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受封

作者:蒹葭是草
不是幫着種軍糧嗎,怎麼還收銀子,大妃直拉明玉的袖子,在多爾袞應酬科爾沁郡王的時候暗戳戳給明玉使眼色,讓她把剛纔的話趕緊圓回去。

  明玉假裝沒看見,大妃大急,都嫁了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這孩子真是讓她給慣壞了,大妃只得陪笑着對多爾袞說“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明玉幫着種軍糧,是她應當應分,不能收銀子,收銀子多見外。”

  怎麼就應當應分了,明玉不敢苟同,正要開口反駁,被多爾袞搶了先“種軍糧明玉付出不少,給銀子是應該的。”

  明玉一口氣這纔算喘勻,心說,昨夜沒白讓他擺弄,今天又是當衆表白,又是替她說話,算扯平了。

  喫完飯,科爾沁郡王有正事找多爾袞說,明玉便帶着大妃在王府裏閒逛,順便消食。

  託“小冰河期”的福,盛京的仲夏也並不熱,清風拂過樹梢,在濃蔭下散步涼爽宜人。

  “額赫,阿布找王爺什麼事”科爾沁郡王說有事找多爾袞的時候,表情嚴肅,讓明玉有些擔心。

  大妃嘆氣“三次征討察哈爾部,科爾沁的騎兵損失近半,這次徵朝鮮,你阿布想歇一歇養養兵。”

  明玉折了一枝柳拿在手裏“徵朝鮮的主帥還沒定下來,這麼大的事阿布爲什麼不直接跟皇上提若覺得太唐突怕被回絕,也可以由您出面與皇后說起,讓皇后幫忙探探皇上的口風。”

  倒不是明玉不想讓多爾袞管,只是皇太極才稱帝,時期敏感,再加上徵朝鮮的主帥還未確定,多爾袞又不管兵部,確實不方便出面。

  “都問了,不行。”大妃望着遠處的荷塘,“大清每次出征都是滿蒙漢八旗一起上,漢人在前,蒙古在中間,滿八旗殿後。蒙古這邊主要是靠科爾沁撐着,你阿布不上,沒人能頂。”

  “不是還有察哈爾部嗎額哲可是封了親王的,還是皇上的女婿呢。”明玉不是很理解,爲什麼非要可着科爾沁部薅羊毛。

  大妃冷嗤“正因爲額哲成了額駙,皇后才捨不得讓他出徵。打仗多危險啊,一個不慎公主就成寡婦了。”

  “額哲還通過郭爾羅斯氏給肅親王送了禮,肅親王管兵部,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大妃收回目光,看向明玉,“你阿布也是沒辦法了,這纔來求王爺。”

  豪格封肅親王,這位郭爾羅斯氏曾是額哲的嫡福晉,諾敏死後被大福晉指給豪格做繼福晉,人還沒過門,就能說通未婚夫給前夫幫忙,看來也是個人物。

  明玉試着回憶了一下史料中關於大清對朝鮮用兵的記載,這次出兵的主帥並不是多爾袞,而是皇太極本人。多爾袞和豪格負責牽制朝鮮東部兵力,皇太極親帥大軍從正面進攻。

  十二月初起兵,十二月末朝鮮投降,前前後後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

  而且多爾袞的東路可以說風平浪靜,朝鮮守軍都聽說過多爾袞的威名,多爾袞不動,幾乎沒人敢動。

  直到攻打江華島,多爾袞纔有了施展拳腳的機會,帶着剛剛組建的大清水師迎戰訓練有素的朝鮮水師,一戰告捷,大獲全勝。朝鮮國王被俘,不得不帶領王公大臣向清稱臣。

  想到這裏,明玉眼前一亮“既然皇上不同意,皇后捨不得額駙,那這軍功還得阿布來掙。讓王爺想辦法在戰時把科爾沁的騎兵調到自己麾下,王爺念着阿布之前的好,定然不會讓阿布一把年紀還衝在前頭。”

