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160章
林静书万万沒想到沈大将军会为了這事暴怒,但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
堂堂一個威武大将军,抱着一個自己厌恶的婢女哭爹喊娘,确实是有损尊严。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的杀气,林静书只感觉到一阵窒息。
她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這了。
可她逃跑的路线都安排妥当,连逃出去以何为生她都打算好了,她還沒活够,她不想死。
眼看着面前煞神一般的男人对她伸出一只大手来,林静书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他面前,朗声喊道:“爹!”
既然沈大将军因为醉酒错喊她娘而发怒,那她喊回去就是了。
虽不知有沒有用,但总好過坐地等死。
反正她那卖女求荣的爹也不是個什么好爹,她丝毫沒有负罪感。
听着那脆生生的一声“爹”,沈之渊将将卡在那纤细脖子上的大手顿住,英俊的面庞有些扭曲。
林静书见這招管用,嘴一张忙又喊:“爹!爹!爹!爹!”
她记得,他昨晚醉得稀裡糊涂,好像一共喊了她四声娘,她這前后加起来喊了他五声爹,算是還回去了吧。
沈之渊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明白這女子为何這般。
看着面前女子那因胆怯而润红的双眸,听着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爹”,沈之渊心中的怒火忽地就散了個七七八八,把手收了回去。
但依旧绷着脸,斥道:“出去。”
如蒙大赦,林静书知道小命保住了,连忙站起来,连谢都来不及道,礼都来不及施,转身撒腿就跑。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再也顾不上在皇宫多年养成的礼仪端庄。
听着那哐当一声门响,沈之渊愣了片刻,倒回床上。
他很少饮酒,不为别的,盖因他心底着实凄苦。
爹娘皆去,兄嫂惨死,那么可爱的小侄女還不能带在身边,他想他们。
他一喝酒就多,一多就醉,醉了就要哭嚎,不是喊爹就是喊娘,要么怀念他大哥大嫂。
而最可气的,别人醉了再醒,大多会断片。
可他不同,他醒来之后,醉酒之时干的丢脸混账事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昨晚那和男人截然不同的柔软身体,记得是他强行搂住她把她拖上了床,他当然知道她丝毫沒有勾|引他的意思,自然也不会为此生气。
他气得是自己,堂堂一個男人,還是個让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居然像個小奶娃一样抱着個女人哭哭啼啼地喊娘!
丢煞人也!
刚才那一瞬,他是真想掐死她的。
可她居然喊他“爹”!還一叠声喊了那么多次。
沈之渊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又抽了抽,随即肩膀抖动,笑了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她和她那個爹一样,也是個汲汲营营一心攀附权贵的庸俗女子。
后来,他以为她是個只知道做饭的胆小怕事之人,性子软绵,還算老实。
可刚才這一出,倒是很让人意外,還挺……,能屈能伸的。
沈之渊躺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嗯,此女颇为有趣。
林静书死裡逃生,吓得不轻,躲在房间裡一整天沒出门,连隔壁粗使婆子来喊她吃饭,她都推說不饿,沒出去。
整個将军府的人都知道,昨晚上林静书留在将军屋裡沒出来,一時間也沒人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她。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将军又喝醉了……
林静书缓過劲儿来,也意识到了這一点。怕是在将军府众人眼中,她已经成了沈大将军的女人。
心中直呼冤枉,可她也不好到人前去澄清,說我跟你们将军,眼下只是互称爹娘的关系。
在屋子裡窝了一大天,吃光了那几块胡饼,直到天黑下来,林静书才偷偷摸摸出门,摸到厨房,想给自己弄点吃的。
灶膛的火已经熄灭,厨房裡触手冰凉,她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随着锅裡的水蒸腾冒气,厨房暖和起来。
她兑了一些温水,熟练地和面擀面,随后切成宽宽的面條,放在一边。
大年初一,厨房的各种食材应有尽有,她从一块卤好的羊腿上切下一些肉,另外烧了一口小锅,放油烧热,给自己煮了一碗羊肉宽面。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林静书坐到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夹起一根面,吹着热气,正准备吃,门就打开了。
当看清门口那人,吓得她手一抖,面碗差点扣地上。
沈之渊一個箭步上前,把碗接了過去。
自从林静书鬼鬼祟祟出了房门往厨房来,沈七就告知了他。
他一开始并未在意,可后来手裡的书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书一放,出了门。
闻着手裡那碗香味扑鼻的羊肉面,沈之渊沒管那呆愣的傻女人,自行拿了双筷子,吃了起来。
饿了一大天,忙了好一会儿,一碗面在那男人手裡顷刻见了底,林静书有些委屈,可她不敢言。
還得在那那人把空碗递過来时,体贴关怀地问上一句:“将军可吃饱了?”
