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密謀
據說當年五族族長曾祕密調查過此事,後來也不知是不是查出了什麼,竟從此對於聖獸之事三緘其口,族內也有不少人詢問,然而無一例外的都遭到了族長罕見的呵斥痛罵。
長此以往,自然沒有人再敢提起此事。
由於這種刻意的淡化,隨着老一輩人逐漸凋零,五族之人對於聖獸的瞭解自然越來越少,只知道那是傳說中領袖的坐騎,後續的聖獸之亂幾乎無人知曉。
祁道源如今就算有心探究,可世事更迭,當事之人早已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風化無痕,他又不會穢土轉生這種騷操作,所以看起來短時間內是解不開這些疑團了。
不過他的內心又有一股衝動,想要儘快瞭解當年事件的來龍去脈,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他們能不能順利完成南疆試煉有着巨大的關係。
或許除了當年的五族族長之外,只有作爲始作俑者的聖獸,才能知曉背後的真相吧。
想到這些的時候,祁道源忍不住向花溪問道:“花溪族長,冒昧一問,不知目前貴族聖獸是什麼狀態?還在封印當中嗎?”
聽到這話,花溪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呃……我族九尾聖獸,自被上任族長封印以來,一直……一直處在沉眠當中,而且我也不知道它具體被封印在哪裏。”
花溪這番話說的有些結結巴巴,明顯不是真的。
且不提她本就不擅長隱藏心思,神情和語氣已經表明她有所隱瞞,而且又說自己不知道聖獸的封印地點,像是生怕祁道源要前去探尋似的,這就更是詭異非常了。
試問作爲一族之長,像聖獸這種關乎重大的存在,她怎會一無所知?
就算前代族長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不願族人知曉聖獸的祕密,但它們畢竟有過作亂的歷史,就算一直被封印着,可也像是個定時**一般。
萬一某天它們破封而出,神智卻依舊不清醒,以逐漸式微的族長巫術,又如何能夠阻止發瘋的聖獸呢?
基於這種考慮,前代族長肯定不會把聖獸的祕密爛在肚子裏,然後帶進墳墓,而是必然會對繼任者有所交代,以防患於未然。
所以花溪剛纔的說辭就頗值得玩味了。
祁道源不知道她這番掩飾,是因爲芥蒂他外來者的身份,還是有什麼其他方面的顧慮。對方既然不願說,他也便沒有再繼續逼問,不過繼續交談的興趣已經淡了許多。
祁道源又隨便找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聊了一下,決定就此離開,可是花溪顯然沒有感受到祁道源言語中透出來得疏離感,依舊熱情的說道:“貴客和您的朋友爲我黎族除去了如此大患,我作爲族長理應招待一番,不知貴客能否帶您的朋友一起大駕光臨,讓黎族盡一下地主之誼呢?”
祁道源心想,我帶着誠意而來,你卻對我有所隱瞞,那這飯喫起來豈不是很沒有味道?
“花溪族長的盛情,我代我的同門心領了。既然知道這南疆除了黎族之外,還有其餘四族,我們也想去遊歷一番,日後有緣再來貴族做客吧。”
祁道源這番話表達的意思很明確,態度也很堅決,花溪雖然直率,但並不駑鈍,自然知道他這算是變相的拒絕,因此也沒有再強留,只是有些疑惑自己方纔究竟是哪裏說錯了話,爲什麼感覺對方的態度變得有些陌生呢?
