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院長鬱博濤看到外面的豪華車隊頓時慌了神，帶着幾個副院長倉促出迎。
湯鎮宇只與鬱博濤等人隨便客氣了兩句，就徑直向高級VIP病房走去。
同一時間，羅富的病房中李毅正與景察、檢察員們對峙着。
趕來的景察心裏明白馮新波他們那點事，只是懶得揭穿罷了。這年頭誰手頭有點權力不借勢壓壓人？
不過借勢壓人還被打了，這就鬧笑話了，他們很想看看李毅還有什麼援兵，可以這樣勝券在握。
湯鎮宇等人剛上樓，就看到一堆景察，同來的胡萬山忍不住冷聲喝問：“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被問的景察一時沒認出這位就是市局的一把手，但看到他的肩章還是睜大雙眼，隨後就立正敬禮。
“報告首長，我們是接到檢查院的檢查官報案，說有人在這裏用爆力妨礙公務！”
“情況如何？”湯鎮宇問。
景察看了湯鎮宇一眼，高聲道：“案情正在調查中！”
湯鎮宇眉頭一皺，沒說什麼，邁步進入了羅富的病房。
此時的病房中，除了羅家父女之外，還有包括馮新波在內的六個檢查員，帶隊來的景察隊長、以及兩個景員。
“湯書記，你來了！”李毅看到湯鎮宇進來，立即站起身，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馮新波、薛俊等人看到一個穿着西裝的老頭進來，哪會當回事兒，只以爲喫定了對方。薛俊還大叫道：“你就是那個姓湯的？過來，姓李的送了你多少錢，你給我從實招來！”
湯鎮宇望着囂張的薛俊，臉色一變。
數十年來，已經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這麼猖狂了！
“你是什麼人？”湯鎮宇大聲問。
“我是市反貪局的。怎麼着，審你你還不服？”薛俊從椅子上站起，擼了擼袖子，走到湯鎮宇面前。
被李毅打掉了六顆牙。他鬱悶着呢，小得打不過總能欺負一下老的吧？
當然，有景察在旁邊，他也不能做的太過份，只是用力推了湯鎮宇一把。
湯鎮宇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和。直接就過來推他，老邁的身體哪來得及反應？
下一秒，他就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單斯伯在湯鎮宇身後，正巧剛進門。
冷不防見湯鎮宇倒過來，他急忙接住，大叫道：“哎喲，湯書記，你可要小心點，唐水市千萬百姓還指望您呢！”
“哈哈。還唐水市千萬百姓？”
薛俊看到一個老頭後面又跟進來一個老頭，忍不住大笑。
馮新波則臉色一沉，指着單斯伯道：“你是誰？是不是這姓湯的同夥？”
“同夥？”單斯伯登時被這樣的稱呼問愣了。
他，堂堂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能是誰的同夥？誰又敢跟他同夥？
“呵呵，心虛了是不是？”馮新波眉毛一展，“就你們收受李毅賄賂的事情，李毅已經交待了，國家的政策你們應該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要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單斯伯被噎得半晌沒緩過來勁兒，最後只憋出了四個字：“一派胡言！”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湯鎮宇大聲問。
“說過了。反貪局的，你死定了。”薛俊道。
“你們反貪局就這麼查案？你們的領導是誰？”單斯伯大聲問。
“就你也配問我們領導？”薛俊瞪着眼睛道。
“你，你……”單斯伯氣得直哆嗦，“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我們就是王法，我們要申張正義！今天不把你們搞死，我不姓薛！”薛俊滿口的牙莊都在疼。越說越是氣憤。
另一個檢查官也道：“天下是共產檔的天下，你們的反抗和狡辯都是無用的，老實交待吧！”
幾位檢查員正在慷慨陳詞，第三個人也進來了。
這回進來的這位沒有穿西服，而是穿了一身景服，肩上則掛了兩槓三星！
瞬時，馮新波、薛俊以及其它檢查員的目光全定住了！
在公撿法領域混，有誰會不知道二槓三星的含義？
這是一級景督啊！
這個級別的高官，怎麼會進入這個房間？
