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母子平安
麗妃娘娘要是就這麼死了，好歹還是個全屍，但如果真的被她劃開了肚子，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折騰了足足半個時辰，裏屋終於傳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嬰兒啼哭聲。雖然極其微弱，可在這寂靜的殿裏，彷彿將昏暗的天空都撕開了一道裂縫。
龍子梁猛地站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是孩子的哭聲嗎？”
嬰兒的啼哭聲陣陣傳來，龍子梁面上慢慢被狂喜佔據，“你們都聽到了吧？是朕的，朕的孩子活下來了！”
珠簾掀開，御醫面色驚訝地走了出來，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朝着龍子梁行禮，“微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母子平安！”
龍子梁聞言，立馬就想要衝進去，被御醫攔了下來，“陛下別急，季娘子正在爲蘭妃娘娘縫補傷口。”
龍子梁捏着手，開心地在地上轉圈。
皇后抿了抿脣，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來，“實在是不可思議。炎丞相府裏娶了這麼一個妙手回春的神醫，怎麼還藏着躲着的。”
炎域抿抿脣，也是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不但把麗妃娘娘救回來了，而且還母子平安嗎？
鄧月如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可不是神奇嗎！”御醫一拍大腿，繪聲繪色地學了起來，“分明那小皇子全身發紫，已經窒息了，可是沒想到季娘子倒着拍打了幾下，皇子一下子就活過來了！”
“方纔的大紅止住了嗎？”鄧月如連忙問道。
“已經止住了。”御醫答道，“只是命雖然保住了，還是要先幫蘭妃娘娘解毒纔是，不然即便小皇子活下來了，麗妃娘娘的毒解不了，還是……”
還是活不下來。
衆人表情一下子又凝重了起來。
龍子梁沉吟片刻，猛地敲了下手，“早些年西域不是進貢過一株千山雪蓮嗎？快給朕取來，給麗兒用上！”
皇后有些不贊同地皺眉，“這天山雪蓮實在是稀罕之物，陛下確定要給麗妃？”
龍子梁哪裏顧得上那麼多，現在正在高興的頭上，毫不猶豫地下令，“快給朕取來！”
很快，雪蓮就被熬成了汁送了進來，裏面翻着淡淡的青黃色，明顯是用了人蔘加進去，還能給麗妃吊一口氣。
這個手術，蘅芷做了兩個小時甚至更久。當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從產房走出來的時候，感受到幾乎滿屋子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龍子樑龍顏大悅，對蘅芷說道，“幸雪，你做的實在太好了。這次你救了麗妃和朕的大皇子，立下了大功，你有什麼心願，想要什麼賞賜，朕都滿足你！”
蘅芷只感覺腿有些發軟，索性順勢跪在了地上，抿了抿脣，她說道，“妾身……只希望陛下能夠允妾身一件事。”
龍子梁直接幾步走上去將她扶起，“別說是一個，就是兩件，十件，朕都會滿足你！”
蘅芷鬆了口氣。雖然她是本着醫者仁心，因爲不忍心看到兩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這樣流逝。但既然她已經伸出了這個援手，如果不趁火打劫想，爲自己謀取一點利益，不是他的性格。
她朝着龍子梁深深地拜了一拜，虛弱地一笑，“陛下，這個孩子，怎麼也是妾身從鬼門關拉出來的，妾身斗膽，請求陛下准許妾身成爲他的義母。”
“季幸雪。”炎域沉了聲音道，“你不要不知分寸。”
蘅芷抿了抿脣，仔細思索了有希望，道，“如果妾身的要求的確不合規矩，妾身請求，能夠經常進宮來看望麗妃娘娘母女。”
麗妃是陛下的寵妃，如果能夠攀上這一層關係，對她要查的事情，要辦的事都會有很多好處，想必會順利異常。
龍子梁一怔，完全沒想到蘅芷央求的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麼勢力方面的賞賜。他深深地看着蘅芷，有幾分讚許地道，“你是麗兒母子的大恩人，如果朕不同意，連麗兒都會跟朕急。”
“朕的第一個孩子，朕取名爲容。從今以後，季娘子便是容兒的義母，朕准許她能隨時進宮看望麗妃母子！”
蘅芷臉上洋溢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磕一個頭下去，“多謝陛下。”
炎域深深地凝視着滿頭大汗的蘅芷，眸中1意味不明。她真的還是那個季幸雪嗎？