  到底是自己的岳家,裝樣子也要給兩分薄面。

  更何況多爾袞那一路前半段跟旅遊差不多,就算打起來也是水師上,根本用不到騎兵。

  白撿的軍功幹嘛不要。

  大妃一聽直搖頭,她以爲征討察哈爾部多爾袞是主帥,徵朝鮮肯定也一樣。

  多爾袞打仗善用謀略,可跟他對上的一般都是對方的精銳,常常需要正面硬剛,急速衝鋒。

  戰況慘烈。

  跟隨多爾袞兩徵察哈爾,科爾沁郡王都打怕了。

  如果必須上戰場,科爾沁郡王寧可跟着多鐸,也不想再跟多爾袞了。

  明玉不知道怎麼跟大妃解釋,總不能說她知道這段歷史,多爾袞要統領水師,所以不會跟對方拼騎兵吧。

  於是她拿出原主的殺手鐗,抱着大妃的胳膊撒嬌“額赫,您就信我一次吧。當初您不願意讓我倒貼王爺,我貼上來,結果還不是很好。”

  大妃無語,但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明玉繼承了她的先知能力,看着像是腦子一熱的衝動之舉,結果往往都是好的。

  除了她自己的親事,還有達哲的親事。

  達哲和豪格的親事要不是明玉生生給攪黃了,如今埋土裏的就不是諾敏,而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從荷塘那邊迴轉,遠遠看見科爾沁郡王和多爾袞並肩朝這邊走過來,兩個人都沉着臉,只是悶頭走路並未交談。

  明玉猜談崩了。

  皇太極和皇后都不同意的事,多爾袞一個管吏部的怎麼敢承諾什麼。

  多爾袞又是那樣一個做得多說得少的性格,事情做完了都不一定會告訴你,更別說那些沒有把握的口頭承諾了。

  明玉和大妃迎上去,科爾沁郡王看見明玉才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問大妃都去哪兒逛了,景色怎麼樣。

  大妃誇荷塘的景色美,拉着科爾沁郡王去前頭逛,明玉趁機問談的怎麼樣,多爾袞搖頭。

  明玉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多爾袞無奈道“想到一起了,可郡王他老人家死活不肯,說跟着我還不如跟別人輕鬆。”

  跟別人還能搶點財寶,跟着他就剩送死了。

  “這次的主帥定下來了麼”明玉又問。

  剛剛定下,多爾袞也沒隱瞞“御駕親征。”

  跟史料記載的一樣,主帥是皇太極,明玉故作詫異“你呢你去嗎”

  多爾袞垂眼看她“你想我去嗎”

  明玉無語“我想什麼有用嗎”

  說正事呢。

  多爾袞勾脣“有用。若你不想我去,我就留下陪你。”

  “別。”明玉雙手打交叉,“我很忙,沒時間給你陪。”

  多爾袞只想逗逗她,逗完說正事“我和多鐸在東路牽制,不在正面戰場。”

  明玉“哦”了一聲“還有呢”

  多爾滾眯了眯眼“還有什麼”

  明玉比劃了一個游泳的姿勢,多爾袞沒想到她消息這麼靈通。

  第一次組建水師,時間倉促,且缺乏訓練條件,幾個月後就要上戰場與全建制的朝鮮水軍一決高下,多爾袞心裏也沒底。

  所以沒說。

  明玉的蔬果生意做得紅火,往來都是高級將領家眷,打聽到一些細枝末節拼湊出某個結果倒也不難。

  多爾袞點點頭,明玉笑道“這個纔是御駕親征的原因吧。”

  多爾袞要統領水師與最讓大清頭疼的朝鮮水師作戰,皇太極怕他當主帥顧不過來,乾脆決定御駕親征。

  多爾袞把明玉拉到身邊,難得誇了她一句聰明。

  與史料記載基本一致,這樣明玉就放心了,只等大妃那邊的結果。

  沒一會兒,大妃領着科爾沁郡王從另一邊轉回來,科爾沁郡王一張臉全黑了,看着還有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明玉以爲沒成,卻看見大妃笑吟吟朝她點頭。

