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八百里加急
“走，咱們去跟這位太子妃好好請教一番。”淑妃牽着小公主往前走去。
宮人瞧見不遠處淑妃與小公主緩緩走來，忙恭敬的跪地行禮，季幸雨見勢扭臉看去，滿臉堆笑走上前行禮道：“見過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小公主見這眼前的太子妃瞅了一眼不予理會，淑妃笑了一下，“起來吧，你已經貴爲太子妃了，本宮可受不起你行如此之大禮。”
季幸雨聽着淑妃的話，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又看看淑妃一旁的小公主，忙賠笑討好，“小公主長得真是嬌俏可愛。”
小公主見這太子妃竟不知道給自己行禮，有些不高興，又看看自己的母妃，心想，一定是母妃不想與她置氣便不予理會，鬼靈精的小公主倒想替自己母妃派去的教習嬤嬤出口惡氣。
蘅芷此刻不敢吱聲，可也不能壞了規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得慢慢跪下，低着頭不做聲。
淑妃上前攙扶起蘅芷，“快起來吧。”
蘅芷愣了愣，擡眸看去，只見淑妃笑臉盈盈衝自己示好一般，便跟隨着她站了起來。
淑妃轉過身衝教習嬤嬤擺擺手，示意讓她起身，扭過身又要笑不笑的衝季幸雨問道：“方纔聽太子妃說庶出都不配活在這世上？”
季幸雨懵了一下，完了，這話被聽着了，這可怎麼辦。
小公主一臉壞笑，揚了揚小臉，歪着腦袋盯着低頭不語的季幸雨，“太子妃是不是覺得我也該死，不配活在這世上？我母妃可是淑妃娘娘，不是皇后娘娘，我也是庶出，該死嗎？”
蘅芷方纔還惱怒的心氣沒平和下來呢，這一下被這小公主說的話給逗的差點噗嗤笑出聲來。
“是啊，本宮也想問問太子妃，本宮在孃家排行雖是長女，可也是庶出，本宮還能活着嗎？你可知當今聖上並非先帝嫡出啊！”
季幸雨嚇得撲騰跪地，磕磕巴巴’不不我我‘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湘翠也算是會審時度勢，這個節骨眼上自家小姐慌了神，不知該怎麼應對，她可不想陪着一起死，趕緊跪地喊着：“請淑妃娘娘莫怪，小公主莫氣，太子妃剛進宮不久，這宮中規矩尚有許多不知之處，還望淑妃娘娘恕罪，公主海涵，莫怪我家主子。”
小公主故作甜甜小笑，毫無公害，“好一個忠心的侍女，倒真是會討好你的主子，不過，這裏可有你說話的份？就連相府的季娘子都不曾多言，你還敢跳出來說話，看來，太子妃沒有學好規矩，也是你的過錯，依我看，你該先學了規矩纔是。”
說罷便揚揚小臉衝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女使眼色，
春桃、春菊聽到公主的命令，趕緊上前回着話，“是，公主，奴婢遵命。”
春菊賞了湘翠一巴掌，然後說道：“公主訓話何時輪到你個小小侍婢插嘴？”
春桃也賞了湘翠一巴掌，“奴婢就是奴婢，竟然在公主面前不自稱奴婢，敢用我字，簡直是大不敬之罪。”
這邊巴掌拍得響，玉顏變紅顏。
而另一邊，遠在三千里之外。
宋國天樞閣內，一道密摺被層層封鎖在一金色錦盒內，由天樞閣掌監年功權親自送入宮中。
年功權跪在地上，雙手擎過頭頂，喊着，“陛下，姜國暗探處八百里加急、十萬火急。”
宋君戍已經渾渾噩噩有一個多月了，自打蘅芷‘薨逝’之後，他就如同行屍走獸一般，成日不去上朝，也不理朝政，那模樣憔悴的像是一月間便老了十幾歲，此刻聽到年功權的奏報也是無動於衷，仍舊癱坐在龍椅之上。
“陛下！姜國暗探處三千里加急、十萬火急！陛下……’蘅後‘……”年功權見陛下沒有反應，又急吼吼的喊了一遍，但又欲言又止，他想引起陛下的重視，可卻又擔心內殿之中隔牆有耳。
畢竟，年功權被宋君戍隱藏於天樞閣內多年，爲的就是避免有朝一日靖王等人有了謀逆之心好出其不意的反擊。
誰能保證陛下的身邊沒有那些賊人的眼線呢！
“你方纔說什麼？”宋君戍聽到’蘅後‘二字立馬瞪起眼珠子，魂魄歸位一般精神起來了。
年功權稍稍擡頭兩眼左右斜楞着瞅來瞅去，宋君戍立刻便明白了意思，支走了宮人，內殿裏只剩下宋君戍與年功權二人，他急迫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下臺階，問着年功權，“你方纔說，說蘅芷？”
年功權被半攙扶半拉扯着站起身，回了神，趕緊把錦盒遞上前，宋君戍接過錦盒，先是皺了皺眉，又很是不明白的稀裏糊塗拆了錦盒打開密摺看去。
