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下毒
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激烈，已經廝打起來。
楚韻寒看着那兩人，嘴角一勾，烏溜溜的黑眸深不見底，“紅梅是嗎，我且問你，你既說是綠竹給你的花，可曾有人見過？”
紅梅早已被廝打的鬢髮散亂，滿臉的淚水，哭聲尖利，腦袋搖着，絕望地看着她。綠竹低着頭，並未擡眼看她，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呢？
楚韻寒低嘆一聲，“你們其餘人中，可有人曾經見過她們兩人在一處？”
花廳再次陷入沉默中，除了紅梅悲慼的嗚咽聲，再無其他聲音。
楚韻寒看了綠竹一眼，頰邊梨渦一晃，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你和蘭韻院的灑掃丫鬟夏槐是雙生姐妹？”
綠竹原本低垂的頭忽然擡了起來，身體微微發抖，眼中滿是恐懼，掙扎半晌又低下頭，小聲道：“是的，少爺。”
楚韻寒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心中已有算計。她擡頭看向對面的楚雲廷，又依次看了看他身側的鄭夫人和柳姨娘，以及她們身後站着的楚韻蘭和楚韻靈。
鄭夫人在聽到“蘭韻院”三個字時，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卻極力穩住心神，面上一派淡定自若。心中驚駭莫名，難道真的是蘭兒做的？
楚韻蘭站在鄭夫人身後，始終低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神色。她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早有鮮血滲出，卻仍未感覺到疼。
當楚韻寒的目光掃到柳姨娘時，她只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真不敢相信，一個三歲的娃娃竟會有這種眼神，太可怕了。她有些坐立難安，總覺得獵物一般，被人盯着，說不出的難受。
楚韻寒假裝沒有看到她們的表情，只看着綠竹，淡淡道：“綠竹，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不知夾竹桃花的事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開始說的話，若是被我查出來的話，死的可不止你一人。”
綠竹眼中閃過一抹恐懼，目光若有似無地朝楚韻蘭那邊看了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目光，身體抖若篩糠。
楚韻寒嘴角帶着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繼續說道：“你不說，自然有人願意說，我早已命人將夏槐帶到了漪瀾院，她……”
剛說到這裏，綠竹猛然擡起頭來，臉上血色盡褪，大聲叫道：“少爺，是奴婢，一切都是奴婢乾的，與夏槐無關！是我把夾竹桃花給了紅梅，也是我告訴她的，讓她把花插在夫人房中！”
楚韻寒挑眉，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卻閃過一抹冷寒，“哦？果真是你啊。那你可知是誰在夫人的藥中偷偷加了桂枝？”
綠竹眼中露出恐懼，身體越發抖得厲害，她閉了閉眼，帶着視死如歸，伸手指向了跪在最前面的吳嬤嬤。
吳嬤嬤雙腿一軟，癱在地上，嚇了一身冷汗，嗚嗚咽咽道：“少爺，老奴不知道會這樣，老奴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她只說桂枝能夠散寒，加到藥裏影響不大。是老奴見錢眼開，收了她的銀兩，是老奴的錯！可老奴真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求少爺開恩啊！”
不知情？開恩？你是三歲小孩子嗎？無緣無故往藥里加東西，怎麼可能會是好的？！楚韻寒冷笑一聲，這種見錢眼開的奴婢，留在身邊只會是禍害！她轉頭看向孫嬤嬤，沉聲道：“孫嬤嬤，明天就把她打發出府吧，咱們府上可留不下這種見錢眼開，爲害主子的家奴！”
吳嬤嬤哭得肝腸寸斷，跪行到楚韻寒跟前，欲抓住她的小短腿。
孫嬤嬤當即上前，狠狠地踢了一腳，“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夫人平日裏對你那麼好，你居然敢害夫人！夫人平日裏可沒少過你一分銀錢！
你這個沒良心的，沒把你杖斃已經是大發善心了，還不趕緊滾！”
說罷，拎着她就往外拖去。
國公夫人張口欲言，被成國公一個狠厲的眼神制止了，只得安靜地坐在上首，看着這長房長孫處理下人。總覺得這小小的娃娃，比成年人還厲害些許，着實令人膽寒。
成國公卻是一臉的驕傲，這個孫子果然不負他的期望，做事雷厲風行，有謀斷擅觀察，不姑息壞人，沒有婦人之仁，這正是未來國公該有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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