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番外四 兒媳。
明玉約了娜木鐘過來喝茶,沒時間跟多爾袞掰扯，匆匆起身去了浴房沐浴。
上了妝，用過早膳,福臨過來給明玉請安，見明玉眼睛裏有些紅血絲，不禁擔心起來“額娘昨夜可是沒睡好要不要傳太醫過來瞧瞧”
明玉悄咪咪看了多爾袞一眼，淡笑喝茶,多爾袞輕咳一聲接話“上了年紀的人,一時睡不好也是有的。”
內涵誰年紀大呢
她比他足足小了七歲
明玉放下茶盞“攝政王說的很是，年紀大了更應該保養身體，再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胡鬧了。”
大晚上不睡覺，跟她演，演完還不承認。
多爾袞端起茶盞，哼笑“太后說的都對,只不過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明玉掀起眼皮看他“哦有何不一樣哀家願聞其詳。”
多爾袞抿一口茶“哪裏不一樣，臣只能說與太后知道。”
其實阿瑪不提醒，福臨也想走了。
多年鬥爭經驗告訴他,額娘稱阿瑪爲攝政王,自稱哀家，阿瑪稱額娘爲太后，自稱臣的時候，他得趕緊想辦法離開。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他當這個小鬼都當夠了。
此時見阿瑪給他遞了梯子，福臨哪裏還敢再坐，他笑呵呵起身“額娘、阿瑪身體康健便好，兒心甚慰。時辰也不早了，兒在乾清宮還約了人，明日再過來請安。”
明玉心疼福臨小小年紀便要獨挑大樑，反觀多爾袞跟個甩手掌櫃似的，有事沒事帶龍鳳胎到處遊玩，簡直不務正業“你阿瑪是個靠不住的，額娘只能靠你了。咱們是親母子，沒必要守那些個虛禮，要是忙，不必每日都過來請安，皇上應以龍體爲重。”
“額娘，阿瑪他”沒有不管兒，是兒長大了，想自己做一回主。
從前都是指桑罵槐，現在就差指着他鼻子罵了，多爾袞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插話“是，你阿瑪靠不住，你額娘很可靠。她怕你登基之後太清閒，派魏循十次下西洋，四處圈地還不算，最近又開始張羅機器織布廠，打算砸江南織造的飯碗。”
得，走沒走成，還身陷父母戰爭的旋渦，福臨只得重新坐下“阿瑪，額娘她”也是爲了兒好，怕大清錯過工業革命的浪潮。
“哎你這是什麼意思”明玉挑眉，“國力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哀家努力上進，還錯了不成”
多爾袞也挑眉“皇上和太后都在努力上進，太后的一對小兒女總要有人陪伴吧，臣陪他們出去玩耍，又錯在何處呢”
就算是行軍打仗，有人悶頭往前衝，也總要有人殿後吧。
這時門外稟報說“太后，一阿哥和三格格過來請安了。”
眼看戰火即將燒到自己身上，卻來了救星，福臨如蒙大赦，再次起身“一弟和三妹過來了，有他們承歡膝下，兒也放心了。兒約了人，先走一步。”
明玉和多爾袞同時閉麥。福臨成年了，一阿哥和三格格還是孩子，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
一阿哥和三格格是雙生，做什麼都喜歡在一起，他們才並肩走進慈寧的門，就看見皇帝哥哥腳步匆匆地從裏面出來，大冷天一邊走一邊擦額上的汗。
“大哥，我們剛來，你怎麼要走啊”行禮過後，一阿哥問。
算起來，他們有些日子沒見過大哥了。
福臨還沒說話，三格格笑嘻嘻打趣道“我聽說額娘正在給大哥選皇后呢，八旗貴女的畫像擺了滿滿一書案，眼睛都要挑花了。今兒更是約了娜木鐘太妃過來閒聊，沒準兒要給咱們選個漠北蒙古來的嫂嫂呢”
