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你哪都比不上蘅芷
她只是笑了笑，便側開身，讓出一條路來：“進來坐吧。”
珍妃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直接進了院子。
“姐姐是從皇后那回來的嗎？皇后怎麼樣了？”
二人落座，蘅芷便吩咐如煙上了兩盞茶來。
“她呀，被我教訓得可慘了！”
珍妃接過茶盞，得意地揚起下巴，“你是沒看到皇后那悽慘的模樣。”
蘅芷暗自搖搖頭：珍妃這人，跟淑妃比起來當真是沒有城府。這人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萬一皇后東山再起了呢？
不對，她就是皇后啊
蘅芷心裏突然一空，眼裏閃過疑惑：她是雙妃還是蘅芷呢？
“喂！你想什麼呢？”珍妃突然喊了她一聲，讓蘅芷回過神來。
“你答應我的事你做到了，幫我出了這口惡氣，雖然這只是咱們的交換，但是依舊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日後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可以不用求我，只有一次啊。”
蘅芷抿了口花茶，笑了，“那就多謝珍妃，不過經過此事，好歹也有了交情，姐姐應該不會幫着外人來對付我吧。”
珍妃手微微一頓，小啜了一口道：“妹妹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哪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既然說了聯手，我當然不會食言。”
說完，便匆匆將茶杯放下，沒再碰。
蘅芷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底，笑意不及眼底，“不知姐姐可還記得我上次說的，家姐失蹤之事？”
“你是說，你在皇后身邊侍奉的那個失蹤的姐姐？”
蘅芷目光諱莫如深，“你倒是記得清楚。”
珍妃有些心虛地笑笑，“妹妹說笑了。”
“請珍妃你費費心”蘅芷道，“畢竟是侍奉過皇上的。”
什麼家姐侍候過皇后，不過是蘅芷扯的謊，雖然暫時假皇后被囚，也沒這個人了，但做戲也要做全套不是。
“妹妹幫了我，我自然也要幫妹妹的。”既然已經達成合作，珍妃又在這坐了一小會兒，扯了幾句家常，然後便回了自己的寢宮。
過了一日，宋君戍的身子已經好轉了許多，蘅芷帶了些糕點，起身打算去看望他。
宋君戍正坐在窗邊，批閱奏摺，眉毛緊緊的蹙起，似乎是遇見了什麼爲難的事。
蘅芷示意身邊的小太監不要出聲，然後自己悄聲無息地來到了宋君戍身後。
柔弱無骨的手搭上他的肩，宋君戍身子一怔，意識到來人是誰，身子又柔軟下來，目光也不覺變的柔和起來。
“身子怎麼樣了，好些了沒？”蘅芷將糕點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上前替他按了按肩膀。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宋君戍將不着痕跡地將奏摺合上，攬了攬她的腰。
蘅芷沉默了會兒，還是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麼憂心的事兒？”
宋君戍抿抿脣：“林宇然給的名單中的人，已經都抓起來了，但很多人並不認罪，朕一時也拿他們沒辦法。”
聽他悶悶的語氣，蘅芷忍不住笑了笑，上前按了按他的眉心。
“還有幾個人，朕疑心他們，卻並沒出現在名單上。”
宋君戍將她的手扯了下來。
“這事好辦。”蘅芷看着宋君戍，自信說道。
宋君戍一愣，目光探究，“你有什麼辦法？”
“既然他們不認罪，陛下又沒有證據，不如就先將他們放了。”蘅芷一字一句說道，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卻句句在理，“反正他們也跑不了，陛下在別的地方給他們點差事，總會露出破綻的。”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朕怕，朕此舉已經是打草驚蛇，若真將人放了，會不會他們對朕不利？”
“這也好辦。”蘅芷走到矮桌前，拿起一塊糕點，輕輕送入宋君戍口中，不疾不徐道：“陛下就說是錯抓了他們，爲補償他們，給他們分些差事立功。”
宋君戍原本迷惘的雙目突然清亮起來，讚許地看着蘅芷，“雙兒真聰明。”
此言一出，蘅芷一怔，笑容也掛不住了。
先前她假扮成無雙入宮，只是爲了接近皇宮調查太子的事，宋君戍不知道她就是蘅芷，也一直寵着。
可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二人也沒必要繼續做戲了，他卻開口喊她雙兒。
到底他心裏，是不是隻有他蘅芷一人？
宋君戍也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改了口，“朕沒有別的意思，蘅兒，你別生氣，朕只是一時間沒能改口。”
蘅芷垂下眸子不看他，不帶任何情緒道：“陛下累了就好生歇息吧，臣妾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宋君戍迴應，匆匆轉身離開。
宋君戍極爲隱忍地攥起拳頭，想要追出去，突然一陣頭暈，等反應過來，哪裏還有蘅芷的影子。
又過了兩日，宋君戍纔算完全恢復好，這兩日蘅芷都沒來看他，他忙於政事，也沒有空閒時間，看上去二人像是冷戰了兩日。
