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最重要的一課
作爲清道夫的底牌，鬼衛的實力之恐怖，令人歎爲觀止。
然而此時，楊凡心裏卻也像被刀狠狠砍了一刀。
“好了，我要送走鬼衛了，你們看着屍體，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沙伯轉身便往樓梯走去。
夏鳴偷偷照了照沙伯，此時，沙伯身後，那名高大的男子正跟在他身後，在他即將進入安全通道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誰。
“好猛！咱們在這個污染者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可鬼衛直接生喫對手！”夏鳴激動的說道。
“原來高級的鬼魂，不是隻會神魂攻擊，還會靈力攻擊！”
龍非雨也跟着點點頭，“這就是實力差距，也許在鬼衛眼中，不覺道長的實力，跟我們在不覺道長眼中的實力差不了多少呢。”
正在此時，他們發現楊凡已經孤身一人走到了被斬的不覺道長面前。
“楊凡，危險！”夏鳴正要喊楊凡，但卻被龍非雨攔住。
“讓他安靜的待一會……”
楊凡俯下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不覺道長，雙眼通紅。
即便是被污染，不覺道長依舊不斷與腦中的聲音抗爭，他一次次的走向清道夫分部，一次次的返回，在其他人看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楊凡知道，那時候的不覺道長，仍想着要保護自己。
不覺道長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那雙赤紅的眼睛，竟然漸漸恢復了本色。
“楊凡……對不起……”
楊凡強忍着淚水，脫下自己已經破爛的衣服，蓋在不覺道長身上。
“師父，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沒有能力淨化你……”楊凡顫聲說道。
不覺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但我已經被污染了，從內到外，我都已經爛透了……很慶幸，我失敗了。”
“真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這麼狼狽的樣子，不過，就當是我爲你上的最後一課，你要做好準備，當你成爲破界者的那一天開始，你早晚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記得，到時候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孩子，走下去，我知道你可以走得比我更遠！”
楊凡深吸一口氣，“你是在跟那個污染者交手的時候，被污染的嗎？”
楊凡還記得，當時不覺就是在追查菜市場那名污染者的案子之後，就消失的，再見他，就是現在了。
“不要問……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當你達到我的要求後，去找我師弟……”
說完，不覺道長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口中唸叨着，“五個饅頭，你兩個，我三……”
楊凡痛苦的閉上眼睛，強忍的淚水，此刻終於決堤。
……………………
沙伯說，一共有九處分部遭到了襲擊，不過由於鬼衛的存在，清道夫以損失了十二名新人性命爲代價，守住了各處分部。
凌晨時分，白大哥的車回到了公司。
秦昊他們快速下車，秦昊跟安雅便直奔地下四層。
白大哥處理了不覺道長的屍體，又忙着查看楊凡三人的傷勢。
張珊和周曼婷負責清掃地上的血跡，登記大廳受損情況等等。
秦昊和安雅坐在沙嶽的辦公室裏，瞭解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咱們隊裏的三個小傢伙表現都很出色，幫我成功拖延了時間，請出了鬼衛。”沙嶽着重提了三人的功績。
秦昊不斷抽着煙，許久，他才嘆了一口氣，“上面可能早就知道這幫污染者的目標，是黑暗之門後面的東西。”
“白玉山的八方聚靈鎮，只是吸引我們過去而已。”
沙嶽搖了搖頭，“哎，明知道可能後方有危險，還是把所有三重高手都調過去，說好聽了，是將計就計，說難聽了，是用這幫新人當炮灰。”
安雅氣憤的說道，“就是，這次一共有十二名一重新人犧牲！幾乎所有新人都受傷了。”
“難怪讓他們提前宣誓呢！”
秦昊卻提出了不同觀點，“也不能這麼說，加入清道夫，每一個人都要以大局爲重。”
“對方明顯是對我們的實力做過調查，如果我們留下部分強力戰力，有可能這次行動會直接撲空。”
“白玉山十二名三重污染者，襲擊分部的九名污染者，實力在三重裏都算高的，這麼一股污染者力量，你們想想，任由他們存在，會有多少百姓慘死在他們手中？”
經過秦昊的分析，沙嶽跟安雅雖然心中不滿，卻也無法反駁。