  等走近了,科爾沁郡王硬邦邦開口“剛纔說的,都依王爺。”

  爲了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他把老命都豁出去了,就再跟多爾袞去趟朝鮮。

  逛完王府天色也不早了,郡王和大妃告辭,明玉讓人送了幾筐草莓給大妃帶走,大妃說吃不了那麼多,明玉讓她留着送人。

  大妃欣然收下,吃不了還能送禮,這時候送一小筐草莓可比送銀子招人喜歡。

  明玉扒着車窗叮囑“午飯別喫牛肉乾了,以後一日三餐我都讓廚房做了送過去。”

  等馬車走遠,多爾袞問明玉爲什麼不把郡王和大妃留在府中居住,明玉幽幽道“我怕阿布半夜夢遊刺殺你。”

  多爾袞“”

  幾日後豪格迎娶繼福晉,場面不大,只有幾位叔伯兄弟並上三旗有品階的將領們出席。宮裏只給了賞賜,皇上和皇后都沒來,與迎娶諾敏時盛大的婚禮不可同日而語。

  郭爾羅斯氏二嫁滿面春風,豪格二娶全程黑臉,看見多爾袞和明玉一對璧人似的站在人羣裏臉更黑了。

  “在看什麼”敬酒開始的時候,郭爾羅斯氏問豪格。

  二嫁沒有那麼多忌諱,郭爾羅斯氏決定跟豪格一起敬酒,順便把本朝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認清楚。

  豪格本來不想理她,可郭爾羅斯氏一個勁兒地問,豪格眼珠轉了轉,遙遙指着明玉道“想不想出口氣”

  豪格知道自己並不是郭爾羅斯氏的首選,郭爾羅斯氏最初想改嫁多爾袞,多爾袞不要,她纔來勾引自己。

  當初心心念唸的良人,如今守在另一個女人身邊,豪格就不信郭爾羅斯氏不生氣。

  其實郭爾羅斯氏早就看見了多爾袞和明玉,倒不是她放不下多爾袞,而是那一對璧人太出挑太惹眼,想不關注都難。

  郭爾羅斯氏笑着與豪格碰了一下酒杯“王爺想怎樣,不妨直說。”

  具體想怎樣豪格也沒想好,只是單純看多爾袞和明玉不順眼,再加上明玉攪黃了他的親事,讓他不得不娶郭爾羅斯氏,淪爲衆人笑柄,心中不爽。

  可不爽歸不爽,那兩個陰險小人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兒,一對二豪格有點喫不消,於是戰術性避開多爾袞,讓他同樣不喜的郭爾羅斯氏衝在前頭跟明玉斗。

  掐的越兇越好,只要多爾袞不出面,豪格也不介意坐山觀母老虎鬥“爺看她不順眼。”

