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闺女 作者:禾景 第七百一十章:闺女 汉子神情慌乱,他来回在土胚房裡搓着手走来走去,时不时還要望下屋外有沒有动静。 听闻到声音,他连忙就是走了出去,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沒?” 进来的人年纪比他大上许多,进来首先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怒道:“老子跟你說了多少次,那婆娘是花了咱们所有的银子买回来的,叫你平时注意些,你怎么就将她的脚链给解开了。” 汉子脸上也是露出了悔意,他道:“我這不是看到媳妇就快要生了么,她脚肿得厉害,不松开疼的很。” 老头子气得要死,他们家生活本就不容易,在村子裡连亩田地都沒有,唯一的儿子脑袋又不灵光,忍痛花光了积蓄,为了儿子买了個婆娘回来,结果到好,临到快生的时候被人给跑了,這下還不知道去哪裡寻人。 他气愤的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找人都找了有一個月了,按着說這個时候他的小孙子都已经生了下来,只可惜他却无法见到。 如果能找到,定要将那该死的婆娘往死裡打,只是不知道這辈子還能不能见到。 汉子瞧着爹如此愤怒的模样,脸上有些慌乱,却又不敢多說,生怕爹又是一巴掌過来。 而就在這個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两夫子惊慌的闻言望過去,见到便是一個浑身黑衣的高大男子。 老头子吞了吞口水,瞧着人来势汹汹,而且看气势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他连忙将儿子挡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這位壮士,不知道您来小的家裡可是有何事?” 进来的男子并未多說,而是往旁边一站将身后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随即进来的人,却让两夫子一個感到了恐惧一個感动的欣喜。 “媳妇,你回来了!”汉子高兴的一叫,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却被爹给挡了下来。 老头子脸上凝重,他知道今日的事恐怕不能了了。 从在外人手中将這婆娘买回来的时候,瞧着她的面容就知晓她不似平常人家的姑娘,可是受不住儿子一眼看着就喜歡,便還是买了下来。 起先還有些胆颤心惊,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便也沒有了开始的心慌。 可在這一刻,老头子是真的后悔了。 他连忙說道:“春花啊,你要知道可是我們在那些人手中将你救下,不然你准得被卖去窑子,那时候就是想跑都跑不成的。” 进来的女子冷冷望着两人,她說道:“我从不**花,我叫绿珑,你当真以为這么几句话就想抹平這一年多来我受得苦难?” 老头子也知道不能善了,他能出事,可他的傻儿子不能,他吼道:“我不管你叫什么,可是你摸着良心问问,這一年多来我儿可曾让你受過一丝的罪?他宁愿饿着肚子都要给你吃饱肚子,为了那一口吃的,他在外面几乎整日裡被人打骂,难道這些還不够嗎?” 绿珑瞧着老头子身后那個脸上傻乎乎的汉子,并沒有感觉到感谢,而是恶心。 她的主人离开,伤心无比之时落了单被人用迷药给拐走。 却沒想到却被這人家给花钱买了下来,更是强迫她怀了身孕,那個时候,她真的差点咬舌跟着主人一同上路,可一旦想起主人离开之前交给她的事,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曾着两父子不注意,逃离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寻到主人遗落的部署。 而今日来,为的不過就是复仇罢了。 她伸手直接将旁边属下手中的长剑夺了過来,向前一刺,长剑刺入了老头子的胸口之处。 汉子下意识接過爹软下的身子,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他瞧着爹瞪大眼睛,脸上带着痛色却什么话都沒法說出来,又看着红色的血液直咕噜噜的往外冒,不由就是痛哭了起来。 老头子连话都沒留下,便瞪大着眼睛流满了遗憾的走了。 汉子有些愣然,仿佛一时之间便成长了起来,他战战兢兢的将爹的身子放平。 抬着头问道:“我的孩子呢?” 绿珑被问的脸上一僵,可随即立马就說道:“那個孩子我不会认,我恨不得不将她生下来,可還是生了,所以我把她给扔了。” 汉子脸上瞬间变得扭曲,他愤然站起,歇斯底裡的吼叫道:“你把我的孩子扔哪了?扔哪裡了!” 推开挡在面前的属下,绿珑直接面对着這個汉子,她冷冷的說道:“還有什么用?都大半個月過去了,你還能找到她不成?” 汉子喉咙裡带着嘶吼,却有着无可奈何的无措。 绿珑定定的看了眼他,便道:“将他毒聋毒哑,我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的孩子。” 黑衣人闻言,从袖兜裡掏出玉瓶,钳着汉子的下巴就准备灌下去。 汉子却百般的挣扎,问道:“告诉我,春花告诉我,是儿子還是闺女,求求你,告诉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這一句陪伴着她一年多的名字,绿珑最后到底還是低声开口:“女孩。” 汉子闻言瞬时沒有了挣扎,他喃喃道:“闺女,我的乖闺女,爹的乖闺女。” “啊。”床榻上的人猛然坐直身子,脸上布满了细汗,不住的喘着粗气。 “主子,您不要紧吧?” 绿珑咬牙摇了摇手,让她离开。 当房间裡面再次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满腔愤怒的拍打着床榻,怒喊道:“为何又要想起,明明已经過去了這么多年,为何又要想起。” 可当怒喊消散,内心中却充满了悔意。 她轻手将她的闺女给扔了,扔在了废墟,哪怕哭啼的声音一声环绕在耳边,她仍旧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而现在,被她丢弃的闺女找上了门,她明明知晓却根本无法去相认。 哪怕就是去见上一面都不敢。 不然她也如何去說。 說是你的亲生娘不管你的生死,将你抛弃。 說是你的亲生娘将你的祖父,将你的爹都杀了? 這般的话语,她如何能說。 摸着已经鼓起的小腹,她喃喃道:“我的孩子,我如今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