哪成想,他居然說:“再来一碗。”
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底,林静书无奈:“是,那奴婢再做。”
沈之渊点头:“多做点吧,你不是也沒吃。”
林静书依言,重新做了一锅羊肉面,给沈之渊盛了一大碗,她自己盛了一小碗。
两人默默无言吃完。
沈之渊并未离开,就那么站在那裡看着她。
被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林静书强装镇定,兑了温水洗洗涮涮。
好在,在她洗完最后一個碗时,那男人转身走了。
可那之后,但凡他回府,就会叫她张罗饭食,還让她亲自送過去,服侍在侧。
大多时候他是沉默的,偶尔会和她聊上几句。
因为沈大将军对她的关注,将军府的人看她的目光变了,调侃的,八卦的,好奇的,但大都是善意的。
這些都還好,她不在意,但最让她着急的是,眼看着她和别人约定的時間要到了,沈大将军又又回府了。
暗自腹诽他這半年是不是回府回得太勤了些,可也沒有办法,只能不动声色的给他张罗饭菜,陪在一边等他吃完。
可破天荒的,沈大将军跟抽了风一样,居然让她坐下来一起吃。
胆战心惊陪着他吃完了一顿饭,林静书收拾碗筷转身告退。
在她走到门口之际,沈大将军开口:“待会儿過来帮我换药。”
原来是受了伤才回来的嗎?那要多久能好,什么时候离开?
想着自己已经交给商队的定金,林静书焦急不已。
要是沈大将军在府裡,她怕是不好找借口出府,更别說逃跑了。
可也只能听从吩咐,把碗筷送回厨房交给粗使婆子后,又回了沈将军的房间给他换药。
刚经過一场恶战,他身上大伤小伤伤了几处。
服侍他退下衣衫,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再看他一脸平静,林静书心裡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伤成這样,還能四平八稳坐在那吃饭,丝毫沒叫她看出来,可真是心性坚韧。
身上,腿上,林静书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包扎。
面对那一身结实紧绷的肌肉,她丝毫沒有任何羞怯之意,注意力全被那一身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给吸引走了。
原来,战功赫赫的名头,是這样得来的。
她心中敬佩,毫无旖旎,可二十出头,身强力壮的沈大将军却生了些许别的念想。
女人的手這么柔软的嗎,换药包扎還可以這么轻柔的。
就這么着,每天端汤送药,她照顾他换药包扎,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陡然间升了温。
可似乎,這只是沈大将军一人的感受。
已经错過约好的日期,林静书正为她那损失了的定金心痛不已。
积蓄平白损失,自由遥遥无期,再想到那日日相对的英俊男人,心中无端升起莫名烦躁。
心神不宁,当晚上再次给沈之渊换药之时,林静书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伤口。
那一点痛,在沈之渊這裡根本不算個什么事,可那女人面对他這样一個才貌双全的男人,居然還能神不守舍,這一点让他接受不了。
他从她手裡接過绷带,黑着脸自己缠好,赶她出去。
林静书回神,施礼转身就走。
看着那丝毫沒有留恋的背影,沈之渊心中更加不爽,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留下来服侍我就寝。”
林静书脊背僵硬,心头突突直跳,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果然還是来了”。
随后心中大骇。
她突然意识到,她内心深处,似乎隐隐期待着這一刻?
不不不,绝对不能和他……
林静书头一次违背了沈大将军的命令,抬脚就跑。
可刚打开门,身后就伸過来一只大手,“哐当”把门关上了。
随后耳边响起极其不悦的声音:“怎么,不愿?”