  不順眼你自己上啊,跟我說什麼,郭爾羅斯氏很看不上豪格這副慫樣子,可他到底是自己的丈夫,總不能在新婚當日就下他的面子。

  郭爾羅斯氏雖然沒在盛京住幾個月,關於豪格與明玉的恩恩怨怨也是聽了一耳朵的。

  諾敏的死讓明玉和豪格徹底撕破臉,連大格格都搬到明玉家住,不認豪格這個親阿瑪了。

  聽說這次科爾沁來人要接大格格走,豪格給大格格準備的嫁妝都被退了回去。睿親王府給出的說法是大格格的嫁妝由兩位姨母出,條件是豪格必須把諾敏的嫁妝原數退還。

  豪格不還,明玉和達哲直接告到皇后那裏,皇后又轉告給皇上,皇上氣得把豪格叫到面前申斥,說他貪亡妻的嫁妝,丟了皇家臉面。

  豪格只得如數將諾敏的嫁妝歸還。

  聽說諾敏當年嫁妝豐厚,有了諾敏的嫁妝,不論是把諾敏當成親額孃的大格格還是諾敏親生的三格格,以後的嫁妝都不用愁了。

  等三格格出嫁,明玉還能再擺豪格一道,豪格不氣纔怪。

  話說郭爾羅斯氏也挺生氣的,在她嫁過來的前夕,從肅親王府拉走那麼多車財寶,換誰誰不心疼。

  之前她沒見過明玉,還以爲明玉跟海蘭珠一樣是個多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呢,今日見了才知道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被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整成這樣,郭爾羅斯氏越發看不上豪格了,她斜乜了明玉一眼,舉着酒杯,扭着腰肢走了過去。

  搬完家後沒多久,多爾袞終於住回軍營去了,要不是豪格成親多鐸拉他過來,他可能都不會回城。

  因爲諾敏的事,豪格成親明玉本不想露面,只讓人循例送了賀禮,可多爾袞要去,她肯定也要跟着去。

  多爾袞忙着操練水軍回府時已近黃昏,來不及說什麼,兩人匆匆梳洗一個騎馬一個坐車趕往肅親王府。

  筵席仍採用漢制,多爾袞和明玉單獨坐一桌。

  明玉坐下之前把椅子往旁邊挪了一點,多爾袞隨後入座又起身把自己的椅子往明玉那邊拖了拖。明玉擡眼看他,多爾袞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桌下的腿卻緊緊貼着明玉的。

  明玉“”

  筵席開始,多爾袞給明玉夾菜,明玉禮尚往來,纔給多爾袞夾了一塊番茄牛肉,就見新娘子郭爾羅斯氏和新郎豪格舉杯聯袂而來。

  明玉看了多爾袞一眼“第一個敬你”

  資歷最老的禮親王代善、鄭親王濟爾哈朗還沒敬呢,上來就給多爾袞敬酒,這不是拉仇恨嗎

  這兩口子也是夠了。

  多爾袞面無表情“也好,早喝完早回家。”

  明玉“”

  說着郭爾羅斯氏和豪格已經到了,明玉下意識要起身,被多爾袞扯着衣角沒站起來,明玉這才意思到自己是長輩,晚輩敬酒不用站。

  郭爾羅斯氏比豪格還大幾歲,也是做過可汗大福晉的人,這會兒淪落到站着給一個小她十幾歲的黃毛丫頭敬酒,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想着豪格的話,和剛剛看到的明玉給多爾袞殷勤夾菜的那一幕,郭爾羅斯氏笑道“早聽說明玉福晉從小傾慕睿親王,沒想到竟然美夢成真了,福晉真好福氣。”

  話說得酸溜溜,暗諷明玉曾幾次被多爾袞拒婚。

  多爾袞的腿動了一下,被明玉按住,明玉低頭給自己和多爾袞倒酒,眼皮都沒擡一下“我也沒想到,察哈爾親王還活着,福晉竟然能二嫁。論福氣,誰人能與福晉比肩。”

  郭爾羅斯氏還沒什麼反應,豪格先炸了“明玉你別太過分”

  他大喜的日子,明玉提察哈爾親王是什麼意思,還嫌他不夠噁心是嗎。

  多爾袞舉杯,一飲而盡,眼風不經意掃過豪格。

  豪格一個激靈,還想說什麼被郭爾羅斯氏攔住,她盈盈給多爾袞行禮喊了一聲十四叔,然後不動聲色地繼續給明玉敬酒。

  等明玉飲下,郭爾羅斯氏笑道“聽說福晉新得了數千畝良田正在種糧食,好幾個月沒下雨了,也不知長勢如何”

  宴會廳忽然安靜下來,沒人關心天下不下雨,也沒人關心種糧食的事,所有人關心的重點是明玉一個女人家怎麼會有幾千畝良田。

  大清沒有規定女人不能擁有土地,但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之前明玉在山莊種菜種水果,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那兩個山莊在明玉名下,是她的私產。

