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沒有什麼已定的結局
七月七日晴，神元山。
此間，已經有不少強者踏空而立，遠遠的其他山峯也站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翹首等待着，有些期待。
今日，便是百里劍仙與雷老劍祖的約戰之日。
對於九域公認的極境第七，以及成名久已的雷老劍祖。
兩人之間的戰鬥，自然是極爲的引人注目，更何況是兩位劍仙。
不少強者都帶着自家練劍的後輩前來觀摩這一場戰鬥，希望他們能從中學到些什麼。
神元山上，一名鬚髮皆白，穿着黃袍的老者正盤膝坐在懸崖邊，閉目養神。
在他身旁，插着一把黑色的闊劍，隱約可見雷霆流轉。
哪怕此間風和日麗，卻總給人一種陰雨天的壓抑低沉之意，甚至雲穹之上，時不時有悶雷響起。
“都已經晌午了，怎麼百里劍仙還沒來？”
“聽聞那日他獨戰三位極境，已經受了傷，連肉身好像都碎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恢復，是否敢來應戰。”
“身爲劍仙，力求劍心通明，他既然答應了，就不可能不來。”
衆人三言兩語，議論紛紛。
“依我看，這靈族的百里一劍也不過如此，極可能是怕了我家老祖的名頭，不敢來了，哈哈哈！”
一座山峯上，穿着黃袍的一羣人哈哈大笑，其中爲首的一名滿臉鬍渣的方臉大漢，更是看向一邊嗤笑。
“你看，來的人只有那三兩個，就連靈族的人都不相信百里一劍會贏，哈哈哈！”
他們的嘲笑聲，自然是傳了過去。
那邊，山峯之上，寥寥數人面色沉重。
“劍兒不來也好，我倒是真怕他衝動上頭。”
百里寒楓嘆了口氣。
“是，雷老劍祖不是什麼浪得虛名之輩，這次來，是抱着必殺百里一劍的決心，畢竟當初百里一劍爲了靈族，殺了太多他宗門的人了，他不來確實沒有人會怪他。”
龍戰天也是目露無奈之色，一旁的鳳傾心亦然沉默。
當年天玄界靈族離開來上界的人本就不多，如今……更是隻剩下了寥寥數人。
十大靈老，已經死了七個，不是老死，就是在外殞命。
百里一劍可以說是他們這羣人當中最有天賦的了，是唯一一個突破了極境的。
他們不希望他今日會死在這。
至於面子……面子哪有性命重要？
“不，劍叔一定會來的！”
在所有人都以爲百里一劍怯戰不敢來時，百里寒楓身後的青年卻是忽然開口，聲音略高，帶着堅定之意。
他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幼年便進入了禁地靈墟，後來被慕容天帶出來的百里小寒，也是百里一劍的侄子。
“小寒，別亂說，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百里寒楓呵斥一聲。
“不，他一定會來！”
百里小寒目光堅定，握緊了腰間的劍。
自幼年時，在他的記憶當中劍叔就已經是天玄名震一方的劍道天下。
哪怕是來了這上界，憑着一柄劍，一個人硬生生殺出了極境前十的威名。
這樣的人，這樣的劍仙。
怎麼會不來，怎麼可能怯戰！？
他可是……劍妖尊啊！
“孩子，你也不小了，應該明白這一場戰鬥的結局。”
雖然很不忍心，但百里寒楓還是開口。
“沒有什麼已定的結局，只是有人不敢做，劍叔跟其他人不一樣！”
百里小寒語氣篤定，“你們總說什麼慕容天、東方青木，可在我心裏，劍叔纔是天下第一劍仙！”
也許是幼年的崇拜，讓他太過於相信百里一劍。
乃至於直至此刻，他哪怕知曉對方來了極可能會身殞，卻依舊堅信着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唉……”
百里寒楓和龍戰天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也許這就是大部分劍客的通病吧，總是會去相信一些不太可能的可能。
“小寒，說的好，哈哈哈。”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了笑聲。
兩道流光，一閃而過。
當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金袍白髮青年，以及其身旁的龍九極，百里小寒面色一喜。
“劍叔，龍爺爺！”
“你真的來了！？”
百里寒楓和龍戰天面色一沉，神色緊張了起來。
他們更希望對方不來的。
百里一劍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百里小寒的肩膀。
“你說的對，沒有什麼已定的結局，只是有的人不敢做罷了。”
他的目光緩緩看向了遠方，看向了神元山上，同樣緩緩看過來的雷老劍祖。
兩人四目相對，僅是目光的碰撞，便令得此間虛空一顫。
所有人都彷彿聽到了耳畔有劍吟雷鳴之聲響徹，轟鳴炸耳。
恍惚間，他們似乎看到了兩道劍光閃過，碰撞消失。
“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來。”
雷老劍祖並未起身，那雙深陷的眼睛古井無波。
“答應的事，我怎麼可能失約呢？”
百里一劍笑了笑，一步邁出，伸手自虛空當中握住了一柄劍，緩緩抽出。
清風吹過，撩起他金袍獵獵，披肩散落的白髮肆意飄搖。
步履平緩，踏風臨空。
遙望遠方，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他緩緩開口。
“百里一劍，領教雷老前輩高招！”
語氣平淡卻遠傳山野天際，讓所有人側目。
百里小寒更是神色激動，高聲呼喝。
“劍叔，你一定能贏的！”
萬人矚目，百里一劍劍指前方，目光凌冽。
龍九極、龍戰天、百里寒楓等人，俱是緊張起來。
前方，神元山上，雷老劍祖卻是沒有起身，只是眸光淡漠間，輕輕彈指。
嗡！
雷鳴炸起，一抹如電劍光激射而出。
百里一劍不甘示弱，同樣揮出一道金色劍氣。
轟！
兩相對碰，順佳炸開劍氣滔天，虛空顫鳴。
如電劍光化作一張滔天劍網，如張開巨嘴的兇獸，吞噬而下。
金色劍氣也一分爲二、二化作四、再化百千萬萬。
劍氣長河，逆流而上。
轟隆隆！
巨響轟鳴，餘波陣陣。
虛空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附近不少山頭瞬間千瘡百孔，轟然倒塌碎裂。
只是餘波，已然叫此間所有人暗暗心悸。
而他們更爲震驚的是……
只有魂體的百里一劍，竟然隨手一道劍氣就有如此威能！
若他全盛時期，又當如何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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