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2章 公道只在人心

作者:未知
太極殿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久違露面的李治終於出現了,臉色雖然不錯,但是眉宇間還是顯得有些疲憊,這等事處理起來雖不是致命的,但卻是最折磨人的。 許敬宗迫不及待的站出來,道:“啓稟陛下,關於大理寺丞畢正義一案已經審查完結。” 李治哦了一聲:“結果如何?” 許敬宗看向劉仁軌。 劉仁軌站出來,還隔了片刻,才道:“啓稟陛下,根據微臣查證,乃是畢正義私自將犯婦淳氏從獄中放出,後又將犯婦淳氏送往李中書府邸上做妾侍,事情敗露之後,畢正義在獄中畏罪自殺。” 非常簡單,而且也不詳細,至於是不是李義府指使的,跟李義府有沒有關係,他統統不說,我只說我查到的。 許敬宗急忙補充道:“很顯然,畢正義是想借此犯婦,討好李中書,尋求升遷之路,其心邪惡,罪可當誅,如今畏罪自殺,倒也是便宜他了。” 李義府站出來道:“臣一時疏忽,未問明此女的來路,犯下大罪,還請陛下責罰。” 辛茂將也站出來道:“陛下,畢正義乃是微臣的下屬,他犯下如此大罪,微臣也是責無旁貸,還請陛下責罰。” 這都是早就商量好的,總不能說李義府一點過錯都沒有,該認錯得還是得認錯,也得讓李治有一個臺階下。 李治輕輕點了下頭,正欲開口時,忽聞殿外有人喊道:“陛下,畢正義並非是自殺,而是死於謀殺。” 這一聲高喊,猶如平地一聲驚雷,滿朝文武爲之一震,紛紛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青袍官員來到門口,因爲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入殿,低級官員只能站在殿外,不過御史臺的官員就站在門口,也聽得清楚殿內的談話。 許敬宗、李義府他們都是大驚失色,不是都套好了麼,怎麼還有人糾纏不休,他們不禁又看向杜正倫,可見杜正倫也是一臉錯愕,再看看那人,不是杜正倫的人啊。 怎麼回事? 韓藝心中也是一驚,他就害怕是唐臨他們不敢罷休,可見唐臨他們也很錯愕,心知這事八成與他沒有關係,又見其人乃是御史臺的王義方,不禁又瞧了眼代替御史大夫站在店內的崔戢刃,暗想,難道他又打算黃雀在後。 這很像崔戢刃的套路,等你們鬧得差不多了,他再出來打死魚。 可問題這不是死魚,這裏面是鱷魚潭啊! 一時間殿中也是議論紛紛,諸多猜測。 李治眼中閃過一抹不快,但還是道:“王御史入殿說話。” 站在殿外喊,影響更不好。 張德勝立刻高喊道:“宣王御史入殿。” 待王義方入得殿中,李治問道:“王御史,你方纔說畢正義不是畏罪自殺,而是被人謀殺?” “不錯!” “一派胡言!” 許敬宗立刻站出來,道:“此案已經查明,畢正義乃是畏罪自殺,而且,你們御史臺並未參與調查,憑什麼這麼說。” “我有證據可以證明!” 王義方昂着頭,不卑不亢道:“許侍中恐怕不知道,那畢正義與下官乃是同窗,他在受到李中書的暗中指使後,自知可能會有危險,於是寫了一封密函交予其弟畢正信,還囑咐其弟,說他若遭不測,便將此密函送給我,望我能還他一個清白。”說着,他袖中拿出一封信函來,道:“陛下,這便是畢正義寫給微臣的信,裏面詳細的記錄下整件事的過程。” 李義府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後背已然溼透了。 羣臣也是戰戰兢兢,這一出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王義方又道:“除此之外,民安局的驗屍官盧師卦也從畢正義的屍體上發現多出可疑的傷痕,足以證實畢正義是死於謀殺,而非是自殺,盧師卦曾與微臣約好今日一同上殿告發李義府,可不知道爲什麼,今日並未出現。” 盧承慶以及盧家的人聽得頓時臉色蒼白,立刻看上李義府。 韓藝也看向李義府。 他們太瞭解盧師卦的爲人,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既然沒有出現,就有可能遭遇意外。 李義府見盧承慶看來,大覺冤枉呀,他當然知道盧承慶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但他真沒有幹這事,他害怕盧承慶一時激動,站出來針對他,那不用想也知道,杜正倫也不會顧得那麼多,情急之下,站出來道:“你---你胡說八道,竟敢公然誣衊朝廷重臣。” 這可真是將他給嚇死了。 崔戢刃突然站出來道:“我上朝前還曾遇到過盧師卦,他只是說他去幫人看病,未聽說他這事。” 盧承慶、韓藝又看向崔戢刃,不禁又變得困惑起來,因爲崔戢刃站了出來,至少可以表示盧師卦並未遇害。 李義府立刻道:“聽見沒有,這分明就是你王義方造謠誣衊我。” 王義方怒哼一聲,道:“畢正義不過就是一個大理寺丞,縱使他希望謀求升遷之路,拍你馬屁,也不會糊塗到將獄中犯人送於你做妾侍,因爲以他的權力還不足以瞞天過海,這總會讓人知道的,除非有人擔保可以保護他,這個人就是你李義府,你又怎可能對此毫不知情了。之後,你見事情敗露,又狠下心來殺人滅口,你真是目無王法,枉爲人臣。古往今來雖奸臣無數,但如你這般出格的,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根本就不配當這中書令,我王義方雖官職卑微,但也羞於與你這等小人同殿爲臣。” 他罵得極是痛快,因爲他只要站出來,就沒有退路可言,但也道出許多人的心聲,令殿中不少大臣都爲之肅然起敬。 “你---你---!” 李義府指着王義方,卻不知如何反駁,因爲他也不知道突然會殺出一個王義方來。 許敬宗見李義府支持不住了,立刻站出來道:“你休要在此混淆視聽,盧師卦一事,你都還未解釋明白。” “這我不知,但是盧師卦的確是與我商量好的,在陛下面前,我王義方絕無半句虛言。”王義方說着,又揚起手中的信函道:“陛下,這是非黑白,陛下看過這一封信後,自會清楚,倘若畢正義有心尋死,又如何會寫這一封信給微臣,這根本不合乎常理。” 李治朝着張德勝道:“將信呈上。” “是!” 張德勝戰戰兢兢的走下去,看王義方的目光中都帶有一絲憤怒,因爲他知道這事已經鬧得李治身體抱恙了,人家杜正倫都不鬧,你一個小小的侍御史瞎參合什麼,這接過信來,還瞪了王義方一眼,然後又將信給李治呈上。 劉仁軌見罷,也蠢蠢欲動了,他本來就不甘心,如今事情出了轉折,這可是一個機會啊。 杜正倫也在糾結中,完全出乎意料啊! 李義府偷偷瞄着這些人,緊張的雙腿都在顫抖。許敬宗也在一個勁的冒汗,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因爲他也參與了進去,這要再鬧起來,那隻能拼死一搏了。 原本已經緩和的局勢,立刻又變得劍拔弩張。 韓藝見罷,心中一嘆,只怕朝中又少了一個敢於直言的賢士。 李治接過信來,打開一看,而所有大臣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 過得一會兒,李治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猛地將信往桌上一拍,砰地一聲響,羣臣一震,只見李治指着王義方道:“大膽王義方,竟敢在朕的大殿之上,大放厥詞,誹謗侮辱朝廷重臣,來人啊,將此人給朕拿下。” 王義方當即傻了。 不過許多大臣們心裏都明白,臉上並無任何驚訝之色,身爲官員,得看風使舵呀,其實也包括韓藝。因爲李治只要鬆這口,那朝廷必將分裂,甚至演變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李治是沒有選擇的,只能由你這個小小得侍御史來背這鍋,當然這一切也都是王義方自找的。 正當這時,崔戢刃突然站出來道:“陛下,且息怒,侍御史有聞風上奏的職權,縱使王御史言語不當,也不應該治其罪。” 李治瞧了眼崔戢刃,目光中有一些猶豫。 王義方卻昂首道:“陛下,微臣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而且有信爲證,縱使陛下有所懷疑,也應該先查證,可就這樣治臣之罪,臣縱使一死,也是不服。” 崔戢刃聽得閉目一嘆。 李治喝道:“立刻將此人轟出殿外。”但他還是改變了口風,只是說轟出去。 “喏!” 兩名禁軍立刻走上前來,拿住王義方。 王義方卻還道:“陛下要治臣得罪,臣無話可說,可是李義府身爲中書令,不但以權謀私,而且還草芥人命,陛下卻視若不見,恁地包庇縱容他,這國法何在。” 那兩名禁軍也都嚇壞了,趕緊將王義方給拉了出去。 李治目光一掃,道:“此案既已查明,就到此爲止吧!”說着,他就將一道敕令遞給一旁的張德勝。 張德勝接過敕令,直接宣判,首先還是削去李義府的縣公和東宮的一切職位,辛茂將也被削去了東宮的一切職位,並且收回以前的封賞,但是卻保留了他們最爲重要的官職。而大理寺與此案有關的一干人等,全部發配外地,包括那淳氏也被髮配到巴蜀之地。 宣判完之後,就散朝了! 李治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明顯,就是不要在爲此案糾纏下去了,誰若再敢糾纏下去,你是對的也好,錯的也罷,朕也要治你的罪。 雖有不少大臣搖頭嘆氣,可是他們卻無一人敢冒頭。 杜正倫都看在眼裏,心中暗想,你們就知道搖頭嘆氣,可若有朝一日,這事要是落在你們頭上,你們就等着後悔吧。 “賢侄,師卦他?” 這剛散朝,盧承慶便找上崔戢刃,滿面焦急。 崔戢刃小聲道:“盧伯伯請放心,師卦無恙。”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道:“只是小侄用了些卑鄙的手段,還請盧伯伯見諒。” 盧承慶如何不明白,忙道:“這我怎會怪你,你沒有瞅見方纔陛下發多大的怒麼,要是師卦真出現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羣大臣出得宮門,但見王義方站在宮門前,兀自一臉不服,所有大臣都往兩邊走,這誰也不敢靠近王義方。 一個小小的侍御史竟然擋住了滿朝文武,怎門看都覺得十分諷刺啊! 但這就是朝堂。 不過有一個人不害怕,這個人就是李義府,只見他徑直走到王義方身前,笑呵呵道:“王御史,你爲了立功,便不顧是非黑白,妄加彈劾我李某人,你心中慚不慚愧啊?” 王義方冷笑一聲:“孔子擔任魯國司寇,僅七天便誅殺少正卯。我王義方就任御史已有數年,卻不能誅殺奸邪,確實有愧。” “不知好歹!” 李義府憤怒的一會大袖,揚長而去。 他剛離開,又有一人上前來,笑吟吟道:“王御史。” 王義方見到此人,神色稍微收斂幾分,“下官見過韓侍郎。” 此人正是韓藝,他笑呵呵道:“你要是想轉行,可以來鳳飛樓找我。” “轉行?” 王義方愣了愣,待詢問時,韓藝已經離去。 ps:大家端午節快樂,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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