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交易
對上翎羽疑惑的眸子，蘅芷嘴角的弧度有些無奈，“可惜立場不同，本宮放不下自己心中所想。”
翎羽也有些無措，“娘娘，歷代的帝王那個不是三宮六院，弱水三千。陛下能爲娘娘做到此番，屬下覺得已經超出了帝王之身，娘娘真的不該過多要求陛下。”
蘅芷聞言冷笑，“他也大可以立妃納妾。左右又不是沒做過。”
他可以納妃收妾，可到時候，這個皇后之位，誰愛當誰就當，她不稀罕。
“娘娘！”翎羽一驚，咬着牙，“屬下言已至此，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如果娘娘還是不肯原諒陛下，就等陛下抽身出來時，親自來與娘娘解釋罷。”
“你知不知道你的肺腑之言，有多大逆不道？”蘅芷橫眉問道，“你指責本宮，對陛下出言不遜，念在你是陛下的心腹，本宮不怪罪你，你現在趕緊離開。”
如煙聞言咬脣，“娘娘！”
翎羽說的一番話，雖然沒有勸動蘅芷，卻實實在在把如煙感動得不行。平心而論，像陛下這樣專情的帝王，歷史上是絕對沒有的。聽了翎羽的解釋，他覺得陛下昨日的所作所爲，也是情理之中。
可眼下娘娘非但沒有聽進去，還要怪罪翎羽。如煙趕忙向翎羽使眼色，讓他離開。
翎羽咬牙起身，“屬下冒犯。”
翎羽離開，如煙也忍不住道，“娘娘，奴婢認爲，您應該體諒陛下的……”
蘅芷冷眸掃向她，“連你也站在宋君戍那邊，幫他說話？”
如煙噤聲，低眸沒再說話。
另一側，宋君戍徹查了昨夜進宮的所有人的名單。如果是迷情藥，無非是哪個女人想上位。想了許久，他覺得，興許是紫蘇膽大妄爲，並且有這個本事給他下藥。
難不成她成爲康王妃之前，還想一博，成爲宋朝的皇妃？
正想着，蘇鴻軒就帶着紫蘇求見。
“宣。”宋君戍道。
蘇鴻軒一身暗紫色衣袍，紫蘇着了一身紫色衣裙，二人身上都繡着針腳緊密的梔子花，看起來倒是登對得緊。
“臣康王攜康王妃來給陛下請安。”經過了新婚之夜，蘇鴻軒滿面春風得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宋君戍壓下心中的疲憊之感，探究的目光凝着紫蘇，道，“康王有心了。”
“有陛下賜婚，是我們榮幸。”紫蘇滿是媚態慣常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一抹嬌羞，“不過還是要勞煩陛下，知會姜國那邊一聲。”
“朕依舊派人傳信，王妃放心。”宋君戍掃了眼旁邊的座位，“賜座。”
二人便行禮坐下。
“朕有話要跟康王單獨談，還請王妃迴避。”宋君戍說道。
紫蘇身子一頓。剛賜座，又要攆人走？
這倒是宋君戍方看着紫蘇纔想起來的，他將紫蘇賜給蘇鴻軒，那可是有條件的。不過前幾日匆忙，他沒空與他商討。
蘇鴻軒也看着自己愛妃頓住的身形，也有些不悅，礙於面前的人是皇帝，又不好發作，只道，“愛妃去偏殿候着可好？”
紫蘇餘光瞄了宋君戍一眼，點頭應下。
“陛下，此時只剩我們二人，有什麼事但說無妨。”蘇鴻軒笑道。
宋君戍捏了捏手裏的茶盞，思忖片刻才道，“康王，朕封你爲王，賜婚於你，你可能察覺出朕的心思？”
蘇鴻軒遲疑片刻，終於頷首，拱手道，“陛下，臣有幸能得到陛下青睞，幸之不及，如果有能效力的地方，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宋君戍十分讚賞地看着他，道，“康王是明白人。”
“靖地如今日益壯大，無形中已成了朕的心腹之患。”宋君戍嘆氣到，“幸好此次進宮述職，你出現在皇宮中，才讓朕有了解你的機會。”
提起幾日前自己不羈放肆的作爲，蘇鴻軒乾笑了幾聲，道，“不勞陛下說，提起此事，臣真是慚愧不已。”
“從小臣的家父就因爲臣的出身，十分不待見臣。臣空有一身本領，卻得不到一個伯樂。他又處處偏袒靖王，臣心生妒忌，這纔打着靖王府的名號，四處遊蕩做盡傷天害理之事。可如今遇到了陛下，也算是遇見了自己的伯樂。今後臣一定多加改正。”
宋君戍頷首，“朕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愛惜人才。朕命你分了靖王的封地，並不是將靖地劃分，不過是在靖地又立了小王。分散他的勢力。”
“如果你能助朕一臂之力，徹底粉碎靖王的勢力……”
蘇鴻軒一聽，當即站起身行禮，道，“能爲陛下分憂，是臣的職責所在。有需要臣做的地方，陛下敬請知會一聲，臣一定當牛做馬，知無不言。”
“很好。”宋君戍滿意地勾起了脣角。
這個辦法宋君戍想了許久，就是讓衆位王爺每年多上交糧餉，可負擔如此一增加，肯定會有不少地方王爺不同意此舉。
可如果由靖王帶頭領命，情況就不一樣了。
