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明日黃花
如果說猶永縣哪裏最蒼翠，無疑就是東邊的大青山了。鬱鬱蔥蔥的杉樹、馬尾松、榕樹、樟樹，將整個大青山塗抹的有如一塊綠玉，美的驚人。
李毅跳機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座山才跳的。這裏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他和唐芸從天上掉下來，也不會被別人看到。
唐芸可不知道自己會掉到哪裏。在她看來，反正都要摔死，掉到哪裏都無所謂，只要能與李毅死在一起就好。
她不停地叫着，運動着，把每一秒鐘都當成生命中的最後一秒。
兩人越落越低，李毅給她翻了個身，讓她臉衝下。
唐芸這才發現，她竟然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被李毅造着下落，在他們下邊，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啊！不行了，要死了，要，要……”
“撲通！”
在最關鍵的時候，李毅竟與她一起摔進小溪裏，濺起浪花朵朵。
“唔，唔，唔。”
唐芸跪在溪水中，喘着粗氣，有些驚訝地看着溪水流淌，一直不知是夢是醒。
如果這是夢，一切的感受爲何這般真實？
如果這是醒，她爲什麼會從萬米高空摔下，仍安然無恙？
“主人，主人！”有些驚慌地向後，她立即感受到了李毅溫暖的懷抱。扭頭看了一眼李毅帥氣的臉，她便脖子一歪，昏了過去。
李毅知道她在進化的過程中消耗了大量能量，所以繼續抱着她，通過兩人的連接調理她的身體。同時，他沿着小溪，撿回了跳機時扔下的箱子，然後又在河裏捕了幾條魚，放在手中烤熟。
唐芸醒來時，就聞到了烤魚的香氣。李毅正拿着一條魚放在她嘴邊。
“喫點東西吧，芸奴。”
“主人，你對我真好。”感到很餓的唐芸並沒有去喫魚，只癡癡地望着李毅。
這是她看着長大的男孩。是她選定的未來女婿，可是這幾天連續不斷的被欺負，被越待，讓她感覺自己已經被完全征服，只想做他的奴麗。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以前她從來不相信有人會自甘下賤，主動去當奴麗，可是現在她變成了這種人。那種迫切地希望自己歸屬李毅的念頭，讓她覺得以往說過的奴麗宣言，每句都是真的。
“主人，我很銀當，很下賤，我的生命裏不能沒有你，我想讓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她大聲說道。
“我知道了，喫飯吧。芸奴。”李毅將魚送到她嘴邊。
這種話兩人每天都在說，所以李毅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表情。
“這次我是認真的。”唐芸眨眨眼，然後發現身邊是李毅的箱子。
李毅找回了在飛機上的箱子，而箱子上，一個攝像頭正悄悄地錄着。
她忽然一揮手，把攝像頭打在一邊，然後掙扎着從李毅懷裏離開，跪在李毅面前。
“你幹什麼？”李毅問。
“主人，求求你不要錄了，我們的約定不作數了。我是你的奴麗。不是你沈叔叔的，我們以前的錄相也全都銷燬吧，不要給他看了。”
“你怎麼了？不給沈叔叔看，怎麼幫他恢復？”李毅問。
唐芸向前抱住李毅的雙虹。低聲地道：“主人，我們別談他了。我只想做你的奴麗，只屬於你一個人的奴麗，我再也不要他碰我了，求求你也別讓他碰我了。”
李毅知道唐芸打心底認同了兩人的主奴關係，對他產生了歸屬情結。否則身體不會產生歸元變化。
但是，人們的心態總會隨着環境而改變。現在的唐芸願意完全屬於他，不代表永遠都會。等唐芸重新回到唐水市，重新見到熟悉的親人和朋友，她還願意再做一個奴麗嗎？還願意把一切交給李毅嗎？
不，當一切回到從前，就算她的心再堅定，在那一刻也會產生動搖！
有幾個人能放下所有，將自己完全交託給另一個人？
李毅要掌控唐芸自身的進化，必須與她建立一種極致的信任，擁有對她的絕對支配權。一具身體不能由兩個大腦來指揮，否則會出亂子，就像軍隊不能有兩個司令一樣。只有唐芸認可了李毅對她的絕對支配，李毅纔可以一切爲她做主，決定她的進化道路。
