沈靈舟也不敢吵他,乖乖巧巧地趴在他肩膀上。

  好在世子哥哥對他那個二弟也沒什麼感情,不然知道他和自己名義上的通房丫鬟勾搭在一起,那得多難受。

  哎,攤上這麼個糟心的弟弟,也是夠煩的。

  沈靈舟擡起小手在世子哥哥的臉上摸了摸,無聲地安慰着他。

  進了花園的門,遠遠就看到兩個小丫鬟抱着狗狗,正焦急地四處找她,嘴裏不停喊着“姑娘”。

  沈靈舟掙扎着從寧奕馳懷裏下了地,邁着小短腿兒噔噔噔跑了過去:“來了,來了,舟舟來了。”

  看到沈靈舟,三丫急得抽抽搭搭在抹眼淚:“姑娘,你跑哪去了。”

  見是世子爺把姑娘送回來的,薔薇抱着狗狗跑過來:“姑娘你是藏到世子爺院裏去了嗎,姑娘下次不要藏那麼遠,嚇死人了。”

  剛纔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跟兩個小丫鬟打招呼,害她們着急了,沈靈舟心虛,上前拉住她們的手,嘿嘿嘿直笑。

  寧奕馳開口:“舟舟,先回去,今日莫要再出來。”

  “舟舟乖哦,不跑。”沈靈舟乖乖應了一聲,準備走。

  想了想,又轉身噔噔噔跑到寧奕馳面前,踮着腳尖對他招招手:“哥哥。”

  寧奕馳蹲下身去。

  沈靈舟伸手摟住世子哥哥的脖子,胖乎乎的小臉蛋在他臉上貼了貼,奶聲奶氣安慰着:“哥哥不氣。”

  寧正安那個滿眼都是權勢的人,絕對不會冒着風險,無緣無故地和春桃一個丫鬟搞在一起,肯定是有什麼陰謀。

  待會兒世子哥哥查出來什麼,肯定要生氣。她先安慰一下他。

  寧奕馳是生氣,但並不是氣寧正安和一個丫鬟搞在一起。

  在他眼中,那個丫鬟只不過是個下人,他早晚要打發了的。

  若是寧正安看上了,大大方方同他開口,拿去便是。

  他是氣那兩個不知廉恥之人,光天化日之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居然被這麼小的孩子給撞到,簡直污了孩子的眼。

  又氣,寧正安堂堂一個侯府公子,居然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

  小姑娘的脖子那麼細,那麼軟,寧正安的手掐上去,都不需要用全力,小姑娘就得嚥氣。

  一想到這個,寧奕馳心裏就又心疼,又一種衝動想殺人。

  先前五公子甯浩閒欺負小姑娘,還可以說他是熊孩子行徑惡劣。

  而寧正安已是大人,能對小姑娘說出掐死她喂狗的恐嚇之言,定是起了那個心思。

  就因爲撞到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就想殺人滅口?

  且不說小姑娘是不是侯府的恩人,但說對着這麼一個軟乎乎的小娃娃,他也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簡直不可饒恕。

  寧奕馳下顎緊繃,臉色陰沉,鳳眸之中怒意翻涌。

  沈靈舟見世子哥哥還生氣,又到另外一邊臉上貼了貼。

  小手還在他後腦勺上摸了又摸,摸了又摸,小奶音糯糯的,甜甜的:“哥哥不氣嗷!”

  寧奕馳心中頓時軟得一塌糊塗,輕輕嘆了口氣,大手在小姑娘背後搓了幾下:“哥哥不氣。”

  沈靈舟鬆開寧奕馳,和他揮了揮小手:“舟舟走嘍。”

  寧奕馳一直看着小姑娘,直到她帶着兩個小丫鬟進了院子,這才轉身往回走。

  寧奕馳回到屋子不過片刻,常山就繃着臉走了進來,把他調查出來的事情都如實稟報。

  剛纔他得了命令,直接帶人把春桃給綁了起來,抽出劍來往她脖子上一架,三兩句就把話給問明白了。

  春桃哭訴說世子爺看不上她,但二公子寧正安對她卻是真心實意地好,還答應她日後一定會擡她進門做姨娘。

  只不過二公子怕世子爺不答應兩個人在一起,這纔想着給世子爺使絆子。

  寧奕馳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輕釦椅子扶手,面無表情地問:“如何使絆子?”

