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無價寶

作者:根號桑
沈幼恩凝睛一瞧,發現全是剛剛聘禮單中出現的大部分聘禮的贈予、過戶或者轉讓的法律文書。

  “這……”她擡頭看回蔣弗延。

  蔣弗延問:“怎麼?有什麼問題?”

  沈幼恩剛剛聽聘禮單的時候就想問了:“你在蔣家也沒多受寵吧?幹嘛給你準備這麼多聘禮?”

  蔣弗延又氣又笑,氣笑之中自然是笑更多一些:“是啊,我在蔣家沒多受寵,靠着我爸入贅我才得了個蔣姓,我爸媽卻還偏心我哥,所以我很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只能倚仗結婚之後沈大小姐對我知冷知熱疼惜我。”

  沈幼恩:“……”

  怎麼辦,她要吐了,這男的怎麼如此厚顏無恥?

  偏偏他眼神專注地注視她,言辭懇切,眸底滿是希冀,沈幼恩腦海中又浮現出曾經那通電話裏蔣弗延和蔣序的對話,心想他這番賣慘也是他確實有“慘”可以賣。

  ——老天爺,她意識到他還是中了蔣弗延的招。

  在貢安的時候,她嘲諷他故意賣慘的時候,他反問她他的“慘”難道他的慘有假,現在她的思路可不正是被他彼時的狡辯給影響了嗎?

  沈幼恩好煩自己太善良太單純太容易心軟了噢,纔會被這個黑心肝的傢伙套路得團團轉!

  “發什麼呆?”蔣弗延不是沒有察覺她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裏。

  他可是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太有趣了,短短几秒間一會兒一個變,眼下留在她面上的是苦惱。

  靈

  動、生趣得過於可愛了。

  自從發現她和遊戲裏的那個小徒弟是同一個人之後,蔣弗延很佩服她一點,就是無論遊戲裏遊戲外,她其實都一個模樣,網絡一點也掩蓋她自己的真實性情。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沈幼恩可不敢隨便亂簽字,“這些聘禮到底怎麼回事?”

  她怕有什麼陷阱啊,萬一收下這些東西存在什麼後患呢?

  爲什麼其中一部分聘禮是他帶她來這裏單獨簽收的?當着長輩們的面不行嗎?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蔣弗延聽出她的不安了:“別擔心,不是什麼不良資產,現在讓你簽收的這些都是原本就在我名下的,不是蔣家的資產,所以我個人就可以做主。”

  “你如果還是不放心的話,那另外找個時間,我把律師和管理我的資產的人都找來,給你仔仔細細看清楚這些資產的情況,你也可以找專業人士幫你鑑定、評估,你再簽收。”

  他相當雷厲風行,又把筆從沈幼恩手裏抽走:“抱歉,我太心急了,考慮不周,你有擔憂也是理所當然。這樣有警惕也是沒錯的,否則你隨隨便便籤字,傻乎乎地被我賣了你還幫我數錢。”

  沈幼恩:“???!!!”

  有沒有搞錯?莫名其妙又拐着彎罵她傻做什麼?

  “蔣延!”不行不行!這婚還是不結了吧!

  蔣弗延反倒笑:“我在誇你,你生什麼氣?”

  沈幼恩甩開手起身就要走。

  蔣弗

  延雙手抱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推倒進沙發裏,而後他的身體朝她壓下來。

  ……一會兒,就親了一會兒,沈幼恩的身體就軟了,和他一起喘着粗氣,熱浪滾滾,饞得緊。

  蔣弗延最終還是顧及場合剋制住了自己,戀戀不捨地把手從她的衣服手拿出來,眼神幽暗地繼續摟着她。

  沈幼恩烏漆漆的圓眼裏全是瀲灩的水光,此刻的她再怎麼瞪他,有的也只是嬌媚。

  瞧得蔣弗延心神不禁又盪漾,吞嚥了一下喉嚨,去親她的眼皮:“別這麼看我,再看我我就真的不管不顧要在這裏把你喫掉了。”

  沈幼恩不服氣:“既然你還要臉,就起來,別再壓着我。”

  他自己的鍋他自己頂着,別甩到她身上,弄得好像是她先勾引他的。

  蔣弗延說:“再等等。”

  “等什麼等?”沈幼恩推他,“好幾個長輩在等着我們。”

  蔣弗延嘆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輕笑:“就是要臉纔跟你說再等等,否則我現在這個狀況過去,長輩們肯定知道我們不見的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

  沈幼恩哪裏不清楚他現在是什麼狀況,臉灼着輕罵一句:“自作自受。”

  而沈幼恩剛剛還有話沒問完:“所以蔣家給的聘禮,大部分都是你的?”

