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太太
江潯最近打工的排班特別少,只是偶爾纔會去一趟,蒔晏會一直在外面等他,有人還會圍觀,對此江潯非常羞窘,蒔晏也算是個“名人”了,從前和江潯不刻意親近的時候還不會引人注目,但現在蒔晏就好像長在他身上一樣黏着他……真的非常吸引關注……
於是江潯下次就不準蒔晏來接他了。
蒔晏再次眼淚汪汪,但是哀怨的祈求此刻也失去了作用,江潯敲着他的腦袋咬牙道:“我又不會跑……你知道你最近寸步不離跟着我的行爲給我帶來了多少詫異的目光嗎?”
還上了幾次校園熱帖。
江潯原本以爲蒔晏這只是缺乏安全感的一時行爲,但現在看來這“一時”的時間也太久了……
交涉的結果就是蒔晏屈服了,江潯今天難得一個人安靜地待在咖啡店裏,門口不再有一個美麗青年眼巴巴地往裏面巴望着。
少了那一段視線,江潯忽然也有點寂寞。
他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蒔晏對他的注視。
他希望蒔晏能再多看他一眼,用愛與關注把他包圍起來,濃烈的、飽滿的愛,即使是假的。
今天下午生意清淡,也許是因爲還在補考季,途中只有幾個學院職工的小孩兒來江潯這兒吵着要些剩餘的咖啡渣——“要給我那花兒堆肥!”
這羣孩子眼眸明亮、嘰嘰喳喳,簇擁着江潯,連帶着他們同樣小小的精神體,吵得江潯又笑又嘆,他一邊答應着,一邊走到從後廚拿給他們一人一大袋咖啡渣。
有小孩兒伸出舌頭想舔一口那粗糙顆粒的咖色粉末,被江潯制止了:“這個不能喫。”他從兜裏拿出幾顆糖,遞給他們:“喫這個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孩吃了糖,眼睛更亮了,歡呼雀躍地抱着裝着咖啡渣的袋子蹦蹦跳跳地跑走了,臨走還不忘說一聲“江潯哥哥再見”。
江潯對着他們的背影笑了一笑。
臨走快下班的時候,江潯的終端收到了一條消息,內容也很簡潔,就是要他去學生工作部覈收一下上一學期的獎學金和學費減免費用。
江潯看完之後也給蒔晏發了一條信息,叫他別來接他了,他去一下學生工作部然後就直接回宿舍。
路上下了小雨,江潯沒帶傘,索性讓自己就這麼溼着。
學生工作部人不多,江潯很快就覈對完了自己的電子卡,工作人員說,款項在七個工作日內會匯入他的賬戶。
在走出學生工作部後,江潯迎面看見了一位衣着考究的夫人款款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來,旁邊還有兩個人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地說着些什麼。
江潯略避了避,側着肩膀給這位夫人讓路。
那夫人眯着眼瞥了眼江潯,是很輕的一眼,幾不可察,但江潯察覺到了,隨後他感受到那雙眼睛的目光在慢慢往下移,最後定格在了江潯的鞋子上。
一雙鞋面沾了些泥水的鞋子。
江潯擡頭看了眼夫人的眼睛,然後把腳往旁邊縮了縮。
夫人的目光很快收回了,她轉過頭輕聲細語地和旁邊兩人說了什麼,江潯沒有聽清。
他只覺得這位夫人的眼睛……有點眼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那眼角微勾、眼尾挑起的眼睛,那居高臨下的俯視眼神。
給他帶來一種特別的熟悉感。
只是緊隨這熟悉感而來的,又是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彷彿是在被打量、被評估、被……輕視。
……
蒔太太掖了掖大衣的衣角,問道:“剛剛那孩子是來做什麼的?”
旁邊喋喋不休的二人均是一怔,交頭接耳片刻才道:“呃……看他出來的方向,可能是去學生工作部核領獎學金或者減免款項的。”
蒔太太淡淡地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道:“麥芙林學院現在越來越喜歡招這種學生了。”
“這……”
“爲了響應聯邦政部頒佈的政令……居然撥了這麼多指標名額給那些下等星球的學生,讓那些下等人和貴族們坐一張桌子,真是開玩笑。”
蒔太太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說得兩人冷汗直流、暗暗叫苦。
蒔太太話露三分、點到爲止,只輕點了個頭道:“罷了,這些也不談了,把長廊的地板打掃一下吧,到處都是泥水,看了就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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