話是對着一阿哥說的，三格格的眼睛卻瞟着福臨，一阿哥秒懂“所以大哥這是害羞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嘻嘻哈哈，把福臨的臉都說紅了。
福臨越發覺得額孃的抱怨有道理，這對龍鳳胎簡直讓阿瑪寵上了天。他不忍心說三格格，只能拿一阿哥開刀，板起臉來勉勵一阿哥好好讀書，之後便離開了。
三格格吐了吐舌頭，挽着一阿哥的胳膊去給額娘和阿瑪請安。明玉瞧見這個時辰一阿哥還沒去上書房讀書，微微蹙眉，多爾袞見勢不好，忙領了兩個孩子出去。
“你們額娘這兩日挑長媳，挑得有些上火，咱們暫且都躲着點，免得被她遷怒了。”出了慈寧宮的大門，多爾袞給兩個孩子解釋道。
明玉最近確實挺上火，主要是天意弄人。
自從先帝給福臨賜名，明玉一直在關注鄂碩一家。不爲別的，只爲鄂碩生了一個好女兒，董鄂氏，也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董鄂妃。
董鄂氏隨鄂碩外放，從小在江南長大，醉心漢文化，人長得標緻，性情溫柔，很有江南女子的韻味。
世人只道董鄂妃與順治帝的愛情悲劇，卻很少有人知道董鄂妃在嫁給順治帝之前，曾經有過一段婚姻。
她的丈夫不是別人，正是娜木鐘的兒子博果爾。
據史料記載，選秀的時候，董鄂氏被指給了博果爾。兩年後一向老實厚道的博果爾忽然與順治帝撕破臉，並且起了很嚴重的衝突。
之後不到一年博果爾暴斃而亡，順治帝收寄董鄂氏，寵愛如珍寶。
不但屢次晉封董鄂氏，還忤逆孝莊，不顧羣臣反對，破格冊封董鄂氏爲皇貴妃，對皇后造成了嚴重的威脅。
孝莊氣得不行，不敢明着跟順治帝作對，便拿剛剛生產且身體柔弱的董鄂氏撒氣。
董鄂氏因此沒做好月子，落下月子病，再加上愛子夭折，董鄂氏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董鄂氏一死，順治帝恨不得跟着去了，最後結局成謎。
官方給出的說法是順治帝病死，野史幾乎衆口一詞，都說順治帝看破紅塵出家了。
可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是明玉願意看到的。
她的兒子雖然不是順治帝，卻叫福臨。天知道他會不會愛上董鄂氏，會不會做出強搶弟媳的荒唐事來，會不會被董鄂氏帶走最後一縷塵緣，要麼病死，要麼出家。
真不是明玉杞人憂天，愛新覺羅家出大情種，從先汗到先帝再到多爾袞，心裏都有白月光，並且願意爲了白月光卷生卷死。
福臨長得像多爾袞，性格也像，明玉真怕他過不去情關。
可逆天改命的事怎麼會容易，明玉讓人盯着鄂碩一家，免了董鄂氏選秀，就差給她賜婚指一門親事了。可董鄂氏的畫像還是七拐八拐傳到了娜木鐘手邊，並被娜木鐘一眼相中。
當娜木鐘拿着畫像找到明玉，想讓明玉下旨給博果爾賜婚的時候，明玉人都懵的。
她今天約娜木鐘過來喝茶正是要說這件事。
“那小姑娘我瞧着喜歡，把畫像拿給博果爾看，博果爾也喜歡得不行，嚷嚷着要娶回家呢。”
說起董鄂氏，娜木鐘一百個滿意，還怕明玉跟她搶“鄂碩官位不高，董鄂氏雖然貌美賢淑，配皇上到底出身低了些，配我們博果爾剛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怕有人跟我搶，已經偷偷讓人把董鄂氏接到了壽康宮，只等太后下旨賜婚。”
明玉端起茶盞又放下“人已經在宮裏了嗎什麼時候進的宮我怎麼不知道”
皇宮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娜木鐘說得口感舌燥，呷了一口茶，擡眼看明玉“過年的時候，我說要接我孃家侄女過來玩幾天。”
確實有這麼回事，明玉記起來了，可娜木鐘只說接她孃家侄女，並沒說這個侄女是董鄂氏啊。
