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顶层
回去的路上,陈传在跑步的时候试着握了下拳,尽管此刻沒法用闹钟检验,可他敢肯定,在经過了和丁朔的這一场战斗后,第二我与自己的重合時間肯定有所增加了。
并且他有种感觉,這次增加必然不少,很可能超過击败单雄的那一次。
不過原因不止是赢下丁朔這么简单。
而是当他重合第二我后,对着丁朔全力出拳时,打的对手只有招架之力,那种尽情的挥发力量,无所无顾忌的出招所带来的畅快感,這才是点燃情绪,推动第二我进一步重合的真正原因。
但他也不得不考虑一個問題,丁朔不知道是什么出身,却掌握着比呼吸法更高深的劲力,還拥有着极强的抗击打力,那么入学复试要是碰到這样的人,自己又该怎么胜過呢?
用劲力对抗劲力应该就是最正确的方法了,可从余刚所透露的信息看,劲力的层次远比呼吸法来得高,恐怕不是他现阶段能掌握的。
该如何对付呢?
他想了想,决定明天再請教下余刚,這裡想必也是有办法的。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某处居民楼上,少年卫东正在阳台的围栏上做着倒立俯卧撑,他嘴裡不断数着数,看见陈传从底下跑過去,嘀咕說:“今天回来的很早么?”
這些天他早晚都在阳台上锻炼,每天都能看见陈传经過下方的长巷,早已经习惯了,目视着陈传背影消失,他回過神来,“对了,刚才数到几了……”
“……”
“算了,重头数吧……”
陈传一口气跑回到了家裡,趁時間還早,冲洗了下,换了一件干净衣服,依旧是那天入学考时穿的学生正装。
前身一些零花钱都用来买书和看电影了,平时穿的最多的也就是一些结实耐用的衣服,样式十分老旧,只有這件還算凑合,也符合他目前的身份。
他留了张纸條给于婉,就推车出了门。
骑车上了大路后,他在和煦的晚风中往前踏动着,道路两边的电线杆不断后移,深蓝色的渐变天幕中,金红的絮状火烧云飘在天边,瑰丽夺目。
這次毕业聚会地点選擇在了“都宜酒店”,此处位于市中心广场附近,有二十七层高,也是阳芝市第二高的建筑。
尽管现在還不到饭点,可他来到這裡时候,酒店的停车场上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他一别车把,拐了個弯,在酒店对面中心广场的车棚裡寄放好自行车,再步行過马路。
走到酒店大门前的时候,他抬头往上方看了一眼。今天的毕业聚会位于顶楼的露台上,要订下這裡的位置,用度不菲不說,還需要有一定关系。
不過在市立一中读书的,并不都是平民子弟,也有少数家世特别好的,家裡颇有能量,這次负责组织聚会的就有這些同学。
走入旋转大门,在一名美貌女迎宾微笑指引下穿過大堂,他和几個人一起进入了格栅门电梯裡。
酒店的生意显然很好,电梯前十几层时停时启,不断有衣着鲜亮的男女出去进来,大多数人在进电梯时看到他时,都免不了多看了他几眼。
尽管他只是穿了学生装,可個头不低,一個多月连续高强度锻炼下来,整個人显得十分有精神,再加上五官端正,眼神清澈,偏偏身形還很匀称,视觉上的感觉就很舒服。
過了二十层后,人渐渐少了,电梯不断上升,他看着滚轴上的楼层数字一格格向上翻动着,一直等到了二十七层,电梯厢震动了下,终于停了下来,格栅门慢慢向两边喀喀移去。
走出电梯,进入是一個空旷的安全走廊,两边并列着几個电梯门,正对面的门关前有两個女迎宾等候着,见他過来,微笑着递過了一個记名本让他签名,随后为他推开了走廊的大门。
陈传跨過落差较高的水泥门槛,一脚踏到了外面,就来到了最顶层的楼台上,立刻有一阵晚风拂過,将他的发梢带动了起来。
這片区域大概有几千平米,遍布着一排排开放式的遮棚,裡面整齐的排放着桌椅。這次聚会是自助形式,推着餐车的服务员正摆放着餐具、准备饮料和食物。
他来的算早了,可已经有不少一中的学生比他先到了,正零零散散的围在一起說着什么。
這次不止他们班级,其余五個班的学生聚会也都安排在這裡,他对照了下前身的记忆,有些面孔是他過去所熟悉的,不過却喊不上名字。
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围沿处,向外看去,顶楼的视野无疑是十分开阔的,站在這裡,恰好能将大半個城市的建筑收入眼帘。
北面不远处,就是阳芝市第一高楼,墨兰公司的高岭大厦,深蓝色的玻璃幕墙,高峻而充满流线感的楼身孤立一隅,与周围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在大厦背后,偏北一点能看到远处的璋山,而东边的焦山山影也是清晰可见。
此时此刻,磅礴的晚霞从碎云裡洒下来,在经過各個建筑时渲染出丰富的渐变色彩,而底下的车辆和人流则都沐浴在一片明暗相融的夕光中。
這個时候,他听到后面一阵阵惊呼的声音传来,還有鼓掌喝彩的声音,他朝着声音的来源望過去,就见一群同学围在那裡,裡面一個人在使动拳脚,又伴随着跳跃起伏。
