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话罢,扭头往外走。
镇远侯坐起来:“既然觉得我不错,刚才又那般舍不得我,留下来便是。”
梅姨娘理都沒理,脚步未停,开门走了,沒有一丝留恋。
“臭脾气,就知道穷折腾。”镇远侯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门吱嘎一声又开了,镇远侯转头看去。
见是梅姨娘去而复返,他面露欣喜,再次坐起来:“不走了?”
梅姨娘冷着脸,走到他面前,抬手塞了一张银票到他手裡,随后再次出门走了。
镇远侯拿起银票一看,刚好一百两。
气得他咬牙捶榻:“败家玩意儿,把老子当什么了!”
梅姨娘去老夫人屋裡打了声招呼,說自己出去给侯爷办個差事,归期未定。
又来到世子爷的院子,和门口的侍卫点了头,径直往裡走。走到屋外,听到屋内传来的娇笑嬉闹声,她停下脚步,嘴角勾了勾,转身就走。
随后回了院子,带着两個贴身丫鬟,拎着包袱,径直奔着侯府大门而去。
走到一半,遇到往裡走的苏姨娘。
苏姨娘笑着上前:“妹妹這是要去哪啊?”
“出去办差。”梅姨娘语气淡淡。
梅姨娘一身好武艺,以前出门,从来不带贴身丫鬟。
如今不仅两個丫鬟都带着,還各自背了個大包袱,苏姨娘瞬间猜到了。
她這怕不是得偿所愿了。也是,她本就不是那种甘愿窝在后宅的女子。
苏姨娘目露羡慕,上前握住梅姨娘的手,轻叹了口气:“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
梅姨娘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拽出来,有些嫌弃地道:“還是這么啰嗦。”
两個人对视片刻,苏姨娘笑着把路让开,梅姨娘抬脚走了。
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影,苏姨娘目露不舍,低声喃喃道:“一把岁数了,折腾什么呢,侯府也不差,過点儿安生日子不好嗎。”
丫鬟沒听清,上前问道:“姨娘您說什么?”
苏姨娘回神儿:“啊,沒什么,走吧,四公子的聘礼還沒清点完呢。”
“世子哥哥,我手疼!”
在人前大方得体,举止端庄,可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打发了丫鬟们出去,沈灵舟就闹腾起来。
往榻上一躺,一会儿這疼,一会儿那疼,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松子,娇气得要命。
宁奕驰忍着笑,任劳任怨地伺候着,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之后,又像哄小娃娃一般,抱在手裡柔声哄着:“哪只手疼?”
沈灵舟躺在他的腿上,把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哼了一声:“两只都疼。”
昨天晚上把她闹腾成那样,今天她可要让他知道知道被人折|腾的滋味。
猜中她的心思,宁奕驰自认理亏,任劳任怨地握住她的双手,慢慢揉着。
沈灵舟咕哝着:“光按手沒用,腰還酸着,腿也疼呢。”
“好,为夫马上帮夫人按。”宁奕驰温声道,轻轻把她放在榻上,让她趴在榻上,按照指示给她按着。
被按得舒坦,沈灵舟慢慢闭上眼睛。只觉得一身的疲累袭来,沒一会儿,就睡着了。
宁奕驰轻笑一声,慢慢帮她翻了個身,给她盖好被子,随后在她身边躺下,撑着头侧身看着她,满眼宠溺。
接连两晚,沈灵舟终于亲身领教了宁世子的充沛体力,她自愧不如。
可在所有事上都纵着她宠着她的狗男人,偏偏在這件事上,不管她是撒娇服软,還是发脾气咬他踢他,他都一定要连哄带骗,心满意足才会罢手。
每次他都会不要脸的說什么,他洁身自好二十多年,就是为了等到她,她得多心疼心疼他。
還說什么,攒了那么多年的力气,一下子有些收不住,让夫人暂且多担待担待,等過阵子就好了。
装可怜,卖惨,每每骗得沈灵舟不忍心拒绝,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如了他的意。
最可气的是,她累得白天昏昏欲睡,起不来,而那個罪魁祸首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弄得到了每当夜晚,沈灵舟一看见他迈步朝床榻走来,她的心尖就忍不住发颤。
等到回门的时候,沈灵舟借口为了方便隔日给九哥和叔叔送行,要留下来住。她想好好歇一晚。
叔叔沈之渊,九哥左允铮都是大忙人,多留這几日,无非就是想等着她回门。如今见她一切都好,就都张罗着走。
镇远侯府离周家也不算远,按理說二人可回府去住,明儿一早再過来送行,留下来住,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众人都看着宁奕驰,沈灵舟也眼巴巴看着他。
猜到了沈灵舟的心思,宁奕驰笑着松了口。
吃了晚饭,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在屋子门口,沈灵舟拉着宁奕驰的手,装模作样的說:“世子哥哥,在舅舅家,我們不好同住,就先委屈你去住厢房了。”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忽悠人,宁奕驰忍笑点头:“好,就听夫人的。”
看着他进了东厢房的门,沈灵舟拍着胸口。
我天,還好,還好,总算逃過一晚,终于可以睡個安生觉了。
可等到半夜,沈灵舟正睡得迷糊,就落进了一個熟悉的怀抱裡。
一闻到那熟悉的松香味,沈灵舟一個激灵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宁奕驰。
她伸手推着他,刚刚睡醒的声音又娇又憨:“世子哥哥,我要自己睡。”
宁奕驰摸着她的头柔声道:“莫怕,今晚好生休息,不让你受累。”
原先那么多年,他一個人睡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娶了妻,再分开,手裡空落落的,心裡也空落落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只好半夜又寻了来。
沈灵舟這几天实在是被骗怕了,不确定地问:“世子哥哥,你是說真的?”