在哲哲太后的堅持下，三個年紀小的親王都去上書房讀書以後，便一起從壽康宮搬到了阿哥所。如今碩塞和常舒早已成年，陸續搬到宮外開牙建府，只娜木鐘生的博果爾還沒成年仍舊住在阿哥所。
當時壽康宮只有原來崇德四宮的人，娜木鐘說要接她孃家侄女過來小住，明玉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所以董鄂氏是你孃家侄女”鄂碩是旗人，娜木鐘來自蒙古，怎麼看也不沾邊啊。
果然娜木鐘搖搖頭“董鄂氏是我孃家侄女的手帕交，你說巧不巧我派人去接我孃家侄女的時候，正好聽說此事，就把兩個小姑娘一起接來了。”
還真是巧呢，明玉無語凝噎。
在大清入主中原之前，蒙古和八旗時有通婚，保不齊鄂碩就娶過蒙古的福晉，或者娜木鐘的兄長娶了旗人爲妻，因此兩家有了聯繫，甚至成爲通家之好，女兒結成手帕交。
歷史上著名的董鄂妃就住在皇宮，說不好奇是假的，明玉讓娜木鐘帶她去壽康宮瞧瞧，娜木鐘連聲說不敢“你如今是太后，我在你面前不稱臣妾已是罪過，又怎敢勞動太后大駕。太后想看她們小姊妹倆，那是她們的福氣，理應她們過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明玉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時早朝怕已經散了，福臨也該過來給她請安了。
在沒弄清楚董鄂氏到底是誰的命中劫數之前，絕不能讓福臨見到此女。
誰知這一耽擱，娜木鐘已然笑道“我既來與太后說起此事，必然不會空手過來。那董鄂氏正在殿外候着，等着給太后請安呢。”
之前與明玉說起的時候，娜木鐘只說帶她孃家侄女進宮，結果夾帶了私貨。
明玉當上太后，治理宮闈雖不如哲哲太后時嚴格，大規矩也是不能錯的。
所以娜木鐘沒敢一上來就帶董鄂氏給明玉請安，而是在給博果爾討賜婚的時候才提起董鄂氏，順便提一嘴夾帶私貨的事。
等明玉好奇問起，她再把董鄂氏叫進來請安，水到渠成。
明玉動了動脣，外頭忽然響起福臨清越的聲音“你是誰家的姑娘”
很快有一道柔婉的聲音給福臨請安，恭敬回答“臣女是巴牙喇纛章京鄂碩之女。”
之後半天，才聽福臨道“天兒冷，廊下風大，姑娘隨朕一起進屋吧。”
完了，明玉心裏咯噔一下，聽見通報都忘了請福臨進來。
最近她在給福臨選皇后，經常會在慈寧宮見一些命婦和貴女，偶爾遇上，也沒見福臨對誰這麼上心過，更別說噓寒問暖親自帶路了。
“額娘，兒子給您請安來了”
見通傳過後屋中沒人應，福臨大步往裏走，走了兩步停下，回頭招呼羞窘到不行的董鄂氏“別站在那兒吹風了，你隨朕進來。”
董鄂氏驀然擡眸，又飛快低下，臉漲得通紅“臣女是隨太妃過來給太后請安的，太后沒傳臣女，臣女不敢進。”
“太妃哪位太妃”福臨隨口問。
董鄂氏再不敢擡頭“娜木鐘太妃。”
福臨哈哈一笑“娜木鐘太妃經常過來串門，你怕什麼，快隨朕進屋。外頭風涼，你穿得這樣單薄，太后瞧見了也於心不忍。”
皇上三番兩次邀約，再推脫就顯得不識擡舉了，董鄂氏只好跟在皇上身後，低着頭進入主殿。
好巧不巧，福臨才領着董鄂氏走進來，門外又有稟報，安親王、順親王和平親王聯袂而來，給太后請安。
忘了今天是十五，每月這一日三個孩子都會到壽康宮來給他們的額娘請安，然後到慈寧宮給自己請安。
明玉將放下的茶盞又端起來，輕輕呷了一口眯起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擡眸先看董鄂氏，容貌很是標緻，身量也苗條。與外在相比，她身上自帶的那種只有江南水鄉女子纔有的婉約氣質，更爲迷人。
莫名給人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人很美，氣質很特別，卻是小家碧玉一枚，做皇后始終差點意思。
在這一點上，明玉和歷史上的孝莊太后神同步。