他顿时来了兴趣,走了過去,就见一個穿着练功服,体态瘦长的男生在演练招式,动作以踢击为主,时不时旋跃扫摆,嘴裡配合着呼喝出声,看着很有气势。
旁边有同学炫耀般的介绍說:“盛海师兄现在是秀将拳社的社员了,他在中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练了,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陈传之前为了考试,也试着了解過阳芝市当地的一些拳社和训练馆,秀将拳本来是从国外传进来的一個拳种,后来国内的格斗好手加入了一些新的招式用法,使其更为完善,算是时下一個比较兴盛的流派。
因为拳社非常会做宣传,如今遍布全国,知名度很高,因为秀将拳的动作凌厉帅气,所以学生群体裡很多人都练這個。以前他在学校裡就见過同学演练這拳法,那时候只是看個热闹,就觉得动作比较好看,不過现在再看,又有不同的感觉。
這些连贯的动作大多只是为了给人视觉上的冲击,真正对抗除非双方差距過大,否则一般是用不出来的。
他明白一個道理,任何格斗根本都在于身体,招式只是具体的运用。所以正常情况下,强的只是人,而不在于招式和流派。
他留意看了一会儿,這個叫盛海的同学力量還行,协调性也不错,动作也颇有节奏感,不說实战如何,但肯定练了不少時間的,是下了功夫的。
盛海又打了一阵,停了下来,尽管动了不少时候,可他沒有任何气喘,汗也沒怎么出。
他笑着說:“市裡,府裡每年都有人会来我們秀将拳社选拔合适的拳手去打对抗赛、擂台赛,還有影视公司也会时常過来挑选一些动作演员,知道席慕兵吧?动作大明星,就是我們秀将拳社出来的,加入我們拳社,机会可是非常多的。”
“对啊,”旁边出声的同学和他应该是一起的,說:“练得好,還能出去开拳社,我們拳社的馆主,就是从学生报名加入拳社,然后成为馆主的。”
說着,他马上从挎包裡拿出一些广告纸,分发给周围的同学,說:“同学们看看,感兴趣的可以来找我們,也可以直接去拳社体验下,前面一周我們是免費教的。”
這时有学生忽然问了句,“秀将拳社和武大比怎么样?”
那同学只是干笑了一声。
有個学生嘿了一声,說:“那能比么?我爹說了,他们局署裡的安全顾问都是武大的学员,市政每年的安保器械也都是从武大采买的,拳社算什么?”
一個女同学也接话說:“我妈說拳社裡很多小混混,很多参加帮派的,那种地方還是少去,要学格斗,還不如去正经的训练馆,請训练师上门来教,一套课程也就几百。”
他们這么一說,其他同学也不好意思去拿广告单了,有的就算不好当面拒绝,拿了后回头也是偷偷扔了。
等周围同学散开,盛海和那個男同学才走了几步,就见一阵风吹過来,一张传单飘出来,再被人踩在脚下。
那個男同学生气的說:“他们怎么能這样?”
盛海应该是见過這情况,沒怎么生气,拍拍他肩膀,說:“算了,咱们走吧。”
“哦。”那個男同学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把传单弯腰捡起来,這时觉得眼前一黯,抬起头,见到一個高大端正的男生走到面前,他不由一愣。
陈传伸手過来,說:“同学,传单能给我一份么?”
“嗯?好,好!”男同学很高兴,将手裡的传单递给了他一份,又热情的說:“我叫梁通,同学要去拳馆的话,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陈传拿了广告纸看了看,问:“我听說免費教一周,是教什么呢?”
梁通說:“主要是一些基础的招式。”
陈传說:“如果本身稍微有一点基础的呢?”
梁通不假思索的說:“那也可以啊,很多来拳社学员都是一定基础的,還有之前在别的拳社学拳的,我們会安排拳社的学员上来对抗体验,让他们直观的了解秀将拳。”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当然,单纯要找陪练也是可以的。”
陈传說:“只要费用到位就行了是吧?”
梁通嘿嘿笑了一声。
陈传也是笑了笑,說:“谢了,梁同学。”
“沒事。”梁通又想起什么,提醒說:“宣传单上有地址,每個区的拳社都不一样的,同学要是来我們区,拿宣传单来可以有优惠。”
陈传說了声好,就摆摆手,和两個人分开了。
盛海刚才沒吭声,這时问:“那個同学也是你们一中的?”
梁通說:“应该是,我以前也见過他,好像是四班的人,就是喊不出名字。”
盛海看了看陈传远去的背影,肯定的說:“你這個同学,应该是练過的。”
梁通說:“是么?不知道了,练過也挺正常的吧。”他不觉有什么奇怪,大顺民国到处都是拳社训练馆,一個学生练過拳脚那一点也不稀奇,盛海和他自己不都是這样么?
盛海心說自己說的练過可不是這么简单,陈传刚才站在面前时有一种让人說不出来的感觉,這他只在拳社的资深拳手和几位教练身上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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