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被捕
“我跟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是在青樓門口，我在樹上休息呢，就看見她傻乎乎地跟着幾個男人走，人家都要把她賣了她都不知情。”葉鳳臉泛着紅暈，雙眼半眯回憶着。
“被賣？”穆華楠蹙眉反問。
“可不是麼！”葉鳳連忙點頭，“特傻，那幾個男的看着衣冠楚楚的，其實一直幹這種買賣人口的勾當。我把她救下來，但是卻跟那個青樓的老鴇結了仇，導致她一直排擠我們，我們在那個鎮子生活不下去了，紙兒才提議來京城。”
穆華楠捏緊了手。這就是翎羽乾的好事！把蘅芷從他身邊調離，然後呢？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失憶弱女子，在人心難測的地方怎麼生活？
“幸好遇到了你。”穆華楠滿上兩碗酒，“多謝，我敬你一碗！”
葉鳳伸出手來接住，動作搖搖晃晃的灑了不少。
“遇到我又如何，陰差陽錯的我們又回到了宋國京城，我本以爲她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是好事，可沒想到又碰上這麼個夫君。”她嘆氣道，“我們紙兒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眼看着葉鳳已經喝醉了，穆華楠有些無奈。她看着葉鳳大義凜然地拿出酒罈，還以爲她很能喝來着，沒想到這才兩碗，就連東西都端不穩了。
“我也替她感到不值。”穆華楠淡淡說了句，“我這幾日便準備去皇宮找她，問她是否願意跟我離開這裏。”
如果她能選擇他，他一定不會辜負她，比宋君戍要千倍萬倍地對她好。
“那可太好了，希望你真的能把紙兒解救出來。穆兄，我覺得……你人真不錯！”葉鳳迷迷糊糊地看着穆華楠，指着他道，“你好溫柔，你是個好人，你救救紙兒吧，她太苦了，嗚嗚……”
葉鳳說着說着居然嗚嗚哭了起來，弄的穆華楠手足無措，“你別哭啊葉姑娘……”
桌子上被她揮得一片狼藉，穆華楠上前跟着打掃，幸好過了不一會兒，她哭累了就睡着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葉鳳，穆華楠嘆了口氣，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送回牀上。
然後，他回自己的客棧換了一身黑衣，就匆匆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蘅芷，如果真像葉鳳說的那樣，他也期待自己能幫她一二，如果能夠帶走她，那最好不過了。
天邊劃過幾道閃亮的光，穆華楠抿了抿脣，堅定地往鳳鸞殿的方向飛去。雷聲如擂鼓般轟鳴，眨眼間，竟是變天了。
天氣變化無常，寒涼的秋雨如豆子般打在地上，也打在他身上。
但這絲毫沒有改變他的腳步。
輕車熟路地來到皇宮偏院，可還不等他落腳，便聽一聲暴喝，“有刺客，把他抓起來！”
穆華楠心裏一驚，轉身就想跑。可誰知這些人好似早就在此等他一般，層層將他圍了起來。
他咬牙，拼了全力跟宮中的侍衛打鬥，找着衆人的防守漏洞，可這些人的武功不像普通的宮中侍衛，倒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手般，撐了一柱香的時間，他還是寡不敵衆，被捉了起來。
一擡眼，他便看見不遠處一身明黃衣服的宋君戍，頭上有太監給打着油紙傘，他整個人滴水不沾，像個俯瞰天下王者一樣，緩緩向他走來。
穆華楠低咒，用力掙了掙，依舊是無用功。
宋君戍冷臉瞧着他，見他被活捉起來，絲毫沒有喜悅的神色，卻也沒有感到意外的意思。
那一瞬間，穆華楠知道，他早已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偷偷潛入宮中。
“你果然來了。”宋君戍冷笑道。
今日他剛聽到聞風閣送來的消息，便趕忙掉了兵力來宮中各個角落把守，就爲了能將人一舉拿下。結果不孚衆望。
他本以爲穆華楠要安頓幾日再入宮，沒想到把守的第一日晚上，就被他的侍衛們逮了個正着。
暴雨肆意拍打在穆華楠臉上，他渾身已經溼透，與面前衣冠整齊的宋君戍相比，他整個人盡顯狼狽。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擡起頭，一雙眸定定地看着宋君戍的方向，“讓我見她一面。”
宋君戍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可憐地看着地上的人，“朕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狼狽的你。”
實在太解恨了。
“讓我見她一面。”穆華楠堅定的重複。
