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单
陈传打過电话后,就一路回到了家裡,才到前院就听到表弟表妹吵闹的声音,走进客厅后,就见一個小皮球弹跳着過来,他脚背只是一勾,再踢了两下,脚一伸,皮球就稳稳停在了脚背上,而他人也是一点都不晃。
“哇!”小表妹年潞发出了一声惊呼,在那裡用力拍手。
表弟年默也是双手举高,“好耶,再来一個!再来一個!”
陈传脚往前一送,皮球就朝着两個小家伙那裡滚了過去。
于婉正坐在椅子上织毛衣,她知道陈传明天就去武毅大学堂了,所以今天早早就等在了這裡,這时露出笑容,“蝉儿,回来了?”
陈传点头說:“是,小姨,明天报名,今天就早一点回来。”
于婉站了起来,见他手裡的外衣上面有很多灰尘,說:“你這孩子,灰堆裡打滚了啊,快给我,我出去拾掇下,挺好件衣服,别糟蹋了。”
她一把拿過衣服,絮叨了几句,就拿了衣服出去拍打了。
陈传這时感觉后面风声,好像后脑有眼睛一般,头一歪,就把一只扔来的皮球让了過去。
“哇哦!哥哥好厉害!”
“扔回来,扔回来!”
陈传将皮球让了回去,随意陪着两個小家伙玩了会儿,于婉转了回来,把打理好的衣服摆在他手中,說:“拿着。”
陈传拿過衣服往房间走,于婉也是一起跟着走了過来,他知道一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說,等到了房间门口,于婉关切的问:“蝉儿,身上钱還够么?”
陈传說:“小姨,上次你给了很多了,我這裡還有。”
于婉說:“不够问小姨拿,读书的事,不能省。”
陈传嗯了一声。
于婉又說:“你姨夫让你两個月就搬出去,现在你既然有了着落,我看啊,也别急着挪东西,等学校宿舍那裡安顿好了再說,等开学了不想住那就回来,家裡還能少你一口吃的?”
陈传說:“小姨,是姨夫的意思?”
于婉說:“怎嘛,你小姨我就不能做主啦?你能在学堂裡学好本事,比什么都强。”
陈传倒也不矫情,反正要搬随时都能搬,說:“好的,小姨,那就先這样。”
于婉见他听进去了,很高兴,自从二姐和二姐夫不在后,她就把陈传当自己儿子看待了,要就這么搬出去了,她也有点不舍得。
等于婉离开后,陈传回到了房间裡,他掩上门,在门钩上挂好衣服,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把裡面剩下来的钱拿出来清点了下。
当初于婉给他的一共是六百元建元币,报名时用去了一百,之前因为拳之家的饮食,训练、器材损折的钱,還有一些别的开销,两個月加起来用去了三百有零,算下来平均一個月一百五。
下個月一直到复试前,很显然他還需要余刚的指导,即便不往多了算,那应该差不多也要這么多。
倒是等武毅大学堂正式开学后,食宿对内部学员全免,要能過了复试,那還能免大部分学费,但想想也知道,并不可能就此不花钱了,說不定還要更多,所以還要尽可能的去争取到学校的奖学金。
同一时刻,武毅大学堂内。
录取陈传的讲师边峰,還有主要负责招考的另一位老师越泓,两人正一起行步在学堂大楼的過道上。越泓拍了拍手裡的单子,說:“扩招十年,每年来报名的学生都在增加,今年招来的学生更多,阳芝市加上周围六個县,达到了以前从来沒有過的两千人,看来上面加大了力度啊。”
边峰沉声說:“多么?阳芝市六百多万人口,加上周围县镇,哪怕不算山区,一千多万是有的,结果每年才這么点人入学,這還是扩招了十年的成果。”
越泓笑了下,說:“知足吧,我們那时候,入学前哪個不是老师手把手教出来的?哪個不是从小练起来的?现在的很多学生,請拳社训练馆培训一两年甚至半年就有机会入学了,机会比我們那时不知道多了多少。”
边峰摇头,說:“這些学生也就是能入学了,复试的时候有十分之一能過关就不错了。”
越泓点头說是,虽然两者說出去都是武大的学生,可過了复试和沒過复试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才是学府真正会费力气培养的人才,后者只能算是添头。
扩招十年,其实武大内部真正的变化并不大,每年的精英学生的总体数目沒多大波动,原因么也很简单,资源总是那么多,只能有限度的向值得培养的人身上倾斜。
其实更大的原因,那就是大部分资源都被权势学生拿走了,剩下的那一点才是给平民学生分的,虽然這些年总院上层意识了這個問題,也在尽力调整,奈何收效有限。
他不无感慨的說:“那些吃到嘴裡的肉,又怎么会有人甘愿吐出来呢?”
两個說着话,就来到了学堂招备主管的办公室外面,才刚走近,就听到裡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說现在学堂设立的奖学金有什么必要么?每年那些拿奖学金的人,都是那些权势学生推出来的,毕业了也都是去权贵那裡效力,本来想给普通学生的机会,结果都被侵占了,那扩招的意义何在?
弄了半天,强者愈强,弱者愈弱,比十年前都不如,我看完全可以砍了,就算不砍,也可以削减!”
边峰和越泓两個人的耳朵都很灵敏,哪怕隔着一堵墙,在僻静的走廊中,還是能清晰听对面话筒裡传来的话声:
“還是要给点希望的,普通学生是比不過权势学生,可总有尖子能冒出来,哪怕出来只是一两個,那都是好的,我們的做法就是有成效的,而奖学金要是取消了,那是连希望都沒有了。”
“伱是校理事,這方面你說了算,但要是這届還是以前的老样子,下次這档子事你找别人吧。”
咔哒一声,话筒被摆下,随即那声音說着:“你们两個等在外面干什么?看我笑话?进来。”
边峰和越泓两個人连忙推门走进去,办公室坐着一個五十来岁,头发茂密的中年人,他浓眉大眼,身躯魁伟,面容严肃,穿着一身深黑色舶来礼装,袖口领口都是扣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是個十分较真的人。
他坐在那裡,整個房间几乎有一小半被他占据了,办公桌后的两只脚像墩柱一样杵在地上,几乎都看不到坐下的椅子了。边峰、越泓两人都是微微躬身,說:“高师。”
高师說:“负责考核的学员名单拟好了?”
越泓說:“已经拟好了,让我给带過来了。”說着,把名单递了上去,“請高师過目。”
高师一挥手,“别给我看了,递到校理事会那裡,起码有一半删掉,委托会肯定会加塞他们钟意的学员进来。”
边峰抬起头說:“那至少還有一半人。”
“有用么?”
高师摇头,說:“今年人這么多,那是上面给施压了,可是给的压力越大,反弹也就越大,本来就糟心事一堆,又来這一出,折腾個什么劲……算了,”說到一半,他似乎又改主意了,一把将名单从越泓手拿過来,皱眉說:“看看吧,多少尽点人事,哪怕用处不大。”
……
……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