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二選一
很快，蕭景雪的目光落到了天雪宗四長老身上，隱隱明白了什麼。
千目蟲寄生之後，已經徹底跟他成爲了共生的關係。
只要宿主不死，另一方無論受到多重的傷勢，都會安然無恙。
哪怕是死的連渣都不剩，也能依靠血氣重新凝聚出來。
也就是說……
想殺了千目蟲，那就必須殺了這天雪宗四長老！
蕭景雪眉頭緊皺，有些猶豫起來。
真的要如此嗎，先不說這位天雪宗長老是否無辜，而是殺了這天雪宗長老的事情一旦捅出去了，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如今師父不在山裏，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猶豫之時，天樂忽然盯向了一棵樹後，兇狠齜牙。
“誰在那？”
蕭景雪皺眉，轉頭冷聲詢問。
“這小子倒是好生敏銳，沒想到還能被一個區區下三境的武者發現行蹤。”
略帶玩味淡漠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名身着白衣，手持長劍的孤傲女子緩緩從樹後走出。
當看到這氣質已然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的女子，蕭景雪眸光一怔，錯愕開口。
“秦淺月？！”
“怎麼是你！”
蕭景雪明顯有些始料未及，緊緊盯着前方女子。
她發現秦淺月已經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是以往的她只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孤傲，那現在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冷漠。
那種漠視生命的冷漠！
“怎麼就不能是我？”
秦淺月玩味一笑，與她四目相對，又看了一眼那邊的神色兇惡的天樂，輕聲開口。
“這位就是沈峯主新收的弟子？”
“聽說他之前是個又瞎又啞的殘疾人，沈峯主倒真是妙手回春，不光讓慕容天從一個廢物爬上了那般高度，還治好了郡主大人身上的毒，現在還能把人被割掉的舌頭都給長出來，嘖嘖嘖……”
秦淺月玩味地看着兩人。
其實剛剛她趕來，是聽到了千目蟲的呼喚。
沒想到趕到之後，恰好發現蕭景雪正在將千目蟲從四長老體內取出來。
心念一動之下，她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出面，而是想看能不能控制千目蟲將慕容天的這位師妹給控制住。
到時候他們同門相殘的場景，想必應該會很有趣吧？
可惜……差一點就成功了。
“你調查過我們？”
蕭景雪皺眉。
天樂成爲青雲峯記名弟子的消息除了靈符山的人之外，復靈城內都很少有人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傳到天雪宗。
“不然呢，雖然青雲峯只有這麼多人，但也要調查仔細纔好，免得到時候還留下什麼孽種不是？”
秦淺月淡漠開口。
“什麼意思？”蕭景雪目光微凝。
“自然是要滅你青雲峯滿門，不，是滅你靈符山滿門的意思。”
秦淺月的目光漸漸冰冷了下來，眼中有恨意閃過。
“畢竟當初你師父殺秦家滿門的時候，可一點也不曾手軟過。”
“秦家勾結魔教，導致大安朝死傷無數，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蕭景雪冷聲開口。
“咎由自取？”
前者怒極反笑，“那這麼說，你靈符山門人也一樣是咎由自取，畢竟爲家人報仇，這沒有任何錯。”
蕭景雪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反倒是天樂在一旁開口，面無表情。
“她已經瘋了。”
短短五個字，讓蕭景雪微微嘆氣。
沒錯，秦淺月已經瘋了。
“瘋？”
秦淺月大笑了起來，聲音尖銳，“那我這個瘋子倒是想好好見識一下，近些日子得仁心聖手之稱的清水郡主，接下來要如何選擇。”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倒地昏迷的天雪宗四長老忽然咳嗽一聲，緩緩醒轉。
那雙眼睛不再充滿獸性，而是清明瞭許多，此刻有些失神錯愕。
“我……這是在幹什麼？”
他有些慌亂，想站起身來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力量都沒有。
與此同時，秦淺月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了蕭景雪面前。
下一刻，那已經癒合的千目成蟲被她取走，再出現之時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速度之快，讓蕭景雪瞳孔猛縮，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天靈境巔峯！
這麼短的時間，秦淺月竟然已經成爲了天靈境巔峯武者！
她深深看了一眼前方，剛纔對方閃身之際，自己明顯感應到了極強的血煞之氣。
估計是修煉了什麼邪功，所以才能進境如此之快。
“你不必擔心，你可是沈安在的徒弟，我又怎麼會這麼輕易便將你們殺掉呢？”
秦淺月戲謔一笑，隨後輕輕拍手。
下一刻，一道道人影自後方山路上走來。
一個個穿着青色服飾，儼然是藥王谷的弟子！
只是此刻他們全都雙目漆黑，已然被控制。
而且，最前方的一人肋下還夾着一個人，被死死捂住了嘴巴，只有一雙恐慌的眼睛流露着求助的神色。
不是別人，正是剛纔那村落當中唯一倖存下來的孩童。
並非是秦淺月沒看到他，而是當時沒空管，下令讓自己的蟲奴去抓人去了。
“秦淺月，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你這千目蟲的毒性武者觸及或許一時半會不會死，但普通人一旦接觸，即可毒發。”
秦淺月手裏捏着那四長老身上取出來的千目蟲，走向了那神色驚恐的孩童面前，轉頭淡淡開口。
“你想救這孩子，只有殺了你身後那個人，那個跟你無冤無仇，一直被我控制的可憐人。”
蕭景雪神色一怔，有些失神起來。
讓她……殺人？
“淺月……你這是怎麼了，我四長老啊，當初還是我從秦家將你帶回天雪宗舉薦給宗主的，你……”
天雪宗四長老神色驚恐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淺月。
然而後者根本就沒搭理他，只是將千目蟲靠的那孩童更近了幾分，淡漠地開口。
“蕭景雪，我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十秒過後，呵呵。”
見次一幕，四長老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上前抓住了蕭景雪的衣角哀求。
“縱然我天雪宗與沈峯主或許有些過節，但那都是因爲秦淺月，跟我無關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對沈峯主出過手，郡主大人，您素來仁心，不會濫殺無辜吧？”
秦淺月看到這一幕，興趣大增，好奇地道：“也是，堂堂清水郡主，治好了這麼多人，又怎麼捨得對一個無辜之人下殺手呢，但是……好像見死不救跟殺人沒有什麼區別吧？”
說話間，她示意抓着孩童的蟲奴鬆開捂他嘴的手。
孩童得以出聲，竟然咬牙表現的較爲堅強，鼓勵着蕭景雪。
“姐姐，沒事的，您已經救了我一次了，鐵柱不怕死！”
雖是視死如歸，寬慰之話。
但落在蕭景雪心中，卻令她呼吸急促，有些感到喘不過氣來。
殺人是殺，見死不救也是殺……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連連搖頭，內心痛苦。
師父……景雪現在又該怎麼辦？
如果您在景雪身邊的話，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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