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是賭博
今天一早,她起牀梳洗完畢,匆匆吃了幾口早點。
就出門來到了古城最有信譽的“誠信房屋中介有限公司”。
現在一天熱似一天,當務之急是要給丁元英換一套有空調的房子。
她一進門就對工作人員說:
“我想租一套有空調的房子,小區環境安靜優雅,周圍配套齊全,不用考慮租金,但必須要快,今天一定要搬家。”
戀愛中的女人,容易母性大發。
芮小丹一想起丁元英住在像蒸籠似的房子裏就心如刀絞,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工作人員當然想做成這筆業務,但手裏確實沒有滿足條件的房源。
“今天就搬家我們做不到,如果你非要今天搬,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信息。
航海東路的嘉禾園小區,有兩棟樓是專門出租的,都是精裝,空調,電話都有。
小區環境和物業管理都非常好,租房部和售房部在同一個大廳。
當場辦手續當場就能搬進去住。”
於是芮小丹駕車又來到嘉禾園小區。
在經過和工作人員一番交流並實地看房後,以自己的名義租下了一套80平米的房子。
拿到房門鑰匙後,芮小丹又來到房子裏細細打量了一番,並聯繫了搬家公司11點到南村小區搬家。
然後芮小丹才下樓準備去銀行取錢,在大門口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才喫早飯回來的劉冰。
芮小丹感到驚訝,劉冰也裝作驚訝。
“芮小姐,我剛在這租了一套房子,你住在這裏嗎?”
“不是我住在這裏,是我也替丁先生在這裏租了一套房子,看來你和丁先生還真是有緣分。”
“哈哈,還確實是,要不怎麼就這麼巧呢?丁哥租在哪棟樓哪個房間啊?說不定還是鄰居呢。”
“東樓305,你呢。”
“我西樓305,看來還是差一點緣分。”
劉冰租的是100平,丁元英租的是80平,結構不一樣,所以分佈在兩層樓。
“呵呵,這還差一點呢?要不讓丁先生直接跟你合租算了。”
“哎,我怎麼沒想到呢?
這樣丁哥既能省下一套房的租金,我又隨時能聽丁哥的教誨和他那套音響。
雙贏嘛,就是怕丁哥不同意,芮小姐,你去跟丁哥說說。”
芮小丹心想:讓丁元英跟你一樓之隔,我都擔心你每天煩他,要是住在一起丁元英還能有清靜。
劉冰的黏糊勁,芮小丹是領教過了。
上次跟劉冰一起去丁元英家,芮小丹一天來回三次劉冰竟然一直在。
第一次來丁元英家,竟然能待上一整天,最後沒辦法只能帶他一起去歐陽雪的飯店喫飯。
芮小丹想起這就覺得好笑,劉冰要是把這股勁用在追女孩子上,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單身啊。
覺得好笑之後不免又陷入了沉思。
丁元英爲什麼有這麼大的魅力?
讓她不受控制地就愛上了,讓劉冰對他比對女孩子還上心。
劉冰見芮小丹沒有立即回答,於是補充道:
“芮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芮小丹也回過神來:“跟你開玩笑了,丁先生喜歡安靜,不想被人打擾。”
劉冰當然明白芮小丹說的意思就是不想讓他過多的打擾丁元英。
“哈哈,我就是有這種顧慮呢,不過這小區環境挺安靜,丁哥什麼時候搬過來?”
“房子我已經租好了,計劃今天上午就搬。”
“那太好了,芮小姐,我上午沒事,正好去給丁哥幫忙。”
芮小丹心裏感嘆,這還沒搬過來呢,劉冰就先黏上了。
“不用了,我已經聯繫搬家公司了,等搬過來以後少不了需要你幫忙的地方,誰讓你離的近呢。”
“哈哈,沒問題,你和丁哥一句話的事,搬過來後,中午我先請你和丁哥喫頓飯。”
“到時看情況吧,劉冰,我還有別的事,先這樣,再見。”
“芮小姐,回見。”
芮小丹出了小區後,來到銀行取了20萬,裝進包裏。
然後開車來到南村小區,提上包上了樓。
丁元英還是萬年不變的禮節。
“芮小姐,請進。”
芮小丹進屋後從提包裏拿出20萬元現金放到茶几上,說:
“丁先生,這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你數一下。”
丁元英說:“你覺得這是一個成年人的成熟之舉嗎?”
芮小丹說:“是你的承諾不成熟還是我履行承諾不成熟?”
丁元英無言以對,停了一會兒,把煙遞過去。
芮小丹說:“謝謝,我戒了。按規矩,你該給我打一張借條。”
丁元英把這支菸自己點上,慢慢抽了一口,到臥室拿來筆和紙,當面寫了一張20萬元的借據交給芮小丹,說:
“這不理智,這是賭博。”
芮小丹看了看借據收起來。
“我注意到你打電話借錢是個北京的手機號碼,那個人是你第一個能想到的可以開口借錢的人。
我明天去北京,希望能見到這個人,希望你能給我安排見面,我訂好了車票通知你車次。
目的就一個,我要了解你,要知道你是誰。”
丁元英對芮小丹的這種非常之舉始料不及,本能地遲疑了片刻,斟酌着詞句說:
“這樣做不合適,至少於你不得體。”
芮小丹淡然一笑說:“你這樣對債權人講話不夠禮貌,我可以有很多想法,但至少我作爲債權人要了解債務人的情況是應該得到尊重的權利。”
“芮小姐,我還沒有裝腔作勢到可以無視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個東西,天知、地知,不會有結果。”
此時的丁元英仍對女人怕到骨子裏,仍未放下對女人的傲慢與偏見。
只要是女人,很多東西都是天生的,只要是女人,就抹不掉性別底色的脂粉氣。
他認爲女人是形式邏輯的典範,辯證邏輯的障礙。
形式邏輯是從表面推定本質,而且執着於形式,是感性的。
辯證邏輯是客觀的分析法,是理性的。
這是兩種完全相反的價值觀。
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當然不會有結果。
而且丁元英放棄名利,隱居古城一隅,潛心研究他的文化屬性,是走在求道路上的。
這對女人不實用,甚至是種摧殘,反作用力就是他也會被摧殘。
女人是邏輯思維的障礙,當然也是他對文化屬性理論研究的障礙,是他求道路上的障礙。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什麼不會有結果?”
丁元英啞口無言了。
教不得,鬥不得。言語斷道,一說就錯。
丁元英只能沉默了,用沉默顯示他的包容。
“即便是呼之欲出你也講不出,因爲一說就錯,這就像法律不能單純以推理定罪,得允許在可能與事實之間存續一個演化的過程。”
嗯?丁元英心裏一驚。
芮小丹這句話一點也不形式邏輯,而是標準的辯證邏輯,這跟他原來認爲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而且芮小丹這話的意思也表明她根本不在意有沒有結果,她只想要個過程,哪怕短暫的過程。
丁元英第一次感受到了芮小丹的“自性了無掛礙。”
“行,訂好車次告訴我,我幫你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