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你命
少年的異樣,嘉寧並沒有察覺到。
見他接了衣物,她背過身去,在衣櫃裏找了一套素色的衣物,閃身進了室內的屏風後面。
室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少年穿好衣服後,屏住呼吸,正襟坐着。
撲撲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黑夜裏格外清晰。
傷口已經包紮完畢,他還在這裏留戀些什麼?
少年飛速地瞥了屏風一眼,在看到屏風上那抹窈窕的身影時,目中的寒冰柔化了一角。
他站起身,從腰間解下一塊圓形玉佩,放在了桌上。
若是有緣必會相見,若是無緣就當夢一場。
嘉寧從屏風後換好衣物出來時,少年早已離去,她只看到了留在桌上的那塊圓形玉佩。
這塊玉佩通透青翠,中間雕刻了一尾鋰魚,在宮中見慣好東西的她,一看就知此玉不凡。
她拿起玉佩放在手中,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掌中的玉佩,心中悵然若失。
雖說她已經替少年包紮了傷口,不過沒有代步的馬匹,不知他如何脫困?
那些黑衣人會不會回頭再來找他?
嘉寧自嘲一笑,她都自身難保,哪有空操這份閒心。
她的視線在落在玉佩背面的幾行小篆時停住了。
蒼蒼梧桐,悠悠古風,葉若碧雲,偉儀出衆,
根在清源,天開紫英,星宿其上,美禽來鳴,
世有嘉木,心自通靈,可以爲琴,春秋和聲,
臥聽夜雨,起看雪晴,獨立正直,巍巍德榮。
她的手指拂過梧桐兩字,那雙清冷悲愴的眼眸在她眼前一閃而過,他是叫梧桐嗎?
嘉寧擡頭向窗外望了一眼,雨停了,夜更深了。
身上陣陣倦意襲來,她斂下心緒,收好玉佩,正準備合衣上榻。
門外卻傳來一輕一重地腳步聲,難道那少年又回來了?
嘉寧正想着,門被大力推開後,隨後又吱啞一聲關上了。
她心頭一跳。
一個走路一搖三晃,面目醜陋的男人走了進來了。
根據陸菲兒腦中的記憶,這人是新莊頭的兒子名叫陳三,這人不務正業,全靠父母喫飯,是村子裏有名的混混。
他的面色潮紅,全身散發着濃烈的酒味,看着她的目光放蕩淫邪,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陳三淫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美人兒,哥哥來看你了。”
嘉寧冷眼看着他一步步向後退去,身子直接就抵在了櫃子邊,剛纔用過的剪刀就在她身後的櫃子裏。
“陳三,你膽大包天。”她喝道,“這也是你能來的地方,還不出去。”
她的手伸向身後的櫃子,小心抽開抽屜,把剪刀緊緊握在手裏。
陳三猥瑣一笑,透過那雙醉眼,盯着少女,醉眼看花,只覺得眼前的人兒今夜更是美上了幾分。
那繃着臉兒嗔嗔的小臉蛋,那盛着怒火燃着火焰的大眼睛,哎喲,真是要人命啊。
他嘴裏口水直流,身下火速竄起,口中調戲道,“這是哥哥的家,美人兒,哥哥怎麼就不能來了。”
他踉蹌着向她靠近,“美人,乖乖聽哥哥的話。”他拍了拍胸脯,淫笑道,“哥保你不死外,還可以讓你欲仙欲死。”
他口中說着污穢的話,一雙淫手也同時向嘉寧伸了過來,嘉寧一個閃身,避了開去。
他再伸手,嘉寧又一個閃身。
“喲,美人兒,還和哥哥玩起躲貓貓了。”陳三嘿嘿笑道,“哥哥還就愛這一套,看哥哥不捉住你。”
誰跟你玩貓貓,呸,本公主要的是你的命。
嘉寧眼中寒光一閃,握緊手中的剪刀,找準時機對着陳三的胸口就刺了下去。
。。。。。。。。。。。。。。。。。。
偏廳中,莊頭陳大夫婦匆匆趕到,一眼就看到昏睡在大廳石磚上的寶貝女兒,心痛的同時肝火大旺。
在他們的地盤,誰人如此大膽,居然膽動他們的女兒。
“我的兒啊。”陳大妻撲到女兒身上,哭喊了起來。
陳大更是聲大如打雷,差點掀了屋頂。
“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欺負我陳三的女兒,不要命了。”
陳杏兒其實早就醒了,不過父母不來,她不敢起身。
現在她爹孃一來,她的膽子立馬粗了,她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李天賜叫道,“娘,就是這人欺負女兒。”
陳大妻拍拍女兒的手,安慰道,“別怕,這桃花村還沒人敢惹咱們家,一會你爹會替你出氣的。”
哼哼,一家子都挺橫的,碰上小爺活該你們倒黴。
“是小爺我,怎麼?想打架?來啊,小爺手正癢呢。”李天賜站起身,抽出腰間的大刀,一屁股坐在廳正中的圓桌上。
他舉起手中的大刀對準陳大,刀光粼粼嚇得陳大雙腳一軟,差點摔倒。
“呸,熊樣。”
李天賜身後的四個侍衛好整以瑕地站着,樂得看好戲。
陳大的目光從那四個黑衣上身上轉到了李天賜身上,廳中另一個悠哉坐着喝茶的少年被他自動忽略了。
陳大也算桃花村一霸,被主子看上當了這莊子的莊頭,眼色還算有幾分。
他看着面前這幫黑衣人目光凜凜,腰掛大刀,不像是好惹的。
特別是抽刀的少年,看着相貌俊秀,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小霸王。
不知是哪家的紈絝?不過任他再厲害,他也不怕。
只要他報出主子的名號,不怕他不跪頭求饒。
在最初的驚嚇過後,陳大鎮定了下來。
他暗中吸了口氣,狐假虎威道,“這是京城陸家的莊子,我們家大爺陸文軒陸大爺馬上就要升任鎮刑司的指揮使,你們要是敢在這莊子上鬧事,鎮刑司可不是喫素的。”
一旁的陳杏兒,聽她爹提到鎮刑司,得意地仰起臉,她還不知道陸大爺這麼快就升上了這麼厲害的官職呢,要是知道剛纔她還哪裏容得了他們幾個放肆。
在鎮刑司的人面前這些人再厲害也只能跪地哭着求饒,剛纔畏懼的要命的陳杏兒,這一會看着這些黑衣人的目光立馬轉爲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