  常山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放在寧奕馳面前的桌上。

  是個寫了生辰八字的布偶人,上面還扎着針。

  寧奕馳看着那個布偶人,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出聲。

  被自己弟弟用巫蠱之術暗害,常山本以爲世子爺會生氣,沒想到他居然笑了。

  常山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世子爺,您不氣?”

  他本來是氣的,氣得想殺人。

  可剛被小姑娘貼了臉,又摸了後腦勺,寧奕馳心中熨帖,不氣了。

  寧奕馳擡眸:“蠢人做了蠢事,收拾了便是,有什麼可氣的。”

  常山又問:“那世子爺您爲何笑?”不氣歸不氣,但總不至於是高興吧,笑得怪瘮人的。

  寧奕馳:“虧他寧正安還是個讀聖賢書之人,就想出這麼個愚蠢又無用的法子來,無趣。”

  常山沉默了。

  心道,世子爺您自己武藝高強,這院子又圍得跟鐵桶似的,但凡二公子有一丁點兒別的辦法,他也不至於想出這麼個主意來。

  剛纔春桃也招了,原本他們是打算偷偷下毒來的,可實在是找不着機會下手。想來硬的又打不過,可不就只能用這麼個招了。

  常山突然覺得,二公子和他家世子爺對上,無異於蚍蜉撼大樹,着實有些蠢得可憐。

  常山又問:“世子爺,接下來該如何處理?春桃說的不過是她的一面之詞,屬下以爲,二公子和春桃攪和在一起,絕非是因爲看上了她。”

  寧奕馳微微頷首:“那丫鬟回頭跟老夫人說一聲,看老夫人想怎麼處置。先去把寧正安拎來。”

  常山拱手應是,轉身出門。

  片刻之後,寧正安被提了進來,手被繩子捆住,嘴上塞着抹布。

  寧正安的臉色煞白,目露驚恐,一見到椅子上坐着慢悠悠喝茶的寧奕馳,就撲通跪下去,嘴裏嗚嗚喊着什麼。

  寧奕馳吹了吹茶杯裏的茶葉,微微點了下頭。

  常山伸手把寧正安嘴裏的抹布扯了出來。

  寧正安額頭冷汗直滴:“大哥,二弟錯了,二弟不該勾搭你院中的丫鬟,你打我板子吧。”

  好一招以進爲退,避重就輕。

  寧奕馳把桌上放着的布偶人往地上一丟,語氣淡淡:“可認得?”

  “大哥,這是什麼?難不成有人要害你?”寧正安一臉茫然,可被繩子縛在身後的手卻攥得緊緊的。

  寧奕馳起身,繞過桌子,揹着手走到寧正安面前。

  擡起一腳把寧正安踹翻,冷聲斥道:“身爲寧家兒郎,便該敢做敢當。你若想要這世子的位置,光明正大來搶,搶得過,我便讓與你。背後使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心思被拆穿,林正安從地上爬起來,換了副臉:“寧奕馳,說得輕巧!你頭上頂着侯府嫡長子的名頭,我如何同你搶?”

  寧奕馳:“那便是你的事了。別忘了,先前你也是侯府嫡子,只不過這身份,被你們自己作沒了。”

  殺人誅心,這正是寧正安眼下最在乎,也是最懊悔的事。

  雖然這是公認的事實,可他還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雙目猩紅,咬牙切齒。

  寧奕馳也懶得與他再浪費時間,揮了下手:“既然二公子無心讀書,打上三十板子,綁了送到侯爺那裏,從軍去吧。”

  “是。”常山應道,上來就把寧正安提起來。

  寧正安不喜練武,喫不得苦,更無意參軍。

  一聽到寧奕馳這個決定,連忙又改口哭求:“大哥,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回,我一定好好讀書……,嗚嗚……”