“你以爲你是誰？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宋君戍冷笑一聲，從他身邊路過，“把他壓入地牢，嚴加看守，千萬別讓人給跑了。”
“是！”
穆華楠緊咬着牙，看着空蕩蕩地磚地，近乎絕望地怒吼出聲。
雨下了整整一夜，蘅芷早上一推開窗，便聞見泥土的味道，她不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屋子。
“你聽說了嗎？咱們宮裏這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兒，好像不是陛下的。”
旁邊的丫鬟聽見趕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這話你可不要亂說，被聽見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怎麼就成了胡說？這三宮六院都已經傳遍了，不然你說，爲什麼娘娘懷了身孕，陛下都不曾來看望，甚至連個賞賜都沒有，還把她軟禁在這裏？”丫鬟煞有其事道。
“那你也不能說娘娘的閒話啊，咱們做丫鬟的，伺候好主子不就行了？你管是誰的孩子，陛下都沒有怪罪，你在這說個什麼勁？”
“理是這麼個理，可要是有一天陛下怪罪了呢？咱們可是鳳鸞殿的丫鬟，主子要是失寵了，咱們又不是貼身侍奉的，更是要喫不少苦了。”丫鬟勸道，“我看，咱們得想辦法另謀出路。”
暴雨摧殘過的院子有些狼藉，幾個粗使丫鬟已經在打掃清理，一見蘅芷出來了，連忙停止了交談，行禮問安後，灰溜溜地走了。
蘅芷皺眉。這些人在躲閃什麼？
秋日晨間有些涼意，如煙從身後遞了件披風過來，看着那兩個丫鬟的背影，有些不悅地皺眉。
“她們在說什麼？”
“天天講別人的閒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如煙氣鼓鼓道，“娘娘，這些丫鬟膽子也忒大了些，奴婢有空就去內務府換一批來。”
蘅芷抿脣，垂下眸子。她不會蠢到連丫鬟將誰的閒話都不知道。
而她的閒話，如今只有她肚子裏這塊肉了。
珍妃早來好心“提醒”過她，但說是提醒，在她看來，只是來提前打個招呼，接着命人把閒話傳出去罷了。
連鳳鸞殿這個被軟禁的寢殿都知道這個緋聞，怕是整個皇宮現在已經傳遍了。
“娘娘，您可千萬別難過，陛下都沒說什麼，興許只是國事繁忙，才疏忽了您。”
蘅芷知道這是安慰她的話，苦笑着接受了小丫鬟的安慰。
看着本來心情不錯的主子轉瞬變得鬱鬱寡歡，如煙聽雨都擰緊了眉。
腹部傳來一陣疼痛，蘅芷咬咬牙，手扶上肚子。
兩個丫鬟察覺到她的動作，立馬緊張地扶住了她，忙問道，“娘娘，怎麼了？”
蘅芷沒說話，待過了一會兒，這種疼痛緩解了，才道，“方纔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無礙了。”
如煙變了臉，“娘娘，奴婢喚人去請個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蘅芷擺擺手，“不用了。”
“這怎麼行？事關重大，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吧。”
蘅芷苦笑，依舊拒絕她的提議，轉身回了屋子，“傳早膳吧。”
她本身學醫，自己的情況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何必勞煩太醫一趟，得出的也是跟她相同的結論。
“可是娘娘，你這幾日腹痛已經好幾次了，奴婢叫人去請太醫，你必須得看看了。”
蘅芷只好應下，沒想到消息很快傳到了宋君戍耳朵裏，居然跟太醫一起來到了鳳鸞殿。
宋君戍腳步匆忙，面部線條緊繃着，蘅芷正喫着早膳，一看見他頓時覺得心裏有些發堵，撂下了筷子。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肚子疼？”宋君戍凝着蘅芷，問道。
“陛下，娘娘這情況已經有好幾天了，可是娘娘總是執拗着不肯請太醫。”如煙低頭道，“今日還是奴婢，好說歹說才說服了娘娘。劉太醫，快幫娘娘看看吧。”
劉太醫頷首。宋君戍扯過蘅芷往回收的手，拉到劉太醫面前，又氣又笑道，“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還怕看大夫？”
蘅芷抿脣不語，只好任由太醫給她把脈。
太醫反覆摸脈，宋君戍蹙眉，有些緊張地問道，“如何？”
“陛下，娘娘這是肝火鬱結，情緒不暢導致的。”劉太醫拱手道。
情緒不暢……
宋君戍抿了抿脣，問道，“有什麼法子能醫？”
“這……”劉太醫看了眼蘅芷，有些爲難，“這病症無藥可醫，請陛下一定要保證娘娘身心舒暢，只有情緒好了，整個人才能精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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