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十年好長
“天家……”
沈安在目光閃爍起來，思緒飛轉。
能跟無缺荒體、無缺封道訣扯上關係的，只有天家。
也就是說，林家家主跟天家曾經有聯繫，甚至可能就是天家人跟他一起改善的吞妖祕術，用在了林小吉的身上。
所以，這妖人背後，極可能就是天家。
當年滅了林家的，也跟天家脫不了關係，甚至就是天家。
“天觀星入魔……”
沈安在忽然想起了這件事，眉頭一緊。
難道這也與吞妖祕術有關？
所有的問題，全在此刻指向了天家。
“我想，我應該知道殺害你母親的兇手是誰了。”
沈安在擡眸，看着眼前的已經穿上衣服的林小吉。
後者一怔，神色緊張起來：“是誰。”
“天家。”
沈安在緩緩開口。
“天家……”
林小吉拳頭緊攥，眼中閃過仇恨之色。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儘管他跟母親相處沒有多少時日，但因爲種種原因，他那些記憶都很深刻。
母親多在乎自己，能感受得到。
可現在……自己連中三境都還沒入，而天家家主天衢卻是沖虛境巔峯強者。
報仇遙遙無期。
想着，他忽然擡頭，看向了眼前的白衣男子。
看着他渴求的目光，沈安在輕聲開口。
“我說了，與你做一個交易，我可以幫你報仇，哪怕兇手是天家。”
“可弟子沒什麼能回報峯主的。”
林小吉聽到後有些意動，但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對一個商人來說，交易是需要兩邊對等的籌碼。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用來與峯主做交易的。
“你不用回報我。”
沈安在卻是搖了搖頭，看着他，目光炯炯地開口。
“我不在的時候，替我守着青雲峯，用你的方法。”
“我的方法？”
林小吉眉頭微皺。
本來聽到守着青雲峯的要求，他還覺得自己肯定沒這個本事。
但聽着後面的話，又覺得峯主意有所指。
他的方法，他能有什麼方法？
“外面的謠言不是空穴來風，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他有他的目的。”
沈安在淡淡開口。
其實關於散播謠言的人，他心中也有些猜測。
不過天玄殿那邊一直都沒有出面爲自己作證解釋，這纔是讓他深思的，不得不去考慮一些更多的東西。
比如……
想要自己死的，不只棋聖荀善一個。
所以，他最近半年想了很多東西，很多種可能。
也想過最壞的那一種。
如果他死了，至少要保證靈符山，還有那三個徒弟安然無恙，不被殃及池魚。
思來想去，也許林小吉適合做這種人。
“用我的方式……弟子不太明白。”
林小吉冥思苦想許久，還是搖了搖頭。
“你以後會明白的，如何，這個交易？”
沈安在沒有明說，只是看着他。
“好。”
林小吉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他拜師也是爲了報仇，至於之後的事情，他沒有想太多，但答應了，他也會去做。
“但弟子還有件事，斗膽請峯主同意。”
既然已經挑明瞭是交易，林小吉也就不再抱着拜師的想法。
“什麼事？”沈安在皺眉。
“小雪已經把青雲峯當成了第二個家，如果那些禍亂開始了，請峯主儘量保她的安全。”
看着他誠懇不似作假的表情。
沈安在微微頷首：“不用你說，既入我青雲峯，我自當護她周全，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林小吉行禮。
“好了，報仇的事不急於此時，還需要再等些日子，你先退下吧。”
“是！”
前者告退離開。
大殿之內，只剩下了沈安在一個人。
看着林小吉離開的背影，他目光深邃，思考着。
“肉身終是虛妄，靈魂纔是永恆……”
這是系統一直以來跟他說的話。
但無論他如何多問，系統也沒有告訴他更多的東西。
猜測之下，這狗系統說不定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的局勢，所以就說了這樣的話。
換句話來說，所有的事情，都在系統的掌控之內。
“這天下的祕密，到底是什麼，我身上又到底有着什麼祕密？”
沈安在喃喃自語着，有些愁眉不展。
他只是想躺平而已，爲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事呢？
如果早就知道這些的話，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出山了，就窩在青雲峯當個小小峯主就好。
然而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回頭。
“借天下大勢來壓我麼……棋聖荀善，你玩的好髒啊！”
沈安在目光冰冷，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
當初在齊雲道宗的時候，荀善就說過要請自己去赴死的話。
沒想到自己不同意，這傢伙就用了這麼齷齪的手段。
如果是獨身一人，自己根本就不會怕這些輿論，愛說就任由他們說去。
但現在……
“唉……”
他輕輕咳嗽，沒再多想。
……
天玄井。
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內。
黑衣青年盤膝久坐，周身不斷有虛影若隱若現，想要衝破阻礙離開肉身，但每次還是差了不少。
在數次的嘗試依舊無法成功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爲何最近有些許的心事不寧呢？”
慕容天皺眉撓了撓頭，有些想不明白。
“算了，師父留下的烤肉還有不少，喫完再繼續修煉！”
搖頭之後，他從儲物戒拿出來沈安在早先給他準備的食物，大塊朵頤起來。
毫不顧忌形象喫的滿嘴流油，一邊喫還傻笑着。
“嘿嘿，還是師父想的周到，近一年的時間，沒有這些東西打牙祭，我得悶死。”
他擦擦嘴，嘀咕着。
“也不知道師父和師妹最近怎麼樣了？”
說着說着，他又嘿嘿一笑。
“要是師父師妹知道我都快突破沖虛境了，會不會誇我？”
“還有凌師姐，也不知道沖虛之後能不能打贏她，不行不行，保險一點還是等更強了，再去跟她打架，不然又得捱揍。”
“哎呀，好無聊啊，平常我說這麼多話的時候師父早讓我閉嘴了……”
他有些鬱悶，覺得手上的肉都似乎沒有這麼香了。
“還有九年才能再聽到師父的嘮叨了……”
獨身在此地，就算是一個人，慕容天閒下來時嘴裏也始終嘀咕個沒停。
換做平常，早就喫腦瓜崩了。
沒人受到了他這話癆的屬性，一句句說起來就跟沒完了似的。
可如今沒人讓他閉嘴，他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慕容天看着手中的開肉，有些發呆失神。
“師父，十年……真的好長好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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