或許在她心中,聖獸之事乃是黎族密辛,並沒有對外人透露的必要,即使這個人無意間爲黎族化解了一位強敵。
而在祁道源心中,交流的前提是互助互信,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我幫了你,又對我感恩戴德,卻不跟我說實話,那就沒有了再繼續溝通下去的必要了。
從這個方面來說,他們的想法都沒錯,只是立場和角度不同,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不過祁道源倒也沒什麼氣餒,雖然黎族這邊藏着掖着,但南疆還有其他四族,只要幫着這幾族剷除魔獸的威脅,他不信幾位族長都跟花溪一樣死守祕密。
反正他們現在戰力不俗,沒有內丹的聖獸應該對他們也造不成什麼威脅,屆時一定有機會從聖獸身上得到自己想要了解的真相。
寒暄幾句之後,祁道源向花溪打聽了洪四的住處,便告辭而去。
洪四大難不死,對祁道源充滿了感恩之情,因此這頓家宴招待的極爲“奢華”,當然這種“奢華”只是站在洪四角度的看法,並不是真正的“奢華”。
不過祁道源還是看出了對方的用心,在洪四一家的熱情款待下,自然喫的非常盡興,黎族之酒濃烈甘醇,兩人推杯換盞,不久之後洪四便喝的酩酊大醉。
祁道源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漢子,心中感慨萬千。
不論是在現世,還是穿越到小說世界後,他幾乎都沒有碰到過如此耿直真誠之人。雖然明知對方只是幻境中虛化出來的人物,卻依舊對這名糙漢子生出了許多好感,朋友之間的那種。
祁道源爲對方隔空渡入一道木行靈氣,將他身體裏多年累積下來的一些暗疾盡數治好,隨後與他的家人道別,飄然御劍而回。
……
與此同時,黎族族長大殿後方,花溪在石牆某處輕輕一按,伴隨着“咔啦啦”的聲音,一條暗道緩緩在地面上出現,其內幽深陰暗,不知通向何處。
花溪面色有些沉重,但並沒有害怕,顯然不是第一次開啓這個機關,她猶豫了一會兒,便順着階梯走了下去。
暗道重新關閉,花溪不點燈火,卻像是能在幽深之處看見道路一樣,輕輕的向前走着。
她不時掐起手訣,口中輕輕呢喃,解除一個又一個隱在暗處的禁制,如是行進了足有一刻鐘,終於來到了一處頗爲寬大的空間。
這處空間的最深處有一個牢籠,牢籠裏有一道不辨身形的黑影。
“你來了。”
花溪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來了。”
“如果只是族中雜事,你自己處理便好,畢竟你纔是族長。”黑影動了動頭,不耐煩的說道。
花溪輕“嗯”一聲,說道:“好,我知道了。不過我這次來,是有別的事情。”
黑影好像有了些興致,站了起來,問道:“哦?什麼事情?”
花溪回道:“狸王被人斬殺了。”
黑影有些不可置信,聲調不自覺的高了起來:“什麼?如今聖獸被封,五族信仰被竊取,巫術威力百不存一,居然還有人能夠戰勝這些魔獸?是誰如此勇猛?”
花溪如實回答道:“不是五族中人,而是幾個外來人,他們的門派好像叫做歸元宗。”
“又是外來人嗎?也不知是福是禍啊,五族現在弄到如此境地,當初也是拜那個外來人所賜,呵呵呵……”牢籠中的身影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往事,發出滲人的笑聲,良久才慢慢停止,並繼續說道:“那隻臭果子狸既然身死,我的內丹可有下落?”
花溪猶豫了一下,說道:“在他們手中。”
黑影嚴厲的說道:“想辦法把內丹奪回來!”
花溪說道:“這……他們畢竟是爲黎族抹平了災禍的人,我……我沒辦法開口向他們索要內丹。”
黑影暴喝一聲,怒斥道:“花溪,你作爲一族之長,怎能如此婦人之仁!若是承平之時,你這般性格也就罷了,可如今南疆暗流涌動,不要以爲狸王一死我們就能高枕無憂,往後只會有更多的危險!”
“沒有內丹,我就無法恢復原來的實力,只能躲藏在這處暗無天日的地牢,無法庇護黎族!”
“你如今是什麼實力自己清楚,若是再有強敵入侵,能護得了黎族嗎?”
“難道還要靠那些外來人?你可不要忘了,五族信仰被盜竊,跟你當年誤信了那個外來人可脫不了干係!不然巫術之威怎至於如此不堪?”
“不要以爲換了身體,就可以忘了當年做過的事情!你始終都是南疆的罪人!”
黑影的話語牽扯出一連串的陳年舊事,花溪的身形不斷顫抖,眼淚不由自主的滑下,不知其中蘊含的是恐懼還是悔恨。
過了好久,抽泣聲逐漸停止,花溪低聲說道:“我先前邀請了他們的領頭人,但他並不願來族中做客,如今他已離去,我不知道他們的住處。”
黑影想了想,說道:“那他是怎麼來到我黎族的?”
“他是爲洪四解了蛇毒,被洪四帶到族裏的。”
“如此說來,洪四應該知道他住在哪?”
“應該……是吧。”
“他與洪四關係如何?”
“洪四設宴款待於他,聽說他們相談甚歡。”
“既然如此,想必洪四在他心中有些地位,我們倒是可以設計一番。”
“您是想讓洪四……他是無辜的啊!”
“你個小丫頭真笨,我自然不會拿族人的生命去冒險。其實只要假裝弄一出異獸侵擾村子的戲碼,再讓洪四前去尋求幫忙,他們大概率是會來的。”
“屆時你再設宴款待,在飯菜裏放上一些“神仙散”,將他們弄暈送到這裏,我自有辦法取回內丹。說不定還能借着他們體內的靈氣,直接恢復修爲!”
“哈哈哈哈!”
聽着黑影放肆的笑聲,花溪臉上滿是糾結痛苦,不過片刻之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終究是責任重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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