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訪爛街
“呃，那個，肖所，我覺得這房子挺不錯的，採光好，又通透，不如我跟你合租吧，我比較乾淨，還會做飯，費用咱倆一人一半。”夏雷一邊瞅着蕭櫻一邊悶騷地提出了建議。
肖章算是看出夏雷的狼子野心了，不過這個騷貨既然主動貼上來了，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便故作矜持地搖了搖頭：“你不口袋比臉還乾淨嗎？有錢嗎你？”
夏雷急眼了：“怎麼說話的？辦法總比困難多，我能想到辦法。”
“二八。”肖章開始敲竹槓。
夏雷還價：“四六。”
“三七。”
夏雷咬了咬牙：“成交。”
“交錢吧。”夏雷的身手也不錯，他跟自己合住，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的，他也是個好幫手。
夏雷一扭頭：“周全，你過來一下。”
周全意識到大事不妙，死死捂住口袋裏的錢包，但還是被夏雷給搶了過去，不由悔恨不已：“我特麼就多餘來。”
一手交錢，一手拿鑰匙，進了房間，裏面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也沒什麼傢什，靠窗子底下襬着一副煤氣竈，鍋碗瓢盆俱全，屬於拎包即住的類型，一千塊一個月也是有道理的。
簡單收拾一下，天將將有了些黑影，肖章少出了一大筆錢，手頭比較寬裕，摸着鼻子說：“剛纔誰說會做飯的？咱們今天剛住新家，得開個火，周全，你去買點菜，再帶幾瓶酒，看我幹什麼？放心，哥不差錢。”
掏出三百塊遞給周全，看着這原本是自己的錢，周全欲哭無淚，憤然出了去，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
夏雷眨巴着眼睛說：“咱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借錢是要還的。”肖章一臉浩然正氣。
“對，對，遲早是要還的。”夏雷眼睛往外面瞄了一眼，商量着說，“新房開火，要不把蕭櫻也叫過來一起喫個飯？”
“就知道你特麼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就騷吧。”有夏雷這麼個冤大頭給自己出了七成的租金，肖章心情大好，再看蕭櫻就順眼多了，而且以後做鄰居，還是自己的房東，肯定要保持良好關係。
蕭櫻沒客氣，也沒擺大小姐的架子，很是健談，誰讓人家是記者呢，玩的就是嘴皮上的活兒，肖章話不多，藉口撒尿出去抽菸了，夏雷跟蕭櫻聊的眉飛色舞，吐沫星子直飛，不時笑上幾聲。
很快周全回來，夏雷大展身手，把個鍋鏟揮舞得虎虎生風，一屋子都是油煙。
周全打下手，肖章甩起大袖子，出門抽菸，蕭櫻跟了出來，笑着道：“剛剛纔知道你到爛街警所當所長了，恭喜啊。”
“混口飯喫而已，你呢？你堂堂大記者，怎麼跑到爛街來租房子住？跟你的身份似乎有點不搭。”肖章隨口問了一句。
蕭櫻低聲道：“爛街這邊走私的現象比較嚴重，我想做一期這一檔的節目。”
肖章愕然看着蕭櫻：“這些人可都是窮兇極惡的，很危險。”
蕭櫻一笑：“有你這個所長保駕護航，我一點都不怕。”
“別，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肖章勸道，“這種危險的事情你最好別做，回去寫情感故事吧。”
次日上班，把自己窩安頓好的肖章正式進入工作節奏，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把幾個頭頭腦腦的都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開了個會。
很客套地派了一圈煙，肖章才道：“我來的時間短，不瞭解大夥，大夥也不瞭解我，咱們處着看。不過呢，兄弟們上班都是爲了有口飯喫，警署那邊撥的經費有限，只能維持日常辦公，所以要想有口飯喫，還得靠自己，我這邊也會想想辦法，儘量提高大家的待遇。”
肖章來的這幾天，不務正業，所裏的事情都是副所長楊天星張羅着，再加上肖章不是本地人，所裏基本都以楊天星馬首是瞻。
所以肖章說了幾句官方的話，也沒得什麼人的響應，楊天星咳了一聲，才說：“肖所這麼爲我們考慮，大夥兒還不鼓掌感謝一下？”
稀稀拉拉的掌聲，讓肖章眉頭一擰，卻也沒多說什麼，讓大家回去忙活，卻是把楊天星給留了下來。
“楊所，所裏的人好像不怎麼待見我，你可得支持我。”
楊天星一笑：“肖所說哪裏話，你是所長，不支持你支持誰？”
“好，叫幾個信得過的人，跟我來。”肖章站了起來，“我在樓下等你們。”
楊天星有些不明白肖章要幹什麼，看樣子是要出外勤，便從刑偵隊叫了兩個人下了樓。
肖章親自開車：“我們去會會宋鳴。”
楊天星吃了一驚，出事之前，東叔是爛街的地下皇帝，跟警所的關係尚好，一些違法的生意，警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來的是每個月的好處費，所以爛街警所的警員們小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
肖章的不受待見，倒不完全是因爲他不是本地人，而是把東叔給乾死了，現在肖章領人去見一直要幹掉肖章的宋鳴，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帶槍了沒有？”楊天星喫不準宋鳴會不會翻臉，低聲問刑偵隊長邵平。
“我也不知道要去見宋鳴啊。”邵平也是一腦門的黑線，由於東叔的死，爛街對警所的態度很敵對，危險係數陡增。
肖章不以爲然道：“又不是去抓人，帶槍幹嘛。”
楊天星苦笑道：“宋鳴這個人比東叔還要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們這幾個人不夠他塞牙縫的。肖所，咱弟兄幾個百八十斤的就交給你了。說吧，什麼章程？”
“章程就一個，爛街要變天。”肖章加大了油門，直往春樓茶社而去。
天色已黑，爛街更是充斥着一股落後腐朽的味道，這裏聚焦着成千上萬的底層人員，至少有一半是從待規劃區或者是保留區的黑戶，所以治安很是混亂，道路兩側的各條小巷子裏，都能看到一些站街女，賣弄風情，招手攬客。
在這個人喫人的世界裏，沒有依靠的女人，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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