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154章
从陈国回大楚的路上,沈灵舟总是昏昏欲睡。
此次来陈国参加左允铮的婚礼,婚礼過后,左允铮霸道地留两人在陈国玩一阵子再走。
宁奕驰本就告了长假,不急着回去,见沈灵舟依依不舍,于是也不推辞,留了下来。
两人在左允铮的安排下,在陈国开开心心玩了一個多月,這才动身往回走。
可原本在陈国精神头十足,每天疯玩的沈灵舟,一赶起路来就犯了懒。
明明每日天還沒黑就在客栈落脚,睡到天亮才继续赶路,可她就是個困,上了马车就往宁奕驰身上一歪,动都懒得动一下。
她总是懒洋洋窝在他怀裡,喝水要他喂,吃果子点心要他喂,有时候吃着吃着就睡了過去,就跟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這不,沈灵舟横着躺在宁奕驰怀裡,半闭着眼睛,就着宁奕驰的手在啃青色的李子,刚啃了一半就不动了。
看着怀裡睡過去乖巧无比的媳妇,宁奕驰忍不住笑,随后把那手裡的李子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又酸又涩。他眉头蹙起,强忍着嚼了几口赶紧咽了下去。
這么酸,有何好吃的。
宁奕驰把手裡的李子丢到一旁的果盘裡,掀开车窗帘子,吩咐道:“常山,去寻些甜的果子来。”
常山应是,安排两個侍卫先行一步去买果子。
等沈灵舟一觉醒来,已是在客栈的床上。
她迷迷糊糊地四下看看:“世子哥哥?”
宁奕驰从外间进来,一手端着水,另一只手端着一盘各色果子,笑着问:“醒了。”
等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坐下,沈灵舟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脑袋:“我怎么又睡得那么沉?”
宁奕驰摸着她的头笑:“是啊,像個小懒猪,到了地方怎么喊都不醒。”
“是你抱我下来的?”沈灵舟仰着脑袋看他。
宁奕驰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你說呢。”
沈灵舟弯着眼睛笑:“夫君辛苦了。”
宁奕驰笑:“可饿了”
沈灵舟摇了摇头:“還不饿。”
說完又懒洋洋的靠回你一直的怀裡,连连打了几個哈欠。
宁奕驰坐到床边,把她捞到腿上抱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缓着。
等沈灵舟缓過劲儿来,宁奕驰才让人把晚饭送进房裡。
可沈灵舟却恹恹的,沒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
宁奕驰蹙眉:“這一天下来,除了吃了几個酸李子,也沒吃什么东西,怎么又吃不下我让人去喊個大夫来给你看看。”
沈灵舟拉着他:“不用,一天天不是睡就是躺,哪裡会饿,不用找大夫,回家忙起来就好了。”
宁奕驰:“当真不用”
“好好的呢,說不用就是不用。”沈灵舟伸手就去拿果盘裡的李子,刚咬了一口就放下,鼓着脸:“不好吃。”
宁奕驰拿起来尝了一口,不解道:“很甜啊。”
沈灵舟:“我早上那些青李呢?”那是她再上一個小镇的集市上,亲自尝過才买的。
宁奕驰:“……太酸,我让人扔了。”
“扔了?”沈灵舟看着宁奕驰,委屈道:“那可是我自己挑好的。”
宁奕驰:“太酸了,吃多了不好。”
沈灵舟盯着宁奕驰不說话,看着看着,居然红了眼眶,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
宁奕驰一愣,忙伸手抱住她:“怎么了這是?想吃我再叫人去买便是,别哭啊。”
要是放在平时,几個李子而已,丢了也就丢了,就算生气,大不了她就拍他两巴掌踢他一脚,根本算不到什么大事。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沈灵舟就是委屈得想哭。
把因为几個酸李子就掉眼泪的媳妇抱在怀裡,宁奕驰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媳妇儿刁蛮,可却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性子。
如今为了几個李子落泪,大概是因为過了陈国边境,想她九哥和陈王后了吧。
也是,相隔几千裡来回一趟不容易。以前左允铮孤身一人,還可以经常跑来大楚,现如今他成了家,且二人如胶似漆感情甚笃,怕是以后二人再见,就难了。
宁奕驰小心翼翼地哄:“可是舍不得你九哥?”
沈灵舟窝在他怀裡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关我九哥什么事,是你扔了我的李子。”
在宁奕驰這裡,媳妇儿說的永远都是对的,忙道歉:“对不住,为夫错了,下次一定不再扔你的东西了。”
宁奕驰耐心无比地哄,可不管怎么哄,沈灵舟的眼泪就是流個不停,到最后呜呜哭出声来,哭着哭着,還干呕了起来。
這下把宁奕驰吓到了,脸色一变,一边轻轻拍着沈灵舟的背,一边高声吩咐:“常山,快去請大夫来!快!”