她這幾日一直讓枯眉監視着她的行蹤，可是依然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如果她是季奉常安插的眼線，不可能會無動於衷。難不成她是真的沉得住氣，默默潛伏，獲取他的信任，然後再將他擊潰？
皇后一臉慈祥大度地拉過蘅芷的手，“幸雪，這次可真是要謝謝你。救了我們姜國的第一個皇子。以後可要常來宮中作伴。本宮對你這一身醫術，也是感興趣得很。”
雖然她外表看着純良賢惠識大體，可蘅芷被她牽着手，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陣陣發涼似的。
想想這宮裏，如果麗妃生子，對誰的地位最爲不利？
出來了後宮的衆多嬪妃，最爲心急的，肯定是皇后無疑。
這個皇后如果換做是她，她不會這麼想也不會做草菅人命的事，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女人，蘅芷就是莫名的有些提防。
“娘娘說笑了，妾身那有什麼渾身的醫術，不過是對這一方面頗感興趣，私下裏看了許多醫書罷了，今天能成功幫麗妃娘娘將胎兒取出腹中的胎兒，也是純屬運氣罷了，只能說麗妃娘娘與皇子命不該絕。”
皇后緩緩頷首。季幸雪好像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呢。沒那麼不懂規矩，也沒那麼不識大體。她現在看着，倒是覺得季幸雪比鄧月如更像夫人似的。
其實在外人看來蘅芷的一舉一動行爲舉手投足，比起皇后來都是絲毫不差的，不過沒人敢往深了想罷了。
“陛下，請讓御醫隨時候在麗妃娘娘身邊。”
“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季娘子今日便在宮中歇下。免得宮中的御醫什麼都不懂，一點大事都幹不成，再怠慢了麗妃與皇子。”皇后扯着蘅芷的手輕聲說道。
龍子梁覺得很有道理地點頭，“丞相大人便帶着夫人先回去，至於你的季娘子，朕可要借用幾天了，你不會捨不得吧？”
“自然不會。”嘴上說着不會，炎域還是抿抿脣，看着蘅芷欲言又止。季幸雪的背後還有受了五十大板後的沒有痊癒的傷。進宮前他還特意警告過她，這若是當真在宮中留宿，不知道會不會引起皇帝的注意，從而覺得他與季幸雪有私仇，用這樣的惡毒方式來對付一個姑娘。
看着蘅芷恬靜的側臉，炎域霎時有些後悔了。
他當時怎麼可能下得去命令？
炎域只好帶着鄧月如出宮回府。
“月如，今天不像你的作風。”炎域側過頭來輕輕瞟了她一眼。
鄧月如低下眸子，“妾身知錯了。”
爲了跟季幸雪在皇后面前爭寵，她的確有些衝動行事了。
“今後我不想再看見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炎域略帶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鄧月如咬咬脣，擰着手裏的帕子，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季幸雪。今天表現的還真是出色呢。
等她出宮了，她可要好好跟這個季娘子聯絡感情了。
皇宮中，蘅芷和帶着無憂留在了麗妃地寢殿裏，身邊一起照看的還有幾個醫女和丫鬟。
麗妃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小皇子也在旁邊的嬰兒搖籃裏面安睡，蘅芷疲憊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慰藉。
看着麗妃，她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蘅芷上前給她把了把脈，察覺到脈象平穩，轉身看了醫女們一眼。
“你們好生照看着，我出去透透氣。”蘅芷看了無憂一眼，後者頷首。
蘅芷負責今日照看從鬼門關走一遭的麗妃，下毒的人肯定不會放過蘅芷離開的這個機會。
所以她就出去走走，將這裏的一切放心地交給無憂，這個丫頭她還是很信得過的。正好她出去熟悉一下姜國皇宮的地形。
蘅芷說出去透透氣，也沒有護衛攔着，很順利就出了麗妃宮殿的大門。
姜國的皇宮極其宏偉靚麗，即便是在黑夜，也覺得似乎沒有一處角落是黑暗的。
她一邊走一邊記路，心裏默默勾勒出一小片地圖，並且在看起來很重要的地方都畫了圈，有機會一定要進去看看。
半個時辰左右，蘅芷就按照原地返回了，沒想到剛纔還寂靜的很的宮殿，此時已經亂作一團。
“主子！”無憂見了蘅芷，幾步就跑了過來。
院子正中間跪着一個醫女，此此時哭的正梨花帶雨的，而再往旁邊一看，躺着一個宮女。蘅芷抿了抿脣走上去探她的鼻息，結果臉色一變，“無憂，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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