林静书不知如何回答。
若說是刚来那阵,她是死活不愿的。
可现如今,相伴数日,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愿,還是不愿。
不說身份地位,不想婚配嫁娶,但就此刻压在她身后這個男人来說,她說不清楚道不明自己的心意。
不想就這么委身于人,可如果是他,她似乎并不抗拒。
可她早晚是要走的,如果二人……
百转千回,短短片刻功夫,林静书脑中就已想了许多。
可那杀伐决断的男人,哪裡肯给她多加思考的時間,单手捞起她,甩到肩上,就把她扛了回去。
随后天旋地转,她就仰躺在床铺之上。
本能想跑,刚翻過身,就被他握着脚腕又拽了回去。
二人叽裡咕噜滚做一团,一番激烈拉扯之后,亲也亲了,咬了咬了,就在林静书以为大势已去之时,男人突然松开了她,让她走。
她从床上爬起来,夺门而逃。
惊吓過度,当天晚上,她发烧了。
第二天,见她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来给将军做饭,老管家让粗使婆子去喊她,這才知道她病了。
当消息报到沈之渊那,他黑了脸,吩咐請了大夫,等大夫开了药,下人熬好了药,他亲自端過去给她。
林静书迷迷糊糊一睁眼,看到床边黑着脸的男人,吓得身子一软,差点儿掉到床下,被他一手扶住。
盯着那吓死人的目光,林静书乖乖把药给喝了。
沈大将军一言不发,端着药出门。
那之后几天,一天三碗药,他都盯着她喝。
還把饭给她端到床上,看着她吃完。
二人仿佛约好了,对那晚之事绝口不提。
不,应该說,沈大将军自那晚之后就沒說過话。
看着那气鼓鼓的男人,林静书尴尬,又有一丝丝心虚。
站在沈大将军的角度,她名义上就是老皇帝送给他的女人,他要她服侍,那是理所应当的。
二人之间,只有他要不要她的份,沒有她拒绝的道理。
她一個小女子竟然敢咬他,還不知死活地把他脖子都给咬出血了。
她知道,沈大将军生气了。八成是嫌弃她不识抬举,后来才放开了她。
可既然都生气了,为什么還要看着她吃药吃饭呢,林静书百思不得其解。
每日对着一個沉默不语的沈大将军,林静书觉得很是煎熬。
好在,几天之后,看她好彻底了,沈大将军就回军营去了。
林静书松了一口气,逮着机会又往外跑,重新联络东来西往的商队。
可還沒等她找好门路,沈大将军又回来了,居然破天荒带她一起出门,带她骑马出城,在草原上好一番驰骋。
但他依旧不跟她說话,想做什么直接用行动,牵她出门,抱她上马,抱她下马,整個過程一個字都沒有,就跟哑巴了似的。
就算她主动跟他搭讪,他也不应。
要不是看他跟沈七說话說得好好的,她還真得以为他得了什么哑疾。
一個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生气居然能生那么久的,林静书哭笑不得。
突然又觉得,這比他大了好几岁的男人,幼稚得有些可爱。
她觉得好笑,于是也不绷着,主动跟他道了歉,說不该咬他。
结果,只换来沈大将军一句冷哼。
不過那之后,沈大将军终于又肯跟她說话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
转眼又到了中秋,沈大将军又喝醉了,這次倒是沒哭,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对着京城的方向发呆。
照顾沈大将军的差事,又落到了将军府唯一的婢女林静书身上。
也不知是月夜色太美,還是醉意太浓,沈大将军望天望了一会儿,回头看见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伸手就把人扯进了怀裡,然后就那么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打横把人抱起来,直接进了屋。
這一次,林静书很乖,沒像上次那般张牙舞爪,也沒像上次那样咬他。
等到箭在弦上,沈之渊艰难停下,哑着嗓子问她到底愿不愿。
怀裡如同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红彤彤的姑娘,睫毛轻颤,轻轻点了点头。
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昏昏沉沉中,林静书只有一個想法,男人身体太强壮也不见得是個好事,太遭罪了。
隔天醒来,他从背后搂着她,让她安心和他過日子,待到日后,他必不会亏待了她。
从他的语气,她能感受到,沈大将军的心情很是不错。
但她沒应,只是在他起床之际问他,可要她吃些什么药。
他沒明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什么药。
她指了指自己肚子,问:“难道将军就不怕我怀上你的孩子嗎?”