  寧正安話沒說完,被堵上嘴提走了。片刻之後,院子裏傳出來乒乒乓乓的板子聲,還有嗚咽聲。

  三十板子,實打實地拍了下去。寧正安嗚嗚嗚嚎了一會兒,沒了動靜。

  隨後被兩個侍衛拿一塊板子擡着,送到了侯府大門口的馬車上,直接拉走了。

  等院子裏消停下來,寧奕馳起身去了老夫人院裏。

  寧奕馳並無絲毫隱瞞,把事情經過和他的處置都如實和老夫人說了。

  末了,寧奕馳拱了拱手:“祖母,關於婚事,孫兒並非有意拖延。只是尚未遇到可心之人。孫兒保證,若是日後遇到中意的,定會娶進門來。孫兒房中之事,還請祖母莫要擔心。”

  這話說得雖然委婉,但配合他略微嚴肅的神情,意思很明確,就是讓老夫人以後不要插手他的婚事。

  更不要再隨便給他安排通房姨娘什麼的,免得又惹出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老夫人眉頭緊蹙,神情疲倦,良久的沉默之後,重重嘆了口氣:“罷了,你自己心中有數便是。但你要記住,整個侯府後院,等着你的世子夫人撐起門庭。”

  “是。”寧奕馳拱手:“孫兒便不打擾祖母歇息,先行告退。”

  老夫人揮了揮手,在寧奕馳擡腳邁出門檻之際又說:“那個丫鬟,讓她不再說話便是,留條性命發賣了吧。”

  等寧奕馳出了門,老夫人頹然倒在了榻上,捂着胸口,頻頻唉聲嘆氣。

  宋媽媽走過來,給老夫人輕輕順着後背。

  老夫人自責又懊悔:“我這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哪天突然就沒了,到時候也不知誰給他張羅婚事。把春桃給他,原本是打算讓他知道女子的好,回頭趕緊娶個妻。”

  “可哪成想,鬧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兒來!”想到寧正安居然去勾搭他大哥屋裏的通房丫鬟,老夫人氣得直捶榻。

  “呸呸呸,您淨胡說,您定能活得長長久久的!”宋媽媽忙勸着:“是春桃那蠢貨心思不正,可怨不得您。”

  老夫人嘆氣,翻了個身,一滴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罷了,我這老眼昏花的識人不清,日後也不管這些個事了。”

  宋媽媽:“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是咱侯府的主心骨,您只管養好自個的身體,其他的有侯爺在呢。”

  寧奕馳從老夫人屋裏出來,直接去了沈靈舟的小院。

  小姑娘正在院子裏掄鞭子玩,見到他,把鞭子往一旁的小丫鬟手裏一塞,邁着小短腿蹬蹬蹬跑過來,撲到他腿上抱住,仰着小腦袋,呲牙笑着,甜甜地喊:“哥哥。”

  寧奕馳伸手把人撈起來,往空中一丟,再接住。

  聽到小姑娘那咯咯咯的笑聲,寧奕馳的嘴角也彎了起來,伸手在她滿是汗珠的小腦門上擦了擦:“這麼熱的天,莫要總在外頭跑。”

  沈靈舟摟住世子哥哥的脖子,踢蹬兩下小短腿:“舟舟玩。”

  孩子長身體呢,要多活動,多曬太陽纔行的。

  眼看着要到喫午飯的時候,寧奕馳抱着小姑娘回了院子。

  沈靈舟沒有問世子哥哥怎麼處理的,後來是聽菘藍說的,春桃發賣掉了,二公子寧正安打了一頓板子送去了侯爺那裏。

  侯爺人沒回,但聽說帶了口信回來,說世子爺處置得對,等寧正安養好了傷,就把他扔去軍營當兵。

  世子哥哥的危機解除,沈靈舟覺得輕鬆不已。

  天氣越來越熱,到了一年暑氣最重的時候,沈靈舟身上依然穿着兩件,一件裏衣,一件外衣。

  雖然料子已經極盡輕薄,但她還是覺得熱,外頭太陽那麼毒辣,一整天下來,她很少再往外跑。

  不管是給丫鬟們上課,還是去梅姨娘那裏練鞭子,都集中在了上午,也從戶外改到了室內。

  每天忙完了正事兒,沈靈舟就帶着花花跑去世子爺的屋裏,在他屋裏喫飯,在他屋裏睡午覺。

  等睡醒了,如果世子哥哥有空,她就跟着世子哥哥唸書,學算術。

  她已經給丫鬟們教到五十以內的加減法了,得跟着世子哥哥接着往下學纔行。

  不想做個無師自通,過目不忘的文曲星,沈靈舟時時刻刻注意着自己學東西的速度。

  不過坐在世子哥哥腿上,聽他那好聽的聲音一遍一遍的教她念,教她算,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那清冷低沉的聲音,從她耳朵裏面灌進去,好像人都涼快了一些。

