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真相
??“真正的邊疆公主，早就已經死了。”
??“你害死了邊疆公主？”蘅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原來真的會有一個人，爲了自己的個人情緒，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我弟弟的死，邊疆公主也有份！”女人狠決道：“當年若不是她，邊疆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疾苦的百姓？”
??“倒是沒想到，能有這樣一個機會，殺了她，又能來報復你們。”
“又談何報復呢，”女人喃喃道：“見到宋君戍的第一面，只一眼，我就愛上了他。”
蘅芷怔怔地看着幾近癲狂的女人。
她第一次見到宋君戍，攔下了他的馬車，她以爲抓住了救命稻草，卻沒想到男人只是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便命人將她們趕走了。
但也是隻那一眼，便讓她終生難忘。
宋君戍當時年少，雖然五官中帶了幾分稚氣未脫，卻已看出英俊的五官。
可也是因爲他的冷漠，她唯一的弟弟離開了人世。
她恨，卻也愛着。她藉着給弟弟報仇，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步，取代了他最愛的女人，成了他的皇后，走到了離他最近的位置。
可是啊，還是不行。
蘅芷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有些憐憫的情緒浮起。
爲了愛情，將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真的值得麼？最後，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甚至會失去自己的生命。即便冒着這樣的危險，也無所謂麼？
“可他眼裏卻只有你！蘅芷！即便你換了身份，變了容貌，他卻還是喜歡你，還是喜歡你……”說着說着，女人的聲音從憤怒轉爲委屈，最後嗚咽着捂住臉，哭了起來。
溼冷的牢中，不知是誰輕輕嘆了口氣。
她可憐麼？可跟她比起來，蘅芷又做錯了什麼，誰又來可憐蘅芷呢。
蘅芷沒辦法安慰她。
“你可知兩年前，我的兒子，剛出生就遇見了場變故，然後失蹤了？”
女人顫抖的肩膀明顯頓了一下，接着又兀自哭了起來。
蘅芷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眼睛不由一亮，“我就知道，一定跟你有關。”
“兩年前，我還只是個鋪子的小商販，哪裏識得別國的人。”
“眼睛是撒不了謊的。”蘅芷打斷了她。
“我爲何要騙你？”女人將眼角的淚拭去，一雙眼避也不避地直直對上蘅芷。
“我無從得知。”蘅芷說道，“可這件事一定與你有關。”
從她剛纔的微動作，加上女人的直覺。一個母親的直覺，不會出錯的。
“皇后娘娘未免太自信了些。”皇后娘娘四字被她咬的極重。
她此刻怎麼說，蘅芷已經顧不上了，只希望她能多說些關於太子的消息。
蘅芷的目光也逐漸變得狠厲，“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是不說？”
“一件與我毫無干系的事，你教我說什麼，皇后娘娘未免太強人所難了些。”
“好。”蘅芷只道了一個好字，便轉過身，喚了牢裏的獄卒。
“你們把人帶到刑牢去吧。”
假皇后渾身一震：“你要做什麼？”
蘅芷風輕雲淡地笑笑，卻笑意不達眼底：“你說呢？”
“蘅芷，你別亂來！”她瘋狂掙扎着，推搡着身邊的獄卒，滿眼驚恐之色。
“放心，不會亂來的，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聲音漸漸小了，蘅芷在原地站了會兒，舒了口氣，便擡腳跟了過去。
“娘娘，你當真要……”如煙打量着蘅芷的神色，試探性地問道。
她在蘅芷身邊伺候慣了，深知皇后娘娘並非是那樣的人，今日即便那樣做了，也會於心不忍，也會心有愧疚，娘娘她……當真要對那個女人用刑嗎？
“已經想好了。”蘅芷冷靜出聲：“你不會不知道，太子對於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如煙噤聲。
她怎會不知？
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如煙安靜地跟在了蘅芷身後。
聽雨淡淡的掃瞭如煙一眼。
蘅芷跟着走進刑房，看着玲琅滿目的刑具，不由心裏一緊。
獄卒站在一側，低頭問道：“娘娘，咱們從哪個開始？”
蘅芷抿脣，看了手邊最近的一排木板夾子，又看了看其他的刑具，道：“就這個吧。”
“不要！”女人連連搖頭，卻因手腳都被綁着，無法往後退。
“蘅芷，你不能這麼對我！”女人吼道，“你身上還有蠱毒，這毒只有我能解你不知道嗎？！你不要命了嗎？”
