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不撿就是虧
當今的天下人們都認爲男強女弱，女人生來就是要站在男人身後的，洗衣做飯，打掃庭院，賢良淑德。像葉鳳這樣有野心的女子，向來是無人支持。
所以她有現在的處境，一點都不奇怪。
一夜安眠。蘅芷醒過來的時候，葉鳳已經醒了，打理了一下店鋪，準備開張。
“你醒啦？”葉鳳笑嘻嘻地將各種胭脂水粉歸位，道。
蘅芷點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今天她沒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她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葉鳳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鋪子的大門，“開張啦！”
迴應她的是冷清的街道，和街上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繼續往別處走了的人。
見狀，蘅芷皺眉。這美容院的位置，的確是太偏了些。
葉鳳似乎絲毫沒有泄氣，精神滿滿地回過頭來，已經習慣了般，去擺弄起那些美容藥膏。
“你想好了沒？”葉鳳朝她擠擠眼睛，“你要不要留在我的美容院啊，長的這麼好看，肯定會有很多人都對我的美容院感興趣。”
蘅芷抿脣。她原本打算繼續趕路的，可是面前這個小姑娘，活潑可愛，率真開朗，她打心底喜歡。
瞧着冷清的鋪子，蘅芷突然想幫幫她。
穆華楠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她出了那座鎮子，應該不怕他會找到她，就算找到了，以穆華楠對她寵溺的程度，應該也不會阻止她的吧？
見她不說話，葉鳳湊了過來，捏捏她光滑的臉蛋，道：“按照昨日的情況來分析，你應該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不如留下來跟我一起學美容，幫我打打下手，我每個月給你開二兩銀子，怎麼樣？”
蘅芷：“……”
二兩銀子已經不少了，可是看她這美容院，一天迎上兩個客人已經不錯了，當真能給她二兩銀子？
出手倒是闊綽。
蘅芷不禁失笑，她這樣會虧損的。
見她笑了，葉鳳直覺有戲，立馬又道：“嫌少的話我再給你加點，三兩怎麼樣？”
蘅芷看着她沒說話，她立馬皺起了臉，“真的不能再多了……”
那可是銀子，她最愛也最缺的銀子啊！三兩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瞧她心疼的模樣，蘅芷點點頭：“我可以幫幫你，不過我的身份不適合留在這太久，說不定哪天就要離開了。”
聽她應了，葉鳳立馬喜笑顏開，“沒關係沒關係，你不嫌棄就行！”
“你知不知道關於蘭國皇宮裏的事？”蘅芷低聲道。
葉鳳皺眉，奇怪她怎麼問起這個來了，還是答道：“我們這是蘭國最邊上的小鎮，因爲離得遠，消息傳的不是很靈通，也沒人關心那邊的事……你問這個幹什麼？”
聽說這裏隸屬蘭國，蘅芷眼睛亮了亮，道：“有辦法能打聽到嗎？”
“你要想知道的話，應該也可以。”葉鳳遲疑地點點頭，然後擺擺手，道：“也不難，你要是想知道的話，留在我鋪子裏當招牌，我去幫你打聽就是。”
“成交！”蘅芷痛快地應下。
交易達成，蘅芷便跟着葉鳳一起打理起店鋪，葉鳳還去街上買了幾個肉包子，兩個人搬了板凳，坐在門前就喫。
“現在形勢不好，”葉鳳嘆了口氣：“男人的天下，像這種普通的婦女，也不出來拋頭露面的，就不懂得打理自己，也不太在乎容貌。在乎容貌的青樓女子，本就生得夠美了，也沒心思來這美容院。”
蘅芷點頭，咬了口包子，坐在門口曬着太陽，舒服得眯了眯眼睛。這是葉鳳讓的，讓她坐在顯眼的地方，好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是坐了半天，蘅芷發現，人們都是有目的地上街的，比如有的人要去買菜，就直接奔菜市場去，買首飾的人直接去了首飾鋪，人來人往，根本沒人有閒暇功夫多看她們一眼。
“這樣不行。”將最後一口包子放進嘴裏，蘅芷說了句。
葉鳳好奇地打量着面前好看的女子，問道：“怎麼不行？你已經夠好看了呀。”
蘅芷往街上一個路過的女人身上一指，道：“你看，她急匆匆的，素面朝天，會是對美容感興趣的人嗎？”
葉鳳搖搖頭。
“你再看她，會是有閒散銀子來美容的人嗎？”
看着女子的粗布衣裳，葉鳳抿脣，又搖了搖頭。
蘅芷說道：“雖然你說我生的好看，可這都是天生的，有些人生的模樣自己就不滿意，覺得自己眼睛小，臉長，鼻子塌。這種人皮膚再好，也起不到她們想要的效果。而且你說，這類人看見比自己好看的女子，會是什麼心態？”
