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適者生存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客觀規律。狼喫羊天經地義。
雖然丁元英講的溫爾文雅,但強勢文化就是讓你變成強者的文化,自帶強勢屬性。
強者永遠擁有特權,佔用最好最多的資源,不管是人類社會還是自然界一向如此。
霸氣無比,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吱聲。
獅王進餐時,其他成員只能看着,誰敢向前一步。
不管做什麼,市場不是一塊無限大的蛋糕,你搶走,我就沒了。
所以說商場如戰場,戰場當然是殘酷的。
丁元英的強勢文化理念雖然博採衆長,加入了佛教的慈悲,道教的無爲,儒家的中庸
但實質還是講客觀規律,實際上還是殘忍的。
丁元英對這種屠殺性掠取,感到不安,然後從物慾橫流的名利場退出,隱居古城一隅。
因爲他原來也沒有什麼高尚的目標,他都說自己是一個略懂投機之道的混子嘛。
投機就是抓住機會爲自己謀取私利,能混就混唄。
他說的投機也不僅限於金融市場,商場,職場,官場...無所不包。
哪怕他的求道之路也是如此,大師說他是站在得道的門檻上,進則淨土,退則凡塵。
丁元英說我就站在這得道門檻上了,不進不出。進可攻退可守,這不就是投機嘛。
跟韓楚風在寺內抽菸那段就表現的更明顯。
韓楚風問:“佛門淨地能抽菸嗎?”
丁元英笑笑:“欄內是淨,欄外是土,靠在欄杆上就能抽。”
哈哈,丁元英有時候也是很會圓融變通的。
一個略懂投機之道的混子,這當然是丁元英自謙的說法。
但這也說明投機是存在於他的潛意識裏的,他的理論自然也就帶有投機性。
但是卻實用,靠在欄杆上立馬就能抽了,總比傻乎乎跑到外面去抽實用吧,可能抽完回來還需要重新買門票。
實用,也使他的理論有了普及的可能性,人首先關心的就是實不實用。
當然能覺悟到這個理論實用也並不容易,也只是有用的首要條件。
投機,其實也是走條件的可能,也是靠自己。
投機有冒險的成分,但具有冒險精神本就是強者的特徵。
丁元英對傳統文化的成見很深,原來甚至想擺脫,爲了一紙德國永久居留證在國外奮鬥了十幾年。
他認爲傳統文化是皇恩浩蕩的文化,它的實用是以皇天在上爲先決條件。
窮就窮在這種期望救主,期望救恩的幼稚思維上。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但恨之切,愛之深,這也說明丁元英有一顆拳拳愛國之心,是希望能國富民強。
他來古城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每天研究,除了想自己活個明白,其實已經隱約在尋求一條弱勢羣體的得救之道。
所以說如果丁元英當初追逐個人財富是沒什麼高尚目標的話,那來古城研究文化屬性是有着高尚目標的。
強勢文化本就有殘忍的一面,如果覺悟高卻品質不好的人運用,極容易就進了魔道。
所以他有意無意地在培養劉冰的品性,並幫他樹立高尚的目標,他也不想自己的理論在劉冰身上的實踐最終以失敗而告終。
至於丁元英自己,他不想再做這些殘忍的事情了,用他最終覺悟到的話就是:不該作爲的不作爲就是作爲。
他認爲他和芮小丹之間存在可能性,但卻不是該作爲的。
丁元英的文化屬性受尼采的影響,而尼采對女人是厭惡到骨子裏的。
尼采師承叔本華,叔本華認爲愛情就是幻術,是欺騙人生小孩,維持種族延續的。
既然是幻術,騙人的,叔本華自然身未娶,智者不入愛河。
如果說叔本華只是對女人輕視的話,那尼采對女人簡直就是侮辱了。
“男人骨子的壞,女人骨子裏的賤。”
“男人應當訓練來戰爭,女人應當訓練來供戰士娛樂。”
“跟女人在一起不要忘記帶鞭子。”
估計大多數女人聽見他的言論都想抽他兩個耳光。
尼采也只有對他母親表現出應有的尊重。
可能在他眼中這世界上只有兩種女人:一種是母親,一種是娼婦。
丁元英對女人的態度自然也受尼采影響,但他表現爲對女人的怕。
不管他怎麼尊重女士,都掩飾不住骨子裏對女人的怕。
怕就是鄙視,就是不屑,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教不得,鬥不得,還不如花錢嫖娼來的明心見性。
這一點韓楚風和肖亞文也看的很清楚。
劉冰光明此心後,心裏豁然開朗,感覺眼前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丁元英也感覺沒什麼可再說的了,酒喝完後要了碗米飯,默默喫起來。
在他們喫飯的時候,在北京,芮小丹和肖亞文也在一家飯店喫飯。
肖亞文見面就說:“早上我去車站了,但老遠看見韓楚風就沒往上湊,要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早就餓死了。”
芮小丹岔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現在忙什麼呢?”
“我在一家獵頭公司打工,日子過得去,說你,你跟他怎麼樣了?”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肖亞文微微一怔:“那剩下的就不用想了,下地獄吧。”
雖然早上遠遠看見韓楚風去接芮小丹,她心裏就猜出了個大概。
但芮小丹口親口說出來,還是有點喫驚。
一年多了,她擔心和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肖亞文是什麼人,是能看穿丁元英的人,當然也能看穿芮小丹。
如果丁元英還能被什麼女人打動的話,那就是芮小丹這種思想獨立,自性本來的女人。
而芮小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肖亞文自然也是清楚的。
當然她對自己看的更清楚,清楚丁元英是不會愛上她這種女人的。
她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丁元英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只有定位在熟人或朋友的位置上纔有意義。
她原來找芮小丹幫忙雖然只是想跟丁元英有條線牽着,別斷了聯繫。
但是預見到有這種可能性的,所以一開始也告誡芮小丹不要動這種心思。
雖然在她眼裏芮小丹和丁元英可能就是天作之合,但丁元英怕女人是怕到骨子裏的。
萬一連芮小丹也拒絕了呢?那芮小丹就要受相思之苦了。
可是如果萬一丁元英和芮小丹真在一起了,那她跟丁元英的關係也能更近一些。
肖亞文有意無意地下了一盤大棋。
芮小丹義無反顧地說:“即便是地獄,我也得嚐嚐地獄是什麼滋味。”
肖亞文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脣,詭祕地笑着說:
“妹妹,女人最大的魔法就是色,而你恰恰是芳豔絕色。
既執意要做,就把妹妹的十八般兵器全都用上。
戰他個翻雲覆雨、潰不成軍,我就成了孃家人,少不了將來沾你點仙氣兒呢。”
芮小丹笑道:“天哪,有這麼教妹妹的姐姐嗎?”
肖亞文優雅地一揮手說:“這還用教?本能,說個教字都羞辱了造物主。”
兩人又接着喫飯,邊喫邊聊,芮小丹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要講了一些。
肖亞文思索着,說:“如果從丁元英給歐陽雪指定股票和擔保來看,這倒讓我覺得這事有點可能了,他不是跟歐陽雪計較面子得失,是在乎你的感受。”
芮小丹說:“憐香惜玉,給女士幾分面子而已。”
肖亞文說:“可能,但也未必。丁元英是一諾千金的人,他在柏林是簽過字的,承諾不再涉足股市。
50萬元的股票對於他在數量上可以不算什麼,但是在性質上沒有區別。這意味着什麼?
什麼人值得他可以不惜違背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