半個时辰之后,大夫给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沈灵舟诊過脉,笑着起身道:“恭喜這位官人,尊夫人当是有喜了。”
宁奕驰眼睛一亮,抓住大夫的胳膊,语气激动:“你說什么?”
大夫笑着重复道:“尊夫人有喜了,一切安好。”
“有喜了,有喜了,有喜了!”宁奕驰无意识地重复着,随即哈哈大笑,手一挥:“常山,赏!所有人都有赏!”
“是!”常山也乐得合不拢嘴,忙把大夫請了出去。
门口候着的蔷薇和三丫几個也都欢呼出声,纷纷道喜。
门关上,宁奕驰坐到床边,看着呆愣愣還沒回過神的沈灵舟,小心翼翼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着:“舟舟,你有喜了,我要做爹爹了!”
沈灵舟把手抽回来,放到肚子上,难以置信般:“我有宝宝了?”
宁奕驰郑重点头,大手覆在她的手上,眉宇间神采飞扬:“我們的宝宝。”
沈灵舟愣了一会儿,眼睛慢慢弯了起来,弯成了两枚月牙:“我們的宝宝。”
鉴于沈灵舟有孕,宁奕驰下令在原地休整了十来天,每日让大夫诊脉,确定她确实一切安好,這才再次启程。
哪怕沈灵舟除了嗜睡,爱吃酸,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偶尔孕吐外,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不适,可宁奕驰還是提前把每日的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天下来,行不了几個时辰,必定会到事先寻找的地方落脚,城镇赶不上,就到村庄,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让沈灵舟累着。
這一晚借宿在一個山村的农户人家,二人躺在竹床上。沈灵舟白日裡睡多了,一时睡不着,两人就搂在一起闲聊着。
沈灵舟背靠在宁奕驰怀裡:“世子哥哥,你說,你說宝宝是哪一次有的?”
宁奕驰攥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语带笑意:“按照大夫說的日子算下来,应当是先前在陈国,在你九哥安排的温泉别宫那阵子。”
一听他提“温泉别宫”四個字,沈灵舟的脸就红了,小声骂道:“不要脸。”
在那温泉别宫裡,這男人就跟变了個人似的,野蛮疯狂……
陈国地处南方,天气温暖,那温泉池只在顶上搭了個亭子,四周仅仅是用帷幔围了起来。
虽然世子哥哥已经让侍卫们离得远远地严密把守,不会有人闯进来,可她還是放不开,非要穿着裡衣下去泡。
更是离他远远的,生怕他来個见|色|起意。
明明她已经很谨慎了,可他還是趁着她不注意,从水底游到了她脚边……
本不想从,可力气比不過他,怕人听见又不敢大声說话,到最后只能让他得了手。
到现在,那一幕幕,仍旧记忆犹新。
潺潺的流水声,帷幔上的小铃铛随着风的吹动发出细细碎碎的叮叮当当声,感觉可以要人命的力度,池边她按下的湿漉漉的巴掌印……
从来不曾在户外,還是大白天,她紧张得要命,生怕动静太大,被人听了去,于是只好拼命忍住,不肯吱声。
可狗男人却坏得很,故意招惹她,让她哭。
最可恨的是,体验過一次之后,狗男人還爱上了,那之后,去了一次又一次,不管白天還是晚上,总之,简直丧心病狂。
一想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沈灵舟只觉得热得慌,身子往前挪了挪,想挣脱那個结实的怀抱。
奈何,狗男人似乎也和她一样,想起了同样的事情,居然在她身后闷笑不止。
沈灵舟气得回脚踹他,声音小小的又骂了一句:“不要脸。”
宁奕驰跟着她往前挪动,声音也轻轻的,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为夫以前就是太要脸了,所以我們的宝宝才迟迟不肯来。”
沈灵舟哼了一声:“你离我远点儿,我现在有宝宝了。”
宁奕驰知道她紧张什么,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傻瓜,我岂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
沈灵舟哼了一声,嘴角却翘了起来。
他岂是不知轻重,他是太知轻重了。
自打知道她有孕,几乎她走哪他跟哪,還动不动就抱着她。
要不是她发了顿脾气,他恨不得一天到晚把她抱在手裡。
“世子哥哥,你說我肚子裡是男孩還是女孩?”沈灵舟好奇地问。
宁奕驰亲了亲她的头顶,语带笑意:“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儿子還是女儿,我都喜歡。”
众人回到扬州城,当宁奕驰把沈灵舟有孕的消息告知镇远侯和宁老夫人后,二人喜极而泣,下令大赏。
菘蓝抱着沈灵舟又笑又抹眼泪,欢喜不已。
得到信的周家舅舅和舅母,更是天天往镇远侯府跑,每天都要亲自看一眼沈灵舟這才能放心。
京城的沈之渊夫妇派人送来了各种珍贵补品和贺礼。
众星捧月一般,沈灵舟平平安安度過了孕期,终于在隔年二月中旬,一個艳阳高照的日子,顺利生产,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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