  這一日,沈靈舟到了世子哥哥屋裏的時候,世子哥哥外出還沒回來。

  她把布兜摘下來,把長大了不少的花花從布兜裏抱出來,還從布兜裏頭掏出一本話本子。

  踢了小鞋子爬到榻上,到桌子那看了看。

  今天世子哥哥叫人給她準備的是小小一塊的綠豆糕,還有山楂糕,配的是茉莉花茶,旁邊果盤裏放着一盤牛奶葡萄。

  沈靈舟跪坐在桌前,吃了兩塊綠豆糕,又喝了一口茶,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拿着話本子歪到了榻上。

  這話本子是在菘藍那裏順來的。

  她瞧見菘藍得閒的時候看得捂嘴直笑,她好奇湊過去想瞅一眼。

  可她家菘菘小氣得很,一下藏到了身後,說姑娘還小,這等雜書還看不得。

  這不,她就趁着菘藍不注意,給順來了。

  沈靈舟靠在大枕頭上,翹起二郎小胖腿兒,正兒八經地翻開了話本子。

  看了一會兒,沈靈舟總算弄明白她家菘藍在笑什麼了,原來這不是個話本子,是個笑話集。

  不過是個古文的。沈靈舟古文造詣有限,一邊看一邊磕磕絆絆念出來:“人、性、緩,冬、日、共、共人、圍、爐……”

  “人性緩”,說的應該是這人的性子慢。冬日共人圍爐,說的應該是這人和別人一起烤爐子。

  理解明白了,沈靈舟接着奶聲奶氣地往下念:“見人、裳、尾、爲火、所、所燒……”

  說得應該是,這個人看到旁邊的人衣服下襬被火給點着了。

  就這樣,沈靈舟躺在那裏翹着二郎腿,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扯着翹起來的腳上的襪子玩,另一隻手舉着話本子。

  她一邊看,一邊慢騰騰地念,好一會兒,把第一個小故事看完,總算弄明白了什麼意思。

  她愣了一下,突然咯咯咯笑起來,越笑越覺得好笑。

  這個笑話裏慢性子的人,豈不是和她現在差不多。

  要是她和世子哥哥一起烤火,世子哥哥的衣襬燒着了,她一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等她蹦完,估計世子哥哥都燒到屁股了。

  腦補着那個情景,沈靈舟笑得直抖,手上一個用力,襪子都拽了下來,越發笑得開心。

  寧奕馳一進門,就見一個圓滾滾的小娃娃,正翹着二郎腿歪在榻上,手裏舉着一本不知道什麼書,笑得花枝亂顫,見牙不見眼,小胖胳膊小胖腿都在抖,眼看着就要上不來氣。

  寧奕馳忍不住悶笑出聲,走過去,坐在榻上,湊過去把小姑娘抖得都拿不住的書接過來,看了一眼,居然是本笑話集。

  寧奕馳啞然失笑,伸手在小姑娘小腦門上點了點:“看得懂嗎,就笑成這樣,嗯?”

  沈靈舟現在滿腦子都是世子哥哥被火燒了屁股的慘樣,見他還在這裏取笑她看不懂書,越發笑得肚子疼,忍不住抱着肚子在榻上滾來滾去。

  寧奕馳怕小姑娘笑岔了氣,伸手把她撈過來抱進懷裏,在她後背輕輕拍着:“好了,好了。”

  沈靈舟趴在世子哥哥的肩膀上,又咯咯咯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臉蛋都笑酸了,沈靈舟伸着小手在腮幫子上拍了拍。

  寧奕馳好笑不已,一邊用手在小姑娘臉蛋上輕輕捏着幫她放鬆,一邊說道:“過幾日等你過完四歲生日,哥哥帶你去福州找舅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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