葉鳳表情凝重起來，嚴肅地吐出兩個字：“嫉妒。”
“沒錯。”蘅芷滿意地看着她，道：“她們是不會好奇別人如何長得好看的，畢竟自己改變不了。因爲大多數都是隨了自己的爹媽。”
看她有後話的模樣，葉鳳忍不住道：“那你說怎麼辦？”
蘅芷笑了笑，道：“你花些銀子，僱個長得普通的女子，來給你當招牌，這樣纔對。”
“長得普通的人？”葉鳳皺眉，有些懷疑地道：“能有人看麼？”
蘅芷神祕地眨眨眼，伸出手道，“有銀子沒？”
葉鳳哭喪了臉，雖然對她的話有些懷疑，但她先前說的話的確句句有理，她磨磨蹭蹭地從內懷翻出荷包，從裏面拿出幾個銅板就要遞過去。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蘅芷一把拿過她的荷包，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街上。
“哎！”葉鳳來不及反應，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銀子被蘅芷拿走了。
蘅芷在街上來回踱步打量了一會兒，最終看上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衣着也極其普通，看着不是出府辦事的丫鬟，應該是普通人家出門逛街的妾室。
蘅芷滿意地點頭，走上前去。
“這位姑娘，你可有空閒時間？”見姑娘戒備的神色，蘅芷和善地笑笑，道：“沒有惡意，只是我們美容院缺少個人，需要一個模特。你放心，全程都是免費的，只要你願意幫忙，我們還可以給你銀子。”
蘅芷笑眯眯地遞上一塊碎銀子，期待地看着女子。
“美容院？”女子皺眉，側頭往道邊看了看。什麼時候這裏開了個美容院，她都沒見過。不過正好她今日閒來無事才上街打發時間，既然不用花銷，那更好了。
於是，她接過蘅芷手中的銀子，跟着向店鋪裏走去。
葉鳳還是悶悶不樂地看着蘅芷帶回來的普通女子，心疼地掂了掂輕了的荷包，愁眉苦臉的。
“愣着幹什麼？”蘅芷把女子帶了進去，讓她坐在一張凳子上，面前是銅鏡和一堆胭脂水粉。
葉鳳強打起精神，不明所以地看着蘅芷。
“你看。”蘅芷喚她，“這位姑娘面部有些平，缺少立體感，我們就在這裏塗一些亮粉，這邊打一些暗色的水粉。”
說着，蘅芷在梳妝檯上找了幾盒合適的粉膏，在女子臉上操作起來。
隨即拿着一把修眉刀，將女子雜亂的眉毛修剪得鋒利了些。
葉鳳在一旁看着，逐漸瞪大了眼睛。明明沒動什麼地方，怎麼看起來跟方纔就不是一個人了！
蘅芷衝她擠擠眼睛，接着給女子化了一個十分適合她的妝容，整個人顯得十分有氣色，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子自己也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看着鏡中的自己，拿起一面小銅鏡，反覆查看起來，欣喜得很。
蘅芷拍拍手在一旁坐下，順手拿起一個蘋果，看了眼葉鳳，道：“厲害吧？”
葉鳳連連點頭，蹲到她身邊給她捶腿，道：“厲害厲害，紙兒姑娘手藝居然這麼厲害，是我看錯你了。”
聞言，蘅芷皺眉：“看錯什麼？”
當然是覺得你不太聰明啊！不過這話葉鳳是不會說的，她心虛地笑了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二人一起將那歡天喜地的女子送走，蘅芷看着同樣開心的葉鳳，道：“銀子花的值吧？”
“值！”
“接下來，你再去尋幾個女子，我們帶着胭脂水粉，去東邊人多的地方去，我們在那給她打扮。”
葉鳳應了，擡腳便踏出了門檻。
蘅芷則回身找了個大盒子，將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收納了起來，等收完，葉鳳就帶着幾個女人回來了。
看着她身後站着的幾個人，蘅芷面色千奇百怪。
這也太看得起她了！
這幾個女人，生的才叫一個千奇百怪。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蘅芷嘴角抽了抽，“沒有。我們走吧。”
將美容院落了鎖，二人帶着幾個女人就往東面的街走去。
路上倒是有人奇怪的看她們，略微思忖，蘅芷大聲道：“鳳知美容院今日在東街免費爲女子打扮化妝，效果顯著，感興趣的可以來看看啊！”
葉鳳聞言，笑開了眼，跟着說道：“不收錢不收錢，這麼大個便宜，不撿就是虧！”
瞧着身後越跟越多的人，蘅芷脣角忍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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