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贈劍
東宮。
這裏建築恢宏,雖然不如太極宮那樣雄偉,但卻透露着豪氣,給人的氣勢就是藏鋒不露,卻又有遮不住的深邃內斂。
石柱的顏色不如太極宮的金色,它整個格局的顏色都是黃色和紅色鑲嵌,刻着四爪金龍的石柱,還有花壇,四周的侍衛也是兢兢業業,沒有半點懈怠。
這裏的草木大多散發着幽香,整個東宮裏都有一股藥香,應該是某種可以作爲薰香的草藥,用來清新空氣用的。
這種薰香很是親新自然,不刺鼻,也不讓人作嘔。
孟嚳擡頭看着那刻着“東宮”二字的牌匾,笑了笑,說道:“白姑娘,殿下可在這裏面?”
“自然在裏面!”白笑一愣,道:“孟公子直接進去,殿下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隨後,她拉起裙角,緩緩離去。
孟嚳微微一怔,趕忙過去,輕輕敲門,問道:“殿下?小人孟嚳可否進來?”
他收起剛纔的笑容,一臉嚴肅的在門外侯着,面對李承乾,他不敢嬉皮笑臉的,不然就是不懂禮數,不知尊卑。
突然,房門打開,一個黑亮垂直頭髮的男子走來,對着孟嚳一笑,拱手施禮,然後作一個“請”字,示意孟嚳進去。
孟嚳還禮,擡頭看着這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太子,不由詫異,心想:這丫的和歷史上的還是有些不同的…
他仔細打量着這位歷史上有名的紈絝太子,不由自主的感嘆他容顏的俊美,和長孫皇后一樣驚豔。
斜飛英挺的劍眉,蘊藏着銳利的眸子,削薄輕抿的嘴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略帶病態的走在前面,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但又有一種病殃殃的感覺。
他有腿疾,有些點肺癆,所以看上去有些病態,但他遮掩不住的冷傲,還有那須臾的神態,都詮釋着他是一個孤家寡人。
雖然他在李二陛下眼裏,在衆多兄弟姐妹眼裏都是毫無用處,紈絝,風流成性,驕奢淫逸,但他還一直保留着皇家的儀態,沒有忘記一絲禮節。
他雋永的衣袍略顯厚重,坐在那客人所坐的的地方,不作姿態,伸手邀請孟嚳落座。
“太子,若是稱心姑娘沒死,你應該就不會如此消沉了吧?”孟嚳忍不住說出口,笑了笑,落座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想說起這個,只是在看到李承乾背影,還有那悲慼的眼神時,他情不自禁的說出口。
落座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李承乾楞在那裏,一時間沒有說話,眉宇間的英氣頃刻間消散,病殃殃的樣子,再加上那種悲傷的沉思,或者是悲痛的沉默,讓他陷入回憶。
稱心…
“呵呵,讓子然見笑了,孤不過是寡人,對任何人而言,孤就是孤,不可能有何改變,孤覺得現在這個樣子很好…”李承乾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又客氣的給孟嚳解釋一番,遮掩心裏的沉痛。
稱心的死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結,一個永遠也打不開的結,若是稱心不死,他也就不會這個樣子,他會讓出太子之位,安安分分的做一個王爺。
有道是,衝冠一怒爲紅顏,李承乾的一生恐怕也只是如此而已。
“對了,子然如何知道稱心的事?”他突然反應過來,詫異的看着孟嚳,笑道:“難道是父皇告訴你的?”
“不是!”
“殿下,是在下多嘴了,還望莫怪。”孟嚳給自己斟上一杯茶,喝一口以解口渴,長舒一口氣,道:“不知殿下此時此刻找我來,所爲何事?”
呵呵…
李承乾一笑,剛纔的陰沉煙消雲散,道:“子然,你有大才,當初一曲《水調歌頭》傳遍長安,又有膽量前往高句麗,遊說他們歸降我朝,前夜又被父皇召見,不知孤可否成爲你的同路人?”
同路人?
呵呵,太子真會說笑,你提到稱心的時候還一臉陰沉,瞬間又眉開眼笑,這翻臉的速度如同翻書,我們怎麼可能是同路人,你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殿下!”孟嚳突然起身,悠然道:“殿下乃是帝子,身份顯赫,又是東宮正主,將來恐怕皇位也是殿下的,如此尊貴,不是小人可以高攀的!”
孟嚳以爲這位太子殿下真的就是那種念及舊情的人,現在看來他錯了,李承乾眉宇間的悲慼不是因爲稱心的死,而是因爲體弱多病,故意做作給孟嚳看的。
李承乾故意裝成這個樣子,也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手段,他希望孟嚳可以爲他所用,所以這才如此表情。
“呵呵,子然先莫拒絕…”他突然拍拍手掌,說道:“來人,將我準備的東西拿上來!”
呃?還給我準備了禮物?
孟嚳好奇的向身後看去,只見一個侍衛恭恭敬敬的捧上一個盒子,放在他桌案之上。
“子然,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也好讓我安心!”李承乾也喝一口茶,玩味的看着孟嚳。
呃…
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
孟嚳伸手打開那錦盒,看見裏面的東西,驚愕不已,隨即面色陰沉,笑道:“殿下,你竟然也派人監視我,看來,您很不放心我啊,監視我的那人恐怕再也沒有回來了吧!”
那盒子裏的東西是一柄通明長劍,從不同的角度看去,看到的劍式模樣,長短不同。
李承乾送孟嚳寶劍,那說明太子就知道他會武功,而他又從來沒在人前展示過,就連裴旻也不知道,若是李承乾沒有派人監視他,如何知道的?
“此劍叫做無光,乃是先秦歐冶子祕密鍛造,劍長五尺六寸,劍寬兩寸半,因在白天見不得劍身而得名,故稱無光!”李承乾輕笑,立馬拂袖給孟嚳解釋。
“此劍斬鐵如泥,可殺人與無形之中,子然武功高強,應當收下。”他頓了頓,又嚴肅的說道:“孤之所以派人暗中保護子然,就是害怕子然遇到危險,如今看來,是孤多慮了!”
李承乾也不生氣,還是滿臉笑意的看着孟嚳。
孟嚳微微一怔,暗歎一聲奸詐,心想:看來他派去監視我的人已經被裴旻殺掉了,太子也算是用人有道,竟然沒有裴旻知道我會武功的事實。
“殿下,此物過於貴重,還是算了!”孟嚳惶恐的起身,安然給李承乾一拜,賠罪道:“小人毫無才情,更是胸無大志,恐怕不能給殿下任何幫助,於情於理,此劍都不是我能收下的!”
“………”李承乾嘴角一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總算是明白那日孟嚳爲何會被李二陛下踹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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