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相府醋罈有幾缸
他剛準備衝從馬車上下來的季幸雪吼一嗓子解解氣,便見着身後跟着一個男人,也下了馬車。
是他!這宋國人還真是有意思,怎麼會跟着季幸雪一起回府?
等等,難道是他!
說是玥兒被季幸雪擄走了,而後他們去截人時,有男子幫了季幸雪,難不成那男子便是他!
本要進宮的炎域,突然改變了注意,先不急於一時入宮,先得把眼前這是搞清楚了纔行。
“你終於回來了,這一天,去哪了?”炎域嘴角含春一般上前欲摟過季幸雪。
蘅芷本能反應的身子往後縮了一下,順勢將玥兒遞給一旁的無憂抱着,炎域瞥了一眼,雖說孩子身上的小衣裳、小鞋子什麼的都換了,可他還是能一眼就認出那是玥兒。
“這孩子是?”
明知故問,還一臉調皮搗蛋要鬧事的模樣。
“唔,是,是路上救的,一老人家爲了活命要把這孩子賣了,妾身瞧着可憐便想着買了養在身邊,就當是多一個人陪妾身解悶了。”
這話就不愛聽了,你平日裏想盡一切辦法接近自己的的本事哪去了,不是爲了本相爺什麼都肯嗎?
炎域一把摟住蘅芷,“你這是在跟爲夫抱怨不成?覺得爲夫平日裏陪你的時間少了?”
什麼跟什麼!蘅芷直接愣住了,這傢伙是在說什麼呢!怎麼突然就轉變話風了!
平日裏不是他躲自己跟躲瘟疫似的嗎?要不然,這季幸雪那次能捱打嗎?
不捱打能死嗎?
這個時候左一聲‘爲夫’,又一聲‘爲夫’的,就跟真是恩愛夫妻似的,這是演給誰看呢!
蘅芷機智的縮了一下肩膀,然後行禮,又謝了一遍舒宗正,“今日當真是多虧了舒宗正,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怕是妾身可能便回不了府了。”
“季夫人客氣了,不是已經謝過了嘛!”宋君戍攙扶了一把季幸雪的胳膊肘。
炎域見勢,噌的一下子上前,一把拽住舒宗正的手,表情很是豐富,連連誇讚舒宗正,還不停的謝他。
“唉,這倒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其實,倒是那些黑衣人手下留情了,不然我也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宋君戍自謙着,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散去過,還直勾勾的盯着炎域看。
這話像是提醒了蘅芷,她想起了什麼,急忙隨口喊了聲,“對,那些黑衣人很奇怪,不搶金不搶銀,偏要搶我救回來的這個孩子,還有,有幾次我該是要受傷的,他們卻似乎有意收了手,像是並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
炎域撇着嘴笑着,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此刻只覺得心下尷尬、心虛。
蘅芷見炎域不吱聲招呼人家舒宗正進府,她自然更不張羅了,就都在這這麼站着。
可他們兩口子不張羅,宋君戍反而自己張羅起來了,“不如相爺請在下入府坐坐可好。”
呵!你還自己先開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次來我府裏偷偷摸摸找人,今個還要自己主動進來,什麼意思!
等等,不對勁啊!
哪裏不對勁來着!
什麼!該不會上次來府裏偷偷摸摸要找的人就是季幸雪吧!
“不必了,天色已晚,宮門即將關閉,宗正大人還是及早回宮吧!”炎域發自肺腑的想要趕走舒宗正。
“那什麼,你們先聊着,妾身先回了。”蘅芷低頭行了禮,趕緊往府裏進去。
這還不趕緊的啊!炎域竟然沒再多提孩子的事,竟然還相信了這個說話,可得麻利兒回自己的別院,不能讓他再瞧見孩子,省的又想起這事生了疑心。
反正蘅芷是回了自己的別院,至於相府外的那二人什麼情況她可沒工夫管,愛幹啥幹啥去。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枯眉來了蘅芷的別院。
“二夫人安。”枯眉行禮道。
枯眉是炎域身邊最得力的侍女,且身上還有這功夫,這個時候差遣她來,必不是什麼好事。
“相爺讓你傳話?”蘅芷試探性的問着。
枯眉莞爾一笑,十分恭敬,“爺說,先進宮一趟,等回府後再來陪二夫人用晚飯。”
“什麼?用晚飯?陪我?還是來我這?”蘅芷當即懵了。
要知道,炎域可是從未踏足過季幸雪的院子,即便是進來過,也是象徵性的走走形式轉悠了一圈就走了。
炎域是壓根對季幸雪沒有興趣的,從未碰過季幸雪,也沒興趣碰她,更不會與她圓房。
季幸雪活着的時候如此,季幸雪死了,蘅芷投身於季幸雪之後亦是如此。
難道,這個傢伙今天轉性了?
他人性未泯?要善待自己的妾侍?