被馮新波叫來，站在房間裏的景察們更是睜大了雙眼，其中領頭的那位隊長向前一步，高聲道：“胡局長，您，您怎麼來了？”
“你是誰？”胡萬山眉頭一皺。
鄭隊只是景局的一個普通隊長，唐水市下屬分局那麼多，胡萬山可不認得這些牛鬼蛇神。
“我是城北派出所的鄭重，去年我立功受獎的時候，是您親手給我發的獎章，您不記得了？”
“哦，原來是城北分局的那個小鄭啊！”胡萬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隨後卻又立即板了起來：“鄭重同志，這裏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
“先等等！”胡萬山忽然制止鄭重，然後飛速去牆邊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湯鎮宇身後，低聲道：“湯書記，您先坐，我們慢慢了解情況。”
“嗯。”湯鎮宇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坐下，門外又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很胖，很矮，肩上竟然也掛了兩槓三星！
與胡萬山不同，他穿得不是景服，而是檢查官服！
“檢查長？”
馮新波、薛俊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季蘊和正是整個唐水市檢查院的最高領導，說一不二的一把手，檢查長！
這可是整個檢查院神一樣的存在呀，像馮新波這種小角色就連跟人家打聲招呼的資格都沒有，他怎麼會來？
更令馮新波、薛俊等人驚訝的是，平時只能讓他們仰望的檢查長大人，進門後卻是一臉謙恭的姿態。看到胡萬山給湯鎮宇搬椅子，他也立即尋了另一把椅子，擺到單斯伯身後。
“單書記。您也坐吧。”
“嗯。”單斯伯點點頭，第二個坐下，然後指着馮新波等人冷聲問：“這些是你手下的人嗎？”
季蘊和轉過臉，看着馮新波等人道：“你們是市院的？”
馮新波、薛俊等人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回答，但又不能不回答！
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檢查長大人問他們話，他們能不答嗎？
馮新波只得硬着頭皮道：“檢、檢查長，我是市院反貪局偵察二處的。這幾位是我的同事。”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季蘊和繼續問。
馮新波縮了縮腦袋，半天沒說出什麼來，倒是薛俊結結巴巴地道：“檢查長，是這樣的，我們接到一起受賄舉報，是這個姓李的，向這個姓湯的行賄……”
“什麼姓湯的，這位是市委湯書記！”季蘊和寒着臉道。
“啊……”薛俊那腫起的臉完全變白了。
能讓檢查長點頭哈腰，還姓湯，可不是市委湯書記怎麼着！
湯書記啊。全市最大的人民父母官，跺一跺腳全市抖三抖的人物，這誰能惹得？
而他們居然在這裏誣陷市委湯書記受賄！
這可真是耗子給貓拜年——嫌命長了！
胡萬山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你們說湯書記收賄，可有什麼證據？”
“沒，沒有證據。”薛俊低聲答道。
“沒有證據就敢立案？是什麼人舉報的？人在哪裏？”季蘊和厲聲問道。
“人，人不見了。”馮新波答道。
“人不見了？舉報人不見了？一個大活人不見了？”季蘊和的聲音挑得非常高，幾乎要變成男高音了。
這也怪不得他氣憤，誰能想到檢查院會出這種簍子，調查市委書記不說。還連個舉報人都沒有！
“有，有舉報人，但是舉報完了，他就回家了。”薜俊胡亂解釋。
“舉報人沒有證據。胡亂舉報，你們就放他回家了？然後讓百忙之中的湯書記趕到這裏，接受你們審問？”季蘊和激動地問。
這TMD叫什麼事兒，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你們作死也別帶着我啊！
如果不是沒帶配槍，他恐怕會一槍崩了這幾個傢伙！
“唉！”湯鎮宇嘆了口氣，然後對季蘊和道：“季檢查長。這就是你帶的兵？你們檢查院平時都這麼查案？真令我失望。”
季蘊和聽到這話，整張臉都白了。他還指望下次換屆時加個政法委副書記的頭銜呢，這麼一搞，恐怕不是加不加副書記的問題了，整個人都得靠邊站了！
“湯書記，您聽我解釋，這絕對是個誤會！”