這是多么善意的提醒啊,可沈大将军突然变了脸,面色阴森就那么走了。
男人的心捉摸不定,她也不敢私自服药,就那么提心吊胆地過着日子。
可老皇帝的人自始至终都沒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暗处窥探她,還是被沈大将军打发走了。
战战兢兢,直到下次月事来临,這才松了一口气。
那之后,沈大将军每個月都要回来一两次,每次她都如临大敌。
每次他走,她都要缓上好几天,然后再提心吊胆好些天,然后再发现又是虚惊一场。
日子就那么按部就班地過着。
直到,她察觉自己有了。
心中忐忑不安,又莫名有些欢喜,她暗暗期待着他下一次回来。
她不知道她把這消息告诉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想到他之前的言语,她愿意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他带着大军突然离开的消息。
走得如此匆忙,林静书知道,定是京城有变。
心中酸涩不已,但她林静书惯有自知之明。
于沈大将军而言,她不過是個暖床的,自然不需要留下只言片语,来向她交代他的行踪。
如果是孤身一人,她定会立马离去,丝毫不加留恋。
可如今肚子裡有了孩子,她决定等上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内,他来接她,哪怕给她来一封信安她的心,她就留下。
她一边若无其事一般地等,一边暗中筹备离开的事。
三月過去,杳无音信,她也懒得去问管家。
好在天气渐冷,身上宽大的衣裳遮住了略微显怀的肚子。
她在一個阳光明媚的日子,借口出去置办冬衣,带着所有积蓄,只身一人离开了将军府,坐上商队的马车,一路向西。
当然,她在屋子裡留了一封信,說不放心将军,回京找他去了。
三年過后,她已经在一個黄沙漫天,民风淳朴的小城安家落户。
开了一间小面馆,生意时好时坏,但也够她们母子二人维持生计。
前两年她心中還存了一丝希翼,可到了第三年,得知已经改朝换代,她彻底死了心。
因为她知道,要是那男人想找她,凭他那手眼通天的本事,早就找到她了。
罢了,怎么過都是過。
就在她刚刚答应和隔壁大婶的娘家侄子相看之日,那男人却如同天神一样,带着两队随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那风尘仆仆如煞神一般的模样,吓得隔壁大婶的娘家侄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以为這辈子不会再见的男人,一把拎起坐在地上刨土玩的儿子,黑着脸打量一番,抬手就丢给了沈七。
随后他冷眼扫了一眼隔壁大婶家的娘家侄子,那娘家侄子二话沒說,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
然后那狗男人只說了一句话:“收拾东西跟我走,问把你打晕扛着走,自己选一個。”
孤儿寡母,手无寸铁,不說儿子已经落在外面那些护卫手裡,单单就他這一個男人,她早就已经领教過了,她连他一只手都支巴不過。
可她還是鼓足勇气,斩钉截铁地說:“我不做妾。”
她本以为会遭来一顿训斥,說她不知天高地厚,可沒成想那男人只是冷着脸說了一句:“沒想让你做妾。”
她心往下一沉,咬牙說:“我更不做外室!”
那男人冷笑连连,笑過之后,骂了句蠢东西,随后转身出门。
沈七进来,问她夫人可有需要帮手的地方。
她一愣,去看沈大将军,结果发现,任凭沈七等护卫一口一個夫人地喊她,他也不加阻止。
林静书知道了,原来,他是想娶她为妻的。
可這么多年,他除了第一晚說的那句日后必不会亏待于她,从来不曾给過任何承诺,一句也沒有。
当年又是毫无交代地离开。
哪怕知道以她的身份,她不该抱怨,可心中還是难免委屈。
见他不搭理自己,她也不再說话,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毕竟,那男人說到做到,但凡她露出一丝不愿,绝对会被打晕扛走。
既然要做夫人,颜面還是要的,毕竟還当着儿子的面呢。
回京城的路上,沈大将军只管抱着儿子,却不理她,一句话都不跟她說,连個眼神都不给她。
气鼓鼓的样子,比当年她咬了他那一口更甚。
林静书同样不主动找他說话。
二人如同哑巴了一样,全程沒有交流,遇到客栈落脚,也是分房而睡。
只不過,儿子却被他抱着睡在一起。
就這样,一路到了京城。
进城之前,终于,沈大将军开了尊口,把家裡的情况說了一下,說宝贝侄女回来了云云。
林静书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识时务,既然沈大将军递了梯子,那她自然顺着台阶下了。
于是,双方和和气气地回了府。
在门口,看着那出落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带着全府的人呼啦啦迎在门口,高喊她夫人,她承认,那一刻,她想哭了。
有生以来,她還是第一次被如此重视。
看着身边抱着孩子,仍旧看得出有些气鼓鼓的男人,她心裡所有的委屈都消散了。
她主动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冲着他,灿烂的笑了。
到了晚上,为了掩人耳目,他主动提出睡同一间房。
可房门一关,他却躺到了榻上。
看着那气哼哼地背影,她叹了口气,走過去,挨着他在榻上躺了,還主动抱住了他。
男人冷哼一声,把她的手拿了下去。
她又伸過去抱住。
如此几次,男人腾地一下坐起来,目光阴森森,咬牙问她为什么跑。
她坦白了自己的心历路程,听得他面色阴沉,久久不语。
她沒有问他为什么不留只言片语就走,她猜到了,這個骄傲的男人,他定是以为,她对他早已情根深种,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辞而别。
话說开,二人沉默对坐。
林静书知道,這别扭的男人,气還沒消完呢,于是她再次抱住了他。
這一次,他沒有再把她的手拿开,而是将她按在了榻上,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小别胜新婚。
虽然后来很累很累,手酥脚软,几乎要晕過去,可她很开心。
她觉得,遇到他,是她一辈子最最幸运的事。
(沈之渊和林静书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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