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時鐘指向了十點五十,小暖藥瓶裏的藥下去了一多半。
熊國良和馬列帶着一個物業人員在樓道里。熊國良拿着電話,低聲道:“幹天雷,剛確定二愣子在。你到哪了,我找物業叫開他門。”幹天雷語氣淡然道:“不用,我到他家了。”熊國良和馬列一臉震驚。
二愣子手臂打着石膏,躺在十五層高樓陽臺躺椅上,閉目養神曬太陽,一團陰影移動過來,擋住了他的眼睛。二愣子不耐煩的怒喝道:“閃開,別他媽擋我太陽。”“誰他媽擋你了,神經病。”屋裏傳來一個女人嬌嗲女人的聲音。
二愣子猛地睜開眼,嘴巴張得老大,如同見鬼一般,只見前方陽臺玻璃上正映出一個大腦袋,幹天雷正吊在16層的外陽臺玻璃上,雙腳狠狠一蹬,二愣子家陽臺玻璃瞬間碎成玻璃渣,嘩地掉落一地。隨後幹天雷的雙腳沉穩地踩在了一地碎玻璃上。
女人聽到動靜跑出來,看着幹天雷嚇得大叫起來,幹天雷手指向女人,厲聲喝道:“閉嘴。”女人立刻收聲,乖乖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住地發抖。
二愣子趁機朝裏面跌跌撞撞地跑去,幹天雷不緊不慢地追了進去。二愣子撲到沙發上,從下面抽出一把槍,轉身,一臉驚恐地對着幹天雷開了一槍,子彈挨着幹天雷的衣角擦過。幹天雷絲毫不爲所動,臉色漠然地朝二愣子徑直走去。
二愣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他又連開兩槍,還是沒打中。二愣子的臉色越來越驚慌,手越來越抖,剛要第四次扣下扳機,幹天雷上來一腳,把槍踢飛,槍不偏不倚,恰巧飛到了蹲在地上的女人腳邊。幹天雷又一腳,踢在二愣子的石膏手臂上,屋子裏立刻迴盪着二愣子悽慘的鬼叫聲,“又他媽斷了。”
幹天雷又加一拳,打得二愣子鼻血橫飛。幹天雷眼神冰冷地瞪着二愣子,抑着怒氣厲聲吼道:“解藥!”二愣子抹了一把鼻血,裝傻反問道:“什麼解藥?”幹天雷一伸手,二愣子的胳膊咔吧一聲響,算是徹底斷了。二愣子的叫聲更加瘮人,抱着胳膊,疼得直在地上打滾。女人緊緊縮着身子,抱頭趴在地上不住地打顫。
幹天雷拖起二愣子徑直朝陽臺走,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他往陽臺外面扔去。二愣子還沒搞清楚狀況,就驚呼着飛出了窗戶,整個人懸空在十五樓的高空中。幹天雷伸手抓住他的脖子衣領,二愣子整個身子都懸在外面,嚇得屁滾尿流。二愣子偷偷瞥了一眼身下,強烈的眩暈感立刻襲來。二愣子驚恐地緊閉雙眼,牙齒不受控地打着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是種新藥,叫黑桃小王子,是熊大那邊拿的,解藥也只有找他。”
“放屁,什麼熊大,毒品不都是你在賣嗎?”幹天雷怒喝着,手往下一沉,二愣子立刻嗷嗷大叫道:“一直就兩家賣,各有各的路數,這種藥太霸道,不知道熊大從哪兒搞的。”
幹天雷審視着二愣子,冷聲問道:“熊大在哪?”二愣子急忙答道:“他經常在飛龍農貿批發市場發貨。”幹天雷接着問道:“長什麼樣?”二愣子喘着粗氣,帶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說道:“大高個,特別壯,右胳膊繡條龍。”
幹天雷把二愣子扯了進來,重重地摜到陽臺地上,不再看他轉身離去。女人偷偷伸手抓着槍,使勁一推,推到二愣子腳邊。二愣子一愣,女人指了指幹天雷的背影,二愣子咬咬牙,拿起槍對準幹天雷開槍。幹天雷胳膊擦破皮,鮮血流出,二愣子還要開槍,幹天雷轉身一個飛腿,二愣子被一腳踹出了陽臺,慘叫着從15層掉了下去。
幹天雷看了看女人,女人正無辜地雙手抱頭,老實地趴在地上。幹天雷抓起茶几上兩包白粉,匆匆離去。
熊國良和馬列在樓道窗戶邊,目瞪口呆地看着往下跌落的二愣子。良久,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二愣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死狀恐怖。“雷哥殺人了。”馬列趴在窗戶邊探頭往樓下望去。