所以他沒有立即答應唐芸，而是道：“娘，戲演的差不多就行了，你把攝像頭都打到一邊，我們還怎麼錄給沈叔叔看？”
“都說了不給他看！你也不要再叫我娘，我不配，我是個銀當、下賤的人，只配給你做奴麗，也永遠都是你的奴麗。”唐芸說道。
“別鬧，攝像頭都扔一邊去了，你還說這些幹什麼？”李毅模了模她的頭。
“我是說給你聽的，每句都是真心話。主人，你讓我認清了自己，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唐芸將頭輕輕地叩下。
李毅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娘，你的情緒有點不穩定，好像喜歡上了我們的遊戲。來，讓我抱一會兒，抱你一會兒就好了。”
說罷，他愛憐地將唐芸抱在懷裏，輕聲道：“其實，你不是個壞女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沒有人肯像你一樣，爲沈叔叔犧牲這麼多。你所有的犧牲，我都看在眼裏。”
“不，我就是壞女人，我根本不是想爲你沈叔叔犧牲，就是想被你欺負，你越欺負我，我就越開心。”說到這兒，唐芸忽然失聲痛哭，因爲她覺得自己真的變壞了，“主人，請你讓我永遠做你的奴麗，完完全全的奴麗，不要遺棄我，我會永遠聽你的話，一切由你擺佈。”
“別鬧，一個大人怎麼跟小孩子似的？有哪個正常人是做奴麗的？”李毅輕輕擦着她的眼淚。
唐芸跪在李毅身前，低聲道：“我不是正常人，我是奴麗。如果主人不要我，我就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了，我會立即死掉。真的會死的。求主人收留我，救救我！”
李毅見她如此，扶住她的肩，柔聲道：“看來你是真認真了。不過這是我聽到過的，最糟糕的表白。”
“那主人願不願意收留我，每天欺負我，打罵我，主宰我的一切？”唐芸睜大眼睛問。
李毅道：“我勸你再仔細想一想。這幾天我們只是在鬧着玩，真要當奴麗可不是這麼簡單。我對奴麗的要求很高。而且你是沈叔叔的妻子，你真的打算背叛他嗎？”
“我，我對不起玉書。”唐芸咬了咬嘴脣，“不過我沒法子，我已經屬於你了，眼前晃的，心裏想的，全是你，我必須要做你的奴麗。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你知道奴麗和主人的含義嗎？”李毅問。
“我知道，我會爲你奉獻一切，包括我的身體和靈魂。”唐芸道。
李毅道：“當初給沈叔叔治病，你說要爲他犧牲一切，現在要做我的奴麗，也說奉獻一切。你是沈叔叔的妻子，能夠背叛他，就能夠背叛我，我不相信你會奉上靈魂。”
“不，不會的。”唐芸急忙搖頭。“玉書從來沒有得到過我，我只是看在夫妻的份上，才願意爲他犧牲。你不同，我完全屬於你了。此生都不會變。”
“真的？”
“真的。”
李毅點了點頭，然後道：“那麼，我要你犧牲珊珊和玲玲，你也會犧牲嗎？”
“珊珊和玲玲？”唐芸猛地一震。
做爲一個母親，她將珊珊和玲玲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她可以爲李毅犧牲自己，卻不能犧牲珊珊和玲玲。她們是她心裏最不可企及的地方！
“主人，你不能這樣，珊珊和玲玲都是好孩子！”
“好了。”李毅揮了揮手，“看來你也知道主人與奴麗的關係只是個玩笑，你不可能將靈魂奉獻給我。”
“不，我可以的！”
“真正的奴麗永遠不會跟主人說不，她們只會服從主人。”李毅模了模她的頭，“你不能當我的奴麗，因爲你無法拋下一切，將自己完完整整給我，正如你永遠無法忠於沈叔叔一樣。所以，遊戲結束了。”
“不，不要結束！”唐芸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寧可拋棄丈夫，拋棄一切，也要給李毅當奴麗，李毅卻嫌她不夠忠誠！
主人不要她了，她還能到哪去呢？她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是一個背叛者，背叛了丈夫，現在又無法爲主人盡忠，簡直就是世上最下賤的人！
