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今非昨
傅瑾萱雙眉緊蹙,嗤笑一聲,“並非我伶牙俐齒,我說的可都是事實。表哥確實隔三差五地來看我,那是因爲我之前落水,身體一直不好。
在尚書府沒人疼,沒人愛,也沒人關心一句的,還不允許別人來看我啊?這是何道理?若是傳出去了,恐怕父親也會遭人非議吧?親生父親做到您這份兒上,也怪不容易的。”
傅文博氣得渾身發抖,舉手就欲扇上去,旁邊的周氏急忙攔了下來。周氏急得滿頭大汗,還要等着她救鬆兒呢,怎麼能打啊?!
傅瑾萱倒是不忙不急的,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倒是打啊,別以爲你是我父親就可以隨意打我,這事兒你可不佔一點兒理。
從小到大,你可沒有盡過一點兒做父親的責任,從未關心過我。咱們心裏都清楚,不過是維持表面的和平而已。你若是敢打我一下試試,我就算拼得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好過!”
傅文博的身體越發抖得厲害了,也許是急火攻心,直接坐到了椅子上,顫巍巍地說道:“你變了,你根本不是傅瑾萱!”
傅瑾萱慢條斯理地拿起勺子,喝了口湯,淡淡說道:“父親久居官場,怎會不知道一個道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雖對我不聞不問,可是她們母女倆可沒少欺負我,你不都默許了麼?只許你們沆瀣一氣欺負我,還不允許我反抗一下麼?這又是何道理?”
周氏聞言,心頭一跳,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話,典型的做賊心虛啊,直接接過話頭,溫聲說道:“瑾萱啊,我承認確實對你的關懷不夠,但也從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兒,你這不是好好地長大成人了嗎?
我也算是從小看着你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就不要再追究往日的過錯了,這次你就幫幫你弟弟吧?”
傅瑾萱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大笑一聲,直接嗤笑道:“周姨娘,你還真是會睜着眼睛說瞎話啊。從未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兒?
呵呵,小的時候剋扣我的月銀,不給我做新衣,不給我買首飾,就連冬天用的炭火都換成最差的那種,差點兒沒把我凍死!你居然還有臉說這話!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傅文博聽了她的話,也沒計較她的那句“周姨娘”,卻忽然轉頭看向周氏,“她說的可是真的?”
他說話時,臉上帶着氣怒,還有不可思議。他確實對這個二女兒不聞不問,卻也沒想到她竟活得如此慘淡,他一直以爲周氏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妻子,以爲她會善待傅瑾萱,沒想到竟是這樣!
周氏早已嚇得雙股顫顫,噗通跪到地上,哭得肝腸寸斷,“老爺,不是那樣的,臣妾怎會做出那種事呢?您要相信臣妾啊。”
傅瑾梅之前一直安坐着,此時見傅瑾萱將舊事抖出,心中也有些犯憷,她可沒少欺負以前的傅瑾萱啊。她見周氏跪在地上,也急忙跪下去,低聲哭泣道:“父親,您不可以只聽姐姐的一面之詞啊,母親是如何待您的,您應該最清楚。她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兒呢?是姐姐不想幫忙救弟弟而已,故意說出這些事,不過是爲了推脫。”
傅瑾萱看着母女倆一唱一和,嗤笑一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一樣的黑心惡毒!傅瑾梅啊,傅瑾梅,你難道忘了以前是怎麼對原主的?
若是原主在這裏,估計不會跟你們爭辯,可惜現在是我在這裏。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今日就讓這個好爹爹見識一下母女倆的真面目吧。
傅瑾萱對着門外喊了一聲:“陸童,把人帶進來。”早上的時候就猜到他們來者不善,怎麼可能不留一手呢!這可是鴻門宴啊!
話音剛落,屋內就跪滿了人,從大管家到二管家,從廚房管事到庫房管事,都來了。
傅瑾萱看着他們,淡淡說道:“你們不用害怕,只管說實話,告訴老爺,周姨娘是‘如何’關心我的。一樁樁,一件件,一五一十全部都說出來,省得有些人說我冤枉她們。”
周氏和傅瑾梅看着滿地的下人,身體微微抖着,心中直呼不好,真是小看了傅瑾萱,她還從落水後,還真是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一樣。
傅文博氣得渾身發顫,額頭青筋凸起,語氣陰沉道:“那你們就說說吧。”
二管家是景甄管事時提拔上來的,一直對原夫人忠心耿耿,但是自從夫人死後,周氏上臺,他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了。
直接從原來的大管家變成了如今的二管家,手裏也沒什麼活,不過是感激當初景甄的恩情,留在府中照看二小姐,否則早就離開了。
如今得此機會,自然是最先站出來,憤慨道:“周姨娘掌家之後,就將二小姐的月例銀子縮了一半,把三小姐和少爺的月例銀子翻了倍。
冬天的炭火,周姨娘和三小姐、少爺都是用上好的銀絲炭,而二小姐卻只能用柳木炭。這種事做了好多,都是周姨娘指使的。”
庫房管事見有人站出來,又想到陸童的話,當即抖抖索索地說道:“夫人留下的嫁妝,有些被周、周姨娘拿去孃家送禮了,有些金銀首飾就給三小姐用了,二小姐倒是從未分到一個。”
廚房管事早已嚇得一張臉兒蒼白至極,語聲帶着驚恐,“周姨娘平日裏,都是把廚房最好的食材送到她那裏,或者是三小姐和少爺處,二小姐最多也就喫些蔬菜什麼的,偶爾纔有次肉菜。”
……
除了平日裏得周氏的好處最多的大管事,其他衆人都七嘴八舌地說開了,簡直是罄竹難書。
周氏的臉早已變得蒼白如紙,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傅瑾梅扶着她,兩人抱作一團,互相垂淚,倒是母女情深。傅瑾梅眼中帶淚,一聲聲地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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