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取證
在確定劊子手守衛沒有再追過來以後，楊凡轉過身看向面前的環境。
此時，在他面前出現了兩條路，一條通往樓上，一條通往地下。
楊凡微微擡起頭，看向向上樓梯通往的方向，緩緩吐出兩個字。
“濁氣！”
鬼界的目標雖然暫時沒有提到污染，但終究還是出現了。
相較於上方，通往地下的方向，濁氣明顯要淡很多。
“往下有可能是通往地牢之類的地方，既然是讓我救出純淨白魂，說明它們是被關押在某個地方。”
做出判斷後，楊凡果斷選擇了向下的樓梯。
這裏畢竟是鬼界，即便到了斷魂府，楊凡也沒有忘記用照魂鏡先確定是否有鬼魂。
幸虧這裏並沒有出現遊蕩的鬼魂，楊凡便順着樓梯一路向下。
不多時，他便到了地下一層。
這裏果然是一座地牢，穿過漆黑的走道，兩側全是緊閉的牢房。
牢房內沒有看到人，也沒有鬼魂，地上鋪着一些乾草，散發着一股酸臭味。
牢房的柵欄腐朽嚴重，稍微用些力氣，甚至可以直接將其折斷。
走道盡頭，又出現了一段臺階，楊凡順着臺階繼續向下。
連續三層，都是一樣的空空蕩蕩的地牢，沒有犯人，也沒有看守。
“這裏不會原來是關押純淨白魂的吧？”楊凡想了想，排除了這種可能。
一來，三層大約有三四十間牢房，與純淨白魂的數量不符，二來，這些牢房明顯已經荒廢很久。
在走到第三層地牢盡頭，楊凡又看到一段臺階，正當他準備走下去的時候，突然從下面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朝着樓上跑來。
“有人？！”
楊凡急忙躲入一間打開的牢房內，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喘一聲。
不多時，一道紅色暗影快速從牢房前閃過，快速消失在走道另一頭，往地下二層去了。
幸虧這裏光線昏暗，那人又很匆忙，這纔沒有發現楊凡的存在。
看到那道紅色身影，楊凡不由心中一驚。
“是紅色金剛？！”
穿紅色衣服的，也只有紅色金剛了。
那傢伙不是被幾十只鬼魂纏身了嗎？結果他不但活了下來，還成功進入了斷魂府？
等紅色金剛離開後，神祕聲音突然在楊凡耳邊響起。
【二重目標當前剩餘，一次。】
楊凡相當詫異，“前輩，你終於不生我氣了？”
那個聲音沒有理會楊凡。
楊凡搖了搖頭，放棄與神祕聲音溝通。
不過從神祕聲音傳遞的信息來看，又有一人剛剛完成了二重目標，而根據剛纔的情況判斷，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紅色金剛！
楊凡立即看向紅色金剛上來的方向，他是從下面一層上來的，也就是說，純淨白魂就在下面！
楊凡立即從牢房裏出來，向地下四層走去。
還不等他到達地下四層，便感覺到了濁氣的存在。
楊凡立即放慢了速度，一邊有照魂鏡觀察，一邊繼續深入。
來到地下四層後，楊凡發現這裏的構造與前面三層完全不同。
前面三層的牆壁都是磚砌的，而地下四層，根本不像是建造出來，更像是一個巨大洞穴。
牆壁好像是某種岩石材質，地面是一層淺淺的積水，應該是地下水滲出形成的，水下不是石板，好像是泥土。
這一層裏瀰漫着一股黴味，其中還攙着着一些血腥味，但楊凡無法確定其來源方向。
“有血腥味……得小心！”
整個地下洞穴中，大部分區域都是空的，但在洞穴盡頭有一團黑氣，形成半球體。
楊凡已經從圓珠那裏得到信息，那團黑氣便是一團濁氣。
只是濁氣沒有逸散，高度集中，所以在其他幾層，楊凡沒有看到黑氣逸散。
楊凡踩着積水，一步步走向那團黑氣，目光透過縹緲的黑氣，可以隱約看到黑氣中，有一團白光。
“難道是純淨白魂？”
正當楊凡要進一步檢查的時候，突然他停了下來。
附近的血腥味變重了，楊凡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查看着周圍的環境。
就在那團黑色半球體前大約兩三米的地方，有一團黑影正伏在水面上，楊凡不敢靠近，保持着一定距離，微微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藉助從黑色球體偶爾透出的白光，楊凡看清了那個東西。
那東西，好像是個人，倒在積水中，身體微微起伏，還有微弱的呼吸。
楊凡不敢大意，一步步小心靠近。
大概是聽到了楊凡腳下淌水的聲音，那傢伙微微動了動，口中虛弱模糊的說着什麼。
“小丑，你，你還敢回來，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咳咳咳，不會放過你……”他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
