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驚雷響
楊凡腦中，無數聲音匯聚成了這一句話。
曾經楊凡無數次將黑氣拒之門外，但這一次，他打開了那扇封閉的門！
當楊凡釋放黑氣後，他的意識空間內，星雲鎖鏈也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它們不再選擇觀望，瞬間從四面八方射來，穿透楊凡的意識身體。
楊凡的意識身體，四肢被星雲鎖鏈拉直，他能感覺到大量能量，從星雲鎖鏈灌入身體。
片刻後，楊凡的雙眼不再清澈，變得陰狠，炙熱，通紅，他的眼眶，甚至渾身都開始冒出滾滾黑氣！
唯一沒有完全被黑氣侵染的，只有小腹中心，一枚圓珠已經被黑氣團團包裹，黯淡無光，它也不再像平時那樣自傳，靜靜的懸浮在楊凡小腹位置。
戰場上，楊凡驀地睜開眼睛。
他左臂的傷口並沒有癒合，但是已經不再流血，傷口朝外冒着黑氣，他也感覺不到疼痛，左臂恢復活動能力。
楊凡雙手成爪，那雙炙熱的雙眼看着自己的雙手，“這，就是力量？！”
他明顯的感覺到渾身上下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氣，這些能量如此充沛，就像是要衝出體外一樣。
幻虎突然停止繼續攻擊琉璃，它轉過頭，看向了楊凡。
那個之前羸弱不堪的人類，此時渾身散發着黑氣，正目光灼灼的鎖定自己。
幻虎眼中竟然閃過了一絲驚慌。
就連琉璃在看到現在的楊凡後，都不由後退幾步。
楊凡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暴漲，但同時，他眼中的世界也在扭曲。
試煉臺彷彿變成了一個扭曲的空間，充斥着鮮血屍體，而現在，場中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活着的生物。
楊凡瞬間開啓飛燕追雲，撲向體型更大的幻虎。
同樣的技能，現在楊凡用出來，簡直不是一個層級的！
楊凡的速度提高了數倍，所過之處，只留下一條黑氣氣帶，而下一秒，楊凡已經到了幻虎面前。
九條鬼鏈從楊凡掌心同時射出。
幻虎也不愧是強大異獸，在面對楊凡實力暴增的情況下，依舊沒有亂了方寸，快速閃避。
它高高躍起，避開鬼鏈，落在楊凡身後，人立而起，雙爪揮舞！
鋒利的虎爪泛着寒光划來。
就在此時，楊凡回身直接一刀刺向幻虎的肉掌。
噗的一聲，斬月深深刺入幻虎掌心！
進入污染狀態後，楊凡的速度，力量，居然已經可以與幻虎抗衡！
他的提升幅度，遠遠比秦昊夜王的半污染狀態更加恐怖，最少翻了四五倍！
當肉身強度處於優勢，幻虎也就不再可怕了。
趁着幻虎受傷，楊凡甩動鬼鏈，九條鎖鏈迅速將幻虎全身纏繞。
楊凡臉上露出猙獰笑容，右手用力一攥，鬼鏈立即收縮。
鏈條死死勒住幻虎的肉身，在楊凡的控制下，還在不斷收縮。
幻虎畢竟只是九階異獸，說明它還未修煉，根本無法掙脫鎖在身上的鎖鏈。
鎖鏈深入幻虎的毛皮，一寸寸壓縮，勒緊皮膚，撕裂皮膚，再陷入皮肉！
幻虎身上的骨骼發出咔咔聲，鬼鏈已經勒斷了它的骨骼！
此時幻虎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楊凡只需要一刀就可以痛快的解決它，但是楊凡卻並沒有停手。
他眼中的炙熱越來越濃烈，他在用盡全力，繼續收緊鬼鏈，臉上近乎瘋狂的表情，說明他正在享受虐殺的快樂。
遠處，琉璃焦急的看着楊凡。
它從沒見過楊凡像現在這個樣子。
剛纔黑化後的楊凡掃過琉璃的時候，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要不是自己離得遠，它甚至感覺到楊凡會連自己一起殺了。
楊凡的確制服了幻虎，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站在那裏的男人，並不是真正的楊凡。
看着楊凡陷入瘋狂，琉璃強忍身上的傷勢，對着楊凡輕輕叫了幾聲。
琉璃的聲音，讓楊凡的動作稍稍一頓，他回過頭，那雙紅色的眼眸，在冒着黑氣的眼眶中，看向琉璃。
“嗚嗚嗚……”琉璃難過的看着楊凡，希望楊凡能夠醒過來。
然而，楊凡愣了片刻，突然露出獰笑，“別急，待會我再來招待你！”
琉璃的呼喚，竟然被楊凡當成了挑釁！
“嗚嗚嗚嗚……”
“別叫了，你的聲音讓我頭疼！”楊凡怒道。
楊凡似乎極爲反感琉璃的聲音，突然從幻虎身上撤下一條鬼鏈，直接甩出去，捆住琉璃。
鬼鏈極速纏繞，快速勒緊。
“這麼想快點死，我成全你！”
鬼鏈纏身，琉璃之前身上已經傷痕累累，此時根本無力掙脫，它也無法再發出聲音，只是那雙五色眼眸悲傷的看着楊凡。
“都給我去死吧！”
幻虎的哀嚎不斷，而琉璃卻沒有發出聲音，它眼中只有悲傷，不捨，心痛……
楊凡渾不在意，繼續加大力量，“我早就應該接受這份力量，原來我可以變得這麼強！”
“污染者……污染，纔是力量的最終答案！哈哈哈哈！”
就在此時，楊凡胸前突然射出一道白光。