宁奕驰轻笑:“当然。”
沈灵舟伸出小手指头:“拉勾,骗人是小狗。”
宁奕驰伸出小手指头勾住她的:“好,骗人是小狗。”
沈灵舟這才笑了,往前拱了拱,合眼睡去。
一夜好眠,第二日,沈灵舟比往日早醒了些。
收拾妥当,刚吃了早饭,常山就来报說沈将军和九皇子那边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启程了。
二人随着众人一同出门,乘马车把他们送到了城门外。
先是依依不舍地和叔叔婶婶和弟弟告别。
沈灵舟抱着已经快抱不动的胖弟弟,在他脸蛋上亲了又亲,好半天也舍不得撒手。
沈辰阳嘿嘿笑着,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說:“姐姐,你不要难過,娘亲說了,等你给我生了小外甥,娘亲就会带我来看你的。”
沈灵舟老脸一红,在胖小子的屁股蛋上拍了两巴掌:“胡說八道。”
宁奕驰把這话听进耳中,笑着应:“沈大公子說的对。”
沈灵舟瞪他一眼,把沈辰阳放下,又抱了抱婶婶,這才催促他们上车。
想說的话昨天都已经說完了,沈之渊也不再啰嗦,和众人拱手道别:“沈某告辞,诸位珍重。”
沈辰阳抱了抱小兄弟江雨戈,和他约好以后一起去草原上骑马,這才跟着父母一起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沈灵舟擦了擦眼睛,笑着走向左允铮:“九哥,时候不早了,你和薇儿姐你们也早点启程吧。”
二人分别那么多次,左允铮唯独這次是笑着的:“花花,可惜你成亲了,不然你這次和我們一起回去见娘亲。不過沒事,下次九哥送你薇儿姐回狼羌,九哥再来看你。”
沈灵舟笑着应好,又叮嘱了一番,催促十公主一家三口上了马车,又催促左允铮上了马。
左允铮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宁世子告辞,花花,要好好的。”
等他们也走远,沈灵舟红着眼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宁奕驰揽住她的肩膀搓了搓,无声安慰着。
沈灵舟把头靠在他身上:“世子哥哥,我沒事,们回家吧。”
宁奕驰牵着她的手,带她上马车:“早上常山来报,說是蔡小公子下個月将回扬州城成亲,给我們送了請帖来。”
“真的?”沈灵舟惊喜道:“年初刚中了探花,這才几個月就要成亲了,可真是双喜临门啊。是哪家的姑娘?”
宁奕驰见她发自内心地替蔡小公子高兴,也忍不住笑:“听說是户部侍郎家的嫡长女,年方二八,端庄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颇有才名。”
沈灵舟点头:“琴棋书画,那和蔡小公子的爱好倒是一样了,二人還挺般配,日后成了亲,夫妻二人沒事還可以对对诗,挺好,挺好。”
宁奕驰扳着她的脸朝向自己:“别竟說别人了,看看为夫。”
“天天看,有……”沈灵舟嗔他一眼,可话說了一半,见他凤眸微眯,有点危险,急忙改口:“世子哥哥這么英俊,我就是天天看,那也是看不够的。”
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搁在以前,她是万万不会怕他的。
以前,他要是敢惹了她,她就打他,踢他,再不济還可以咬他。
可如今,他有的是丧心病狂的法子惩罚她,她還是乖乖的好。
刁蛮任性的主,如今变成了個小怂包,宁奕驰忍俊不禁,凑近沈灵舟耳边,用两個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說了一句话。
随后,如他所愿,小怂包又变成了個小羞包。
狗男人臭不要脸,這可是马车!
沈灵舟目露惊鄂,脸颊绯红,蹭地一下挪到角落,紧紧揪住裙摆,缩坐在那裡一动不敢动。
“傻瓜,逗你的。”宁奕驰身心愉悦,大笑出声。
月余過后,在宁奕驰和沈灵舟去参加蔡小公子的婚宴之时,左允铮终于带着十公主一家三口回到了陈国王都。
他一刻也不耽搁,急匆匆带着他们进宫,去找陈王后。
“娘!娘!娘!”還沒进门,左允铮捞起江雨戈,把他夹在腋下就一路狂奔,语气裡慢慢都是欢喜。
“铮儿,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般冒冒失失的。”听到那急不可耐的喊声,陈王后哭笑不得地迎了出来。
左允铮见陈王后气色不错,忙把胳膊下面夹着的小男孩举起来,神情激动,邀功一般眼睛亮亮的:“娘,你看!這是什么?”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陈王后一时无语。
這混蛋玩意儿又弄了個孩子来,這偷人家孩子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嗎?
怕不是花花成了亲,他一時間觉得心裡沒了着落,就又偷了一個来?
陈王后绷住脸,用温柔的语气說着责备的话:“铮儿,娘亲和你說過的话你都忘了嗎?你若是喜歡孩子,日后成了亲自己生一個便是,何必又去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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