不過也好理解，畢竟都是做母親的人，兒子又都是皇帝，眼光難免挑剔。
幾人一起給明玉和娜木鐘行禮，行禮閉，娜木鐘笑着問博果爾“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怕被博果爾撞見，娜木鐘特意起了個大早，喫過早膳便帶着董鄂氏到慈寧宮給明玉請安，想提前求個賜婚的恩典，等博果爾來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博果爾笑呵呵說“昨兒與兩位兄長約好一起進宮，一大早九哥就跑來找我，我們又一起去找八哥，就來早了。”
博果爾本來住在阿哥所，這兩日漠北蒙古來人，娜木鐘讓他出宮去應酬幾個舅舅，時常宿在宮外。
說着博果爾擡眼瞟了一下站在他額娘身邊的董鄂氏，壞笑着用胳膊肘拐了拐站在他旁邊的常舒，拐得常舒滿臉通紅。
碩塞看看董鄂氏，又看常舒，轉臉偷笑。
福臨看得有點懵“你們在笑什麼”
博果爾第一個破功噗嗤笑出來，他拉了拉常舒的袖子“九哥，你敢不敢把你跟我跟八哥說的話告訴皇上，求皇上給你個恩典”
碩塞忍笑忍得辛苦“我看行，擇日不如撞日。”
福臨挑眉，看向常舒，福臨的身形隨了多爾袞，頎長瘦削，寬肩窄腰，比碩塞和博果爾都高，卻讓常舒壓了足足半個頭。
常舒雖然個高，氣場遠不如福臨強大，此時被福臨盯着看，常舒臉更紅了，額上肉眼可見地冒出了細汗。
見常舒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博果爾都替他着急，催促道“九哥，你要是不說，我可說了。我說了，就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
常舒被激得肩膀直抖，他驀然擡眸，對福臨說“皇上，臣想娶鄂碩大人家的姑娘爲嫡福晉，求皇上給個恩典。”
“”
這時候求恩典就是求指婚的意思。
八旗王爺們的婚事不能自己做主，也不能由父母做主，只能皇上指婚，指誰就是誰，哪怕皇上亂點鴛鴦譜也得謝主隆恩。
常舒比福臨大一歲，已然成年，明玉在給福臨挑選皇后，哲哲太后也在給常舒挑嫡福晉。
按照哲哲太后的意思，科爾沁宰布親王的其中一個孫女就很合適，家世好，樣貌好，性情也好，偏常舒不願意。
強扭的瓜不甜，哲哲太后拗不過常舒，問他想找什麼樣的嫡福晉，常舒也說不清楚，卻認定宰布親王的孫女不行。
正彆扭着，在某一日進宮來給哲哲太后請安的時候，偶遇了在壽康宮做客的董鄂氏，一下被迷住了。
從那天開始，喫飯的時候想她，喝水的時候想她，睡覺的時候也想她，常舒魂不守舍，人都瘦了一大圈。
哲哲太后見狀再不敢相逼，絕口不提宰布親王的孫女，碩塞也很擔心，卻怎麼問都問不出緣由。
直到博果爾無意中提起，說他額娘在給他選嫡福晉，不但選中了，還把人帶進了宮，正準備向太后求恩典。常舒這才急起來，把他那日在壽康宮偶遇一女子，害了相思病的事跟博果爾說了。
聽了常舒的描述，博果爾斷定常舒那日偶遇的是鄂碩的女兒董鄂氏。
其實博果爾對董鄂氏也很心動，不過跟常舒比還差得遠，至少他喫得下睡得着，不至於害相思病。
博果爾與常舒從小一起長大，總聽額娘唸叨常舒可憐，博果爾也挺同情常舒，見他鐘情董鄂氏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沒有跟他搶女人的想法。
不但不能搶，還得想辦法幫他。
聽額娘說明日要帶着董鄂氏去給太后請安求恩典，博果爾把這事告訴了常舒，常舒急得不行，兩人便約定跑去攪局。
只有他們兩個顯得太刻意，於是一大早便去安親王府找碩塞。
太后恩典，每月十五允許他們進宮給自己額娘請安，可請安的時間是規定好的。碩塞見時辰尚早，拖着不肯去，常舒只好把此去的真正目的跟他說了。碩塞聽說還有這事，也不敢耽擱，與他一人即刻進宮。