即便其他地方的王爺不同意，也能將富饒的靖地勢力逐漸削弱，從而達到打壓靖地的目的。
蘇鴻軒聽完，不禁心生敬佩。作爲帝王的確有着不一樣的鐵血手腕。
“陛下的意思臣聽明白了，待陛下正式下令，臣一定領頭遵旨。”蘇鴻軒十分佩服地頷首說道。
“好。”宋君戍也應了一聲，“沒別的事你就帶王妃離開吧，新婚燕爾，朕就不多做打擾了。”
“陛下說的這是哪裏的話。”蘇鴻軒笑着說道，“國事在上，豈能糾結於家事。”
說完，紫蘇便被宮人從側殿帶了出來。
“還是要恭喜康王喜得佳人。”宋君戍看着紫蘇，意味不明地道。
紫蘇屈膝行禮，衝宋君戍盈盈一笑。不知爲何，那一瞬間，宋君戍有些不好的預感。好像有朝一日，必成禍患。
不等他深思，二人已經離開。
靖地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不待宋君戍稍作休息，就回到了鳳鸞殿。
看着蘅芷滿是冷意的目光，宋君戍心裏有些發慌，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蘅兒……”
“陛下大駕光臨，所謂何事？”蘅芷目光中有淡淡的諷刺，“可是又中了什麼藥？那你可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去太醫院。”
“蘅兒，你不要這樣說話。”宋君戍有些不悅地抿脣，“翎羽來的時候沒有把情況跟你說嗎？”
“不是朕想那樣的，可如果不這麼做，朕會死。”宋君戍嚴肅地說道，“你不是也沒拒絕朕？”
蘅芷聞言，兩條黛眉微微一蹙，什麼叫沒拒絕她？
她好不容易想要不計前嫌，敞開心扉接受一個人，可是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垂眸苦笑，蘅芷道，“皇上，這件事情我們都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我沒有辦法像什麼都沒經歷般與你相處。這些日子，你都不要來鳳鸞殿了。”
“母后，父皇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宋衍從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單純的問道。
蘅芷抿抿脣，見宋衍回來了，更加不願面對這個男人。
“沒有別的事，就請陛下離開吧。”蘅芷淡淡說道。
“母后爲何要趕父皇走？”宋衍皺起了小臉走進來，“衍兒喜歡我們三個在一起。”
蘅芷抿脣，這下可算理解現代那些已經沒有感情，但爲了孩子依舊沒有離婚的夫妻是什麼心裏了。
她聽見宋衍這麼說的時候，也不禁有些心軟了。
宋君戍頗爲讚賞的看着宋衍，這父子倆可算站在一頭了。
“宋君戍，你聽着。”蘅芷呼了口氣，開口說道，“平心而論，我也覺得這件事你沒有錯，可是我不能接受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與你……”她頓了頓，問道，“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宋君戍聽她所言，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蘅芷已經慢慢接受他了，沒想到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使人始料未及。
“衍兒。”蘅芷喚道，“近些日子母后或許都不會跟你父皇在一起了，如果你想他的話，可以讓如煙姑姑帶你去見他。”頓了頓又道，“可是或許他會沒空見你。”
宋衍小臉皺得更緊了。
父皇跟母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蘅兒，朕可以給你一些時間，我們彼此冷靜冷靜。”宋君戍思索片刻說道，“可是冷靜過後，你還只能是我的皇后。”
輕哼一聲，宋君戍有些負氣地離開。
宋衍小手扯過蘅芷的手，“母后，父皇這麼不可原諒嗎？”
蘅芷微微嘆息，“衍兒，你父皇是皇帝，他做什麼都無可厚非，可是站在母后的角度想，我現在不想看見她。”
身子一動，都會牽扯出渾身的痠痛，彷彿一切都在提醒她這個意外。
宋衍不太懂成年人的事，只是他看着蘅芷覺得十分心疼，他點點頭，撅着小嘴道，“好吧。”
蘅芷摸了摸他的頭，笑的慈祥。
在宮中悶悶不樂地待了幾天。就當進宮述職已經結束，各位王爺即將離開京城前一日，紫蘇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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