聽得出來，那傢伙十分虛弱，楊凡這才小心靠近。
來到他身邊，楊凡才看到，他身上有多處致命傷，手臂被斬斷，腹部被捅了不知道多少刀，連內臟都漏出來了！
楊凡皺起眉頭，想了想，將此人拖到了牆壁旁，將他扶着坐起，“我不是小丑，你，你還有辦法恢復嗎？”
在地球，傷成這樣肯定沒救了，但是楊凡也知道，異界裏有許多他不知道的寶物，說不定這人身上還有什麼靈丹妙藥呢。
那人努力睜開眼，看了一眼楊凡，“是，是你……那個三等殘廢。”
楊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我活不了了……”那人有氣無力的靠在牆邊，突然，他猛的一把抓住楊凡的手腕，“求你幫我帶個話給黑夜行者，我，我是被小丑殺死的……”
“我，我身上還有藏着好東西，可以全給你！”
看着那人呼吸困難，楊凡先是鬆開他的手，安撫道，“你先彆着急。”
“你先聽我說，你不是被小丑殺死的。”楊凡說道，“真正的小丑跟我組隊，他現在人就在刑場外面。剛纔我看到紅色金剛從這裏上去，當時我躲在暗處，他沒發現我。”
那人愣了一下，本來都快掛了，聽到楊凡的話一時有些蒙。
“你，你確定？”
楊凡點點頭，想了想，他將手裏的短刀擡起給那人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把刀，這是小丑借給我用的。”
“認識！”那人瞪大眼睛，“這的確是小丑的武器，我見他用過！”
“你真跟小丑組隊了……那個人之前跟我一起過守衛的時候，我看他用過一次青玉腕刃，當時我還奇怪，他，爲什麼不用，他的短刀……而紅色金剛用的，就是一把青玉腕刃……”
“曾經有人說，紅色金剛得到過易容術功法……”
這人好像想通了許多困擾他的問題。
楊凡搖了搖頭，幸虧來的人是他，如果是別人，葛衝那傢伙身上又要背上一條人命。
他甚至懷疑，紅色金剛是故意留下這傢伙一口氣的。
消息傳不出去，他沒有損失，能傳出去，那就更好！
紅色金剛會易容術？恐怕不是一般的易容術那麼簡單，連面具都可以模仿！
看着此人奄奄一息，楊凡想到他之前的請求，“你說讓我給黑夜行者帶個話，我可以幫你，但你們的人未必會信我。”
“腕屏……我將錄音專門存放，設置一個獨立密碼，你拿着我的腕屏去，去找黑夜行者。”
楊凡點點頭，“如果這東西可以作爲證據，我可以幫你。”
他當然願意幫這個陌生人，紅色金剛第一個要害的人，就是楊凡自己，有了這份證據，不但可以還葛衝一個清白，甚至還可以藉助那個什麼黑夜行者對付紅色金剛。
那人錄下了一段話，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腕屏扣下，交給楊凡。
“朋友，我快不行了，我是沒法親自報仇了，不過我的人不會放過他，謝謝你了。”那人癱軟的靠在巖壁上，“我身上大部分東西被小丑……被紅色金剛搶走了，不過我上衣口袋裏還有兩枚小魂丹。”
“另外，剛纔我在錄音裏也說了，等你把消息送到黑夜行者，我朋友會再給你一些報酬。”
他歪過頭，目光看向那團黑球，聲音越來越小，“那團黑氣裏還有一隻純淨白魂，但是要破黑氣球必須小心，那纔是二重目標裏最難的一環。”
“當時他騙我說兩人同時解救純淨白魂，各救各的，不需要爭奪，自然就談不上下黑手。我也是信了他的鬼話，可等我拉出純淨白魂時，他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從旁邊竄出，專斷我雙臂，搶走白魂，又給了幾刀……”
楊凡嘆了一口氣，紅色金剛的狡詐他是領教過的，連他都差點死在紅色金剛手中。
楊凡將腕屏收起，說道，“朋友，抱歉了，我救不了你，不過如果我可以活着離開，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
那人眼中的怨氣，在這一刻消散了，目光變得清澈起來。
“朋友，謝了。”說完，他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
楊凡眼睜睜看着此人死去，只覺得可悲又無奈。
他又響起了李明峯的那句話。
當你成爲破界者後，纔是噩夢的開始……
從那人左側衣服口袋裏取出兩枚小魂丹，楊凡轉身來到了那團黑氣前。
看着縹緲如煙的黑氣，楊凡卻比任何時候都淡定，從容走入黑氣之中。
濁氣？偏偏是他最不懼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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