蘅芷垂眸，她或者，找不到兒子，又有什麼意義？
“這東西要不了命的。”蘅芷看了獄卒一眼，後者便上前拿起了刑具，走向假皇后。
“哈哈。”假皇后笑了兩聲，“他還說我狠毒，說他的蘅芷生性善良，真是可笑至極！”
“你真是愧對他對你的愛！”
蘅芷皺眉看着她。
“你對我這樣一個無辜的人言行拷問，什麼結果都得不到的。”假皇后十指被木板隔開，不依不饒地問道：“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蘅芷輕輕笑了笑，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嘲諷。
“啊——”
一聲淒厲的喊聲貫徹整個大牢。
只見假皇后青蔥般的十指被木板夾得幾乎變形，十指連心，這種痛苦深入骨髓，彷彿被人釘在牆上般，女人絕望痛苦的叫喊起來。
她容貌已經毀了，能看的也只剩這一雙手，如今，她的手也再不能見人。
“蘅芷……你真是好狠的心。”假皇后疼得直流淚。
人總是這樣，總覺得自己對別人的傷害不值一提，卻不能接受別人對自己半點虐待。
“只要你說，我便立馬放過你。”
“娘娘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假皇后咬牙瞪着蘅芷。
她覺得這人真是有病，自己一身蠱毒馬上就要死了都半句不提，卻因爲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對她言行拷問。
“太子的下落。”不等她接話，蘅芷語氣篤定，繼續說道，“我知道此事定然與你有關，別的廢話你也不用說了，不如給自己省點力氣。”
實在看不下去，蘅芷擡腳準備離開，臨走前吩咐獄卒道：“繼續審，她要是不說，就換種刑法，審到她說爲止。”
蘅芷是帶着一股怒火離開的。
她也好奇，這個奪走了太子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才能讓假皇后即便受盡苦難，也不願透露半句。
是誰有這麼大的勢力，讓她甘願爲他做事？
拿起桌子上的茶，蘅芷直接灌了半壺。
沒一會兒，如煙就進來傳話，“娘娘，皇上來了。”
他又來做什麼？
一遇上起太子的事，蘅芷就氣得不行，偏偏每當這個時候，宋君戍都撞這個檔口上。
“蘅兒。”宋君戍走進屋子，喚了聲，隨後坐到了蘅芷旁邊。
“審了半日，可審出什麼來了？”宋君戍語氣關切，“她可肯幫你解毒？”
蘅芷一怔。
她全程只顧着問太子的事了，自己身上的蠱毒擱在了一邊。被他這麼一問，蘅芷抿脣：“什麼都不肯說。”
“朕一早就料到了。”宋君戍盯着她沒什麼情緒的眸，“朕已經加急去邊疆請精通巫蠱之術的高人了，應該不久便能有答覆。”
“我們什麼時候回宮？”蘅芷垂眸，語氣不冷不熱。
宋君戍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道：“蘅兒想回宮了？”
“這避暑山莊雖是涼快，可這幾日變數太多，我總隱隱不安的。”
沉吟片刻，宋君戍點了點頭，“那便回去吧，你身中蠱毒，回去宮中好生養着，安心等邊疆那邊來人診治。”
蘅芷點點頭，反覆思忖，還是跟他說了太子之事：“我懷疑假皇后一事跟太子有關。”
“太子？”
宋君戍皺眉，太子的事他已經着手去查了，如今已有了眉目。先前他勸她不要參與，他定會將太子尋回來。
怎麼如此不信任他？
“蘅兒，這件事朕會查清楚的。”
“兩年了，等你要等到什麼時候？”蘅芷的目光染了幾分埋怨，“你不急我可急！”
兩年了，每次談到太子的事情，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不像往日般理智冷靜。
“我們明日就回宮。”
正好，她的皇后之位，也是時候恢復了。
宋君戍說話算話，第二日他們一大行人就浩浩蕩蕩地起駕回宮。
假皇后也被一同帶了回去。
坐在車廂裏，蘅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博，卻還是沒有感到什麼異常。不過幸好馬上就能回到皇宮，可以讓師兄來幫忙看看，他的醫術比她要高超一些。
宋君戍與她同行，坐在旁邊，一路上對她呵護有加，不時遞來水果，甚至親自拿起團扇幫她解暑。
蘅芷一直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雖然雙妃也是她，但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另一個女人這麼好，她總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
馬車浩浩蕩蕩的行了半日，便回到了金碧輝煌的宋國皇宮。
下了馬車，衆妃嬪走在後面，蘅芷依舊與宋君戍並肩而行。
“這天真是太熱了，”珍妃邊走邊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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