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三十四章 連綿不斷
昏昏沉沉。
模糊的世界之中，讓人難以再分清楚是真還是假，是現實還是夢境。
然而那種彆扭的感覺，卻如影隨形，一直存在於各個夢幻的世界裏。
在接下來的夢境中……
楊天在一棟教學樓的二樓與一個美麗卻身患頑疾的女孩碰在了一起，發生了矛盾。這個女孩叫丁芸。
接着……
他又來到了一個無人的街邊，遇見了之前遇見過的薛雲汐，以及……一個叫米琪的姑娘。
再接着……
……
一連串地，他做了很多個夢。
每次就是恍惚間就出現在一個場景裏。場景總會讓他感覺非常的熟悉，彷彿曾經親身到過似的，但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而且場景裏一定會有一個讓他一看就覺得眼熟的人。
可是……
每次，當他仔細看清這個人的樣子，再問出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那種彆扭的感覺就會很強烈很明顯地出現在腦海裏。說不清，道不明，卻那般劇烈，讓人難以忽視。
這讓他一次次地想暈了頭，一次次地進入下一個夢境之中……
……
終於，在超過二十個夢之後……
楊天又一次於模糊中清醒過來。
這次，不是在任何一個熟悉的場景了。
這次是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
一切都是純白的。
天也是純白的。
腳下的地板也是純白的。
而周圍……都是人。
是人海。
是放眼一望，無邊無際的密密麻麻的人海！
無論從360度的哪一個角度看去，都看不到邊界。
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高矮，胖瘦，美醜，都有。
彷彿整個世界的人都在這裏了、擁擠着、流動着。
而最靠近楊天身邊的……
有二十個左右的女孩。
她們正是剛剛依次出現在夢境中的韓霜雪等人。
她們繞着楊天，隔出了一個圈來，而楊天就站在圈的中心。
她們對着楊天微微笑着，然後，伸出了右手。
二十多隻手都朝向着楊天，似乎等待着楊天接受她們。
而楊天心中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只要握住她們其中一人的手，一切就會結束。
可是……
不對。
不對。
不對勁。
她們……不該是這個樣子。
或者說……根本就不是她們。
對，我要的，不是她們。
楊天的心臟忽然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
他忽然感覺到，這茫茫的天地中，出現了許多親切、熟悉，讓他心悸的氣息。
那些氣息並不是源於眼前這些圍在自己身邊的女孩，而是……在那茫茫人海之中。
看着這一片茫茫人海，誰都知道，想從中間找出一個人來，實在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兩樣。
而楊天感受到的那種熟悉感，也並沒有強烈到讓他精準定位的地步。
倘若要憑藉這種感覺，在這浩瀚的人海中尋找到想找的人，實在是癡人說夢。
“放下吧，”一道聲音，莫名地響起在腦袋裏。
如洪鐘一般，響徹整個腦海。
不知怎的，這種聲音彷彿是在命令着楊天朝着身邊這些女孩走去。
楊天還沒回過神來，就幾乎已經要握住其中一個女孩的手了。
可是……
他一回過神來，立馬停住了動作。
不對。
不是她們。
我要找的，我要守護的，我愛的人，可不是她們。
楊天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忽然轉身，從其中女孩之間的縫隙中穿過去，衝了出去，衝出了這一片浩瀚的人海中。
他要去找。
他一定要找到！
……
現實裏。
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了，來到了深夜。
“不好！這小子不肯放！”一直閉目養神的老頭子，忽然睜開了眼，臉色一變，道。
一衆女孩們聽到這話，頓時一驚。
“呃……師父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蘇二二問道。
老頭子站起身來，來到楊天牀邊，道：“他得放下，才能走出來，才能重獲新生。可現在，他跟自己較上勁了，這可就麻煩了。”
“嗯？”杜小可疑惑道，“老師父，你……你是怎麼看出來這些的？你能看到他的夢境嗎？”
“夢境我當然看不了，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態，”老頭子微皺着眉頭說道，“之前他是身體狀態雖然一直不夠放鬆，但終究還算是順應着變化的過程。而現在，他自己的心神開始和自己的力量對抗了。說白了，他的身體裏已經開始打架了！這說明他已經在違背這個突破的進程了！”
“違背……突破的進程？”衆女孩都有些懵懂。
“再簡單點講，就是他不願意驅除雜念，不願意忘掉你們，”老頭子道，“雖然這是早就猜到會發生的事情，但……的確也是非常麻煩的情況。天道規則擺在這裏，他越是不肯忘，他的身體裏就越是會發生衝突。最後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知道。”
老頭子說着說着，神情也是變得愈發凝重。
衆女孩聽到這話，都懵了，而後心中都是一陣顫動。
本來，在聽完老頭子的講解之後，她們都已經明白了，楊天忘記掉對她們的情感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得不做的事情了。所以，她們在這一天的時間裏，也開始漸漸地在悲痛中接受現實了。
可現在……
已經身處考驗之中的楊天，竟是爲了不忘卻她們，如此跟自己對抗？承受如此劇烈的痛苦？
這讓女孩們都有些心神顫動，甚至幾個比較感性的丫頭眼眶都紅了。
姜婉兒、韓雨萱、米玖等人都一個一個輕輕碰了碰楊天的手。
“楊天哥哥……不要這麼勉強自己了，就算忘了，也沒關係的，我們都想你好好地醒過來呀，”姜婉兒小聲說道，“就算你忘了我們，我們也不會忘了你、不會離開你的。”
老頭子沉默了良久，嘆了口氣，喃喃道：“臭小子，以前的麻煩，師父我能幫你解決，但唯獨這道坎，你得狠點心，自己跨過去了。該放下的，你就趕緊放下吧。要是跨不過去這道坎，你就算再愛這些女娃娃，她們也只能給你陪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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