病剛好，他便去了假皇后軟禁的地方。
假皇后的寢宮，不時看起來有些蕭瑟。
“他來作甚！”假皇后透過窗外看着屋外的人，心裏突然慌得不行。
她捂着臉跑到梳妝鏡前，顫抖着手將自己一半臉漏出，那本來完整無暇的臉上，竟然一半都是令人顫慄的疤痕！
事情發生在三日前，她與林宇然起了衝突後，被軟禁下了毒才導致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現在恨不得要把林宇然活剝了才解心頭之恨！
假皇后正在服藥的時候，怎料這個時候宋君戎闖了進來，她一聲尖叫拿起絹帕捂着臉，硬生生的扭過頭去，“你來做什麼？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宋君戎拿起地上的藥丸，細細打量着。
“朕想要去何處，還需要向你說麼？”
霍霍的兵甲從宋君戎身後闖了進來，假皇后面色驟冷，“你要抓我？”
“你說呢？”宋君戎冷冷道：“你是林宇然的人，對嗎？”
假皇后心中一涼，“皇上，你在說什麼啊，我是皇后，皇后啊！”
“皇后？”宋君戎道：“你不配做皇后。”
說着，蘅芷幽幽的從珍妃的視線中悄悄過來，她立在假皇后面前，那假皇后看到蘅芷的眼睛嚇得站了起來。
怎麼，雙妃這個時候怎麼那麼像那個女人！
蘅芷隱約看到假皇后臉上有血漬翻來，她向前一把將她手中的絹帕拽下，突然那張可憎的臉面向着衆人。
她已經發瘋似的躲在梳妝鏡後顫抖着聲音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她的臉上竟然開始腐爛！
宋君戎怕假皇后傷害蘅芷，便將蘅芷拉到了自己身後。
這一幕正刺痛了假皇后的心。
“裝不下去了？”蘅芷睨了她一眼，再也不想正眼看她。
她突然跪到宋君戎的身邊，哭喊道：“是林宇然將臣妾軟禁後傷了臣妾的臉，皇上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
“朕雖然不清楚你是誰，但是你身上着實沒有芷兒身上熟悉的味道與眼神，說！你是誰，居心又何在！”宋君戎威嚴道，本就是九五之尊，誰看了都會畏懼。
蘅芷也被宋君戎的氣魄吸引過去。
“不是這樣的，您一定是誤會了。”她依舊咬死了自己是真的。
“芷兒善醫術，你呢？”宋君戎一句話，足以讓假皇后閉嘴。
蘅芷心中暖暖的，站在宋君戎的身邊。
“芷兒善廚藝，你呢！”
“芷兒善琴，你呢!”
“芷兒能令百鳥共舞，你呢！”
“你但凡能做出來一個，朕就在這裏看着！你不是她！”熟悉了那麼久，就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看出來誰是真正的蘅芷，不是所謂的一張臉就能代替。
假皇后聽罷癱坐在地上，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早就暴露了。
“那個女人，是不是她！”假皇后狠厲的看着蘅芷，蘅芷幽幽道：“你都能看出來我是真的蘅芷，皇上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是啊，她都能看出來，宋君戎那麼愛蘅芷，他怎麼看不出來！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假皇后反問道，這是承認了自己不是真正的蘅芷。
宋君戎冷笑，“你那點又及的上她？”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都愣在了原處。
及不上，及不上，假皇后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她竟然在宋君戎的眼中，一絲半點兒都及不上！
多麼可悲，多麼可悲！
“她無可替代。”說着，宋君戎抓緊了蘅芷的手，彷彿怕她又消失在自己手中。
溫暖從宋君戎的手心中傳來，蘅芷微微走神。
“是，我不是皇后，我不是她！”假皇后見原形敗露，也不裝了，直接了當道：“我就是想讓她死！誰知道她命怎麼就這麼大！”
假皇后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了，一笑導致傷口裂開，甚至要滲出血來。
“那又如何？”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以爲，你的蘅芷，還能活多久？”
見宋君戍不說話了，假皇后愈發癲狂地笑了起來，“你們應該是知道了，我能夠變成她的臉，是因爲毒。可是，我既然想讓她死，又怎麼會只下一種毒呢！畢竟，她的醫術可以名滿天下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
假皇后沒回答，拿起了那面銅鏡，拉着蘅芷一起照了起來，“你看我這臉，像不像你剛進浣衣坊的時候？”
想起那段回憶，蘅芷不禁握起了拳頭。
“我問你，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蘅芷一字一句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假皇后笑了兩聲：“就是，你活不久了。”
宋君戍聽聞，猛然上前拽住她的衣襟，“你把話說明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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