樓下傳來警笛聲,馬列驚慌地看着熊國良:“怎麼回事?”熊國良略一思量隨即明瞭,怒罵道:“操他大爺老馬。”幹天雷恰巧從樓上匆匆跑了下來。熊國良、馬列和幹天雷一起往下跑去。幹天雷邊跑邊說:“你們被盯上了。”“我知道。爲啥殺人?”熊國良急切地問道。幹天雷冷冷道:“找死。我現在去飛龍市場,找一個叫大彪子的。”熊國良在腦中迅速搜索,肯定地答道:“數據庫裏沒這號人。”幹天雷面露難色:“外面的兄弟怎麼辦?我總不能殺出去。”熊國良略一思量,“手機給我,我來應付。”幹天雷把手機遞給熊國良。馬列遞給幹天雷一個車鑰匙。“雷哥,你的坐騎我帶來了,我認爲你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幹天雷會心地笑着錘了下馬列的胸口,“好兄弟。”熊國良看着樓下駛來的警車,催促道:“快。”
幹天雷突然跳上樓梯的扶手,朝下面滑去,轉瞬不見蹤影。
馬隊長帶着警察向樓房撲來。一個警察看着電腦,驚呼道:“馬隊長,幹天雷跑了。”電腦上,一個紅點朝前面快速移動。馬隊長擡頭看去,一輛汽車往小區外快速開走。馬隊長指着車子,急聲喊道:“就那輛車,追。”警車紛紛急速追去。只有少數幾個警察留下來,圍着二愣子的屍體現場勘察。
幹天雷拿着車鑰匙,輕輕按了按,不遠處傳來轟轟兩聲。幹天雷快步跑過去,一輛重型摩托停靠在牆角,上面還有一套摩托服裝和頭盔。
警車呼嘯,汽車靠邊停下,警車追了上來。馬隊長跳下警車,衆警察舉槍圍了上來。車門打開,熊國良走了下來。馬隊長吃了一驚,怒罵道:“操,又他媽玩這手。”
熊國良舉着給幹天雷的手機,笑道,“你監聽了我的通話,然後追蹤這個號碼找到幹天雷,馬隊長,是不是這樣!”馬隊長毫不掩飾,大方承認:“都是幹這行的,還問啥。”熊國良瞪着馬瑞,厲聲質問道:“你不是全公安局最講規矩的人嗎?我就問你,誰他媽允許你監聽刑警隊長的手機!誰他媽給你這個權利!”
“我給的!可以嗎熊大隊長?”邰勇峯從警車裏緩緩走出。熊國良見是邰勇峯,立刻換上笑臉,自嘲道:“邰局,別埋汰我。”邰勇峯厲聲怒斥道:“你不乾不淨的說啥呢。”熊國良委屈地看着邰勇峯:“邰局,您這不是把我當嫌疑人了嗎。”邰勇峯怒瞪熊國良,厲聲吼道:“算給你面子了,你在醫院玩那一出就該把你控制起來。”
熊國良懇切地看着邰勇峯,“邰局,幹天雷不是殺人犯,給他一個機會。”邰勇峯怒吼道:“剛纔他又殺了一個人!現在開始,你跟着馬隊長,哪也不許去,也不許打電話。”熊國良一驚,兩眼瞪得圓圓的,“什麼意思?”邰勇峯憤悶地哼了一聲,再不理採熊國良,轉身大步上了車。
馬隊長走到熊國良身旁,公式化的通報道:“熊隊長,局領導集體決定,暫時對你實行內控,幹天雷落網就解除,這次內控不對外傳達,不記入檔案。”
熊國良不可置信地看着邰勇峯,馬隊長伸出手,“不好意思,手機和槍給我。”
熊國良看着馬瑞,突然一臉真誠,態度極爲配合,“我知道幹天雷要去哪,讓我戴罪立功好了。”
馬隊長聞言表情十分感動,熊國良心下一陣竊喜,“謝謝您,我還是自個兒找吧,我可不想再掉您坑裏了。”馬瑞恭恭敬敬地堵了回去。熊國良瞪着馬瑞,心中狂罵不止,見馬瑞對此不上鉤,轉而爭取道:“那我去醫院陪陪小暖總可以吧,她死之前,至少有個親人在。”馬隊長大方地應允道:“可以,”熊國良剛要準備假模假樣地感謝幾句,誰料馬瑞話鋒一轉,“我們一起去。馬列,還有你!”熊國良瞪着馬瑞,心下一陣狂罵。
高速路上,一輛摩托車正轟鳴着在汽車間快速穿梭,在車流中不斷超車。一輛停在路邊的高速巡邏警車拉響頂燈,起步追趕,用喇叭喊道:“摩托車,靠邊。”幹天雷的摩托車突然騰空而起,飛出了高速路圍欄,消失了。警車停了下來,一個警察跳下車,看着瞬間已經遠去的摩托車一臉茫然。
幹天雷的摩托從高速路基的斜坡衝下,繼續高速前進,穿越溝坎,開到了另一條道路。幹天雷看了看手錶,指向十一點二十,幹天雷蹙眉,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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