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精神識海
江潯一路風塵僕僕地趕來,他的耳側有點紅腫,是剛剛在等候室門口遇見德恩,德恩給了他一拳,他一躲,打偏了。
德恩進來之後還想衝上去想揍他,被安略斯攔了下來。
安略斯簡潔地說:“很危險。”
外傷倒不嚴重,就是精神力像是疊了掉血buff一樣損上加損,還在一直往下跌損。偏偏治療師根本進入不了蒔晏的精神識海,簡直束手無策。
“你過來。”安略斯示意江潯過來和他單獨說話,又示意德恩先出去,德恩的目光好像能殺人,江潯頂着這樣的目光走到安略斯的旁邊。
安略斯和他簡單講述了一番蒔晏所做的事情,並說:“……正因爲之前那次衝動而導致的懲罰,他的精神識海一直損傷極大,現在又帶傷去執行任務,所以……唉,蒔家只來了一個人。”
他是在給蒔晏拉同情分,爲接下來的請求做準備。
“他……爲什麼?”
安略斯瞥了眼失魂落魄的江潯:“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爲什麼。”
爲了什麼?爲了自己?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一種痛苦和悔恨狠狠擰了江潯的心,讓他無法不自責。他一直想的是,他可以爲了蒔晏勇往直前,一步步往上爬,名正言順地走到高傲的大小姐的面前,讓蒔晏低下頭對他輕輕一瞥,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但是有一天,有人告訴自己,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爲了他走了下來,他摒棄了貴族身份、捨棄了華服珠寶,一頭跌進了滿是灰塵的土裏,變得灰頭土臉髒兮兮,只爲了奔向自己,江潯的手足無措、於心不忍、心痠痛楚,在一瞬間頓時都交織在一起,那種感覺讓他難以言表。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也許他當時不跟蒔晏爭執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一切……
安略斯打斷了江潯的胡思亂想,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的無助,但是他沒時間安慰江潯,蒔晏的情況太緊急了,他直截了當開口:“江潯,我是知道你的精神力可以安撫蒔晏的,他現在的精神識海已經是滿目瘡痍,再這樣下去他真得精神識海碎裂導致腦死亡了,所以你願不願意,進他的精神識海去安撫他?”
死馬當活馬醫,因爲除了各位頂級安撫師,安略斯剛剛也嘗試過進入蒔晏的精神識海,差點沒被搞死,那些安撫師也束手無策……他想到蒔晏和自己提過江潯精神力對他的安撫作用,百般權衡之下只能來找江潯了,他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蒔晏的父母表面不在意不在意,但是豈能不心疼兒子?又豈能不因此遷怒江潯?若不是安略斯百般安撫蒔太太說江潯說不定可以救蒔晏,蒔太太活剮了江潯的心都有。
不過話說出口安略斯也有本能的心虛,牽引一個人的精神本體進入另一個人的精神識海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他爲了救蒔晏避重就輕,看起來非常不負責任……
但是江潯答應得很快。
安略斯愣了愣,和他反覆確認,並向他告知了可能的危害。
“你的精神本體有可能會被撕碎死在裏面……到時候和蒔晏一起腦死亡,還有……”
“沒事,開始吧。”
“……”
商議完畢後,開始重新佈置病房,江潯被架到牽引牀上,他在那頭歪着頭看着蒔晏。
這治療過程必須始終保持有一個病人家屬在旁陪護,方便觀察病人的狀態,隨時提醒和籤各種保證書。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安略斯原本是想走的——他陪了一夜,已經很困了,感覺眼皮都在打架,哪怕去醫院一樓的休息室挨一會也是好的。
但是他看見蒔景走了過來,他是蒔晏在這的唯一親人,家屬陪同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頭上。
他沒看一旁的安略斯,抱着小羊走進了治療室。
安略斯不由自主地走到旁邊一個醫師的身邊,他揚起笑臉,輕聲問道:“家屬陪同就一個人啊?”
醫師:“?”你想幾個人?
安略斯:“我看他們倆都躺在那……咳,不需要兩個家屬去時刻關注他們兩人的狀態麼?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夠呀?”
醫師:“……我去問問我們主任。”問完之後的醫師對安略斯點了個頭,示意他可以進去,只不過——“您別隨意走動,和蒔少爺一樣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就行了。”
蒔景看見安略斯進來,抱着小羊的手頓時一抖,小羊也和應激一樣,全身的毛都顫了起來,蜷縮起羊蹄把身體埋進蒔景的懷裏。
蒔景面無表情地和安略斯點了個頭,然後迅速偏移了目光。
嗯,很記仇。
安略斯有點憂愁,虧得爲了表示友好還把小伯塞到了精神識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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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潯的精神本體被引導進入蒔晏的精神識海,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熟悉又不熟悉的雪山,雪山連綿不絕,四處非常荒涼,雪地融化了許多,露出一部分乾裂的地面。破碎的精神碎片在暗色的天空上漂浮着。
江潯想釋放精神力進行治療,但是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被桎梏住了。
看來現在的蒔晏潛意識裏並不想有人在他的精神識海里釋放精神力。
他只能走走再看看怎麼辦了。
雪融化了更冷了,江潯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風咆哮着,時不時颳起一片殘破死去的精神碎片,江潯沿着雪地向左邊走着,他走了才小一會,眼睫毛上就掛了一層厚厚的冰碴子,牙齒冷得直打哆嗦。
太冷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潯感覺自己都要凍僵了,他忽然聽見了一聲呼嘯,那是一種猛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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