  蔣弗延說:“現在都是你的。”

  沈幼恩抿一下脣:“爲了讓我也多拿出些嫁妝來啊?”

  蔣弗延笑出的氣悉數噴灑在她頸窩的皮膚上:“沈大小姐的腦

  迴路又一次刷新了記錄。”

  當然,他還是能分辨得出這一句其實並非沈幼恩天馬行空的腦回路又歪到歧路上去了,而是沈幼恩故意這麼問的。。

  沈幼恩確實是故意這麼問的,爲的引出後面的話:“那你要失望了,我的嫁妝不會併入我們小家的資產裏。”

  蔣弗延的重點落在:“嗯,我們的小家。”

  沈幼恩被他強調得又是一陣面熱:“你別——”

  蔣弗延也不插科打諢了:“你的嫁妝本來就是你自己留着,我可沒說要併入我們小家的資產裏。婚前協議你肯定是要跟我籤的,你的東西還是東西。不過我的東西也是你的東西,你擬你的條款就行了,我這邊沒什麼要跟你協議的。”

  馬上蔣弗延記起一件:“我跟你約定的一年考察時間,我就不另外擬協議了,直接加在你要定的婚前協議裏,你的律師弄好了你找我簽名就行。”

  “……”沈幼恩啞口,因爲什麼話都被他搶先講完了,她根本沒有可發揮的餘地。

  頓了幾秒,沈幼恩說:“不行,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不要,好像我佔你的便宜。婚後肯定會有東西分不清你我,那是沒辦法的,但婚前的東西我們還是該掰扯清楚就掰扯清楚,別混爲一談。”

  蔣弗延很喜歡她說的“分不清你我”這句話。

  “行,要掰扯清楚就掰扯清楚。”蔣弗延隨她去。他還是有先見之明的,比較有價值的東西

  都已經通過聘禮的方式給她了,剩下的那些她非要他自己留着他就留着吧。

  反正,就像她所說的,等婚後,她想分清楚也分不清楚了。

  沈幼恩雖然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但不是沒感覺他應得很敷衍。

  而關於豐厚的聘禮,她始終感覺怪怪的:“你幹什麼要拿出這麼多的聘禮?”

  蔣弗延被問得無奈至極:“你是覺得你不值得這麼多聘禮?”

  “怎麼可能?”沈幼恩哼了哼,“本大小姐是無價的好不好?”

  蔣弗延:“對啊,沈大小姐你是無價之寶,怎麼還嫌我拿出的聘禮太多?”

  沈幼恩:“不是嫌。你給出的這些聘禮是有價的,自然匹配不上我的無價。就是因爲無論如何你的聘禮都是匹配不上我的,那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也不缺那點聘禮,你非要像大土豪一樣顯擺出來,很丟我的臉,你現在掛着我未婚夫的名頭,未來一年還要掛着我未婚夫的名頭,你代表的不再是你自己,還有一半牽扯到我。”

  蔣弗延再次又氣又笑。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生活果然就不可能無趣,天天都能被逗樂。

  “沈大小姐教訓得是,這次是我辦得不妥協,我會反省的,保證以後不會再做出丟你臉的事情。”

  “……”沈幼恩又被肉麻得半死。

  可她確實只能這樣,畢竟聘禮是不可能退回去的。

  沈幼恩也不是清高,她就是得跟他講清楚。她當然清楚聘禮多說明她

  身價高,即便她是無價之寶,哼,但沒辦法,沒有同樣無價的東西能配得上她,只能先由這些有價的聘禮來彰顯她了。

  嘴角上翹着,沈幼恩又一次推了推蔣弗延:“現在可以起來了。”

  蔣弗延卻沒反應。

  “喂。”沈幼恩手上加了些力道,“蔣延?蔣弗延?起來了。”

  蔣弗延依舊沒反應,呼吸均勻得很。

  沈幼恩無語得要命:“不是吧?別告訴我你睡着了?”