不要啊!他可千萬不要來啊!他要是來了,這可怎麼對付啊!
蘅芷坐在那足足愣了半個時辰,不停地想着辦法,該怎麼解決這個大難題。
不知不覺,廚房都已經備好了酒菜,一道一道的端了過來。
那廚子還在一旁給蘅芷介紹菜餚,可蘅芷根本聽不進去,腦子早就飛到不知哪裏去了。
最終,最怕要來的還是來了。
炎域從宮裏回府,直接就奔着季幸雪的別院來了。
蘅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炎域用晚飯,心裏不停的安危自己,他只是說用晚飯,沒說旁的,興許用過晚飯後他就走了呢!
可惜,她設想的遠遠比真實更可怕。
“無憂,去,把牀榻收拾好,本相爺要同你家二夫人早些歇息。”
喫飽就睡?你屬豬的啊!
等!同?一起休息?
蘅芷噌的一下起身,行禮,“爺,不早了,您該回去歇息了,妾身也有些發了。”
“那好啊,那就趕緊的休息吧!”炎域起身,上前,手捏了捏蘅芷的下顎。
他今天吃錯藥了?怎麼這麼溫柔?溫柔的可怕。
蘅芷變着法的用言語和行動去婉拒炎域,一個勁的趕他走,要不就去秦四夫人那,要不就去薛三夫人那,再不行,去柯五夫人那不也挺好的嘛!
但炎域統統拒絕,見季幸雪如此不配合,還要拒絕,他直接就不滿了,很直白的說了出來。
“你不是愛爲夫嗎?你不是爲了嫁給爲夫什麼都願意嗎?從前你爲了爭寵什麼都敢做,你心裏埋怨爲夫從來不碰你,怎麼,今日爲夫來滿足你了,你到學會欲拒還迎了?還是,你故意想要吊爲夫的胃口?耍花腔!”
蘅芷此刻真想隨手拎起一旁的凳子,直接拍在炎域腦門上,能拍死最好,拍不死,能給整暈了也是好的啊!
炎域自認爲這夫妻之間的情話也說了,該俏皮調情的也都招呼上了,可季幸雪就是不配合,這就有些面子上掛不住了。
直接伸手將季幸雪攔腰橫着抱起,往屋裏走,“別再熱爲夫了,該滿足你的,今個都滿足你,你若喜歡,明天我就休了鄧月如,讓你做這相府最尊貴的大夫人。”
蘅芷在炎域懷裏張牙舞爪,欲掙脫逃跑,可炎域抱得死死的,一點空隙都不給蘅芷發揮。
無憂與杜英、杜若被枯眉給攔下了,本來呢,她們瞧見自己的主子能得到相爺恩寵,很是爲她高興。
可再看去,就發現,似乎主子不太願意與相爺恩愛纏綿,便有了想要衝上去的想法。
不過這想法,直接被枯眉扼殺了。
房門被關上了,外面幾個丫頭焦急的看着燭光映出的影子,只聽見裏面就跟砸鍋賣鐵似的,乒乒乓乓的。
這院子的房頂上,還有一撮黑影在那晃動着。
沒一會,就見着一撮黑影中散出一塊黑影。
那黑影像是竄到了炎域的書房裏,隨後,也就說話間的功夫,蘅芷的別院裏便聽的了不遠處的吵雜聲。
然後就是敲鑼的聲音,那聲音是府裏走水時纔會敲的聲音,枯眉蹭的一下子轉過身,漸漸地聽到了有家丁喊着,“不好啦,相爺的書房走水啦!”
枯眉急忙去敲門喊着,“爺,出事了,不好啦,書房走水了。”
屋內的黑影嗖嗖嗖的跑了過來,推開了房門,那房頂上附身觀察的人,見炎域還沒脫衣服,心下才似乎有些稍許安慰。
“怎麼回事?”
“爺,書房走水了。”
“壞了,我忘記滅燈了。”炎域突然想起這事,一邊喊着一邊離開了。
無憂和杜英、杜若剛要衝進屋裏去看自己的主子,沒走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宋君戍站在院裏,扶着暈倒的無憂慢慢放下,身旁的文卯與公孫元將杜英、杜若扶着拖到了一邊。
當宋君戍衝進屋內的時候,見着季幸雪坐在牀邊,兩手緊握着一根木棍,小臉氣呼呼的樣子,像是要炸裂一般。
“跟我走。”宋君戍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季幸雪的手腕,又奪走了她手裏的木棍隨手一扔,拖着季幸雪便往外走。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要問這麼多,跟我走便是了。”宋君戍沒有停下腳步,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很是不舒服。
他疾步向前,與季幸雪用輕功飛上房頂,又從房頂來回竄來竄去,知道從房頂上下來,離開了相府。
蘅芷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跟着這舒宗正走,她心裏很清楚,自己不是被綁架走的,而是大腦不聽她的使喚,雙腳就這麼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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