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的話就是證據
小田突然道：“四公子，奴婢想起一件事。”
“說。”
“臨近傍晚，奴婢把曬乾的錦衾收了，摺好放好。奴婢喝了半杯茶水，不到一刻就肚子疼，在茅廁蹲了好一會兒纔回來。”
“你不在的時候，屋裏有人嗎？”蕭景翊問道。
“奴婢去茅廁時，屋裏沒人。回來時，奴婢看見高嬤嬤從裏面出來。”
高嬤嬤不慌不亂道：“老奴去找針線，把破了的衣角縫幾針。”
她翻出衣角，的確有縫過。
蕭景辭冷沉道：“午後你不是在刷夜壺嗎？誰准許你回去？”
她低着頭，眼珠滴溜溜地轉，“老奴去縫衣角，趁機歇會兒。老奴腰痠背痛，實在撐不住。”
他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高嬤嬤，沒想到你的心腸這麼惡毒。”蕭景翊失望道。
“三公子，老奴真的什麼都沒做過。”高嬤嬤懇切道，“老奴還要照顧年幼的蓮兒，怎麼會做自掘墳墓的事？”
“府裏就你討厭依依，那些僕人跟依依無冤無仇，怎麼會害她？”
“老奴和小郡主也無冤無仇……”
“你和依依無冤無仇，爲什麼買通那兩個老油子誣陷依依？”蕭景翊狂暴地踹去一腳。
高嬤嬤摔倒在地，本就劇痛難忍的腰背，更是雪上加霜。
她半天爬不起來，心裏那個恨啊！
三公子一向敬重她、心疼她，那小賤種一回來，就全變了。
小賤種，蠍子沒咬死你，算你命大！
高嬤嬤咬死了沒有動過小郡主的錦衾、被褥，“四公子，你們沒有證據，不能處置老奴。”
蕭景辭邪妄地勾脣，“在王府，我的話就是證據！”
蕭景翊痛心疾首地問：“王府何曾虧待過你，你爲什麼會要害依依？”
高嬤嬤低着頭，不說話。
“依依回來了，四哥哥、三哥哥就不會對蓮霧小姐姐好了。”依依噠噠噠地走過來，“我不回來，蓮霧小姐姐就是你們疼愛的小妹妹，是梟王府的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所有人都會高看她一眼。”
“……”蕭景翊：被小崽崽的頭腦碾壓成碎渣渣了。
其實，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蕭景辭抱起小崽崽，溫柔地問：“怎麼還不睡？”
依依：“如果我睡了，怎麼保護四哥哥呢？”
他的眉眼漾開愉悅的微笑。
她看向高嬤嬤，“高嬤嬤不認罪也沒關係，以彼之道還治彼身，讓蓮霧小姐姐也嚐嚐那種滋味。”
蕭景翊：這招妙極！
“倘若蓮霧小姐姐命大沒死，就把她發賣到暗窯。”依依用萌萌噠的小奶音，說着毒辣的話。
“依依，你怎麼知道暗窯？”蕭景翊驚了，小崽崽才五歲呀。
“……呃，三哥哥你說過的，你這豬腦袋肯定不記得。”
蕭景翊：“……”
蕭景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以後不許在依依面前亂說話！”
蕭景翊：“……”
高嬤嬤知道，暗窯裏的雛兒有怎樣的悽慘下場。
蓮霧才六歲，就要到那種暗無天日、痛不欲生的污穢地方。
不到十歲，就會被虐殘、虐死。
“三公子、四公子，你們是看着蓮霧長大的，怎麼忍心她在那種地方遭受摧殘？”高嬤嬤真的慌了，拼命地磕頭，“老奴求求你們，放過蓮霧吧，老奴做什麼都可以……”
“將心比心，你對依依就下得了那樣的毒手？”蕭景翊怒不可遏，“孃親待你那麼好，依依是孃親的心肝，但凡你有點良心，就不會一再對依依做出那麼惡毒的事。”
“老奴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她痛哭流涕地哀求，“四公子、三公子，求你們再給老奴和蓮兒一次機會……”
“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可是你們不知道珍惜。”依依指着自己的小小梨渦，“我是人美心善的小郡主，就賞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叭。”
“依依，你要饒恕他們？”蕭景辭奉行的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們留在王府，只會滋生無盡的貪慾。”她打了個呵欠，實在是累了，“四哥哥，給他們五百兩，讓他們回鄉下叭。”
他心疼小崽崽，速戰速決，“高氏，明日一早你帶蓮霧離開王府，不許再回京！”
高嬤嬤跌坐在地，淚流滿面。
一定還有辦法的！
她有的是辦法留在王府！
……
依依躺在裏側，眼眸迷糊地閉着了。
蕭景辭寬衣解帶，這時，有人敲門。
他剛開門，蕭景翊就抱着枕頭和棉被闖進來。
“你幹什麼？”蕭景辭壓低聲音問道。
“依依保護你，我保護依依。”
蕭景翊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長驅直入。
小崽崽，三哥哥來了！
哇！
小崽崽趴着睡，臉頰的肉肉擠成一坨，粉嘟嘟，小嘴微微地撅着。
太可愛了叭！
他的心受到了千千萬萬的甜心暴擊！
原地窒息！
某隻大灰狼正要上榻欣賞某隻饕餮香甜的睡顏。
一隻狐狸手把大灰狼的“尾巴”拽住。
“這是我的寢房，滾！”蕭景辭清寒道。
“你的牀榻這麼大，足夠我們兄妹三人擠一擠。”蕭景翊舔着臉笑。
“非我族類，沒資格！”
“老四，你過分了啊！”
“若吵醒依依，我把你當烤鴨削！”
“來呀！出去打一架！誰贏了，今夜就跟小崽崽睡！”
“你都不認依依是妹妹，你有臉？”蕭景辭冰冷地挑眉。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認了嗎？”蕭景翊心虛地擦鼻子，桀驁不羈。
“那也傷了依依的心！依依還沒原諒你！”
“依依怎麼沒原諒我？她叫我三哥哥呢。”
小崽崽眯着眼坐起來，“吵死啦。”
蕭景辭伸臂擋住，但已經來不及。
被妖豔賤貨看見了！
蕭景翊驚喜得眼珠快瞪出來了，好像看見了一幕奇景。
小崽崽的頭頂支棱起一撮小呆毛。
天然呆萌的小樣兒把他心裏最柔軟的感情勾出來了。
啊啊啊啊啊！
殺瘋了殺瘋了殺瘋了！
蕭景翊推開蕭景辭，蕭景辭死死地攔住。
“除非你打死我，否則你休想趕走我！”
蕭景翊死也要賴在這兒。
爲了小崽崽，死了也值得！
蕭景辭冷笑，“依依，想看我怎麼把豬頭拍成豬頭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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