  “……”蔣弗延無聲地勾脣,繼續不給反應,裝睡。

  沈幼恩纔不管他是真睡着還是假睡着,在發現不管怎樣都推不動他之後,她一定要讓他起來。

  她首先想到的是去捏住他的鼻子,奈何他整張臉於她的頸窩埋得嚴實,連個縫隙也沒有,她的手伸不到他的臉上去。

  沈幼恩改爲捏他身上的肉。

  捏啊捏的,怎麼捏他他都還是沒反應,那麼沈幼恩是傻了纔會看不出他在裝睡吧?

  既然如此,沈幼恩決定咬牙給他整個大的,預備好了喫奶的力氣要掐他。

  蔣弗延笑着率先抓住了她的手,桎梏到她的頭頂上去:“別過河拆橋啊,剛讓你肆無忌憚地摸遍我的全身,你就要謀殺親夫了。”

  沈幼恩:“……”

  誰摸遍他的全身了??

  未及沈幼恩懟回去,蔣弗延又一次親上來。

  然後又一次親得兩人身上都冒火,蔣弗延又說他的情況不適合馬上回去見長輩們,壓着沈幼恩繼續待在這裏。

  沈幼恩算是看

  出來了:“你根本不想回去。”

  蔣弗延問:“難道你想回去?”

  別說,沈幼恩還真的也不想。

  可是比起留在這裏和他蹭來蹭去火燒火燎,她寧願——呃,算了,還是寧願在這裏跟他在這裏蹭來蹭去火燒火燎,也不想回去尷尬得參與商量婚禮細節。

  這種話沈幼恩肯定是不會告訴蔣弗延的,而且她也意識到了她的想法不對,明明應該是:“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但不影響你先起來。”

  “影響。”蔣弗延說,“我不想回去就是想待在這裏和你這樣。”

  沈幼恩:“……”

  她好像發現了,蔣弗延可能比她更有黏人的潛力……

  可惜黏糊沒有太久,沈幼恩和蔣弗延的手機就分別進來電話。

  一個葛堯打給沈幼恩的,一個蔣成勇打給蔣弗延的。

  問的都是他們的去處。

  蔣弗延終於願意起來了。

  他還幫她一起整理她的衣服。

  沈幼恩跑去衛生間整理自己的妝容。

  如她所料,她的口紅全被蔣弗延給啃了。

  蔣弗延站在衛生間的門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幼恩並不想跟蔣弗延一道回去,希望兩人分開走,不讓長輩們知曉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待在一起。

  蔣弗延沒同意:“就說送客送太久了。”

  沈幼恩拗不過蔣弗延。

  實際上他們倆回去的時候,兩邊的長輩根本沒詢問他們倆去哪裏了。

  沈幼恩還是被迫加入了婚事的商議。

  下午兩三點,雙方的商議才告一段落

  。

  蔣家的人離開後,葛家內部的小會卻還要繼續開。

  沈幼恩比較關心一件事:“大姑、大伯、二叔,蔣家給的聘禮超出我的預期,你們之前說要給我置辦的嫁妝能不能先給我看看明細?我心裏好有個數,不夠的改補要抓緊時間補,我可不願意帶着窮酸的嫁妝結婚,到時候叫蔣家看不起我們葛家。”

  她本人是不在意這些東西,之前葛耀宗他們說她的嫁妝由他們出大頭,她也沒什麼感覺,現在她發現可以叫葛耀宗他們大出血,她心裏反倒挺樂意。

  這也是她方纔察覺到這份聘禮的妙處。怎麼能叫葛耀宗白白佔走了她這門親事帶給葛家的好處?既然葛耀宗等人誇下海口了要承辦她的嫁妝,她也不會傻傻的要他們不要破費。

  所以眼下沈幼恩是非常乖巧可人而又體貼地爲葛家考慮:關係葛家的臉面呢。

  葛洪霞心裏最着急的其實就是這件事。

  葛耀宗和葛耀昌心裏也卡着這根刺。

  他們就等着私下趕緊去商量這個。

  當着沈幼恩的面,葛耀宗作爲葛家的掌權人自然要應下:“嫁妝呢恩恩你就不用操心,安安心心等着風風光光地結婚,我們葛家的女兒,嫁妝肯定是不會寒酸的。”

  沈幼恩收起臉上故意露出的一絲煩惱,甜甜笑開:“好的大伯~我就知道有你們在,我和我姐肯定有人撐腰~”

  葛堯默默地瞥一眼沈幼恩,只在沈幼恩臉上看到得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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