好半晌，宋君戍又興奮又不可思議，還不敢大聲說話，像蚊子叮一般的小聲追問着年功權，“此事可屬實？”
“回陛下，微臣也不確定，可暗探處遞回來的密摺不會出錯，這密摺是文卯親自所書，當年他是曾見過’蘅後‘的，且還曾在’蘅後‘宮裏任職過一段時間的侍衛，當初陛下就是看中他有當細作的潛質，陛下才親自調他去了樞密院培養，如今在姜國暗探處，這消息該不會有誤。”
“年功權，立刻準備下去，朕要親自前往姜國。”
年功權一聽，這可了不得了，堂堂大宋的一國之君、九五之尊，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去敵國呢！
當然，前幾日將將收到姜國皇帝請求和親的書信，可讓陛下親自去姜國，那還是太危險了，真要是出了事，宋國可要大亂了。
“陛下，您可萬萬不能親自前往姜國，雖說兩國面上都有修好之意，可一日不是盟國那一日便是敵國，再者，政治上講的是恐怖平衡,政治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亦或是朋友，這國與國之間何來永遠的朋友，終有一日會兵戎相見，只是早晚而已。”
“朕一定要親自去一趟，這姜國又沒人認識朕，年愛卿你怕什麼？”
“陛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正所謂……”
“行了，朕自有分寸，朕明白年愛卿心中憂慮，就在方纔，朕已經想過了，也有了應對之策。”
宋君戍微微斜嘴一笑，挑挑眉，年功權看去，像是忽然恍然大悟一般，“難道！難道陛下是想要利用祕閣暗中研究那換臉術……不，應該說是易容術。”
“朕正有此意，前個祕閣稟報，此術已研究成功，且也已經找人試過，絕對安全無誤，只是要隔三差五的重新做一次人皮面具，再廢些藥材罷了，只要一切都按步就班，是不會出差錯的。”
瞧着陛下這是鐵了心了，勢必要往姜國走一趟，這個時候年功權心裏是對這個文卯又氣又恨又感謝，’蘅後‘死的蹊蹺，陛下暗地裏讓人徹查此事，可是一個多月了，連根毛也沒查出來。
恰巧又在這個時候，文卯在姜國見到與’蘅後‘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在姜國相府外，這世間哪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這未免也太蹊蹺了。
可眼下宋國內廷也不見得就安穩的很，尤其是靖王，那心思都能開出花了，若是這個時候陛下去了姜國，若沒事安然無恙的儘快回來，倒也就罷了，可萬一中途耽擱點什麼事，靖王再趁機做點什麼，那可就……
“陛下，就算陛下勢必要往姜國走一趟，那也得想辦法先將靖王等人安置了，如若不然……”話也不用全說出來，只要點一下便可，年功權擡眸瞅着宋君戍。
宋君戍在龍案前面來回踱着步子，不停地想法子。
“朕想到了。”宋君戍得意的搖晃了一下腦袋笑着。
“陛下可有什麼打算？”
“本來這事不準備讓靖王去辦的，可這個時候，也只有這個辦法能牽制住靖王，讓他在朕不在國內之時也能不在宋國之內。”
宋君戍說了法子，年功權聽着這法子倒也算不錯，前些日子蘭國割讓了幾座城池給宋國，這正準備派人去接收呢，那可是邊疆在蘭國與宋國之間的幾座城市，路途之遙遠可見一斑，這要是挨個城池去接收、打理，還真是一年半載回不來。
再加上，這可是個斂財的大好機會，若是派靖王去，估計他得樂翻了天，爲了給自己賺個盆豐鉢滿，且得在那邊折騰呢！
這支走靖王，防着他不在自己不在國內之時趁機搗亂這事算是搞定了，可是，打着和親的幌子，隱藏身份易容前往姜國，人家國家待嫁的公主可多了去了，隨便挑一個就能讓帶走，這時間怕是再怎麼折騰也就一月之餘就能搞定了吧。
若是去了姜國沒能找到酷似蘅芷的女子，那可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直接回宋國吧！
“陛下！”
年功權喚了一聲，宋君戍腦子在琢磨事，壓根沒聽見，又喚了幾聲，宋君戍還是沒聽見，年功權瞧出陛下是在想什麼事想的出了神，也不敢再喊了，就站在那微低着頭候着。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宋君戍突然想起了永巷裏的一個人，說起來大概二十幾年沒有見過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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