三人進宮之後直奔壽康宮，聽說娜木鐘已經帶着董鄂氏去了慈寧宮，都沒去給哲哲和海蘭珠請安，馬不停蹄趕去慈寧宮。
這纔有了三人聯袂而來，博果爾逼常舒求恩典的事。
福臨被人求到面前，求他的還是他的堂兄，當初禪讓皇位給他的順親王，即便心裏不願，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福臨沒辦法拒絕，娜木鐘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揪住博果爾的耳朵，不顧博果爾喊疼，壓低聲音問他怎麼回事。
博果爾含含糊糊說他不願意，娜木鐘逼問他願意誰，博果爾沒辦法只得說他更中意舅舅家的表妹。
也就是娜木鐘的侄女。
娜木鐘一聽氣笑了，罵博果爾眼神不好使，博果爾說他眼神隨額娘，氣得娜木鐘直擰他。
三人行，博果爾退出，只剩下福臨和常舒兩個，明玉拿不準福臨的心思，只知道他從來沒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過。
“皇上，這事你怎麼看”明玉笑着問福臨。
福臨看了一眼站在娜木鐘身邊的董鄂氏，她紅着臉低着頭，身體搖搖欲墜如風中落葉。
“這事朕想單獨與額娘商議。”福臨淡淡收回目光，強迫自己不要再朝那個方向看。
娜木鐘極有眼色，忙示意博果爾他們離開。博果爾有些遲疑，畢竟常舒這恩典還沒求下來。碩塞見博果爾沒走，他也沒走，他得留下給常舒站臺。
誰知常舒忽然拱了拱手，看也不看董鄂氏一眼，乾脆利落地告辭離開，臨走把博果爾和碩塞也拉走了。
娜木鐘隨後告辭，帶着董鄂氏一起離開。
人都走了，明玉吩咐給福臨重新上茶“現在可以說了吧。”
福臨摩挲着茶盞，半天才把手焐熱“此女乃鄂碩之女，鄂碩正三品官，他的女兒嫁給常舒算是高攀，鄂碩應該不會有意見。”
嗯，分析的很到位，至少腦子還清醒，明玉呷了一口茶，示意福臨繼續。
福臨抿了抿脣“可婚姻大事，還要彼此情投意合纔好，兒子不想做那棒打鴛鴦之人。”
明玉也不想“所以皇上打算怎樣做”
“兒子想請額娘派人去問問董鄂氏的意思，她、她要是願意嫁給常舒，兒子會給他們這個恩典。”前半句說得很慢，後邊越說越快，快到不像福臨平時說話的風格。
到底動了心，不過福臨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明玉嘆口氣“恩典是常舒向皇上求的，不如皇上派個人過去問問”
“也好。”福臨沒讓身邊的太監去問，而是找了從小照顧他的奶孃。
奶孃不知內情，只當一件差事來做，很快去了壽康宮，又很快折回來，笑吟吟回稟“鄂碩大人家的姑娘答應了，還託奴才謝過皇上的恩典。”
福臨聞言手一抖，即將放在桌案上的茶盞灑了些水出來，奶孃嚇得忙噤了聲，求助般地朝明玉望去。明玉朝她擺擺手，奶孃遲疑退下。
“奶孃未必說得清楚，皇上要自己去問問嗎”明玉不動聲色地問，也沒叫人把灑在桌上的茶水擦去。
福臨一邊吩咐人擦桌子，一邊勉強笑道“她的心意，朕已經知道了，不必在問。”
說着看向明玉“額娘放心，朕自會安排好。”
明玉點頭，讓人把她這幾日挑選出來的畫像拿給福臨看“這些都是我挑的皇后人選，無論出身還是品貌都是最出衆的。哀家不想搞盲婚啞嫁，最後還得你自己定。”
福臨面無表情，一張一張拿起來認真看，詳細詢問明玉這些人的出身和門第，最後選定了一位來自科爾沁的貴女。
用午膳的時候，明玉把今天上午在慈寧宮發生的事都跟多爾袞說了，多爾袞給明玉夾菜，一臉驕傲“福臨比我心狠，比我更適合做皇帝。”,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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