唐芸眼中的神采暗淡下來，手腳也變得冰冷。她覺得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對不起，芸奴太下賤了，不配給主人做奴麗。”
她突然跪在李毅身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轉身跳入了湍急的小溪中。
冰涼的溪水淹沒了她的身體，水嗆進她的肺裏，但她沒有半點掙扎的想法，因爲失去主人的她，活着也毫無意義。
“主人，對不起！”
在意識要失去之前，她認爲自己的一生很失敗，既不能忠於丈夫，也不能忠於主人。如果再有來生，她還會如此選擇嗎？
“如果，如果再有來生，我會把一切給主人，一切的一切，包括靈魂……”
李毅見唐芸跳到小溪裏，過了五分鐘後纔去將她撈起來。
這果然是個剛烈之極的女人，如果不能將自己的全部給心愛之人，就會選擇死亡。
經這麼一折騰，她的情緒也應該冷靜下來了，接下來要如何選擇，還要看她自己。
如果她仍要將一切給李毅，那麼肯定會全無保留了，李毅想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如果她選擇做獨立的人，不從屬於李毅，李毅也會尊重她。反正兩人有了非一般的關係，做不了主奴，還可以再做戀人，李毅不介意和她慢慢談場戀愛。
當然，唐芸的性格太極端，李毅就算不計算，也知道她會怎麼選。
“咳咳咳！”
唐芸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跪在溪邊的一小塊沙地上，後面有人正狠狠地欺負她，每一次撞擊，都使她大口地將水從肺中咳出。
匆忙地回過頭，她就看到了李毅熟悉的面容，然後鬆了一口氣。
“主人！”
“你還有臉叫。”李毅狠狠地抽她的月亮。
“唔唔。”唐芸竟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李毅問。
“主人，主人要我了，芸奴，芸奴開心。”
“誰要你了？我說了，你無法忠於沈叔叔，也無法忠於我，所以我不會要你。”
“那，那是以前，以後我會是，世上，最好的奴麗，你這麼愛我，又怎麼會，不要我？”唐芸驕顫的聲音中竟透着自信。
“誰說我愛你？”
唐芸揚起天鵝般的頸項，急呼道：“你造的我好舒服，比以前都舒服，這說明你愛我。”
“你倒是自我感覺鋌好，其實我只把你當成個玩具而已。”李毅道。
“嗯，玩具也行。”唐芸美美地閉上雙眼，大喘着氣，“你能救我上來，就足以證明，我不是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李毅有些驚訝地托起了唐芸的下巴。
雖然他已經料到了唐芸的選擇，卻沒想到她的心態轉變得如此之快，甚至還擺出一副喫定他的樣子。
果然不愧是有高智基因的女人，當情緒冷靜下來，很容易就能抓到關鍵點。
唐芸見李毅望自己，低聲道：“對不起，主人，芸奴以後都不會了。”
“什麼不會了？”李毅問。
“死過這一次，芸奴明白了許多，以後再也不會背叛你，也不會有所保留。從今天起，你會得到全部的我，一個最忠誠，最貼心的奴麗。”
“有多忠誠？如果我讓你犧牲珊珊和玲玲呢？”李毅故技重施。
唐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選主人還是選女兒，似乎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剛剛就是這個問題，讓她違背了立下的誓言，跳入到溪水之中。
但是在臨死的那一刻，她已經有了明悟。
她要做一個忠誠的人，再也不背叛了。
忠誠，包括一切，女兒也包括在內。如果李毅讓她犧牲女兒，那她也別無選擇。
這就是忠誠的代價。
“我會的。”輕輕吐出三個字，唐芸又看向李毅，期待着能從他的眼睛看出什麼。
李毅一言不發，繼續欺負着她，抱着她從小溪邊殺溪中，然後回到岸邊的淺灘，又再次殺向沙灘、草地。兩人比在起起落架艙裏更瘋狂，比在萬米高空更兇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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