“對，是個誤會！”馮新波也趕緊幫忙。
“你給我滾一邊去，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季蘊和大罵。
馮新波立即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胡萬山看向那幾個景察，朗聲道：“你們在這裏是幹什麼的？”
那幾個景察看到這副陣仗，哪還敢趟這趟渾水，領頭的鄭重連忙道：“局長，我們也是剛接到幾位檢查官報案，正在調查案情。”
胡萬山看了鄭重一眼，轉頭向李毅問道：“李先生，他說的對嗎？”
房間裏羅家的人、檢查院的人、景局的人，全都望向了李毅，誰也沒想到工安局長會在這時問李毅的意見！
“李，李毅！”馮新波等人更是睜大眼睛，目光中充滿敬畏和難以置信。
現在市委書記、副書記、工安局長、檢查院長等一干領導到來，全是因爲他！
一個電話就能讓整個唐水市高層炸鍋，政法委全軍出動，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太不可思議了吧？
早知道李毅是這種驚天動地的人物，他們又哪裏敢惹！
李毅輕輕一笑，解釋道：“這些景察確實是幾位檢查官請來的。”
湯鎮宇道：“李先生，看來我們市局的工作出了點問題，我先代表唐水市市委，市政法委，向你道歉，具體什麼情況你能跟我們講講嗎？”
馮新波等人再度倒抽一口涼氣！
事情還沒搞明白呢，市委書記就先開口道歉，這是什麼待遇？
李毅這個面子也太大了，難道是比書記還大的領導不成？
聽到市委書記道歉，李毅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並微笑道：“是這樣的，剛剛我與這位檢查官發生了一點爭執，他便請來其它幾位拘傳、審問我。由於他們沒有出示工作證，態度蠻橫且不講理，我懷疑他們的身份，進行了抗爭，隨後他們便叫來一羣景察來抓我。”
“豈有此理！”單斯伯拍了拍椅子，“老季，你們檢查院的工作這是爛到家了！”
季蘊和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敢反駁，只能道：“對不起，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到位。”
“那他們說湯書記受賄是怎麼回事？”單斯伯繼續問。
李毅道：“這你最好問他們，他們找不到拘傳我的理由，就認定我行賄，逼我說出最近和哪些公職人員來往。我最近只和唐水市正府做了一個項目，只有找湯書記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湯鎮宇一連說了兩個豈有此理，然後衝季蘊和道：“我不想在這裏再看到這幾個傢伙！”
季蘊和咬了咬牙，對馮新波等人道：“你們馬上回去，到監察處報到，把今天的事完完整整寫下來，不得有任何隱瞞和遺漏！馬上去！”
“是！”
幾個檢查員不敢推辭，好似受氣小媳婦一樣從病房魚貫而出。
“你們說，我們會不會受大處分啊？”一個檢查員輕聲道。
“還大處分？連湯書記都驚動了，檢查長氣成那樣，八成是要開除公職了！”另一個檢查員道。
“什麼，開除公職？”馮新波等人的臉色全變了。
成爲國家公務猿這麼多年來，他們雖談上不養尊處優，但也過慣了安逸日子。如果被開除公職，以後怎麼生活？老婆、孩子怎麼養，房子怎麼辦？
這一瞬間，他們感到整個天空都變成黑色了。
病房中，季蘊和對湯鎮宇道：“湯書記，今天這事兒我肯定會給您一個交待。”
湯鎮宇大怒道：“不是給我一個交待，是給李先生一個交待！人家剛剛在我們唐水市投資了數百億，你就用這樣一個投資環境回報人家？我們是人民公僕，要爲人民服務，這種事說過多少遍了，你們有沒有記在心裏？有沒有去做？”
“湯書記，您息怒，息怒！”胡萬山趕忙勸道。
“湯書記是可以息怒，但是人民呢？人民如果憤怒了，那可就不好平息了！”單斯伯一邊說着，一邊向季蘊和使眼色。
季蘊和立即會意，走到李毅身邊道：“李先生，今天這事兒真是對不起，我代表唐水市人民檢查院向您道歉，並擔保以後絕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今天騷擾您的人，我們也會從重處罰，絕不姑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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