  即便知道的人,也並沒有多震驚,畢竟兩個山莊的土地加起來只有兩百多畝。鑲白旗人少地多是出了名的,地荒着也是荒着,多爾袞拿出微不足道的土地給明玉種也沒什麼。

  關鍵還有錢賺。

  可上千畝或者好幾千畝就另當別論了。

  種糧食的事在皇太極面前過了明路,明玉也不怕有人借題發揮“那是給鑲白旗種的軍糧。”

  軍糧

  可真敢說。

  連着幾年倒春寒,春夏滴雨未降,地都幹得裂開了,再加上蝗災,南邊許多地方赤野千里顆粒無收,盛京附近也好不到哪裏去。

  去年收的那些可憐的糧食,還沒有種下去的種子多,許多莊戶沒辦法,把糧種都拿來吃了。

  今年春耕沒有糧種,下地種糧食的人越來越少,眼看着又是一個的年份。

  就算沒有天災蟲災,三千畝地頂破了天也只能出九千石糧食,夠大軍塞牙縫兒的嗎,也敢說是軍糧。

  衆人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還有人笑出了聲。

  郭爾羅斯氏也覺得很可笑“三千畝地,能出多少糧食,夠睿親王府自己用的嗎”

  明玉不卑不亢放下酒杯“我種的是西洋糧食,能出多少,你秋天自己來看不就知道了。”

  郭爾羅斯氏看了多爾袞一眼,見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好像並不擔心他的嫡福晉到時候被當衆打臉。

  上杆子求來的男人就是不行,不管你怎樣放低姿態,該不關心你還是不關心。

  郭爾羅斯氏冷笑着說了一聲好,還當場邀請了幾個人到時候跟她一起去看糧食豐收的景象。

  更多人笑了出來。

  桌下,多爾袞握住明玉的手,明玉回握,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結果多爾袞把這個眼神解讀成了某種暗示,晚上抱着明玉予取予求了一整夜,第二日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明玉覺得多爾袞總住在山裏,可能被山精樹怪附了身,折騰一夜照樣神清氣爽,卻把她吸成了一團軟雪,不睡上一整天都緩不過來。

  豪格婚禮過後,科爾沁郡王和大妃帶着大格格,以及諾敏的全部嫁妝返回科爾沁,明玉和達哲一直把他們送到城外二十里。

  要不是大妃堅持讓她們回去,說災年城外不太平,明玉和達哲還打算再往前送一送。

  才送走孃家人,海蘭珠那邊又出了點小問題。

  彼時明玉正在關雎宮陪海蘭珠說話,順便看看八阿哥的情況。

  八阿哥雖是早產,此時也被海蘭珠養得白白胖胖,只是大動作發育遲緩,至今趴在炕上還擡不起頭。

  海蘭珠摸着八阿哥圓乎乎的後腦勺,愁道“聽說珠珠的次子已經能在炕上滾來滾去了,珠珠怕他摔下來叫丫鬟日夜輪流看着,八阿哥只比珠珠的次子晚出生不到一個月,卻還不會擡頭。”

  珠珠是索尼長媳,八阿哥出生沒幾天,索尼家辦的滿月宴。

  據明玉所知,海蘭珠多少有點社恐,平時交往的人並不多,每天就是在關雎宮照顧八阿哥,她是怎麼知道珠珠次子的情況的

  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八阿哥的情況宮裏人想必都知道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各人心中有數。再說有皇上撐腰,誰敢在海蘭珠面前嚼舌根,在這時候往海蘭珠的心口捅刀子。

  空間靈泉能救命,卻治不了病,明玉只得安慰海蘭珠“八阿哥是早產,珠珠的次子比預想晚出生,可不止差一個月,算算能有兩個月呢。小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晚生兩個月有些差別很正常。”

  “是嗎這個玉兒倒沒說。”海蘭珠蹙起的眉頭略展開些,“若真是相差兩個月,我也就不那麼着急了。”

