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無常
謝南城和塗然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當時人還在搶救。
秋姐自責的不行，一直哭。
“好端端的，我媽怎麼可能自殺？”謝南城剛沒多久還和母親見過，看母親那個精氣神，也不像是想不開的人。
“是啊，夫人一切都正常，沒有任何異常，所以我纔沒有太過緊張的。”
“哪知道，在我給她去買宵夜的時候。”
“夫人她就……那水果刀那麼小，我都沒想到她會……”
秋姐已經精神崩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但從她斷斷續續說的信息碎片裏，謝南城和塗然很快還原了。
就是在出事之前，謝夫人一直沒有任何異常。
等到深夜說餓了，支開了秋姐去買宵夜。
然後謝夫人拿起了很小的那種水果刀，割腕自殺。
等秋姐回來的時候，場面已經很血腥，謝夫人已經陷入昏迷。
好在是人在醫院，第一時間去搶救了。
急診室的燈還亮着，但謝南城心已經涼了半截。
他腦子很混亂，一遍遍的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
一根菸抽不完就掐斷，然後在點燃。
塗然知道，這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杯水車薪，乾脆就不吭聲。
靜靜地等着急救室的消息。
而這個消息，此時還在被封鎖，除了謝南城夫婦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畢竟人是生是死，還未知。
一切還沒有定論。
謝南城深呼一口氣，走到塗然跟前，抱住她。
“老婆，你之前做那個夢。”
“夢裏，我媽死了嗎？”
“是你夢見她自殺了，還是說自殺後確定死了。”
謝南城的話讓塗然一陣心酸，她知道他是沒有辦法了，纔來問她的。
纔將希望寄託於她很久之前的那個夢上。
塗然努力回憶了一下，但過去好久，已經有些模糊。
“我只是夢到說，媽自殺。”
“但沒有說到底是死了沒有，所以一切還是未知，你先別急，我們等等。”
“好。”
“我媽應該沒事的。”
“她應該就是嚇唬嚇唬我和我爸。”
“她不會捨得死的。”
謝南城自言自語了幾句後，轉過頭盯着急診室的燈。
塗然心疼極了，主動握住謝南城的手。
看來，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有人說，無常纔是人生常態，這話沒錯。
誰會想到，好端端的，就出了這個大事。
塗然這回走肯定是走不了了。
原本答應走，是怕謝南城分心。
如今婆婆若是死了，謝南城直接就崩潰了，她怎麼可能還會走？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留下陪他了。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
急診室的燈滅了。
兩個白大褂醫生走出來。
其中一人直接走向謝南城，“謝總。”
“我媽怎麼樣？”他聲音有些顫抖，塗然知道他內心其實很害怕，他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夫人的情況比較複雜。”
“她雖然自殺的刀具沒那麼鋒利，但她割傷自己的時候特別用力。”
“左手斷了兩根筋，我們已經縫合。”
“但因爲夫人失血過多，身體所有指標都很低，心率也不好。”
“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還沒有脫離危險。”
“但我們還在權力的搶救中，您不要擔心。”
謝南城眼淚直接落下了，他轉過頭什麼都沒說。
塗然則對着醫生點點頭，問道，“我婆婆目前有意識嗎？”
“沒有。”
“病人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了。”
“情況確實很不好，現在都靠着各種儀器插管提供能量。”
“看看這48小時黃金時間吧。”
“我不敢保證能救回來，因爲數據真的特別不好。但我們一定會盡力，這時候也不建議轉院，因爲夫人現在的情況，禁不起一點折騰，可能一動就會更兇險。”
塗然知道醫生的意思，怕謝南城不信任他們，鬧着要轉院。
但謝南城也不傻，現在無論如何都不具備轉院條件啊。
“好的，我明白了，辛苦了。”
“應該的，少夫人別客氣。”
“等等，醫生。”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病人嗎？”塗然提出了要求。
正常肯定是不可以的，但這醫院都是人家謝家開的，謝南城就是天。
醫生下意識的看了看謝南城。
“倒是可以，不過要控制情緒。”
“時間不能太久，還要請兩位換上專用的設備。”
“可以。”
塗然溝通完，直接走過來。
“南城，我們進去看看媽。”
謝南城微微一怔。
“醫生說媽昏迷着，我想着她應該是有意識的，這時候需要你給她鼓勵，你去說幾句話，讓她聽見你的聲音，然後增強求生欲。”
“當然，我也怕你見不到最後一面。”
“至少媽現在還活着。”
“所以，我們應該進去看看，是不是？”
塗然的語氣很輕柔，就跟哄小孩一樣。
謝南城全部都聽進去了，他也覺得有道理。
點點頭，就跟塗然換好衣服進了搶救室。
醫護人員交代幾句後，離開。
他們夫妻二人來到謝夫人的病牀前。
明明前幾日還好好的人，現在就好像一具屍體一樣，毫無聲息。
謝夫人躺在那裏，臉上灰濛濛的。
緊閉雙眼，身上全部插着管。
左手手腕，進行了經濟包紮處理。
塗然冷靜的看了看各項指標，確實都很低，這種情況下，能請救回來的概率是很低的，醫生已經說的很委婉了。
其實婆婆現在的情況，就是隨時會死。
就是老百姓口中所說的，吊着最後一口氣。
謝南城強忍着眼淚，也不敢觸碰母親的手。
只敢湊近看着她，緩緩開口，“媽，你一定不能死。”
“在我眼裏心裏，你就是我媽。”
“我可以沒有爸，但不能沒有你。”
“你不要嚇唬我。”
“你快點醒來。”
謝南城專注着跟母親說話，情緒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塗然卻驚訝的發現，婆婆的全身周圍，開始有能量散開。
是那種整個人身體能量開始四散的狀態，這可不妙。
能量散盡，人也就死透了。
塗然不動生色，拿出隨身攜帶的梅花針，直接在腳步封住穴位。
“丫頭你這麼做，違規。”
第三個人的聲音忽然出現，塗然嚇了一跳。
她警惕的看了看，聲音來自頭頂上方。
竟然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老頭，以靈體狀態漂浮半空。
塗然和白大褂老頭四目相對。
而謝南城對這一切，還渾然不知。
。