白光快速凝聚，最終成爲一面銅鏡，立在楊凡面前。
“五雷造化鏡！”楊凡震驚的看着面前的銅鏡，這東西怎麼會自己跑出來？
銅鏡表面十分模糊，楊凡只能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正當楊凡疑惑之際，他腦中突然響起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是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楊凡眼中的戾氣都少了些許。
“楊凡，醒醒！”
“我知道你可以醒過來，我知道你不會自甘墮落，我也知道，污染控制不了你！”
楊凡突然抱着自己的頭，這個聲音讓他頭痛欲裂。
“初級封聽！”楊凡甚至發動圓珠技能，試圖阻斷這個聲音。
但是它就好像直接出現在楊凡的大腦中一樣，揮之不去。
“無論你遇到什麼危險，我都一直陪在你身邊，哪怕燃盡我的靈魂，我都會永遠守護着你。”
“楊凡，我感受過你曾經的痛苦，我感覺得到你心中的堅持。”
“你忘了你的初心嗎？你忘了你的殺母之仇嗎？你母親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變成現在的樣子，變成殺害她的兇手！”
“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楊凡雙手抱着頭，顯得十分痛苦。
然而無論他如何抗拒，卻始終無法擺脫這個聲音。
在掙扎之際，楊凡再次看到了面前的銅鏡。
銅鏡表面依舊十分模糊，但楊凡卻好像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團黑色的東西，在來回移動，它的眼睛是紅色的，在黑氣裏，格外顯眼。
朦朦朧朧之中，那個東西就像是一個發狂的魔鬼……
楊凡失魂落魄的走近五雷造化鏡，試圖擦拭銅鏡表面，他想看清那個黑影。
當他逐步走近，用衣服擦拭鏡面後，終於，楊凡看清楚了自己的樣子。
他的臉上佈滿了一條條凸起的經脈，七竅冒着黑氣，眼睛赤紅……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楊凡如遭電擊。
“這，這是我……”
一瞬間，楊凡突然恢復了意識。
“不，我不要成爲污染者！我不要成爲殺害母親的兇手！”
想到這裏，楊凡立即盤膝而坐，進入意識空間。
星雲鎖鏈牢牢鎖住了楊凡的意識身體，但楊凡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他用力閉上眼睛，口中振振有詞。
山崩於前而心不動，天隕於頂而神不亂。
心如止水，身似磐石，海納百川……
小腹處，那枚暗淡的圓珠，隨着楊凡一遍遍默唸口訣，漸漸發出微弱的光，並開始緩緩轉動。
然而，這次楊凡吸收的濁氣實在太多了，洶涌的濁氣瞬間淹沒圓珠，神祕圓珠也已經無力牽引黑氣。
楊凡睜開眼，卻發現這次圓珠竟然沒能吸收濁氣。
他腦中，不斷響起奇怪的聲音。
“爲什麼要半途而廢呢？你已經品嚐到了力量的滋味，爲什麼不順勢而爲，讓自己變得更強呢？”
“憑你自己，你早就死在這裏了，只有接受這份力量，你才能成爲真正的你！”
“楊凡，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天生就是污染者！”
這些蠱惑的聲音，不斷干擾着楊凡。
然而，楊凡依舊可以聽到有另一個聲音，始終發出不同的聲音。
“楊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我知道，我堅信！”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求你……”
楊凡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快要被撕碎。
楊凡緩緩睜開眼，這一次，他實在無力對抗污染了，他一下子吸收的污染實在太多，遠遠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他漸漸失去意識……
“母親……小雨……琉璃……對不起。”
就在楊凡的視線逐漸模糊之際，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裏，出現了一面巨大的銅鏡。
那面銅鏡懸浮在楊凡頭頂……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子讓楊凡驚醒。
緊接着，從頭頂傳來威嚴聲音。
“心如止水，身似磐石，海納百川，發如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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