  明玉心裏呵呵,她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搗鬼。

  懷着身孕都不做人。

  望着海蘭珠眼底熬出的紅血絲,明玉笑着鼓勵她“我聽說擡頭也得練,指望孩子自己擡頭多早晚都有,沒準兒珠珠家的小兒子就是有經驗的嬤嬤幫着練了呢。”

  海蘭珠臉上露出喜色“能練會嗎”

  明玉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見過不少腦癱的小孩子通過復健達到生活自理的程度。

  練擡頭比復健可容易多了。

  “當然能練會。”八阿哥只是早產,身體弱一些,看着精神還不錯。

  海蘭珠得了主意,立刻找來關雎宮裏有些年紀的嬤嬤問誰能幫着八阿哥練擡頭。

  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會。

  小孩子到了月份自然會擡頭,誰也沒聽說過還能練。

  再說八阿哥腦袋大,脖子又細又軟,誰敢上這個手。練成了還好說,萬一練壞了傷着八阿哥,腦袋當時就得搬家,以皇上對八阿哥的看重,連坐九族都有可能。

  復健的事明玉倒是懂一點,可她太忙了,不可能天天進宮盯着八阿哥。

  海蘭珠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又有布木布泰這個“好妹妹”在旁邊陪着,她身邊必須得有一個靠得住且有手腕的嬤嬤服侍。

  不然就算空間靈泉能幫着調養,等布木布泰生下兒子,八阿哥恐怕也難活過週歲去。

  想到此處,明玉忽然福至心靈,給海蘭珠建議“娘娘不如去求求皇上,我聽說皇上的乳母鬆佳氏很會照顧小孩子。”

  能被選來伺候皇太極,鬆佳氏肯定是個好的。

  而且當時努爾哈赤和葉赫部鬧掰了,一度兵戎相見,皇太極的母親正是葉赫部族長的女兒,爲此憂憤而死,致使皇太極身份尷尬。

  要知道努爾哈赤後宮妻妾衆多,兒子也多,皇太極生母死後,還能把皇太極順利拉扯長大,同樣來自葉赫部的鬆佳氏必然心機和手腕都十分了得。

  有她在海蘭珠和八阿哥身邊伺候,布木布泰那點陰謀詭計估計都不夠看的。

  鬆佳氏喜歡喫草莓,明玉吩咐溫泉山莊隔三差五送些過去,明玉也曾親自去探望過鬆佳氏,見老人家身體硬朗,還能自己種菜,過來照顧八阿哥幾年應該不成問題。

  海蘭珠覺得這個主意好“鬆佳氏年紀大了,家中並不富裕,皇上幾次派人接她進宮榮養,她都不來,說自己老了,不想讓皇上白養她一個閒人。”

  八阿哥拱了拱海蘭珠的前襟,小嘴吧唧了一下,海蘭珠將他交給乳母餵奶,對明玉道“這下皇上有求與她,鬆佳氏就不能不來了。”

  就算幫不了八阿哥,也能成全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果然如海蘭珠所料,皇上一說鬆佳氏就來了,大部分時間陪八阿哥練擡頭,抽空給海蘭珠解心寬。沒幾日八阿哥細軟的小脖子就挺了起來,只是腦袋太大還不能擡頭。

  海蘭珠有了主心骨,喫飯睡覺都踏實許多,很快恢復了生產前的模樣,把皇太極迷得不要不要。

  等明玉再來看八阿哥的時候,小傢伙已經能被人豎着抱了,海蘭珠嚮明玉道謝,明玉笑着說不敢當,然後被各種賞賜。

  去的時候一輛馬車,回府的時候三輛。

  又過了幾日,皇太極忽然宣佈大赦天下,同時下旨封明玉爲和碩睿親王福晉,享親王俸祿,賜食邑,出行儀仗同親王。

  當日在崇德殿衆貝勒獲封,卻沒有誰的嫡福晉有同等封號,至於俸祿、食邑和儀仗更是想都不敢想。

  明玉是皇太極稱帝之後第一個獲得正式封號的親王福晉,也是第一個享有親王俸祿、食邑和儀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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