“只是，這次擊殺的這些污染者，雖然實力都很強，但很明顯，幕後黑手並不在其中！”秦昊滿臉憂色，“從崔連的情況來看，這些污染者有可能都不是自己墮落成爲污染者，而是被動污染。”
“一個能搞定二十多名三重破界者，其中不乏崔連這樣的高手的幕後黑手，纔是最可怕的。”
“我相信他這次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絕不可能善罷甘休，而他下一次行動，勢必會更加可怕。”
沙嶽凝色問道，“他在潛江碰了釘子，會不會去其他地方？”
秦昊抽了一口煙，隨後搖了搖頭，“他已經殺了崔連，按理說，他去搶奪白玉鎮小隊的黑暗之門會更容易，但他卻不惜代價，也要對市裏小隊發起攻擊。我懷疑，他攻擊的九個小隊的黑暗之門後，有他要的某件東西！”
安雅眉頭緊鎖，不走運的是，他們十二小隊，正是九支遇襲小隊之一！
“咱們的鬼衛已經出手了，如果他下次再來，勢必會將鬼衛的因素考慮在內了……”
秦昊輕嘆一口氣，“算了，到時候再說吧，現在瞎想也沒用。”
這時候，白澤也下來了。
“隊長，三個小子都死不了。”白澤先報告了三個人的情況，“龍非雨和夏鳴傷得都挺重的，可能要躺兩天，楊凡那小子居然傷得是最輕的，難得。”
“死不了就行。”
“那個道長我查過了，的確是五雷觀的道士，道號不覺，而他帶來的包裹裏，放着一顆人頭。”
“查出來是誰的頭了嗎？”
“是他師兄的人頭，他師兄道號不妄，而且，他師兄好像也被污染了。”
沙嶽說道，“他師兄的頭？不覺之前還殺了一個污染者？不會是那時候被污染的吧？”
秦昊眉頭緊鎖，他一時也無法從目前的線索，推斷出更多的信息。
“算了，把信息報上去，讓徐東來他們傷腦筋去吧，我要回去睡覺了，折騰了一晚上。”
“哎，老秦！”白澤突然叫住了秦昊。
“幹嘛？”
“楊凡好像認識那個不覺道長……他畢竟纔剛加入清道夫，第一次碰到這種事，肯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
病房裏，楊凡倚靠在窗前。
不滅魂燈雖然會反饋期間受到的神魂攻擊，但是楊凡現在的神魂防禦比以前高了許多，恢復也比以前快了不少。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秦昊推門而入。
看到隊長進來，楊凡只是回了一下頭，便繼續看着窗外。
秦昊走到楊凡身旁，點燃了菸斗，也看向窗外。
沉默片刻，秦昊突然說道，“知道朱軍嗎？十四小隊隊長，老是找我麻煩的那個。”
楊凡對朱軍還是有些印象的，新人考覈的時候，他就懟過隊長，還讓自己早點下臺，後來被隊長吼了一句，老實了。
楊凡奇怪的看向隊長，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提起那個人。
秦昊自顧自的說道，“他原來有一個姐姐，跟我是一個小隊的，我們是一期的，一起進入一個小隊，一起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突破二重，突破三重！”
“我都已經記不清，她救過我多少次，我也記不清，我跟她有多少次，一起經歷絕望，恐懼。”
“我能記得的，只是跟她一起分享戰利品，分享獎勵時，她總喜歡跟我搶一些沒多大用的東西，就好像她的樂趣，就是看到我罵她傻乎乎的。”隊長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溫柔。
“可以說，我跟她之間的感情，不亞於破界者跟守護天使的感情，而且，我們之間並沒有靈魂契約這種東西，但每一次在異界相遇，我們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將後背交給對方。”
“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我對她的感情到底是戰友，還是……別的什麼。”
“我只知道，一看到她，我就會忍不住微笑。”
楊凡被這個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看向隊長，“然後呢？”
“然後……”秦昊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她被污染了。”
“我親手殺了她。”
楊凡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隊長。
秦昊恢復了一貫的那張臭臉，看不出任何波瀾，淡然看着楊凡，“這就是破界者，尤其是我們清道夫噩夢中，誰也繞不開的情節！”
“記住，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一旦被污染，他就再也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人，對他仁慈，那麼不好意思，他會毫不猶豫的挖出你的心臟！”
“這大概是你師父給你上的最重要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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